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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就知道任何事都打不倒你。岚一的精神状况还是不太好,我暂时不能过去找你……」
我用力做着深呼吸,克制着愤怒的火苗:「我不需要你来找我,你已经选择了赵岚一,我们现在充其量也就是医生和病人家属的关系。这两年全是我一厢情愿,你不欠我什么,往后我们各走各的,不要再联系。」
「……什么意思?就因为我照顾朋友,你就要跟我分手?」姜凛语气里全是不可思议,就好像他被非礼了一样。
我的血槽一下满了,对着手机听筒咆哮:「没听清楚是吗?那我就再说一遍:我要分手。」
「姜凛,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我,因为我是乡下长大的,你觉得我做什么都是小菜一碟,理所当然……我帮你洗衣做饭、家居清洁,你认为那是举手之劳;狂风暴雨天,我一个人撑着伞去地铁站,你觉得那是人生常态;医院里的老人家扬手要对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第一反应恐怕也是觉得我皮糙肉厚,即便伤了也无关痛痒。」
「……黎漾,我没这么想。」
「你怎么想的都不重要,我不会再喜欢你。」
说完,我潇洒挂断电话,还想做一个特神气特洒脱的表情,可做了两次都失败。
眼泪跟开了阀的水笼头一样,整个人失去力气,趴在桌上痛哭流涕。
手机又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以为又是姜凛打来的,看也没看直接骂了过去:「【创建和谐家园】有完没完?」
电话那头静默了许久,在我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挂断的时候,那头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是我。」
我仿佛遭受到雷劈:「司司司司」司了半天,也没司出个所以然来。
司汉卿说:「我想问问你,是不是不做家政阿姨的工作了?」
「没有,我……」
「如果你还做,那请现在过来上岗。」
「可是现在……」
「半个小时内如果没出现,我就当你放弃。」
「我……」
「哦,之前忘了告诉你,这份工作按正式员工福利,缴纳五险一金!」
「啊,那我……」
司汉卿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更不给我考虑的时间,「叮」一声挂了电话。
紧随而至的信息,是他家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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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我擤了鼻涕,擦干眼泪,换掉拖鞋,快速拿起手机和包,最大程度的利用了时间赶到他家。
刚按响门铃,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司汉卿正抬腕看着表:「这次时间把握的不错,刚好三十……」
他黑亮的眼睛扫向我时,愣住了:「怎么哭了?」
我努力露出一个「我什么事都没有」的笑,回答说:「来的路上,出租车司机为了省油不肯开冷气,把车玻璃降到最底,云城风沙又大,全进我眼睛里了。」
司汉卿俯视着我,紧抿着双唇,大约过了十秒钟,他才说:「不用你做饭了。」
我无比惊讶,他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呢,就要把我解雇了?
司汉卿侧开身,示意我先进去。
我也摸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但老陈用人情为我争取来的工作,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我轻轻抬起脚迈入司汉卿的家。
前台的东北大姐说过,他有轻微的洁癖,这话我深信不疑。
他的办公室包括他的家里,完全看不到生活的足迹,一眼看过去,就和设计图一个效果。
我又默默退了出去,小声地询问:「有没有鞋套?」
他愣了一秒钟,然后说:「你可以是个特例。」
如果是期待恋爱的姑娘听到这句话,脑海里都要跳出一本三百万字的小说了。
可我一个刚失恋的,又是来人家家里工作的,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又重新踏进去,换了双他递给我一次性拖鞋,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看有没有留下足迹。
司汉卿估计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下去。
我说:「你出差刚回来,肯定很累了,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简单给你做一点儿吧。」
说罢,我往厨房走。
「诶,那个……」
司汉卿话还没说完,我就愣在厨房入口处。
他的厨房和客厅简直是天差地别。
客厅整洁如样版间,但是厨房里满目琳琅。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种的……鸡鱼肉蛋,瓜果蔬菜应有尽有。
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这……这准备的,挺充分哈。」
司汉卿清俊优雅的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语调变得平平:「曹律师(前台东北大姐)提前准备的,她不会做饭,把东西丢下人就走了。不过你不用动手,我可以自己来。」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明明是他打电话要我立即上岗的。
他低下头,好像在思考,然后抬头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听说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做出来的饭菜是苦的,我不喜欢吃苦。」
「……」我再次被噎。
但我还是清楚自己是来工作的,没有自己闲着让老板动手的道理。
「你还是歇着吧,心脏万一超负荷了就不好了。」
前几个月我爸才做过的搭桥手术,现在想起当时手术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司汉卿怔了怔:「心脏?」
转而可能想到自己是个病患,手摸着心脏位置,脸色不太好看地走出去。。
半个小时后,我幸不辱命将一荤一素一汤一饭端上桌,又麻溜回到厨房,开始把食材清洗归类,放入冰箱,然后打扫卫生……
差不多做完时,司汉卿也吃好了,我去接他拿进来的菜碟碗筷,他说:「我来就好。」
然后,他真的优雅地把手套戴在自己手上,低头跟我说:「你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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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厨房的光线很柔和,司汉卿穿的是一件深灰色家居服,袖子折在手肘处,认认真真清洗碗上的泡沫。
我在想他的年纪到底是多大?
模样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可是快四十岁的前台大姐管他叫老师,杂志上面形容他少年老成,后生可畏……
我想名人大概都是如此吧,面向大众时,年龄永远是扑朔迷离。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转头看向我,嘴角微挑:「看【创建和谐家园】什么?」
我以咳嗽缓示尴尬。
司汉卿一派气定神闲地擦手,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
「这酒是智利的,放在这里许久,也没人陪我喝,你刚好在,过来尝尝。」
然后他不由分说,注入两只高脚酒杯中,一杯递到我手里。
礼数送到跟前,不接显得不识好歹。
我尝了尝,果然和我爸自酿的葡萄酒不是一个档次,细细品味,满嘴都是人民币的芬芳。
我说:「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他晃着杯子里的红酒,饮了一口,咂了下嘴说:「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我还是要说,负责我的饮食起居是你的工作,而且你的工资是一周以前开始计算的。看在老陈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回去住,但你也不能让我太吃亏不是?」
确实,当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钟不是吗?我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住下,明天下了班再回去收拾行李。」
他看了我一眼,颇有些责备之意:「都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去作践自己,哭得撕心裂肺,伤肝动胃,傻子的行为。」
我顿时有点恼,你只是我工作上的老板,干什么要教训我的感情生活?
怒视着司汉卿,我叫嚷:「谁、谁作践自己了?我这不挺积极向上的来给你做菜了吗?饭菜里你吃出苦味了吗?是,在姜凛那里,我是自作多情,落了个自取其辱的下场,我傻透透的了,我活该,但是你谈过恋爱吗?如果你也被喜欢的人抛弃过,你就会明白,我这根本不是作践自己的矫情,而是来不及送走那份热爱和冲动,仅此而已。」
很好,黎漾,你又一次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别人堵到哑口无言了,看你多牛逼多厉害。
你可以不用住在这里了,明天也可以不用上班了,你的人生就像老陈说的一样,回你的城乡结合部挑大粪去吧。。
司汉卿看着我的眼睛,四目相对的距离,周围仿佛没什么气流。
我冷静下来,艰难地开口:「其实,我不是想冲你发脾气。」
他面无表情,又重新往我杯子里注入新酒:「我也不是真的要骂你,可能是恋爱观不同吧,我是不会在爱情上浪费太多时间的,我如果谈恋爱,就一定是能结婚过日子的。」
我愣住了,问他:「你不生我气吗?」
他不看我,手里的酒杯与我的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当然,我不是那种会给别人台阶下的人。再有下次,你一天的工钱就别想要了。」
……
要打扫整个律师事务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花费了大概两个小时才将里里外外的玻璃、地板、桌椅清洗干净,正与卫生间粘在地板上的一块口香糖作斗争时,前台大姐喊我去司汉卿办公室清洗消毒。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换了副新的橡胶手套,拿上喷壶毛巾便过去了。
司汉卿伸手挡住我前进的步伐,将我拦在办公室门口。
我以为他嫌弃我脏,将消毒水往自己脚底、手臂、衣服上都喷了喷。
他凝了下眉头,唇角噙着笑说:「等一会儿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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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我看着他把空调调成换气功能,门窗全部打开,空气对流的作用下,房间的烟草味道很快散去。
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穿梭,我真没想到,才接触几次的男人,心还挺……
挺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