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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意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我肯定是故意的。

  手机电量上一秒还显示百分之八十一，哪里来的没电。

  我轻轻的吸了口气：嘶，摆正心态摆正心态……

  大学有选修课，之前选课运气好挑中了一节《电影赏析课》。

  那课难抢，面对全校学生却只开放八十个名额，本来我室友和我都想上这个课的，结果没想到到最后反而只有我成功了。

  我一开始觉得孤单，想着要不干脆退了算了。

  结果被她们狠狠制止了。

  因为同学分的课早就被抢光了，唯一剩下的替补选手只有寥寥无几人的《大学健美操》。

  瞳孔地震。

  于是我狠狠地掐灭了退课的念头。

  课排周四晚六点，因为和我打羽毛球差不多都只有我一个人，因此下午体育部值班结束后加上吃晚饭，过去时匆匆忙忙根本没有注意到天气的变化。

  这课学分多，但是课时也特长。

  连上三节，虽说是看电影，但是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而且最头疼的是……还下雨了。

  教学楼离寝室宿舍特远，室友们其中一个今天出去约会了，剩下两个有课。

  反正不指望她们能马上来接我。

  身边的同学要不就是有男朋友接，要不就是自带了雨伞。

  好衰啊，我心里特郁闷，真的觉得自己衰到不行。

  心说昨天才洗的头，淋雨回去也太难过了。

  万般无奈之下，于是默默发了条朋友圈并附上定位。

  结果就是，许晏凝第一个出现 cue 了我。

  他：「还在那儿？」

  我：「嗯……」

  他：「等着。」

  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太稳妥，于是又补充：「如果有人比我来的快，你就先跟那个人走。」

  那你不白来了？

  我心里嘀咕：再说了，除了你，还有谁下这么大雨肯出来接我……

  他来的不快，我等的无聊。

  室友们果然也没带伞，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她们比我运气好，上的同堂课还有自己班里认识的人。

  我低头踹小石头，又蹲下来种蘑菇。

  可能是看着太可怜了？

  反正当时确实有个戴眼镜的男生抖开雨伞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想起许晏凝说的「如果有人比我来的快，你就先和那个人走。」

  我撇撇嘴，心说谁要先走。于是男生走了，我还在等。

  雨不见停，淅淅沥沥洗刷夜色。

  许晏凝，你、好、慢、啊……

  百无聊赖无所事事，正想着要不要开把游戏打发时间，不远处便听见有人叫了声我的名字。

  抬起头，是许晏凝！

  他站在晕着光线的路灯下，雨打在他黑色的伞面，啪嗒啪嗒，细密的，像呼吸，像心跳。

  我站起来。

  蹲太久，腿都麻了，差点站不稳好在被他扶了一把。

  他走近了我才发现他身上的短袖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灰色变成深灰色，又冰又潮，斑斑点点连成一片。

  不过好在他的手心是滚烫的。

  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缩，人因此心慌意乱。

  18

  被他护着安全无误的钻进伞下，伞面自然而然在他的操控下大面积向我倾斜。

  我嘟囔道：「你来的好慢。」

  他其实现在气息还有些喘，联想到他衣服都被打湿了，我估计他应该是跑过来的。

  许晏凝认真地对我道了句：「对不起。」

  我心想，或许他接下来应该向我解释为什么来的这么慢（毕竟是他提出的要来接我），如果答案还算差强人意，我肯定会顺势告诉他我知道了，并且善解人意的原谅他。

  我肆意揣摩他的想法，自己都没意识到今晚自从见到他起内心活动就一直在绕着他打转。

  即使表面上再怎样平静，实际内里早已草木皆兵。

  只是没想到我「排兵布阵」老半天，他愣是不再讲一句话。

  于是等啊等，等到后来反倒是我自己忍不住了。

  我有点气嘛，语气也不是特别好，我就说：「你都不辩解一下的吗？」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下才疑惑说道：「没什么好辩解的，迟到就是我的不对。」

  「那你来之前就该告诉我到底要等多久！」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长时间？」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要来接我，不方便的话那就别答应啊。」

  「还有，什么叫有人你来得快我就先跟那个人走啊？你就这么看我是不是？」

  气不打一处来，结果爆发出来自己都没想到会越说越激动。

  「……抱歉。」

  许晏凝有被我吓到，但是他看上去也不是怕，而是有点不知所措。

  我骂骂咧咧从口袋里翻出一包小饼干。

  「零食带多了。你要不要？不要就跟我去那边丢，」

  「要！」

  被抢走。

  他很快放进口袋里，重复道：「要的。」

  我愣了下，没由来被他这么一出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别开脸，就着点心头的余火低声道：「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下次再这样就别找我了。」

  许晏凝：「不会有下次了。」

  哈，谁知道呢。

  明明没说出口，他却就像是听到了似的。

  许晏凝抬手勾过我鬓边的发丝，手心顺势捧起我的侧脸，令我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许晏凝垂下眼睫，目光坚定而平静。

  「姜莱，不骗你，我保证。」

  明明是和平常一样的说话声音，却不知为何在此刻有着不容置疑的说服力。

  于是，连心头最后一点火苗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你还生气吗？」

  脸还托在他掌心，我不甘心抿唇。

  手指慢吞吞捏住他袖口的一小片衣角，我垂眼含糊道：「……本来就没生气。」

  他很轻地笑了下。

  回去路上没再讲话，雨声哗哗。

  许晏凝把我送到寝室楼下。

  黑色的伞柄上握着的是他白皙修长的指骨，许晏凝人很高，立在雨幕灯光之下。

  「你快回去吧。」

  许晏凝忽然叫了声我的名字。

  我回头看他。

  许晏凝单手插兜：「告诉你件事。」

  「什么？」

  「就，你应该不知道，今晚你看见我的时候，眼睛『biu』得一下变得超级亮。所以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

  他虎牙咬唇，笑得得意。

  「这样，特别好看。」

  什么啊！

  我掩面，小步倒退。

  什么啊！

  话说上次情绪这么激动果然是因为快来例假了 orz。

  事后回忆起来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无理取闹，没想到他居然能 hold 的住？

  哎，反正感觉还挺丢脸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