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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来了京城,想跟其他人家一样,给女儿送些胭脂粉黛,可他总觉得送了,女儿就真的要长大了,自己还舍不得女儿长大。
思来想去,折中了,挑了件小玩意儿。
“其实爹去年送的弓,除了我拉不开,其他都挺好的。”沈元夕半逗半认真,又咳了几声。
沈丰年心疼得直搓脸,问她:“昨天玩得开心吗?”
“挺好的,大家对我都不错。”
“没笑你吧?”
“没人笑我。倒是国公府的二姑娘问我,怎么身边没人跟着伺候,想要送咱们几个小丫头。我就把陈嫂她们的故事讲给她听,她就没再坚持。”
在沈元夕身边照料的,都是沈丰年麾下阵亡士兵的遗孀或是亲眷,大家平日相处像一家人。故而能自己来的,沈元夕都是自己动手,这一点与华京的高门小姐们确实不同。
“没人笑你就好。元宵,外面要是受委屈了,一定告诉爹,不用自己憋肚子里。”沈丰年叮嘱。
“肯定不会。”沈元夕道,“我尽量不能给爹添麻烦,爹也不用担心我会被欺负。”
“爹这就放心了。”沈丰年临走前,又问了一句,“昨晚是三殿下送你跟子游回来的?”
“嗯。”
“……”沈丰年若有所思,“王拂跟我说了,送你们回来后,三殿下还在门外站了些许时候。”
沈元夕一惊,复盘自己昨晚和三殿下的对话。
沈丰年道:“这事不对……他注意到子游了吗?”
沈元夕小心点了点头:“问了名字,问了两遍,但最后也没说什么。”
“爹,他会不会看出来了?要么……就是闻出来了。”沈元夕小声说道。
又琢磨了会儿,沈丰年道:“没事,你不用操心,按理说不会。眼下等大的过去,爹找个由头,想个法子跟三殿下见个面。”
“爹。”沈元夕声音更小了,还谨慎地看了看四周,问道,“那个……宫里……”
沈丰年知道女儿想问什么,他安慰道:“爹知道你在忧心什么。爹跟王拂他们商量过,都还没定数呢,别怕。”
沈丰年是真的跟王拂他们商量过,他深知女儿的性子并不适合入宫伴君,并且,他也不愿让女儿在他看不到帮不到的地方受委屈。
这是他放手心暖大的女儿,是他故去的夫人给他留下的念想,怎么可以送宫里去。
不过,王拂却说,这事也不用着急。
“听秦尚书的意思,皇帝似乎也是要在封赏时,先看一看人。”王拂说,“咱家元宵又不是一等一的美人,看一眼,没瞧上,就不会下婚旨了。何况咱家不还有个童养婿吗?到时候皇帝要问将军,就把子游往前头一推,说薛将军临走前定了娃娃亲,我们帮你作证。”
沈丰年:“行了行了,瞎扯。”
沈丰年很不高兴。
王拂说元宵不是美人,皇上估计看不上,他生气。他这么好的女儿,天仙都比不上的好孩子,他皇帝凭什么看不上?瞧不起谁呢?
可又想,那皇上要真有眼光,瞧上他家元宵了,他还是要生气。
沈丰年拍腿骂道:“他爷爷的!”
老父亲难当啊。
三殿下失眠。
等到正午,他依然睁着眼,干躺在坚硬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之后,他面无表情地爬起来,饮茶,茶无味,添蜜,依然寡淡。喝饱了,那喉咙干渴的感觉还未消退。
雪在晌午就停了,云层稀薄,阳光铺在庭院内,又进了屋子,一点点把三殿下逼到了墙角的一处椅子上缩着。
更渴了,还渴的烦躁。
三殿下一遍又一遍回想昨夜沈元夕身上淡淡萦绕的香甜气味。
是他最想要,最喜欢,天上地下最好闻的滋味。
三殿下脸上微微有了点笑意,很快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扬了起来,他更是烦闷,手把头发揉乱,像糟蹋了一团雪。
一动不动蜷在阳光里眯起眼睛想了许久,三殿下撑起罩衣搭在自己的头顶,慢吞吞走到前院,在自家大门前徘徊了十几圈。
终算有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跑来问候。
“三殿下,是要什么东西吗?”
问他的是王府里,白天来上工帮忙打理花草庭院的管事,姓方,三殿下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代了,总之从他离宫建府,方家人就承担起白天照料王府的事了。
其实眼前这个人,三殿下没见过几次,毕竟自己白天睡觉。这人的脸,他是不熟悉的,但他的味道,三殿下闻得出,甚至还能闻出,方管事的哥哥和他的第三个妹妹,跟他和他父亲没有血缘关系。
不过这种事,三殿下从不会多言。这些小趣闻,他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有梯子吗?”三殿下问。
方管事有些意外,但毕恭毕敬回答:“有。殿下要什么样的梯子?”
“随便,拿上,跟我走。”
三殿下自己撑着衣裳,挡着阳光,眯起眼,晕晕乎乎走到前面。
方管事扛着梯子,一头雾水地追在后面,心里嘀咕着,是自己太年轻了伺候的还不够长吗?以前三殿下有正午不睡出门逛街的习惯吗?
反正他伺候了三十年,是头一次见。
三殿下白日,还是正午出现在华京西街上,惊呆了半城的百姓。
有人跪有人放肆盯着看,还有孩童跟着跑,钻到他的罩衣底下,看他的模样。
还有个小财主消息灵通,得知三殿下出来,带着一大群家眷驾车来看。
三殿下不言不语也不拦着,似乎跟听不见也看不见一样,根本不管旁人如何,只管走到月神庙附近。
众百姓想,原来如此,三殿下是来拜月神的。
可谁知三殿下走到月神庙前,步子一转,朝旁边的文渊阁走去。
文渊阁由姓曹的官员管理,前不久拨了批款,正在修缮。做工的人有的还在梯子上站着看热闹,见三殿下走过来,停在这梯子下面抬头望,更是呆愣,一时竟没有动作。
三殿下抬手遮住光,勾了勾雪白的手指。
“下来。”
梯子上的人不明所以,听话地溜下来。
“嗯,去把这个梯子换下来。”三殿下吩咐道。
方管事不太明白,扛着王府运来的梯子,擦了擦汗,问:“殿下的意思,是把咱的梯子放上去,把这个旧的换下来,对吧?”
三殿下点头:“仔细些换。”
方管事照做,将墙边的旧梯子换下后,问三殿下:“之后做什么?”
三殿下却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像只吃饱喝足心愿达成的猫。
他轻轻拉过这长长的旧梯子,提着它几个起落,回了王府。
可以说是归心似箭了。
留在原地的方管事头都要挠破,也想不明白三殿下这是在干什么。
文渊阁的曹大人风风火火赶来,嘴里的午饭还没咽下去,找了一圈,困惑道:“不是说三殿下来文渊阁给工事提意见了吗?他老人家,人呢?”
众人都似刚睡醒,回他:“三殿下走了。”
“嗖的一下,飞不见了。”一个小孩张开手模仿。
“那三殿下来,都干了什么?”曹大人更迷惑。
众人看向方管事。
方管事:“……这。”
方管事临危不惧,一躬一礼,绞尽脑汁胡编乱造,深沉道:“殿下昨夜路过此处,见梯子老旧,今日辗转反侧,用王府的新梯换了旧梯,以防发生事故。”
曹大人合不拢嘴。
好半晌,回过神来的曹大人接上:“哦哦哦!三殿下心细如发,没错,没错,是该换了。”
方管事想,所以三殿下要那个旧梯子作何用?
曹大人想,所以那祖宗换梯子到底是为什么?是来提醒我办事敷衍监工不周吗?
黄昏时分,乌鸦飞回王府,想要告诉三殿下,今日将军府的那位小姑娘一整日没出门。
飞进内殿,见旁边搁着一把梯子,最上头的一角被削了,看那走势,像是三殿下拿风晓剑一剑削下来的。
再凑近一看,三殿下窝在榻上,怀里揣着那节削掉的梯角,睡得正香。
乌鸦:?
皇帝
封赏大典之前,沈元夕的月信过去了。
闷在屋里三天的沈元夕收拾一番后,跟着沈丰年去了凤凰台。
宫里负责这种大庆典祭祀的是沁王,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六叔。
沁王很会办事,为人亲和,须发虽白了一半,精神头却不见老。沁王最喜钻研祖宗礼法,少年时,曾捧着古书典籍,每天黄昏孜孜不倦跑到三王府敲门,要请教三殿下。
据说,正因如此,三殿下最烦的人,就是沁王。
“届时,各省督抚要员也会到场,他们就在那一角……”沁王讲解了庆典规格和各方面规矩,又带着沈元夕眼熟了几个要在庆典上跟在她身后的官员。
“到时候,这位常大人走出去三步后,你便跟着走,若是你爹没动,就提醒着。”沁王打趣着,转头见薛子游打着哈欠,双眼都困出了泪花,笑着摇头,又叮嘱沈元夕,“就指靠着你了。”
忙了一整日,回了府,沈元夕才敢悄声对父亲说:“上头,是不是……喜欢热闹排场。”
她不敢明着提皇上,沈丰年听了,哈哈道:“都是如此。爹只知道,朝廷从未短过军防粮饷。”
这么看,虽然这个皇帝有点好大喜功,但并不算昏聩。
陈嫂来帮沈元夕梳洗时,聊起了这几日的京城趣闻。
哪位大人家的女儿是才女,哪位公子哥品行端正,谁家的女儿越来越漂亮,美名传遍京城。
“我也好想看看啊……”听到有美人,沈元夕也一脸向往。
陈嫂就问:“刘国公家的二丫头,相貌如何?”
“嗯,挺好看的。”沈元夕道,“很亲切,也爱笑。”
“我听府上新来的烧饭阿嫂说,她姐姐是个难得的美人,很是温婉,是皇上的宠妃。”
“刘妃吗?”想到这里,沈元夕问,“那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