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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道长你与皇上是旧交?”段庭之想起刚刚在宣德殿,陆威风并未给人皇下跪,而皇上也没有怪罪,只当做是没看见。
“旧交谈不上,就是以前无聊时,在皇宫给他炼过几天丹。但我这个人吧,不喜欢在一个地方玩太久,便请辞离开了。数年不见,他头上倒是又多了几根白发。”而他陆威风仍旧风华。
“炼丹?”赵甘塘闻言蹙眉,他之前怎么没听说过圣上也沉迷炼丹之术?
“你们也都知道的,他登位二十年,一个子嗣都未诞下,后宫嫔妃吃了许多求子药都没给他生下一个孩子,就连他登位之前,还身为太子时生下的嫡长子,也在他当皇帝的第十个年头夭折了。”陆威风款款说道。“所以他便觉得是自己失了福运,到处求仙问药,这不就寻到我了吗?”
“那陆道长你给皇上炼的丹药真的有用吗,皇上有子嗣了?”赵甘塘蓦然被激起了好奇心。
“这不是很明显吗?朝中如今一个正经皇子都没有。”段庭之沉声说道。
赵甘塘闻言,微微垂头,挠了挠后脑勺。确实,他从始至终也没听说过皇上有了子嗣。
“其实是有子嗣的。在我给皇帝炼丹药期间,华溪宫的端贵妃怀孕了。只不过皇帝害怕子嗣被害,便没有大肆声张,且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不过,那孩子最终也还是没保住。”陆威风说道。
“没保住?为什么?”邱凛凛疑惑问道。
“太医说是胎儿气血不足,以至母体流产。但我偷偷给那个端贵妃把过脉,她体内还残有毒素,明明应该是母体气血不足,导致的小产。”陆威风挑眉,这已经是许久前的事情了,陆威风如今想起来,还真是恍若隔世。
“太医的说法与实际不符?端贵妃的小产很可能是被人害的?”段庭之猜测道。
“这皇帝啊,心是仁的,可就是太仁了,多少都有些懦弱,容易被有心之人拿捏。”陆威风没由来的笑笑。“如今皇家无嫡亲子嗣,国本难安,他终于感受到了危机,要做出行动了吧。”
“行动?哈哈,把我们关起来,国家就能有子嗣了?”邱凛凛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万般无奈地蹲了下来,伸出手指,百无聊赖地沾弄着地上的尘灰。
“唉,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想出皇上这样做的动机,而后赶紧出了这牢房。”赵甘塘轻叹道。
皇上究竟为何无缘无故地将他们关到这样隐蔽的地方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以忠义之名
“会不会跟我们被跟踪有关?”段庭之想起他们自来到京都的那一刻起,就不知被哪派势力跟踪的事情。
陆威风点了点头,但除了跟踪,他心中还有一个答案——帝钟。当桩桩件件如蛛网般交结,终会汇聚为一点。赵甘塘无故被召入京,而他的体内存有帝钟,这帝钟解封的机缘又偏偏在京都。
“外面有吵闹声,还有刀剑相接的响声。”邱凛凛双耳微动,隔着厚厚的暗墙便听见了外头的声音。
“是出什么事儿了?”段庭之蓦然抬眸,神经紧绷。
“好像是有人假扮狱被撞破了,现在已被皇帝的亲卫军给拿下了。”邱凛凛说道。
她只是听到了两段对话。
“大胆逆贼!竟敢擅闯天牢,来人啊,拿下!”说这话的声音,邱凛凛有些熟悉,应就是之前押他们来天牢的亲卫军首领。
“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好一个请君入瓮!”答声亦是个男子,邱凛凛确定这是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皇上的亲卫军已经把我们送来好一会儿了吧?怎么还没离开天牢?”赵甘塘疑惑道。
“他们说了句什么‘请君入瓮’,那些亲卫军应该是故意留在天牢等着抓那人的。”邱凛凛说道。
“原来我们是被当了诱饵。”陆威风闻言,心里明白了大半。那皇帝把他们关在这里,就是为了抓门外那人。
“诱饵?我们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用作诱饵的?”段庭之蹙眉。
陆威风抬眸,看了眼一旁的赵甘塘。他体内的帝钟可是足够诱人的了。看来,帝钟为何会在赵甘塘体内,以及帝钟跟这京都的皇帝有什么关系,这些谜题终要解开了。
赵甘塘被陆威风盯得发毛,梗着脖子往后缩了缩。
“陆威风,我们好像,马上就能出去了。我听见了朝着我们这边来的脚步声。”邱凛凛直起身子,两只耳朵动了动。
赵甘塘闻言,大喜过望。他自是不曾想到,他们刚进这天牢就能出去。
“咯吱——”暗门大开,一着黑袍的男子从门外进入,一条黑斗篷遮住了他的整张面容,身后还跟着些许亲卫军。
“咯吱——”暗门又倏忽关起,将那黑袍男子和亲卫军与外头隔绝。
黑袍男子见暗门已完全关上,这才掀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脸。品貌端正,发簪为玉龙,鬓间苍苍白发。
“皇上?”段庭之微愣,见之便要俯身作礼。
“爱卿不必多礼,今日是朕鲁莽,没有跟诸位打一声招呼,便把诸位关进天牢了。”皇帝笑眸,众人却感觉不到他的真实情意。“其实诸位一入京都,便被丞相和镇远将军的人跟踪了,为了不让你们的行踪再被泄露,朕才出此下策,将你们关在这天牢暗房。”
“顺便把想在牢房暗杀我们的人给抓住了?”陆威风轻笑反问,心里却如明镜一般。皇帝知道他们被跟踪的前提是,他也跟踪了众人。
“陆道长,许多年不见,您还是这般年轻俊美,不像朕,早就白发入两鬓了。”皇帝与他寒暄道。
“亏得你这贵人还记得我。”陆威风听得出这只是普通的寒暄,内里并没有夹杂多少寒意。
“皇上,不知您想让微臣们做些什么?”段庭之问道。
“朕想让你们帮朕肃清朝中叛党。朕已经收到消息,丞相与镇远大将军已经联合,且准备在下月之前,攻进宣德殿,逼朕退位。”皇帝眸光凝滞,肃正万分。
“我们?”赵甘塘一时傻了眼,他们一没人,二没权,要怎么处理这般大事啊?
“朕也不多做隐瞒,赵爱卿体内封存着上古神器帝钟,只要解开赵爱卿身上的封印,将帝钟取出,朕便可借助帝钟里的力量,击退丞相与镇远大将军。”皇帝说道。
“帝钟?”赵甘塘没由来地摸了摸肚子。他的身体里真的有着他们说的那个东西吗?又为何人人都想要它?陆威风看起来想要,槐絮神女看起来想要,现在就连人皇也想要?
邱凛凛小步悄摸走到陆威风身边,微微踮起脚尖,附在陆威风耳边说道:“我总觉得这个皇帝没有说真话。”
邱凛凛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直觉。直觉告
诉她,这个皇帝对他们还有所隐瞒。
“那就赶紧将这封印解开啊。”陆威风才不在意皇帝说的是真是假,他只要帝钟赶紧离开赵甘塘的身体,来到他的手上。
“能解开这个封印的国师如今正云游四海,要到半月后才能回来。所以,还得委屈诸位在这暗房多待几天,以免再被丞相与镇远将军盯上。”皇帝说道。
“国师?你们这国师可是姓徐?”陆威风挑眉,总觉得无形中两条线索连在了一起。
“陆道长你认识他?”皇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神色。
陆威风笑笑,并不答话。能够解开帝钟封印的徐道林竟然成了大邑的国师?徐道林遣散神霄派之后,就四处云游,以梁晋的说法,他只有很少的时间会留在京都,这大邑的皇帝是怎么说服他做国师的?
说到这徐道林,陆威风见了他恐怕也要喊他一声师祖,毕竟他也算是是陆威风师父的师父……
不过这徐道林成了大邑的国师,倒是可以解释神霄派覆灭,帝钟不知所踪,可许多年之后又突然出现在赵甘塘身上的事情。
如果人皇真的只是想借助帝钟的神力抵御叛党,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举地将帝钟封印在远在黎城的赵甘塘体内,还费尽心思将他召入皇宫。
邱凛凛说得没错,这个皇帝确实有事情瞒着他们。
“皇上,你放心吧。我们作为大邑子民,自当应该为大邑肝脑涂地,不过就是在这暗房里头待几天,我们自应为圣上分忧。”赵甘塘俯首同皇帝作礼,竟是句句肺腑。
赵甘塘恭顺,邱凛凛与陆威风却不是很给皇上面子。
“你是知道一个暗房关不住我们,才过来以忠义之名,让我们心甘情愿地自己待在这里的吧?”邱凛凛毫不犹豫地将他心中的小九九点破。?
第一百四十二章 洗髓大阵
“凛凛,不许这般跟圣上说话。”段庭之拉住邱凛凛的衣袖,将她往后挡了挡。他忠义,唯人皇是从,却是不愿意看见邱凛凛因为触怒龙颜而被下罚。
“如果诸位不愿意待在这里,朕立即就放你们出去。”哪知皇帝被邱凛凛冒犯了之后也并不恼怒,甚至唇角带笑。他这般不急不淡,倒让人更加琢磨不清他的想法。
“做人臣子的,理应为圣上分忧。”赵甘塘此语一出,便是打定主意要留在这里了。
“我俩不是你的臣子,我们就先出去了。”陆威风见此笑笑,小心将段庭之身后的邱凛凛拉到了自己身边来。而后抬手一掌打在暗门之上,将那暗门震开。
赵甘塘见陆威风与邱凛凛离开,小心抬头看向了段庭之。他生怕他们都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人留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担惊受怕。
陆威风将邱凛凛拉出暗房,款步离开牢狱。其间并无一人上前阻拦,那圣上也没有说什么。
狱中之人瘦骨,衣裳破烂,血迹斑驳,皆是个双眼沉沉的模样。
邱凛凛见此,倒是有些担心自愿留在那里的赵甘塘。“陆威风,我们真留赵大人在暗房?”
“你也说了,那皇帝就是想以忠义之名将人困在那里,我们四人之中,只会有段庭之与赵甘塘二人愿意恪守臣子的忠义,而我们两个……多少算是没心没肝,不忠不义之人。”陆威风轻笑道。
“你的意思是,那个皇帝本来的目的就是困住赵大人和段司部?至于我们要去哪里,他并不在意?”邱凛凛好像窥见了些门径。
“我们不识趣的离开,那皇帝老儿怎么展开他的下一步行动啊?”那皇帝老儿不动,他们又怎么能晓得他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凡人心里的小九九怎么这样多啊。”邱凛凛垂眸,有些不悦。
陆威风与邱凛凛离开之后,暗房之中便只剩下了赵甘塘、段庭之与皇帝三人。
皇帝走到暗房的另一面墙壁,推动其上的一块石砖,石砖深陷,墙壁之上又出现了一道暗门。
赵甘塘微惊,转头看了眼他们之前进来的方向,又愣愣地瞧了眼如今打开的暗门。
这两扇门一左一右,一东一西,正对着,却是通往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暗房之内,竟还有暗房?
“两位爱卿随我来。”皇帝轻笑,抬袖请他们入内。
段庭之与赵甘塘缓缓步入那地界儿,赵甘塘的心脏却是跳得飞快,在这寂静的暗房之中,尤为震耳。
这暗房之中,绿藤遍结,四面爬满了纠葛的绿叶,绿叶之下,经络非褐,而是鲜红光色,这茎叶中的汁液竟是有如鲜血!它们不时蠕动躯干,甚像爬虫。
暗房正中,有一石方,内里中空,似是蓄满了湖水。
赵甘塘与段庭之站在不远处,虽瞧不见里头的东西,耳边却有水流撞击石壁的声音,只是有一点怪异,这小小一方地界儿里的水,也能奔流涌动?
“圣上,这里是?”段庭之抬眸,小心问皇帝道。
“这里是洗髓大阵的阵眼所处。”皇帝说道。
“洗髓大阵?”赵甘塘胳膊上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阵法的名字听起来便有些渗人,莫不是个什么邪阵吧。
“这个阵法是用来做什么的?”段庭之又问。
“这阵法的用处,朕暂且不能告诉你们。朕现在把你们带到这房间,是希望你们能好好守着这个阵法,直到国师回到京都,启动此大阵。如今,丞相与镇远大将军那边蠢蠢欲动,再过不久,他们很可能会查到这里来。而这个密室,事关国家机要,朕不敢让京都的人看守,因为京都之人,每一个都有可能变为他们的爪牙。只有刚从黎城来的你们,还未曾跟那方接触过,值得我托付。”皇帝说道。
段庭之闻言沉声,如果丞相那边真的查到了洗髓大阵,并且过来找事儿,只留着他和赵甘塘两人在这里,能挡住那边的叛贼吗?
段庭之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这里,就交给你二人了。角落中有干粮和水,够你们七日用食,七日之后,朕再带着吃食来见你们。”皇帝缓而后退,退出密室之外,而后将这暗室的门紧紧推上。
“恭送皇上。”段庭之与赵甘塘俯首作礼,脑子里却是越盘算越不对劲。
“段司部,我为什么觉得我们是被软禁了?”赵甘塘侧过脸,双手还拱着作礼,脑中思绪却是变幻万千。这真的很像软禁,以‘守门’之名的软禁。
“别说是软禁了,就是皇上让你去死,你是不是也不能反抗?”段庭之轻叹一声,回赵甘塘道。
更何况圣上言语轻柔,行为并无不妥,名声又向来仁德,并无暴虐传闻。他们哪有反抗的道理?这种情况下若是反抗,左右逃不过一个叛党的罪名。
赵甘塘沉默,无奈转身,走近那石方,探头往里瞧了瞧。
“啊!”赵甘塘倏忽一声惊叫。
“怎么了?”段庭之本并无慌张情绪,却被赵甘塘这么一叫而乱了方寸。
“这这这……”赵甘塘手指身前中空石方,双目瞪得滚圆,双手颤得如拨浪鼓。
段庭之见他神色有异,立即走上前去,看向了这暗室正中发着水流声的石方。
石方之中,蓄的竟不是清水,而是鲜血!
四面墙壁上的藤蔓之根皆浸泡在血液之中,它们缓慢吮吸着石方中的血液,使这些红血咕噜噜的翻滚,有如被烧开了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