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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热文】夫人芳龄三岁半》-第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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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这才生出些危机感来,接管政事的时候以为充其量就是朝廷上的【创建和谐家园】,没想到已经烂到根儿上了,从皇帝那儿起,这江山的气数就已经尽了。

       没有兵符这场仗就打不赢,底下那些将军人人自危,不是不肯打,是交给太子不放心,太子背后没人撑腰,又欠缺经验,万一出个什么好歹,最后担责任的还是他们这些阵前拼命的人。

       太子一时也拿不出主意来,只好回去找皇后讨主意,皇后是个老练的人,又出身将门世家,权术方面的才情谋略不比男人差多少,母子两个合计合计,好歹先把江山保住再说。

       这京城越乱,冯夜白要走就越方便,宿王让他帮的忙他已经做到了,后面任他们怎么打都跟他没关系了,本来都计划好了,可临到要走之前,麻烦事又找上门来。

       宿王都举兵反了,跟朝廷之间的这层窗户纸也就彻底捅破了,宇文潞来的时候虽然还避着人,可进了王府却光明正大溜逛起来,见王府的下人几天时间少了一半儿,心中未免疑惑,自个儿挪腾着步子逛了半天找到沉央住的地方,不请自来,还走的光明正大,也不管尚梅尚香是什么脸色,大剌剌进了屋。

       沉央正在屋里哄孩子,她长了一张娃娃脸,永远长不开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妇人,跟这孩子看起来也不像母子,倒更像姐弟。

       宇文潞看了心里居然生出些艳羡来,其实早些安定下来也没什么坏处,身边多个知冷知热的人,回到家有个热炕头等着他,再不是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一张大床,半夜醒来身边也清冷。

       他看的魔怔了,恍惚间竟觉得这丫头身上散出了光,咂摸出了好看的意思,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腰是腰臀是臀,看着珠圆玉润的却一点儿不显得胖,就是这个身段,比这个楼那个苑的姑娘多了些别的韵味,是什么说不清楚,可就是能夺人眼球。

       这么好的女人,要是他媳妇儿的话……

       念头才冒出来一半儿,宇文潞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清醒了,他这是疯了不成?怎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了,她是谁,冯夜白的女人,名花有主了,是别人的老婆,他总不能跟他皇爷爷和皇帝一样吧,看上别人的老婆,传出去名声好听吗?简直太丢人了,她卫沉央是个什么菜,天下漂亮姑娘多了去了,她这长相排不上号,不值当,不值当,他就是一时昏了头,这种女人,就算真的给他,他也看不上啊!

       小金鱼刚吃完奶,沉央把他从摇床上抱起来,一转身,被宇文潞吓了一大跳,压着胸口喘气儿,缓过来了,板起脸就骂,“你有病啊,不声不响的在背后干什么呢?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宇文潞嗤一鼻子,一点儿不客气的坐下,“瞧你那点儿胆子,怎么没吓死你呢!”

      第五百四十六章 跟你不是一路人

       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沉央不跟他计较,朝外望了眼,疑惑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没人看见你吧?”

       宇文潞眯着眼笑,架着二郎腿,大爷架势,“还能怎么进来?自然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

       正大光明走进来?那不是都被人看见了?她脸色登时就变了,“你想害死我们一家子?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告到宫里去,你得跟我们一起完蛋知不知道?皇帝正愁没办法对付你们呢,你倒好,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宇文潞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女人就是啰嗦。”上回来这王府里还挺热闹,走哪儿都是人,这回来,走了一路也没碰上几个,他摸摸下巴,琢磨着不对,挑眉睨沉央,“这偌大个王府,底下奴才一下少了这么多,别不是都遣散了吧?冯夜白把他们都遣散了干什么?难不成是准备跑路?”

       还真叫他给猜对了,沉央迟滞片刻,坚决否认,“没有的事,你少在这儿呲着牙花子污蔑人,好好儿的我们跑什么啊,谋反的又不是我们。”

       “谋反的不是你们,可你们是同伙啊!”宇文潞往小金鱼身上瞟了眼,哼哼道,“冯夜白这有了儿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一家子全齐活了,上进心也全磨完了,真是可惜了,这天下他本来也能争一争的,他要是有那份儿心,估计我和我爹就得喝西北风了。”

       沉央把小金鱼放回摇床上,掐着腰跟他打擂台,“你今儿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要是没事儿,就趁早滚蛋,别呆在这儿祸害人。”

       他祸害人,感情他在她心里就是害人精吗?宇文潞不服气,背着手站起来,在她旁边兜圈子,“你这女人……长了一脸温柔相,怎么说起话来这么不中听呢?咱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知不知道?一损俱损,现在想你是你我是我的分开,我告诉你,分不开,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活大家一起活,掰扯不清楚了。”

       碰上这么个无赖,讲道理,你跟他讲不清楚,他这种人最擅长歪理邪说,比女人还难缠,沉央冲他翻个大白眼,倒杯茶润喉,从始至终没给他好脸色,“你们别忘恩负义就成,我夫君帮了你们的忙,他就一出谋划策的,结果是成是败都看你们的造化,现在眼看就要功成名就了,又跑过来说这种话,怎么着,想拉我夫君做替罪羊?”

       张口闭口我夫君我夫君的,有什么呀,赶明儿他也找个女人成亲,不就是秀恩爱么,谁不会似的。这称呼听着刺耳,他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她,“别说那些没用的,你问问冯夜白,他帮我们自己就没拿点儿好处吗?他是那吃亏的人?再说了,皇帝本来就想杀他,他帮我们也是在帮他自己,咱们两不相欠。“

       “可最后争皇位的是你们呐,别说什么两不相欠,你们要赢,赢得是天下,我们呐,什么都不求,就想回去过安生日子,咱们压根儿不是一路人。“

      第五百四十七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宇文潞被她一激,立马就开始上脸了,听她说不是一路人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谁跟她才是一路人?冯夜白?真要是仔细论的话,冯夜白跟她也不是一路人,他狠起来,没几个人比得上他,手段不比皇帝差,多的只是没让她见识过罢了。

       其实他这回来是打听消息来的,这场仗打的太顺利,总叫人心里透着不安,听说皇帝被蔚敏重伤至今未醒,太子当政,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把朝廷的情况打探清楚了,他们后面才好大刀阔斧的进京。

       这不来不打紧,来了之后才发现,冯夜白这是要抽身而退了,家里倒腾的都差不多了,连奴才都遣散了,这是想坐山观虎斗,置身事外了。可他从到到尾都在事中,现如今引线快要烧到头了,他害怕炸着自己想走了,早干什么去了,这个时候想当缩头乌龟,那一开始就不该掺和进来。

       “别说咱们不是一路人,他冯夜白想这个时候拍拍【创建和谐家园】走人没那么容易,先帝那道圣旨里头署的没准儿就是他的名,这件事他脱不了干系,是非黑白咱得有个定论,这天下到底是谁的,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咱们现在是一根儿绳上的,以后没准儿就不是了,说不定还得反目成仇,他这时候就走了,多没意思啊。”

       就知道与虎谋皮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现在叫人家赖上了,非要托你下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这下好了,给自己惹一身骚。

       沉央怔了怔,旋即反驳道,“我们跟你们没什么好争的,我夫君手里要权没权,要兵没兵,跟你们争不起,这天下随便你们谁爱坐谁坐,我们只想回去过我们的安生日子,你们不是已经攻破雁鸿关了吗?这么看来也在没什么需要我夫君帮忙的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别处处斗扯上他。

       她现在是护夫心切,虽然并不指望宇文潞会因为她这一句两句的放弃之前的打算,可就是忍不住想跟他争辩。

       宇文潞笑她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男人么,甭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心中总是向往至高无上权利的,冯夜白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能例外,皇帝谁不想当啊,一国之君,天下之主,有了权利,要什么都有了,天天总对着一张脸,时候长了总会腻的,可当了皇帝就不一样了,后宫佳丽三千,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年年选秀,就是一天见一个,恐怕也见不完,想要新鲜,保管你每天都是新鲜的,我就不信他冯夜白没动过这样的心思,其实他要是想争的话,这天下怎么说他也能分上一杯羹的。”

       沉央听得出他是在挑拨离间,不过既然冯夜白说了,宇文家的天下他看不上,更瞧不上这江山,他若是有心争天下,就不会这个时候要跟她走,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她就相信他,这个人她嫁都嫁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的爷们儿,不信他信谁?

      第五百四十八章 太子不是省油的灯

       王府的奴才被冯夜白遣送出去一大半儿,到了晚上,偌大一所宅子里便冷清的有些骇人,男人胆子大,不觉得有什么,女人出去就没那么胆大了,得叫个人搭伙一起走,否则不敢出去,冯夜白这一路没看见几个人,遇上了也就是两个搭伴出行的侍女,委身朝他一福目送他走远了才敢起身。

       越是这样,府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才越容易叫人察觉,曹德纶被他派去安置那些被遣送走的奴仆了,这会儿不在府中,他就着月色,大步流星往寝居的方向去。

       宇文潞就在他跟沉央的卧房里,练功的人,耳力都不差,宇文潞早就听见冯夜白的脚步声了,可就是不藏不躲,大剌剌往那儿一坐,心里头盘算着若是冯夜白误会的话,他也不开口解释,反倒要看看他们俩的感情能固若金汤到什么程度!

       沉央赶也赶不走他,这个人脸皮厚说他什么他也不在乎,又不能跟他硬碰硬,动静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只能坐着跟他干瞪眼,气势上不能输。

       冯夜白没想到宇文潞还会回来,进到里间一看,跟沉央俩人儿跟乌眼儿鸡似的你瞪我我瞪你,宇文潞见他回来了,又紧忙收敛了眼色,一脸的暧,昧不明,笑的不怀好意。

       小孩儿的把戏,根本不值当揣摩,一眼就能看穿,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看见人家比他好,就非得上去掺和一把,不把人整垮了她不甘心。

       “你怎么又回来了?”

       跟他计较显得他不大度,况且他对自己也实在够不上什么威胁,沉央也看不上他这样儿的,他们俩都有孩子了,中间早就容不下别的男人女人了,现在往这方面儿使劲儿,太晚了些。

       宇文潞余光觑一眼沉央,答非所问,“冯夜白,你把府里倒腾的这么干净不会是想就这么走了吧。”

       冯夜白承认的倒大方,拥着沉央一同坐下,抿口茶道,“是又怎么着?宫里是个什么情况想必你也都清楚了,你们那儿再加把劲,就这么一路打进宫去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太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就这么走了,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自然不会,可是,“你们会放过他吗?皇帝从来未曾对自己手足仁慈,想必肃王也不会为了顾念叔侄情谊放过太子吧!”

       太子就是头还未长大的虎,放过他等同于放虎归山,将来若有一日等他长成,必定是个不小的祸患,这江山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经历这一次内斗就够了,再多一次,叫其他国家的人怎么瞧?不用他们动手,宇文家的人就自己先打起自己人来了,不正好给了别人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吗!

       他算计的恨明白,虽然一开始他就在局中,但他下的每一步,走的每一招都在慢慢儿的把自己撇清出去,一开始他的棋盘上就没设自己的位置,兵法他研磨的透彻,照宿王现在的实力,跟太子对抗,太子必定分身乏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候谁还顾得上他。

      第五百四十九章 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儿

       宇文潞这回来,仔细说其实没多大事儿,他爹惧内,家里头那位死活不让他上阵前杀敌,说他们家就他这一个儿子,将来还指望他开枝散叶呢,战场上到刀剑无眼的,这要是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宇文家他们这一脉的断了香火,就是得了天下又如何?

       他爹只好勒令他退下来,可又不能任他闲着,就说派他在帐内填个将军的缺,专管调兵遣将,背后指点的,他不乐意,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不能阵前杀敌也就罢了,还给他指派这么个活计,忒扫脸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京城,这边儿才是最主要的,他来了还能探探风,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好及时递消息回去,顺便……

       没什么顺便的,他把心里那个念头扫出去,装的洒脱,听冯夜白洋洋洒洒一通说完,思考一阵,觉得他说的也是那个理,可他现在要抽身而退,这在他看来就是不行。

       “冯夜白,江山你不稀得要,那别的呢?钱你也不想要?权利你也不想要?只要你保得我父王兵起功成,日后这些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睨一眼沉央又道,“女人也紧着你挑,想要什么样儿的没有,肯定都比你现在的这个好看。”

       沉央呲着牙瞪他,冯夜白桌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一拍,面上不动声色道,“漂亮女人我见多了,来来【创建和谐家园】跑不偏都是差不多的眉眼,好看的都长得差不多,兴许乍看之下觉得好看,可久了,看谁都一样,没新意,这女人呐,就是不能可着漂亮的挑,真正有韵味的,还得属长得耐看的,今天看明天看,哪天都能看出不一样来,这才是真的美人儿。”

       沉央知道他夸的是自己,心里头喜滋滋的。宇文潞一偏脑袋看见了两人桌面儿下交握的一双手,心里头“噌”的就蹿起一股无名火来,说不上是为什么,可就是不高兴,不待见,觉得扎眼,但人家是夫妻两个,这又是在人家的卧室,他本来就是一个突兀闯进来的外人,在他面前谈不上什么顾忌不顾忌的,况且他们是夫妻,更过分的事都做过,否则孩子怎么来的?他跟这吃不着的不痛快,这份儿心思忒奇怪,折磨的他隐隐不安,别不是真犯毛病了吧!

       冯夜白瞧他怵在眼窝子里不顺,又见他不自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没有,也不跟他绕弯子了,开口就开始赶人,“这天儿也不早了,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我们也该歇了。“

       之前还知道叫他世子爷呢,现在连世子爷都不叫了,怎么称呼都没有,这就直接开始赶人了,他就算赖也不能在这儿赖一晚上啊,赖一晚上看他们恩恩爱爱?那估摸着他可能没命活到明天早上就得被这俩人给气死。

       走是走了,可这气势上不能输,一撩袍子站起来,故意作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来,粗轧着嗓音道,“我说的你在考虑考虑,你现在走了,那可跟缩头乌龟没什么两样。“

      第五百五十章 看上了他的女人

       缩头乌龟这个词儿用不到他身上,他们姓宇文的争天下,本来就碍不着他什么事,是皇帝先算计到他头上打他的算盘,没有人被架到刀刃下还不还手的道理,现在该他的帐,他已经讨回来了,不走,难不成还帮着他们夺天下?都是姓宇文的,谁又能比谁好到哪儿去?皇帝因为先帝的一道圣旨就容不下他,宿王有心夺王位,若那圣旨还是不清不楚的,难保不会对他动杀心,别到头来自己帮他磨光了刀,他却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那就贻笑大方了。

       沉央看不惯宇文潞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儿,都是被惯的,好像这天下就合该是他的似的,旁人帮他,不知好歹也就罢了,仙子啊还反过来威逼利诱,这样的人,就应该把他捆起来交给太子处置,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真要出个什么事,他也就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冯夜白不是瞎子,男人最了解男人,这宇文潞一趟又一趟的往他这儿跑,还净挑他不在的时候往他卧房里钻,刚进来那会儿,瞧见他贼不出溜一双眼在沉央身上打量来打量去的,有些好奇,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是什么意思?男人看女人还能是什么意思?这是看入了眼,大小伙子情窦初开,看上了他的女人了吧!

       “你以后离那个宇文潞远点儿,越远越好。”倒不是担心宇文潞对他能有什么威胁,就是看他们在一起他心里不痛快,一男一女的,回头再传出些什么来,不好听。

       沉央瞧他脸色转阴沉,心里咯噔一下,斟酌着道,“我没想搭理他,这人走路无声无息的,我一转身就看见他在我身后,差点儿没把我吓死,后来他就跟我胡扯,说什么你要争天下的话如何如何,我就跟他吵了几句,别的什么话也没说,再后来就是你回来听到的那些了,别的真没什么。”

       自己方才开口有点儿冲,兴许是吓着她了,反应过来,脸色缓和了些,探手过去揽她的肩,“对不住,我刚才开口急了些,我没别的意思,宇文潞这个人,你跟他说什么都说不通,白浪费唇舌,最后还给自己酿造=一肚子气,不值当,他再来,你就叫人把他撵出去,别见他就是了,也别因为顾忌他的身份不敢撵,我在这儿呢,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沉央唔了声,乖顺的靠在他怀里,“那你说的会汝南的话还作数吗?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她是想家了,跟她爹那么长时间不见,也不知道她爹现在好不好,现在她有了小金鱼,初为人母的喜悦迫不及待就想跟她爹分享,这份思乡之情按捺不住,心里有了这个念头,在京城的日子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再等等,再看看局势,其实宇文潞方才说的也不是毫无道理,现在走,太子的确不会放过我们,宿王跟太子还没正式打起来,再过几天,等汜水关那边儿也被攻破了,事已成定局,一切就都好说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你居然生出来这样的心思

       朝廷的水师多年来疏于管理,松散懈怠,作战能力早就大不如前了,会输不足为奇,太子今天也终于体会到了一把焦头烂额的滋味,到了时辰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头计算着桐安到京城的距离,摊开地图划路线,如果要派兵的话究竟该从哪出开始阻拦,又该如何包围,样样都得设计,样样都得手里有病才能加以实施。

       皇后体谅他辛苦,亲自煮了参汤送过去,太子稍稍用了一些,忍不住向他母亲讨主意,“诸位将军不肯主动交出兵权,要调兵也要父皇手谕,可父皇昏迷至今还不见醒,宿王大军节节进犯,势如破竹,若是再无军队增援……母后,咱们可就真的要输了!”

       皇后哀哀叹气,“可你父皇如今这样,太医也束手无策,母后也想帮你,可……”

       太子心中其实早有打算,就缺皇后给他把关,他是太子,未来的储君,只要皇帝宾天,他就能名正言顺的继位,届时只要他做了皇帝,想要从哪处调兵还不是他金口玉言一句话的事,何至于像现在这般束手束脚的放不开,到了朝堂之上还得看几位将军的脸色,他们不肯交出兵权给他处置,他也不好强取豪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帮心思各异的大臣拿各种各样的理由来糊弄他,拿他当三岁小孩儿似的好哄。

       太子把心里的打算跟皇后说了,母子之间没什么忌讳,况且太子从小在皇后膝下长大,母子俩的感情深厚,说这些话不用有什么避讳,反正皇帝冷落他们母子不是一年两年了,与其天天仰人鼻息的活着,还不如干脆自己称王称帝,自己当家作主,再也不用活在他人的阴庇之下。

       皇后了解自己的儿子,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太子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弑父篡位,她想都不敢想,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她从前也没教过她这些,为何他会生出这样狠毒的心思来?

       皇后狠狠一惊,压住狂跳的胸口斥道,“他好歹是你的父皇,你身体里有一半的血都是他的,没有他,哪来的你,你……你居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来,本宫平日是这样教你的?这皇位迟早是你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可不能冲动!”

       太子下定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握住皇后的手,信誓旦旦,“我等得及,可宿王未必等得及,母后,若是手上没有能调动的兵马,不能阻挡宿王军队的继续冒犯,别说皇位了,就是这个太子之位,恐怕我都坐不长久,您再仔细想想,父皇已经病成了这样,就连太医都说恐怕无力回天了,咱么总不能就这么干耗下去吧!”

       话说的没错,可皇后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道坎,皇帝跟她毕竟是结发夫妻,皇帝再是对她无情,两人之前毕竟也有过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时候,女人长情,这么多年了,一直搁不下这段感情,现在冷不丁的说要他死,夫妻这么多年,叫她如何能狠得下心来。“

      第五百五十二章 我拿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要不说女人都是妇人之仁呢,男人想的跟女人不一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古以来弑父夺位的皇家秘闻不算少,他父皇为了皇位也是连自己的亲兄弟手足都能下的去杀手,怎么到了他这儿就不行了呢?他这也是为了他的江山,为了大邺天下,宿王若是真的打进来了,死的不是一两个,是整个皇宫的人,斩草除根这样简单的道理不用人教,个人心里都明白,包括他那个才出生不久的十二弟,一个都活不下来,恨是能种在心里生根发芽的,宿王有了自己这个前车之鉴,一定会做得很干净,反正他父皇这个皇帝做的也不是很尽心尽力,底下百姓怨声载道,他在这个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也该退下来歇歇了。“

       皇后还是犹豫不肯答应,这么大的事,总得容她考虑考虑,孰轻孰重,也得叫她掂量掂量吧。

       太子显然是已经等不及了,他自己的母亲自己还是了解的,手段是有的,谋略也不在话下,可就是太过小心谨慎,凡是总是一再斟酌,放别的时候这事或许还有能给她斟酌考虑的时间,可眼下不行,多耽误一刻都是要命的,战机稍纵即逝,错过了,再想扳回来可就难了。

       “可他毕竟是你父皇……也是本宫的丈夫,本宫……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

       “母后,若是京师也守不住的话,咱们可都得去死,儿子相信,父皇九泉之下若是知道的话也会理解儿子的。“

       皇后沉默思索片刻,心中似乎有了主意,犹豫着看了太子一眼建议道,“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这样做,母后知道有一个地方,很隐蔽,几乎没人知道,不如咱们悄悄把你父皇送到那儿去,然后对外就说你父皇宾天了,这样如何?不用非得让你父皇去死,反正底下那些蛀虫也不会追究,这件事只有你知母后知,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样不是更好?”

       其实这倒也不失为一个主意,只是日后若是一旦被人发现或是皇帝有所好转,醒来了,那他这个太子还有他的好果子吃吗?

       所以为了日后大局考虑,这件事上绝对不能心软。

       “父皇的脾气母后您是最清楚的,万一日后父皇好了,追究起来,咱们母子一样没有好下场,您就别犹豫了,想想这么多年来,他可曾来看过您一次,连您的生辰他都不记得,他对您早就没了感情,您又何必对他念念不忘呢?您就听儿子一次吧,儿子坐上了皇位,您就是太后,日后这天下还是宇文家的,父皇只是不希望这江山落在宿王手上,我可是他亲儿子,拿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皇后被他说的动摇了,其实千言万语都比不上那句“他心里没你”来的伤人,皇后如何不清楚皇帝心里对她早就没了感情,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她一个女人活在这深宫之中,心里若是没点寄托,这漫漫长日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活,想要她彻底死心,这一句话就已经够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 现成的替罪羊

       丈夫的宠爱是有期限的,今儿一个明儿一个,她到了这个年龄,色衰而爱弛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皇帝后宫充盈,永远不缺年轻貌美的顶上来,指望丈夫不能指望一辈子,可儿子是她亲生的,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以后养老还得靠儿子。

       皇帝喜欢蔚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感情,爱到深处了,甚至于蔚敏差点儿要了他的命,他也心甘情愿,还下令要抓活的,不许伤她性命,单看他对蔚敏的这份儿心就可遇见自己往后的日子,皇帝若是把心给了一个人,那后宫的那些女人就都成了摆设了,专宠一人是莫大的殊荣,可最后伤了的却是所有后宫女人的心。

       这件事有皇后首肯,做起来就顺利的多了,胖海日日守在皇帝身边,就是害怕皇帝万一有个什么好歹的不好交代,可眼下想要皇帝死的人不是别人,是他自己的亲儿子,亲儿子下手,机会多的是,他就算守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守着,总有瞌睡打盹的时候,这个时候叫人进去祟拜你使个什么手段,皇帝昏迷着,不能反抗,想他死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到时候这罪名就扣在蔚敏头上,是她行刺的皇帝,皇帝也是被她扎了一下之后就病下不醒的,现成的替罪羊么不是,不用白不用,老天爷放了个机会在他面前,不抓紧了是傻子。

       太子要杀皇帝,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他名正言顺,皇帝百年之后这天下跑不掉就是他的,皇帝宾天,任谁都不会怀疑到太子头上。

       冯夜白被连夜叫进宫,皇帝薨了,说是一口气没上来,自己把自己给噎过去了。瞧瞧这借口想的,自己把自己给噎死了,古往今来,这位皇帝是头一个。

       皇帝从邶尔湖回来就传说已经不行了来了,没几天活头了,这几日太医也接连摇头叹气说些回天乏术的话,所以皇帝宾天,压根儿就没人怀疑是有人动手脚,就是死的太不是时候了,太子继位要对付宿王还大有不足,这一去,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哭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嚎的大声,不是哭皇帝,是哭自己,为自己今后前途着急。

       太子忍住莫大的悲恸,眼眶子红彤彤的,告慰群臣,又信誓旦旦的下了保证,说一定会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君王,一举铲除乱臣贼子,还大邺江山一个太平盛世。

       稍微仔细点儿的人都不难发现皇帝的死有蹊跷,太子早前才在朝堂之上说过要收缴几位将军兵权的事,这才过多久皇帝就宾天了,皇帝是一直不见好,可就那么昏睡着,不好不坏的,也不至于突然间就死了,之前觉得这个太子不简单,现在看来何止是不简单,心狠手辣,比他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胖海就回去眯个觉的功夫,回来看见皇帝没动静了,用手指去探皇帝鼻息,果然没气了,登时吓了一跳,好好儿的怎么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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