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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道长,并非所有人都罪及死罪啊。”荣央朝陆威风喊道。“还有凛凛,凛凛如今也在这阵中,我们也都在这阵中,你是要跟物宝城中的所有人同归于尽吗?”
陆威风闻言,双手微颤,天边杀阵随之颤抖,竟是忽然落下千百光刺。
陆威风恍惚,眼前光影重叠,乾坤颠倒。
邱凛凛眼瞧光刺速然落下,立即唤出一巨大光罩,将其抵挡,却是自损三成修为。“陆威风,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不是说好要把我全须全尾地送回雪山的么?你要食言?”
陆威风闻言站定,双眸恢复如常。
他抬首看向天边杀阵,微微震愕。这样凶险的阵法真是出于他手?有点奇怪,他刚刚只是想着这群百姓为事不仁,草菅人命,便动了些灭城的心思,怎就真的将这心思付与行动了?
难道是因为他身体中的恶灵?
槐絮挥袖,将天边杀阵卸下。数十阴阳杵复归陆威风的乾坤阴阳袋中,天地一瞬清明。此时再不卸阵,恐耽大计。
陆威风抬首看向槐絮,此女法术高深,就算是在她在使用此等法术时,他也瞧不见她身上的妖气。若是如此,她难道是从天上来的吗?
是仙?还是神?
邱凛凛瞧见槐絮一挥袖便能卸去天边杀阵,却直到现在才下手,不由疑惑。
“槐絮姐姐你……”邱凛凛想问她缘由。
槐絮好似知道她想问什么,便同她笑笑,浅声道:“你这么可人,怎么能现在就死了呢。”
她这话虽像是在敷衍,邱凛凛却似乎能感受到这话语之后的真心。她怕是没有在开玩笑,槐絮可能是真的怕邱凛凛死了。
“咳咳咳——”
周遭本一片寂静,秦妙的咳嗽声却将此刻微妙的沉默打破。
段庭之立即跑回秦妙身边,将她抱起。
秦妙口中频频呕血,双眼迷蒙,似要殒命。
“医馆……医馆现在还开么。”段庭之四下而看,物宝城混乱如此,该当何解?“陆道长,你救救她。”
段庭之慌乱间看向陆威风,那日在暗巷茅草屋,他轻抬手便止住了荣央的血,如今是不是也可以救秦妙于危难?
陆威风淡淡瞥了眼秦妙,而后道:“她死了也好。”
“小道长,你这是什么话?”荣央不解。不救便不救,为何说死了也好?
“小道长,你救救她吧,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了这样,若是她死了,我亦无地自处。”段庭之低下身姿,言辞切切。
“陆威风,你为什么不救她?”邱凛凛走到陆威风身旁,附耳小声问他。旁人不知陆威风是个什么样的人,邱凛凛却有些清楚。他虽看起来不着调,但一言一行皆有自己的章法。
“我又不是大夫。”陆威风轻笑。
“陆道长……”段庭之双眸湿润,且小心看着他。
“我只能给她止住血,旁的只能听天由命。”陆威风无奈。“你日后别后悔就是。”
陆威风耸肩,就是不告诉段庭之秦妙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他会选择杀了这个救命恩人吗?
“孽缘。”槐絮站在一旁,轻声说道。?
第五十章 以死攻心
陆威风耸肩,就是不告诉段庭之秦妙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他会选择杀了这个救命恩人吗?
还是会选择饶她一命……
“孽缘。”槐絮站在一旁,轻声说道。人与妖,神与魔终不能产生纠葛,不然只会祸害苍生。
三界共生?都是无稽之谈。
陆威风的话使段庭之有如雾里行舟,万般难解。秦妙于火海中救他性命,是他的恩人,他为何要后悔救她?
陆威风走到段庭之面前,抬手为秦妙输了些许精气,暂且护住了她的心脉。
“我现在就去找大夫。”一旁的赵甘塘说道。“段司部你先带着秦姑娘去离这儿最近的跃来客栈。”
“多谢赵大人。”段庭之同他道谢。
赵甘塘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其不需要感谢,而后便立即去寻大夫了。只是现在城中混乱,要请个大夫过来,怕需要些时辰。
段庭之抱着秦妙立即跑去了最近的跃来客栈歇脚,荣央看着段庭之渐行渐远的背影,萦绕其周身的清风竟是变得越发寒凉。
“此妖火该当如何?”邱凛凛转身,看向了那将客栈烧成焦炭的滔天业火。
陆威风眸光锐利,且紧盯着一旁的谷重。
谷重肩上还插着邱凛凛的小刃,以及那把被小刃钉住的大刀,多少有些诡异诙谐。谷重颤颤巍巍地吐出了妖丹,将妖丹悬于烈火之上,化丹为寒水,瞬间将烈火覆灭冰冻。
谷重失了妖丹,竟是化作了一只乳白蠕动的金银虫。
“谷重居然是蛊虫。”邱凛凛走到金银虫旁边,且俯身将他捡起,放到了手心。没了妖丹的谷重不过三五米粒般大小,只要邱凛凛微微一捏,怕就会爆出脏器汁水。
“啊!”林娘子见物宝城的谷大善人忽然变成了一只血虫,竟是吓得花容失色,晕倒在地。
在场的物宝城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啾啾啾——”一只青羽飞鸟于天际滑翔而下,忽然将邱凛凛手心的谷重叼走。
“诶?”待邱凛凛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心的谷重已然到了那重回天际的鸟儿嘴里。
众人抬首,亲眼见着那青羽飞鸟将喙中蠕虫吞食进了肚子里。
天道伦常,确实有饶有意思。
“对了,那个阿爷和他的小孙!”邱凛凛忽然想起那对爷孙也在客栈里,若是他们不曾逃出,现今已被烧成焦灰了吧?
“他们逃走了。”槐絮救人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房中了。
陆威风与邱凛凛闻言,一时间竟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段庭之将秦妙安顿于跃来客栈的客房,秦妙背后伤重,他只能将她趴在榻上。
“咳咳咳——”秦妙又开始干咳,但许是陆威风给她输了精气,封了破损血脉的缘故,她这回竟是未曾呕血。
“你再坚持一下,赵大人很快就会找到大夫来救你的。”段庭之在火中被熏得灰头土脸,如今又急了一头的汗。
秦妙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世家公子。
段庭之长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是以失败告终。
客栈着火之时,他还在睡梦之中,是秦妙过来将他叫醒。其后他又全身无力,无法起身逃离,是秦妙将他扶起,且带着他一起出了房门。
梁上木柱被烧得焦黑,燃着烈火恍然掉落,又是秦妙将他推开,自己受了那一重击,灼伤了后背。
若不是槐絮姑娘及时出现,将他们一众人带离火海,后果将不堪设想。
段庭之十分害怕,害怕自己会就此欠下一条人命,而后余生都活在愧疚里。
“公子,我的身体我知道,奴婢就快要不行了。”秦妙眸中蓄着泪水,垂垂欲滴,满面悔恨与不舍。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段庭之恍然握住了秦妙的手,就好似他抓住了这只手,就能抓住秦妙的命一样。
“若不是陆道长为我暂时护住心脉,我就是连这些话都不能跟你说了。公子,我心爱慕你。若有来世,我必投身世家,与你再相遇,成一对神仙眷侣。不再当这处处讨嫌的小婢女了。”秦妙落泪,气息奄奄,一字一句都细弱得很。
段庭之微愣,眼中却也落下一滴泪来,他倒是不曾想过秦妙对他还有此般心思。
“你没有讨嫌。”段庭之不知该如何回应秦妙的感情,只得没头没尾地说了这句话。
“怎的不是讨嫌呢。”秦妙哽咽。“我到了段家之后,公子你回府的次数便越发少了,夫人便要赶我出去……其实此行也并不是夫人派我来服侍您的,而是我自请……咳咳……我同夫人立下誓言,约定在这京都之行中,怀上公子您的孩子,夫人这才应允了我,并且答应日后不再赶我出段府……如今,我竟是连命也要殒了,再谈不上留在段府了。”
“你莫要再说话了,只要你这回活下来,我必定不会让你被赶出段府。”段庭之沉声道。
秦妙欣慰一笑,而后竟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秦妙!秦妙!”段庭之心脏顿停,脑中一片混沌,心中不安情绪更甚。
段庭之抬手,悬手指于她鼻间,探其鼻息。
呼吸微弱,竟是缓然断绝。秦姑娘,香消玉殒了。
段庭之无力跌坐在地,俯靠在床沿,愤恨又恼怒。都是因为救他!如果秦妙没有去他房间救他,秦妙就不会死!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赵甘塘循着物宝城因着杀阵,而残破不堪的街路,寻了好些个医馆,这才找到了一个心神稍微安定些的大夫,将他带到了这跃来客栈。
赵甘塘带着大夫推门而入,却瞧见段庭之正颓废地倒靠在床沿,神情恍惚哀怨。
赵甘塘见此情形,心中了然。秦姑娘大抵是没了。
那大夫背着医箱,打破这沉默诡异的氛围,缓步走到了秦妙身前。
“大夫,还能救吗?”段庭之抬首看向那白胡子大夫,眼中已无期待。
那大夫先是探了探秦妙的鼻息,而后又摸了摸她的脉搏,许久后才回段庭之道:“还能救。”
段庭之与赵甘塘闻言,眼中重新有了些光彩。
那大夫立即打开药箱,且与秦妙施针。
大夫刚刚进门,看见段庭之无精打采,还以为这姑娘已经死了,可他来探鼻息的时候,这姑娘明明就还有气儿。?
第五十一章 状元郎
大夫刚刚进门,看见段庭之无精打采,还以为这姑娘已经死了,可他来探鼻息的时候,这姑娘明明就还有气儿。
大夫心存疑惑,但也并不多想,只用尽毕生所学,将秦妙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姑娘也真是争气,他所行针法是为险招,寻常人受了针,就算活过来了,也得昏迷个一年半载,她却不过半个时辰就睁开了眼。
段庭之与赵甘塘见秦妙悠悠转醒,心中一颗石头终于放下。千般谢过那大夫之后,才将人家给送走。
邱凛凛、陆威风、荣央、方儒与槐絮站在秦妙房门口,见大夫离开之后,荣央与方儒才缓步入内,且去瞧瞧秦妙。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那同伴,秦姑娘的真实身份?”槐絮见荣央与方儒离开,轻声问陆威风道。陆威风道法高深,秦妙虽已会隐藏妖气,但到底修为之根基浅薄,陆威风不该看不出她的原身。
“你不也没说么。”陆威风不告诉段庭之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一开始只是想看戏,现在是想看大戏。
陆威风想看看段庭之这样一心降妖除魔的人与妖类产生羁绊之后,会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认同三界共存。
“秦姑娘什么身份?”邱凛凛侧过脸,且问身旁陆威风道。
“有时候,事情知道得越少,才能活得越逍遥。”陆威风并不将回答邱凛凛。“你以后少问我些为什么,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
“为什么啊?”邱凛凛不解。无论是为人、为神还是为妖,求知不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为什么啊?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呢?”陆威风轻笑,旋即转身,悠悠离去。
“你不是说你以后会慢慢教我许多事情的么。”邱凛凛生气,且对陆威风此刻的行为嗤之以鼻。
“通人情就罢,莫要陷得太深,平白担些责任。”陆威风留下一抹残影,悠然话语绕于屋梁,其后这人也不知躲到哪里喝酒去了。
“既通了人情,又怎会陷得不深?”一旁槐絮闻言,无奈摇头。
邱凛凛瞧了眼陆威风离开的方向,又瞧了眼身旁的槐絮,他二人各执一词,她竟不知该听谁的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