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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五，五五够意思了。」

  他无动于衷。

  「你七我三。」再降我是狗。

  他不为所动。

  「八二！」我是狗。

  「好。」他郑重的从【创建和谐家园】底下抽出一本物理五三题库，递给我，「从物理开始吧，你的物理最差。」

  好得很，连我哪科最差都分析了，就等着我自断后路。

  13

  蒋陌又生病了，娇气得很，书里不是把他写得像打不死的小强吗？

  上回犯胃病，痛得神志不清，手上还攥着玻璃渣子都一声不吭，还以为我要陷害他。

  而今天的他，对美弱惨三个字中的弱字，大写加粗。

  不过弱是真，都是以前的蒋希希害的。

  他的胃病是我给搞出来的，趁黎阿姨不注意，倒掉他的早饭晚饭这种事，我常常干。

  「还痛吗？」我摸他的额头，男孩躺在床上，跟我装可怜。

  「特别痛。」他扯我的袖子，不让我出门。

  我是要去约会的，隔壁班体委。

  妆化到一半，蒋陌噔噔噔从楼上跑下来，跟我说肚子疼。

  你蹬蹬蹬那两下可有力了。

  看他嘴唇都没了血色，我又于心不忍。

  「我先送你去医院。」边说着，我打开手机准备叫个车。

  他不同意，死活不去医院。

  「去医院等于我死。」他很坚决地告诉我。

  「蒋陌，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他可怜巴巴拽我的手，并惨兮兮道，「我不去医院，痛死也不去，反正你也不去看我，你只知道约会。」

  我是那种人吗！

  但他还是没去医院，我只能把医生叫到家里。

  「还痛吗？」医生给他注射了镇痛药物。

  「特别痛。」他小心翼翼碰我的手。

  「那哪能不痛啊，」我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一口气吃五个冰淇淋，你要是不痛，狗都飞到外太空去了。」

  狗：你礼貌吗？

  他看着我，不言语，估计是羞愤难当，往下滑到被子里去了。

  「姐姐，你不出门了吧？」我走到门口时他叫住我，还一本正经，「江辰哥要是知道你是为了我，才放他鸽子的，他不会生气叭？」

  果然是被宠爱的孩子才敢这么欠打。

  有个很恐怖的消息，我不得不想起。

  我 18 岁半了。

  这种不确定的结局，最让人难受。

  14

  某天，考砸了，我给自己买了束菊花，藏在梳妆柜的抽屉里。

  毕竟，作者让我三更死，我活不到五更。

  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风雨彩虹铿锵玫瑰，俺不怕。

  「姐姐，你别哭了。」蒋陌跟我一起坐在房间的地上，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阿陌，」我摆正他的肩膀，与他对视，带雨梨花，「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开，开心？」他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懵懂。

  「不，你错了，」我往床底下一掏，拿出一张纸递给他，「是尊严。」

  就算我要死了，也不能让家长知道我数学考了 15 分。

  「汝胆敢告诉爸妈——」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恶狠狠盯着他。

  「唔，哦。」他听话地点点头，破天荒没反驳我，可能是为我那总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智商而烦恼，他眼里也浮出一丝伤感。

  「替我销毁。」我把卷子交给他，自己蹦到床上躺着了。

  「你怎么还不走？」我问。

  半晌，蒋陌悄无声息挪到我床边，盯着我睡觉，简直盯得人头皮发麻。

  「春节，这么热闹，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

  「省钱。」

  「姐姐，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就算数学考了 15 分，但你物理进步了。」

  「我不，你让我独自悲伤一会儿。」我拿起枕头遮住眼睛，嘟囔道。

  我也许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啊。

  「姐姐，我想说的其实不是那句话。」

  「那是什么？」

  「我昨天才从书上看到的，」他挺直身子，轻轻碰了碰我额头，语气轻柔，「开心是一天，伤心也是一天，所以，把每天都当成生命里最后一天，你一定会感受到它的珍贵。」

  「......」

  我缄默不语，他以为这法子奏效，继续道，「昨天已经过去，明天不属于你，你只有今天。」

  「......」

  娘的，他不会黑化了吧。

  15

  在书里给我描绘的结局时刻，十八岁半，我爸还会被小人诬陷而破产。

  我一边担心自己下一秒就狗带，一边焦虑我爸破产。

  毕竟，他破产了，受罪的是蒋陌，债务到时候会压在他身上。

  但是我爸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提前退休。

  本来快到他破产的节点，慌得我看谁都像卧底。

  然后我发现，蒋陌天天跟着我爸出门。

  莫非他是那只鬼？

  我偷摸跟着他俩，竟然看到……

  我爸给蒋陌买他最喜欢吃的稻香村！

  我说最近他俩怎么不吃我做的饭了，原来是在外面有猫腻。

  晚饭时间。

  「又不饿呀？」我皮笑肉不笑，看着我爸和蒋陌。

  黎阿姨回娘家参加晚辈的婚礼，顺便孝敬孝敬父母，这几周家里的饭由我做。

  真可怜，纤纤玉手，用来洗菜。

  蒋陌偷瞄我爸一眼，我爸沉默，他也沉默。

  半晌，蒋陌软软糯糯地求我，「姐姐，明天我来做饭吧？」

  我爸点头如捣蒜，特别配合他，「希希，让陌陌做饭，男孩子就要锻炼一下，哪儿能让女孩儿做家务啊，现在时代变了，男人洗手做羹汤的遍地都是！」

  我嘟囔着嘴，问道，「我做得真那么难吃？」

  蒋陌下意识答，「亿点点难吃，没有很多。」

  我微笑着，将他拖进了卧室。

  「别动。」我揪着他的衣领。

  「痒。」他脸上一抹春潮，直往后躲。

  「让我看看手机。」

  我拿起手机，对比屏幕上的简笔画，用彩笔在蒋陌脸上画画。

  大冷天的，空调 26 度，他怕热，一下子脸就红了。

  「爸，你不要怪姐姐了。」

  蒋陌在餐桌上当乖乖孩子，实则腹黑，把我拈花惹草的那档子事儿全抖出来了。

  「学校里好多人追她的，她那么善良，也不好拒绝。」

  「你给她补课补多久了，物理倒是上去了，数学！数学给我考 48 分？」我爸把手按在桌上，压住怒气。

  「还有几个月高考？你不学习就算了，还整天偷溜出去约会？这是你一个女孩子该做的？万一遇到坏人，我们不在你身边怎么办？亏得你弟这么护着你，还替你保守秘密，要不是陈泽，我都不知道你换了 6 个男朋友！」

  把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要不是蒋陌偷看我时那狡黠的眼神，我还他喵真信了。

  蒋陌可是陈泽的救命恩人，陈泽不为他两肋插刀，至少也得倾囊相助。

  「蒋陌这么大了还没女朋友呢！」我反驳道，整天跟陈泽腻腻歪歪，连校花的追求都置之不理，目光所及之处没一个女的。

  哼，说不定我能有两个弟弟。

  「陌陌这么好的孩子，人家是要到大学里找好学生的，你看你，以前多优秀——」我爸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爸，姐姐很好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