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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自愿将你的妖丹交给我,我就把你的柔儿还给你。”陆威风说道。
果然。这小道果然又开始【创建和谐家园】家妖丹的主意。
可如今柔儿已死,陆威风以一具死尸的行踪骗取这白猿精的妖丹,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是不是至少得让他知道那表小姐已死的真相?
“陆威风。”邱凛凛喊了声他的名字。
陆威风轻咳两声,目光微有闪躲,好似是明白了邱凛凛的想法。
“唉。”陆威风且陷入犹豫纠结。以一个女子的行踪换取白猿精的妖丹,本就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交易。要是再告诉白猿精那女子已经死了,就算他找到她,他们也不可能回到当初了,那这场不公平的‘交易’岂不是又少了几分胜算?
“她已经死了,你找到她也得不到那鱼水之欢了。”邱凛凛见陆威风犹豫,便自己给白猿精交了底。
邱凛凛如今只当这白猿精与表小姐相会,是为了那鱼水之欢,却不曾深究他不惜孤身前来,找自己必定打不过的陆威风和邱凛凛要人,究竟是有多深层次的意义。
人、妖、神皆有情欲,可有时候,他们也会纵情而忘欲。?
第一百二十章 自欺欺人段庭之
陆威风见邱凛凛径直跟白猿精交了底,无奈扶额,已然准备接受白猿精的愤而离去。
谁料那白猿精竟是一瞬慌乱,双目倏忽水润,颤而现微光。“死了?你们将她杀了?为什么?就因为她与妖私通?你们!我必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白猿精说着便飞身上前,一记记掌风化为青白利光,直打向邱凛凛与陆威风二人。
邱凛凛瞬然结印,唤出光罩,将他的攻击一一挡下。“不是我们杀的,凶手还未找到。”
“旁人都以为是你杀的她,没人愿意好好探查,你若是将我们都杀了,你就真难为她沉冤了。”陆威风感觉到了不对劲。这白猿精恐怕是真的对那王府的表小姐动了真情,且情深意切,不惜以蚍蜉撼大树,自找死路。
白猿精闻言,旋即停下手,目中露出不可置信。“我杀的?我怎可能杀她?”
他虽生性放荡,难控自己对于情欲的渴求,但他至少对柔儿是存了真心的。想当日他潜入王家府邸,如乡野村夫进了城一般,观赏王府的宅院。
一女子立于亭中,她的身边,是恣意开放的百花,她的眼睛深藏哀愁,在那绚烂生机中点上了一丝枯墨。那时候,他在想,这女子看起来分外寂寞,若是将她勾引,必是手到擒来。
事实如他所想。他每日溜进王家府邸,趁无人时给她献殷勤,送花,送水果,送珠宝。不出半月,那女子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甚至愿意将自己的身体献给他。
她是深闺小姐,白猿精也通些人情,知道清白对于她意味着什么。
那一刻,他犹豫了,犹豫着要不要接受那女子的爱意。于是他现出猿猴原身,告诉她与妖相合的‘惩罚’,让她重新选择。
他本以为那女子看到他的真身,会吓得瘫倒在地、大声叫喊。不曾想,她却是将他拥入怀中,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毛茸茸的,真可爱。”
白猿精永生难忘那日清风中和着的花香,以及她身上淡淡的桃花脂粉香气。
他怎么也不曾想到,他当日的一时兴起会化为如今的沉沉而不可自拔。
陆威风见他慌乱,又满目深情,竟是不由得一声冷笑。“果然,这世上,情最难掩。那这便好办了。”
陆威风抱起双臂,双腿交叠,轻轻靠在茶桌旁。“你自愿交出妖丹,我为你查明凶手,给那表小姐报仇。”
白猿精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他脸色沉沉,低声同陆威风说道:“我自己会查明凶手,犯不着你帮我。”
陆威风闻言,轻抽鼻间。“还挺不好忽悠。但是,那女子的尸身,你总想要吧?想要的话拿妖丹来换。”
“旁人若都觉得是我这个妖类将她杀死,那她的尸首,现在必然存放在镇魔司。惶需你告诉我?”白猿精给了陆威风一记白眼,而后销身而去。
“猿猴儿成精,竟是越发聪明,忽悠不得。”陆威风轻啧一声,面露失落。
“也不知他看见那表小姐的尸身,会作何反应。”邱凛凛凝眉,眼底全无笑意。
陆威风转过身,叉腰看向邱凛凛。
“你个好邱凛凛,给那白猿精交了底,黄了我一番交易。”
邱凛凛低头抿了抿嘴唇,心虚般抽了抽鼻头。
“你看我这儿屋顶都破了,我们去你房中睡吧。妖丹的事儿,下次,下次嘛,下次一定有机会的。”邱凛凛起身,拉住陆威风的衣袖,强行将他拖了出去。
那白猿精离开王家府邸,直直奔去石汝城镇魔司。
镇魔司陈尸所一道金光庇护,似是有人用道法在此下了结界,以阻隔妖物。
不过那人道法应是浅薄,白猿精不过一个抬手击打,那金光法阵便化作满天金粉,飘散而去了。
“这人间设立镇魔司有何用?防也防不住我们啊。”白猿精摇头,目中露出些许鄙夷。
白猿精凝法术于手心,将陈尸所门栓上的铜锁震开,而后阔步而入。
此间陈着十数具尸体,上头都盖着一抹白布,遮挡住了尸体的面容。幽暗的屋子散着寒凉之气,纯白的布匹映衬柔光,竟是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白猿精上前,且将那尸身上的白布一个个地掀开。
第一具不是,第二具不是,第三具不是……
白猿精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陈尸所最后一具尸身面前。白布下的尸体干瘪,只有头颅处深深凸起,白猿精低头相看,似可瞧见那白布下面单薄肋骨的纹路。
白猿精缓缓抬手,掖住白布一角,那只手却在柔光下微而颤抖。
他手下这具尸身,似乎只剩下了一只头颅与一架干瘪的白骨。这怎么可能是柔儿呢?
白猿精抬眸,目光渐渐落于屋中每一具尸身上,以寻求自己还未掀开过的尸体。
可惜……他未曾查看过的尸身,真的只剩他手下这一具了。
白猿精颤着双手,缓缓将手下的白布掀开。他的目光却是不敢往下相看。
他愣在原地许久,才犹豫着低下了头……
从前红粉佳人,明艳如光,如今枯枿朽株,死气沉沉,墨发枯为草根,头脸俱是青紫,全身上下,皮肉不附,一把朽骨。
“柔儿。”白猿精手指顿然无力,那一番白绫缓然倾下,重新将他思慕的容颜掩藏。
王家府邸。
段庭之正躺在榻上睡觉,因白日奔波,他周身疲累,竟是一沾枕头便睡得死死的了,就是连邻房屋顶破漏发出的巨响,他也未曾听见。
谁料他以血脉在镇魔司陈尸所设下的金光阵法忽破,牵动他的心脉,将他从梦中拉出,且立即睁开了双眼。
“有妖闯陈尸所。”段庭之翻身下床,抽下一旁屏风上的衣服,瞬然穿上,而后执起茶桌上的长刀,倏忽推开房门,踏着轻功直往镇魔司而去。
看来他回王府之前,特地去镇魔司下下法阵是个正确的决定。
可妖真的来了,他的心却有些乱了。
陆威风与邱凛凛能感受到王家表小姐凶杀一案的疑点,他自然不可能一丝也感觉不到。只是他心中难以承认,王家表小姐那般凄惨的死法,是凡人所为。他不愿相信,可他的身体却还是诚实地设下了阵法。
若此案真是那妖魔所犯,那妖魔大可不必管王家表小姐的尸体。可他还是出现在镇魔司了,这便说明……?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万一,万中无一
白猿精用那白布小心将柔儿的尸身裹好,缓而将其抱在怀中。“我带你离开这里,离开石汝城,永不再回来。”
寒风透过空门,白猿精紧紧将那表小姐的尸体抱住,她的身体如今却是轻盈如许,蓦然令人神伤。
白猿精刚出陈尸所,便迎面撞见段庭之。
段庭之一身素袍,立于月下,手执长刀,刀身之上泛着波纹水光,他竟是满身肃杀。
“又是你。”白猿精一眼便认出段庭之是为之前在菱花阁那个身怀镇妖血的凡人。
“这话该当是我说。在菱花阁瞧见你狎戏秦妙之时,我就该想到的,你就是城中奸【创建和谐家园】子一案的凶手。”段庭之冷笑道。
“奸淫?我虽浪荡了些,但那些女子都是自愿同我共赴巫山的。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什么秦妙姑娘,也是她先脱的衣服,我才……”白猿精愤然。
“你莫要狡辩!你这妖魔,满口胡言,扯谎成性!明明是强迫,却非说成是她们自愿。”段庭之震怒。
“你不信便罢了!若不是因为她们与我交欢之后,察觉到我是妖怪,她们也不会吓到去报官。还反口一咬是我奸淫。”白猿精双眸紧蹙,言语铿锵。
“呵。”段庭之自然是不会相信一个妖怪说的话。饶是他嘴上不饶人地说道:“纵不是你强迫,你作为妖类,勾引凡间少女与你苟合,便已是大罪!”
莫说是妖勾人了,就是凡间男子勾引女子苟合的,也是要浸猪笼的。
“我之罪,需得你定?我劝你莫要拦我去路,不然我必与你拼个你死我活。”白猿精手心凝力,当要与段庭之开战。
“我真是可怜柔儿姑娘,人死了,尸体还要被你随意亵渎。你为何就不愿让她安然下葬?”段庭之言语诛心。
“她死了,你们才开始可怜她?呵呵呵。”白猿精笑得五官扭曲,极其疯魔。“她活着的时候,你们将她锁在屋子里,也未曾听见你们说她可怜啊。”
“大家闺秀,向来如此。”段庭之伸手从衣襟中掏出一张符咒,而后举刀在手心割下一伤口,使镇妖血滴于符咒之上。
“驱邪缚魅,寻!”段庭之驱动黄符,直往白猿精而去。
白猿精闪躲,双足足尖轻点地,化为万千虚影,萦绕于段庭之周身,使他瞧不清白猿精如今究竟在何处。
“想混淆我,而后逃之夭夭?不好意思,这一回,你跑不了了。”段庭之的面容倏忽坚毅,眼中似落寒刀,分外锐利。
他将长刀抛于空中,刀刃锋利,他却用胳膊迎上,在他的左臂之上割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霎时血液四溅,段庭之挥动左臂,控制内力,将经脉中的血液逼出,化作飘然血雨。
血雨如飞刀,滴滴落于万千虚影。
“啊——”白猿精中招,虚影顿然合一。他抱着王府表小姐的尸体,顿然瘫软在地。
镇妖血击中他的额头,使他额前灼伤,大片血肉模糊。
白猿精面上毛发毕显,终成人形现出妖兽模样。
他这凡人,明明道法浅薄,却修成了镇妖血,属实奇怪。
“小小妖魔,受死吧。”段庭之抽出一道火符,且将其用镇妖血浸染。
符咒倏忽燃火,段庭之一松手,那符咒便飞向了那白猿精。
白猿精惊喝,周遭顿然狂风四起,鬼火森森。
一颗精白之珠从他天灵盖飞出,直入天际,不知飞向了哪里去。
那精白之珠,竟就是他的妖丹!白猿精失了妖丹,顿然变为了原形,失去了俊俏的人面。
火符落于他肩,镇妖血的热气将猿猴灼烧,在它的身体上一瞬点起滔天业火。
火光燃燃,一窜三尺高,而后恍惚落寞,成一团精小光火,恰好将那猿猴的身体裹挟。
白猿精怀中的尸体亦是浴火,外围白布瞬间成了灰烬,其内白骨渐而焦黑。
猿猴被火烧成焦炭,再无生机,顿然俯倒在地。
业火渐灭,段庭之上前,查看王家表小姐的尸体。已然焦化,且升出白烟。
“对不起。”段庭之刚刚才斥责过白猿精不让王家表小姐安然下葬,现在便为了除妖,牺牲了她的尸身。
段庭之心下愧疚。他抬手,触碰王家表小姐焦黑的尸体,势要将她与这腌臜的白猿精分开,带她回去下葬。
滚烫的温度袭入段庭之的手心,将他的手掌烫出热泡。他却像是毫无感觉一般,依旧死死捉住他二人的身体,要将他二人分离。
可惜,皮肉俱焚,相合相融,他二人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离不开了。
“啊!”段庭之收回手,双掌紧握,愤怒击打地上青石,竟在他手侧击出一道冒血的伤口。“为什么,为什么分不开!”
长夜如墨,难窥星月。一切美好出现又消磨,万物循环往复,不知下一回的情欲纠葛,又该发生在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