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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至此,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季棠渊见她一双琉璃般的眼睛玲珑细转,几种神情走马灯般穿梭而过,他心里已然明白,她懂了。
“明白了?”季棠渊刚抬起手,闻溪就向后跳开一步,警惕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季棠渊的手顿在半空,再瞧她一脸防备,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丫头真是越发的机灵了。
他的手在空中抓了一个虚空,最后缓缓的伸入裤袋,从中掏出一根烟来。
身后的一名警卫要上来点烟,他抬手制止了。
“督军,医院禁止吸烟。”闻溪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指了下墙上悬挂的绿色牌子,“您看,这么大的字写着呢。”
那警卫听了这话,顿时吓了一跳。
直州都是督军的,更何况一家小小的医院,督军想抽烟,还会管这些?
这位小姐竟然有胆量教导督军此地不宜抽烟。
季棠渊只是把烟拿在手里,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也白,细长的香烟被他这样拿着,显得小巧了不少。
“去二楼的阳台。”
闻溪突然想起上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
这个人,还是挺有觉悟的,她误会他了。
季棠渊在阳台上抽烟,身子半倚着栏杆,他这随意的姿态如同世家公子般,好像世间万千,都与他无关。
也许,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吧。
“说说看,你刚才想到了什么。”季棠渊把烟抽完了,这才与她说话。
闻溪很喜欢他的这个习惯,她不太适应男人一边对她说话,一边吞烟吐雾,二手烟有污染,而且这个说话方式也极为不尊重。
既然他主动问起,她也是实话实说:“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季棠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督军的手下都是精兵能将,百里挑一,不会是无能之辈,连我都看出那个护士有鬼,他们岂会不知?”闻溪说得坦荡,“这大概是督军布下的天罗地网。”
季棠渊笑了,似是肯定了她的说法。
闻溪没有越矩的追问他要抓什么人,他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窗外夜色渐深,星月朦胧,杂乱的草丛里有野虫发出的啾啾之声。
“我让人送你回去。”季棠渊道:“下次不知道病人是谁,别乱送东西。”
他的语气不是责怪,倒像促狭。
闻溪臊得脸上一红,忍不住小声嘟囔:“督军也没说楼上住的是什么人,我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那你道听途说的是什么人?”季棠渊颇有几丝兴趣。
闻溪不敢继续胡说八道,免得触他逆鳞,只得脚底抹油迅速开溜,“督军,我先走了,夜黑了不安全。”
季棠渊见她跑得比兔子还快,那娇俏身形瞬间就没了踪影,不由嗤笑一声。
笑过之后又叫来警卫:“你单独请一台车,只要闻小姐晚上来医院,你就送她回去。”
警卫行礼:“是,督军。”
闻溪走出医院的大门,就见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路边,车旁身姿笔直的站着一名警卫。
警卫见她过来,立刻打开车门,“闻小姐请上车。”
闻溪知道是季棠渊安排的,也没矫情,迅速上车坐好。
“闻小姐,您可以叫我连副官,以后都由我来送您。”
闻溪惊讶,“以后?”
连副官道:“督军刚刚下了命令,只要闻小姐来医院,都由我来送您。”
闻溪抚额,看来自己欠季棠渊的恩情是越来越多了。
无妨,先用小本本记着,来日方长嘛,总有一天,他会有用得到她的时候。?
第123:恩怨
这边闻溪刚走,季棠渊也随之离开。
已是初冬,荣城的天一日比一日寒冷,道路两边高大的梧桐落叶纷纷,层层枯叶铺陈如毯,被风一吹,如同将死无力的蝶。
荣城的监狱里,染了湿气与凉气,同样的冰冷。
一间阴暗的牢房当中,女人尖利的声音回荡在空旷潮湿的走廊。
“我要见季东礼,让他来见我,懦夫,【创建和谐家园】。”
直到脚步声响起,这声音越发变本加厉,“季东礼,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还不如一条狗。”
牢门的大锁被人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五花大绑,身上还穿着护士制服。
她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模样,哪怕脏乱不堪,那细眉细眼,红唇媚骨,依然能够辩出年轻时的绝美姿色,且身材保持的十分匀称,既不枯瘦如柴失了美感,又不会过于丰腴而显肥胖。
女子冲着门口冷笑,见那一抹军绿色的军装出现在暗黑的牢房中,高大的身影立刻显得牢房狭窄逼仄。
“呵,怎么季东礼不敢来,要让他的儿子出面?多年不见,他还是和从前一样胆小如鼠,敢做不敢当。”
季棠渊低头注视着面目有些狰狞的女子,听她对着季东礼破口大骂。
直到她停下骂声瞪过来,他才冷唇微扬,“骂够了?”
几只老鼠从枯草垫子下面钻出来,似乎想要偷吃东西,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又钻回了洞里。
陆茜冷笑:“老子不敢出来吗,缩头乌龟。你告诉季东礼,除非他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要了他的命,他欠我们母子的,我要他用命偿还。”
季棠渊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随手点了根烟,冷冷的睨着满面杀气的女人。
“你口口声声是我父亲对不起你,可你又曾对得起我母亲?”
陆茜脸色冷凝。
“或许,你跟他曾经年少情深,相许白头,但他后来娶妻生子,安于一方,你不会不知?在他耐不住相思之苦找到你时,你明知他有妻室,有身份,却还和他苟且一处。他金屋藏娇,与你恩爱缠绵,甚至孕有子女,在你们相知相爱不顾世俗的时候,却有另外一名女子以泪洗面,断情绝义。”
陆茜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
他声音平淡无波,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如冰,透着丝丝寒意,又有冷漠的鄙夷与讥笑。
陆茜受不了这样的目光,把头转向一边。
“你觉得,他把你们母子送到盐城,从此不闻不问是忘恩负义,可你不知,若不是如此,你们母子早就成了这荣城的一捧黄土。”季棠渊面容冷然:“你当初入住那座小公馆,做了他的外室,就应该有所觉悟,你在荣城是活不下去的。”
陆茜突然狠狠的瞪过来,神情像是要把季棠渊撕裂了一般:“所以,我们在荣城活不下去,苟且跑到盐城偷生,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你们要杀云九,我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与其等着你们来杀他,不如我自己先动手。”
季棠渊的眼中有一丝疑惑迅速闪过,她盯着陆茜的脸,那些愤恨似毒蛇一样盘踞在她的眼中。
他什么也没说,身子一矮,走出了牢房的大门。
“季棠渊,你跟你爹一样,都是畜生。”身后来陆茜撕心裂肺的喊声:“云九是你亲哥哥,你们身上流着同一个人的血,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直到陆茜怒骂的声音渐渐远了,跟在季棠渊身边的祈五才开口说道:“督军,这位陆女士要怎么处置?”
季棠渊没说话,而是点了根烟,雾气当中,是他氤氲的眉眼。
他早收到消息,说是陆茜来到了荣城,还在黑市买了一把【创建和谐家园】,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陆茜在荣城并无家人朋友,她只身前来还买了武器,那么她的目标只能是季东礼。
想要抓住这样一个女人,对于季棠渊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只需要布好一张网,等她主动投进来就好。
季东礼大概不会想到,他心心念念的情人,十几年不见,见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他。
不过陆茜刚才的一番话,让之前让季棠渊困惑的事情也迎刃而解。
就算陆茜再恨季东礼,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对他下手,一心想致他于死地,能让她孤身犯险拼上性命的,只有她的儿子陆云九。
她说有人要杀陆云九,但很明显,那些人不是他派去的。
他要杀陆云九,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
“你去查一下,陆云九现在是死是活,如果还活着,他是在盐城还是已经来到了荣城。”
如果陆云九来荣城,还能避开他的眼目,那他真有几分本事。
祈五应声:“是。”
复又道:“督军,是不是出了内鬼?”
季东礼住院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陆茜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找到医院?
陆茜母子在盐城的住处和行踪又是什么人透漏出去的?
祈五说的这些,季棠渊自然知道,在他或者季东礼的身边,有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
“人先关着吧,总有人惦记的。”
如果陆云九还活着,他不会不管他的母亲,总是要找机会来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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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刚刚回到院里,映夏就领了一个小丫鬟进来。
这个小丫鬟跟映夏差不多大,长了一张娃娃脸,一双眼睛又圆又大,天真中透着机灵。
秋水是张厨娘的女儿,一直在后厨帮忙。
闻溪坐在梳妆镜前,把头发散开,一头青丝铺泄而下,她拿了一把梳子,映夏急忙接了过去,动作轻柔的给她梳头。
秋水心想,表小姐长得真是好看,肤白如雪,青丝如瀑,巴掌大的脸,每一个五官都长得小巧精致。
“洛兮媛今天几时出的门?”闻溪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语气淡然的问道。
秋水急忙回话:“大小姐上午十点多出的门,是从后门走的,我跟过去时,她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车牌号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秋水很快说了一串车牌号码。
对于秋水这份机灵,闻溪很是满意。
当初她去后厨的时候跟她说过几次话,就看出她与其他丫鬟不一样,她很聪明,但不是耍小聪明。
这串号码跟她那次在门口看到的车牌一样,应该就是洛兮媛在外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