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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二位出去。”
“刚刚还让我们进来,现在就后悔了?”邱凛凛伸手拔出陆威风身后的七星宝剑,而后施力将其掷向曹集的床榻。
七星宝剑浅浅【创建和谐家园】床榻正中,而后床板竟是裂开了一条缝。
裂缝缓缓变大。
“砰——”顷刻之间,木床便被分为了两半。
陆威风抬手将宝剑收回,轻轻抚摸了抚摸那精沉的上好桃木,这丫头片子真是莽,把他这祖传的桃木剑给砸坏了咋办。
邱凛凛凝力于手心,打向了木床,且将那已然成了两半的木床,推向了两边,露出了床下情景。
尘灰蓬起,在阳光之下飞落轻旋。
一具阴冷的尸体顿然出现。
方儒躺在尘灰里,胸前衣襟被血尽数浸染,血已干涸凝固,泛出暗沉之色。他面色惨白,其中透紫,双眼睁得老大,遍布血丝。
邱凛凛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眼中的不可置信。
邱凛凛见此,恍惚踉跄。
陆威风旋即将她扶住。
邱凛凛甩开陆威风的手,缓缓走到了方儒的身旁。
他的左胸口被割开了一个血洞,心脏已然不见。他衣内鼓着一块,好似是放着一本书。
邱凛凛将手伸进他的衣襟,从中拿出了一本染着红血的《春秋》。《春秋》上亦是一个血洞,血液先前将它浸湿,而后又缓然干凝,竟使它变得皱巴巴了。
曹集站在一旁,不由得轻咽口水,竟是转身就要走。
他今天,本不该放他们进来找人的,就算被怀疑,只要他不放人,他们就没有证据……
谁会想到那个小姑娘真的能这么快就找到被他藏在床下的尸体?
陆威风见曹集要逃,便立即放出法索,将他捆住。
“你竟杀了方儒?他可是来保护你的。”陆威风凝力,将捆在曹集身上的法索收束到了自己手中,连带着曹集也收了过来。
陆威风揪住曹集的衣领,厉声问他。
“不是我杀的,是那狐妖杀的。”曹集立即说道。
“不是你杀的,你藏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撒谎吗?你觉得你的谎言能维持多久?昨夜是段庭之与方儒一起来的,狐妖也死于段庭之之手,方儒是不是狐妖杀的,一问他便知。”陆威风此时真的有些生气了。凡人真是嘴硬。
“你为什么要杀他?”邱凛凛紧攒着【创建和谐家园】,微微侧过脸来,问曹集道。
邱凛凛眼中带泪,不解、愤恨、厌恶皆落于她眼中。
这是陆威风第一回在邱凛凛的眼睛里,看到这样复杂的情绪。
“杀了,便是杀了。”曹集对自己是半妖之事,讳莫如深,闭口不言。他就算是死,也当作为人而死。
“你还真是狠毒。”陆威风掐住曹集的脖子,一时深陷其肌肤,就要将他掐死。
“住手!”邱凛凛将陆威风叫住。
陆威风缓缓放下手,看向了邱凛凛,不知她为何突然叫停,她难道就不想给方儒报仇吗?
“他就这样死了,如何能泄人心头之恨?”邱凛凛苦笑一声。“他不是喜欢百姓爱戴吗?我偏偏就要让刚刚那些来感谢他的百姓变得厌弃他,让他受尽屈辱,死在那些与他笑脸相迎之人的面前。”
邱凛凛眸中生恨,只将曹集的肉身千刀万剐算什么惩罚?她非要他感受到方儒千百倍的痛苦。
光与风皆落在邱凛凛身上,薄衣飞舞,长发纠缠成结,百般开解不得。
陆威风听得邱凛凛言语,长眉一蹙,这是他第一次后悔将邱凛凛带离深山,使她落入这滚滚红尘。
红尘如渊,跌落其中,便再摆脱不得。
邱凛凛上前,握住曹集腰上法索,将他拉到了屋外。
“你想干什么!”曹集惊怕。“你想在天下人的面前滥用私刑吗?你想告诉他们我这个通判大人杀了人?我告诉你!他们不会信你的!”
“百香阁的那个人也是你杀的吧?”邱凛凛突然出声问他。
“你在说什么?那是狐妖杀的。”曹集着了急。那百香阁的案子,确实是狐妖犯下的。
“就是你杀的。”百香阁的尸体与方儒的尸体上都有一个血洞,都没了心脏。但是百香阁尸体上的伤口有兽爪的痕迹,而方儒的伤口却是利刃所致。邱凛凛知道,这两具尸体非一人所为。但……那又怎样?
“你休想血口喷人!”曹集震怒,却被绑着身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邱凛凛拖着,不知要到哪里去。
“你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吗?”邱凛凛沉声问他,喉腔之中却是微微颤抖。
“你究竟想说什么?”曹集心中分外不安。
“方儒告诉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的意思是,不与我们同族的人,必然不会跟我们一条心。”邱凛凛说道。
“所以呢?”曹集声音微颤。
“那一刻,我明白了,为什么凡人总是那样厌恶、害怕妖魔。”邱凛凛轻笑,眸中情绪竟是难以言状。?
第六十六章 他所追逐的,终将化为虚影
“你究竟想干什么!”曹集蓦然陷入癫狂,看着邱凛凛的眼神越发狠戾。
陆威风沉声跟在邱凛凛身后,不帮她,也不阻止她。陆威风知道,邱凛凛如今是恨毒了曹集。
邱凛凛将曹集拖到刑场,刑场之上,还残留着昨日火烧那狐妖的焦黑痕迹,一切仿佛就是刚刚才发生过的一样,曹集脑中回想起的那熊熊的烈火更是鲜活如斯。
“曹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狐妖。”邱凛凛将曹集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同他说道。
他被捆着,他挣扎着,就像一颗长虫。
“你乱说什么!”曹集双眼猩红,此间激动早已超出了理应表现出的模样。
邱凛凛走到刑场角落,捡起一边的铜锣。
“咚——咚——”邱凛凛用力将其敲响。
周围百姓闻声,缓缓聚集。
在城中各处寻找方儒的段庭之众人,见着周遭百姓相互交谈,而后都急匆匆地往同一个方向而去,不禁心生疑惑,
“发生什么了?”段庭之拉住一小哥,且问他道。
“好像是有一个姑娘和一个道士,把我们新来的通判大人绑上刑场了。”小哥回道。“也不知官府的人都干什么吃的,竟然如此办事不力,不好好保护我们的通判大人!”
小哥甩开段庭之的手,而后便快步朝刑场而去了。
“他说的不会是凛凛和陆道长吧?”一旁荣央抬首,且问段庭之道。
“凛凛和陆道长绑了曹集,难道是在曹府发现方儒了吗?”段庭之不安。
凛凛和陆威风这般行事,想来是怒气过盛,方儒大抵真的……
“都怪我,不该留下方儒一个人的。”段庭之哽咽,声音总有些嘶哑。
“司部……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杀人者。”荣央眼角落下一行清泪,竟是有些不敢去刑场。
与他们一起出来的同僚,一个接一个地去世……
“可凛凛他们绑了曹大人,难道害了方儒的,便是曹集吗?可是,为什么呢?”荣央万分不解。
段庭之垂下头。
“昨夜那狐妖或许没有骗我。”段庭之心身俱冷,步履沉重地朝刑场而去。
荣央看着段庭之萧索的背影,轻启薄唇,却又缓而紧闭。
邱凛凛与陆威风押着曹集,站在刑场正中。
刑场之下,人头攒攒,竟是比那日狐妖火刑之时,更要热闹一些。
“你们两个!今日为什么又把我们通判大人抓起来了!我们通判大人多好的官啊!”台下百姓发出不满之声。
“你们赶紧把我们曹大人放了!不然我们跟你们不客气!”
“是啊!是啊!朝廷命官,哪里是你们能轻易羞辱的!”
忽从台下飞来一只鸡蛋,直定定朝邱凛凛而去。
陆威风微惊,立即转身,挡在了邱凛凛身前。
鸡蛋在陆威风背后破碎,在他清白道服之上留下一抹污色。
“他是妖!”邱凛凛震喝。
刑场之下的百姓恍惚寂静,皆是面面相觑。
段庭之与荣央走入刑场,便听得邱凛凛那一声‘他是妖’几要震破云霄。
“司部,凛凛那是什么意思?曹集真的是妖?可他身上并无妖气,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妖术的样子。”荣央千般难解。
曹集怎么会是妖呢?他之前知晓自己夫人是妖之时,可是痛苦万分的,难道那般心痛,都是装出来的吗?
“昨夜,那狐妖同我说,曹集是半妖,是为那狐妖的姐姐与凡人所生。曹集月圆之时,偶发癫狂,喜食人心脏。真正的丞相千金便是被他挖心而死。”段庭之双拳紧握,十指掐入手心,渐而滴血。“我彼时并不全信那妖物,又听得曹集说方儒已然回了客栈,便就打消了全部疑虑。现在看来,那狐妖并未撒谎。”
“司部。”荣央轻轻握住段庭之紧绷的右手,且轻声同他说道:“司部,你没有错,是妖物惑人。那曹集有一半妖血,自然也是沿了妖魔的劣性,欺骗了司部。”
狠毒、欺骗、利用、背叛皆是妖之本性。
防不胜防。
“你凭什么说曹大人是妖?”刑台之下沉默的百姓顿然又出声音,此番却是来质疑邱凛凛的。
“我能证明他是妖。”段庭之放开紧攒着的双手,不着痕迹地从荣央手中抽出了自己的右手。他穿过人群,走上刑台。
台下百姓紧盯着他上台,面上不时露出惊恐神情。如果曹大人也是妖的话,那便太可怕了。官府中怎能有妖呢!
“我不是妖!”曹集激动地挣扎,长空之下,竟是更像一只命如草芥的虫了。“我是你们一上任就破了大案,收伏的妖怪的曹大人!”
段庭之不言不语,只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将昨夜为杀那狐妖而割开的手心伤口上的血疤,又割了开来。
段庭之缓然抬手,将手心血液滴到了躺倒在地的曹集脸上。
镇妖血与他肌肤相触,竟是在曹集面颊之上灼烧出了一块块血口,丝丝青烟飘起,曹集痛苦大叫。
“啊——”曹集双颊血肉灼痛,双手却被束缚,无法阻挡触摸。
半刻之后,曹集两边嘴角竟是平白生出了两颗狐狸尖牙。
“啊啊——曹大人真的是妖啊!”刑台之下,众人惊愕,纷纷后退三尺。
“这妖太过善于伪装,还是早些将他烧死为好。”
……
“啊啊啊——我不是妖!我不是!”曹集身体蜷缩,面上血与泪纠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