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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威风轻轻在她额前落下一吻,而后便翩然转身,从窗户那边一跃而下。陆威风在空中下落,可不过一瞬,他身后的七星宝剑便出了剑鞘,稳稳将他接住。
陆威风御剑而行,瞬然追上了在前方使轻功飞跃的段庭之。
段庭之见陆威风追了上来,眉头一锁,侧目同他说道:“你跟上来做什么?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一人去看看便是了。”
“我也不想管你,可凛凛见你出动,非要同你一起走,我不忍她跟着你在风雪中受寒。但若是没人管你,导致你最后出了什么事儿,凛凛必然又要跟我发脾气。”陆威风说道。
段庭之闻言,无奈摇头,只淡淡来了句。“罢了。”
他二人跟着那队兵马,一路到了皇宫宣格门。冰雪落于二人肩头,化为清水,天气严寒,清水又缓而结为冰渣,翻腾得很。
这一小队兵马到达宣格门前后不久,四面八方的街路上又出现了队队兵马,这些兵马缓然聚集,竟是倏忽将宣格门前方覆着皑皑白雪的地界儿填满。
陆威风与段庭之躲在角落,探头查看宣格门前的情况。
宣格门前的兵马似乎都是精锐骑兵,约莫两千人,看他们衣裳的制式,不像是私兵,而像是大邑正统编军。为首的那将士威风凛凛,气质玄朗,腰间悬着金腰牌,看起来像是传说中的‘镇远大将军’。可他们现在来皇宫做什么?
陆威风抬头看向天边。天边云朵缓缓出现,翻出鱼肚边儿,几丝熹光透入云层,将这黑夜唤出了些光彩。这天,已然是蒙蒙亮了。
宣格城门上守防的士兵居高临下,他们看见忽然而来的大队兵马,却是不急也不躁,更是不吵闹,换作寻常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早该差人去通传皇帝了。
无召便入京,无召便堵在皇城门外,这一看便是要兵变谋反。
“不好,丞相和镇远将军那派好像是要谋反逼宫了。”段庭之见到这场面,不由心间惶惶。
“那皇帝不是有亲卫军吗?我们混入皇宫,给那皇帝报个信,让他带着自己的亲卫军解决这事儿便行。”陆威风抬首瞧了瞧城门楼上守门的兵士,他们看起来也是丞相和镇远将军那边儿的人。陆威风想到此处,不由有些可怜那皇帝老儿了,一朝之王,能相信的居然只有自己的亲卫军?给他看家守院儿的兵士,竟都是他人爪牙?
“皇上的亲卫军不过五百人,恐怕抵挡不了这些常年随镇远大将军在边关征战的兵士。更何况,他们的人数还多许多。”段庭之沉眸,面露担忧。“而且,明夜才是血月之夜,赵大人才能完全洗得皇室血脉,只有这大邑江山后继有人,丞相和镇远将军才能师出无名,完全被判为谋逆之罪。”
不然,他们仍然会有‘自己是为了大邑江山着想’的借口。
陆威风听他言论,双眉渐沉。这个段庭之,心里好像已经有些什么打算了。
“无论怎么样,在明夜之前,我们都不能让这几千兵马攻到宣德殿。”段庭之说着,竟是飞身而上,落定皇城高墙。
“我们?”陆威风轻声重复了句刚刚段庭之话中的字眼,他好像又莫名其妙被卷进凡人的纷争里了。
陆威风无奈摇头,且同段庭之一起翻了皇城高墙。
此时皇宫内防守松懈,许是为了丞相与镇远将军那派人易于攻入,但这同时也给陆威风与段庭之潜进皇城省去了不少麻烦。
这皇帝的警惕性也真是不高,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他都没什么措施的?他就真的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陆威风蹙眉不解。?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会作壁上观
宫门大开,数百亲卫军从内而出,陆威风、段庭之以及皇帝带了数十弓箭手立于城门之上。陆威风跟段庭之去找皇帝的时候,他还在跟自己的宠妃睡觉,听得大军逼宫的消息,他竟是惊得失魂落魄。陆威风倒是没想到,这皇帝老儿是真的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彼时,他从榻上跃起,跑到书案前,伸手触碰案上的笔架机关,从书案里的暗格中拿出了一只锦盒,那锦盒里却是空空如也。陆威风和段庭之便瞧着他的神情变得更加慌张了。
“他们究竟是怎么得到我手中的另一半虎符的?”皇帝站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城下的镇远将军,他手中握着两只相合的虎符,拥有着号令三军的权力。而镇远将军手中的两只虎符里,有一半理应躺在皇帝寝宫的锦盒里。
白雪飒飒,寒风习习,点点白絮般的雪花飘然落下,且让众人身上冰凉的铠甲越发寒气逼人。
“皇上,大邑江山后继无人,终要易主。”镇远将军抬头,话说得不留情面,他终究是武夫,学不得文人的那些弯弯绕绕。
“谁说我大邑江山后继无人?你们真以为你们害朕后嗣,朕会一点准备都没有?朕告诉你,这大邑的太子仍旧活着,只是被朕藏在了民间,朕已将他召回,明夜便可回朝受礼。”皇帝抬手,伸出食指,铿锵指向城下的镇远将军,其双眸含怒,恨不得化手指为剑刃,一刀将其掷死。
“哦?”镇远将军扬首,毫不在意地发出了一节疑问的声响。“我说京都城内的小孩儿,最近怎么突然都喜欢唱些奇怪的歌谣呢,原来是皇上您在为了所谓的‘太子’回朝而做准备。”
皇帝只觉镇远将军的那句‘所谓的太子’分外刺耳。
“太子?谁知道皇上您是不是为了独拥江山,而找来的狸猫呢。”镇远将军冷声一笑,而后抬手施令,使两千兵士速然上前攻城门,看来他们是一门心思要谋权篡位了。
“你!”皇帝被他的做法气得不行,脸色倏忽便青紫了下来。这一战,怕是在所难免了。
“杀啊!”城下众兵士士气鼓舞,抽刀便要将城门撞开。
皇帝的亲卫军挡在门前,抵挡着他们的进攻。
段庭之见此,立即轻功跃下城楼,抽出佩刀,同镇远将军带回来的兵士撕斗,颇有一番要以一敌百的气势。
“那边起码两千人,打这边的五百人……这一仗悬喽。”陆威风抱着双臂,侧身倚靠着城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皇帝捉摸不透陆威风的做派,他半夜特地潜入皇宫,来给他通风报信,现如今竟是又一副要作壁上观的样子。
“陆道长……”皇帝看向陆威风,眼中多少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陆威风被他盯得发毛,只得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下去帮忙。”
陆威风最怕凡人啰嗦,也怕皇帝不时开口求他,便抽出身后七星宝剑,一个健步,从城楼上跳了下去,且与那段庭之与五百亲卫军并肩作战。
客栈中的秦妙,天刚蒙蒙亮便清醒起床了。她清醒后,遍寻段庭之的身影不得,且蹙眉难解,便走到了邱凛凛房前,且敲响了她的房门。
“咚咚——”
久无人应。
“奇怪,陆威风跟凛凛也不在房里吗?人都哪儿去了?”秦妙又敲了敲邱凛凛的房门。
其实,凛凛与陆威风住在一起,现如今她来此敲门,若是他们中有一人听见了敲门声,也该当是要出来开门的。可现在……里面却悄无声息。
“凛凛,你们究竟在不在?你们要是再不答话,那我就自己进去了啊?”秦妙缓而推开客栈房门,这房门也没锁,竟是轻轻一推,便能推开了。
秦妙张开房门,缓步而入。
其内安然,寂静无声,唯有邱凛凛躺在榻上,好像失了神智。奇怪,陆威风人呢?他为何会跟段庭之一起消失。
“凛凛?”秦妙感觉到不对,立即走上前去,轻轻拍打着邱凛凛的脸颊,想把她喊起来问些问题,看看她晓不晓得陆威风和段庭之究竟跑哪儿去了。
“凛凛,快醒醒。”
邱凛凛睡梦中听见秦妙的声音,恍惚睁开双眼,尚还有些不清醒。
“秦妙姐姐?你怎么过来了?”邱凛凛问道。
“段庭之不见了,陆威风也出去了,你看见他们二人了吗?”秦妙反问道。
邱凛凛闻言,揉了揉太阳穴。蓦然,她脑中闪过几丝昨夜的记忆。她昨夜好像听见马蹄声便走到窗前探查了,然后陆威风也被惊醒,且给她披了披风,然后他们就在客栈对面房屋的屋顶上看见了段司部。
段司部彼时正在追查京都之内突然出现的大队兵马,邱凛凛想跟他一起去,便转身要去更衣,然后……然后的事情邱凛凛就不记得了。
邱凛凛拍了拍脑袋,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下了迷魂汤。
昨夜难道是陆威风故意将她弄晕的?
“他们可能往皇宫的地方去了。”邱凛凛隐约记得昨夜那队兵马就是在去往皇宫的方向,如果段庭之和陆威风去追那队兵马了的话,那他们大概率就是往皇城那边儿去了。
邱凛凛如梦方醒,立即披着长袄跑出了客栈。
“凛凛?”秦妙见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旋即跟了上去。
此时天色还早,街路上还没什么人,一切都寂静得不像话。
雪依然在下着,经过一夜,这雪落成厚榻,一步一陷,邱凛凛奔跑与其间,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琼华纷飞,拟似霜华盐粒,轻飘飘地旋转纠葛,将邱凛凛笼罩在其间。
她在雪中飞奔,在厚雪之上留下清浅的脚印,她的身体渐渐变为透明光色,又缓而化作一道清风,而后竟是突然消失在这寂静的街路。
“凛凛!”秦妙见邱凛凛化作清风,直朝皇宫那边而去。
秦妙无奈,只好亦是幻化为淡紫精光,朝着邱凛凛的方向追了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关外雄鹰
天边破晓,宣格门外宽巷之中,镇远将军之兵马与亲卫军纠打。两边高墙耸立,宽巷霎时成为斗兽场,在这场内的千百兵士,皆凝成一黑点,好似雪地上攀爬的蚂蚁。
陆威风和段庭之二人与镇远大将军的兵马打斗许久,以一敌百,却是渐渐力竭。刀剑相接,长血倾洒,染红清白的积雪,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倒下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太累了!”陆威风被三五兵士围攻,只好一跃而起,制高,抬手举剑,且用力挥砍而下。
剑气震震,倏忽将围在他周围的几名兵士都砍成了两瓣,温血化寒雪,渐又被寒雪凝滞。
陆威风有些不耐烦了,他们本就人少,对方的人却是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永远都杀不完。
段庭之双臂酸软,额前发丝倾散,汗液浸透他的面颊与衣衫,溅到他面上的红血有如泼墨山水画,在他雪白的肌肤上画透了千般意趣。
邱凛凛与秦妙一道落在城墙之上。
皇帝与弓箭手们见城墙上忽出现两个陌生女子,不由一惊,那些弓箭手倏忽便将箭头调转,且对向了邱凛凛与秦妙。
“是我,你见过我。”邱凛凛抬眸看向那皇帝老儿。
皇帝凝眸细瞧,认出邱凛凛是当日跟着段庭之和陆威风一道进宫的那个镇魔司小员,便抬手示意城上弓箭手不要将利器对向她们。
“漱——”的一声,弓箭齐齐调转回头,在空气中划出一声惊响。
邱凛凛看向手心红线,只瞧见那红线循向城墙之下,且正在不停摆动。邱凛凛跑到城墙边儿上,俯首寻找着陆威风的身影。
高墙锁宽巷,犹如斗兽场,场中鲜血四溅,红与白纠结,充斥着暴虐与杀戮。
陆威风的衣袖肥宽,已是被他人手中的长刀砍破,他的身上都是腥血,邱凛凛且不知那些血是别人的,还是陆威风自己的。
邱凛凛长呼一口气,胸口堆积的闷气却是越积越多。
段庭之玉手执长刀,在风雪中挥舞杀伐,他飞跃,落下,竟似关外展飞雄鹰。刀剑触鸣,一剑穿天命,一刀斩袍缨。
秦妙站在邱凛凛身旁,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段庭之。他着一身玄衣,玉面长身,在这红雪之中分外勾眼。
她从前只当他是人世间最平凡不过的凡人,脆弱易伤,在妖神面前不堪一击。而如今,他于战场浴血杀伐,以一敌百,秦妙才终感受到,他之坚毅。
“呼——”只是段庭之渐渐气竭,已然疲于应对那些如潮水涌来的敌人。
“呲——”一褐衣铠甲兵士执一长缨,倏忽在段庭之后背刺下一道伤口。
血液缓而浸透他的衣衫,段庭之一身怒吼,将身后长缨震断,旋即转身,一刀将那伤他的兵士砍成了两截。
陆威风闻声抬眸,看向段庭之。他们再怎么厉害,也终究是凡身,会疲会累,会双拳抵不过四手。
“喂,你没事吧?”陆威风问段庭之道。
长缨利器仍旧存在段庭之的后背,段庭之却只是微微动了动胳膊,他瞧见自己的胳膊还能动,便回陆威风道:“我没事。”
他之话音刚落,一褐衣兵士又倏忽靠近。段庭之手中长刀一举一落,将其砍杀。
“你没事,我可有事。杀不动了,他们人太多了。”陆威风一柄桃木剑,实在难以发挥。
“万剑无踪,千影难寻。”陆威风施术,将手中七星宝剑掷向半空,而后施术将其裂为数十,环顾于周身。“去!”
数十利剑霎时刺出,且刺进了陆威风周边兵士的脖子里,竟是一剑致命。
“呼——”陆威风分了一次七星宝剑,竟觉得周身愈发疲软。
该说不说,破了色戒之后,于他的修行,确实有阻碍。
褐衣兵士觉得十人一起降不住陆威风,便立即聚起二十人,团团将陆威风围住。
“你们还真是舍得下血本。”陆威风抬眸瞧了瞧将他围住的众兵士,嘴角勾出一抹笑。他口中的血本,是真的‘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