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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吃哪种形状的鸡蛋?」我端出叠了各种形状煎蛋的盘子询问他。
「都,都可以。」他正襟危坐,脸蛋白皙精致,与我同桌,如临大敌。
「这个?」我指指花形蛋。
「好。」
「这个也不错。」爱心形状,溏心蛋,我的最爱。
「好。」
「还有个长方形的。」
「嗯。」
那就是都喜欢。
蒋陌小心翼翼夹起我对他的友好,递到嘴边迟迟不舍得吃。
直到黎阿姨刚好买菜回来看到这一幕,并惶惶不安地告诉我蒋陌不能吃鸡蛋后,我又悟了。
5
我是蒋希希啊,在他眼里,我的命令不可违抗。
「他从不违逆她的意思,因为蒋希希那个恶魔,在他身上发泄不了的,便去找替死鬼。」
我很纠结,我与这个家,该怎么个细水长流法。
正想着,千丝万缕,语文老师一个粉笔头炸我头上,好不容易有点头绪,全给我砸没了。
「蒋希希,你知道自己这次考多少名吗?」
我是一个守法公民,从今以后只有《宪法》能管住我,所以我并不想知道。
可怜如我,作为一个脱离九年义务教育十年之久的青年,刚穿书就经历期中考的洗涤净化,着实遭不住。
蒋希希和蒋陌,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高三,不同班。
怪作者,写什么不好,把蒋希希写成了学神。
以我这种菜市场买买菜都带计算器的智商,年级第一,合理吗?
犹记得当时,考到第二门,数学,我开始划水,物化生,直接放弃。
倒数第一舍我其谁。
「姐姐,你是不是忘记以前的事了?」少年见我很不要脸的跟着他上学放学,多日之后,终于忍不住,跟我说了第一句话。
nice,我狠狠点头,可怜巴巴,「弟,曾经我遇到一份真挚的亲情,却没有好好珍惜,大梦一场,希望我还来得及。」
他没有回答。
「真的,你放心,以后我一半你一半,我做大你做小,姐姐不会亏待了你。」
「......」
他微微点头,可能是对我这种【创建和谐家园】无语了,咱俩又恢复到之前的沉默,气氛僵硬。
6
我拉着蒋陌去了小吃街。
「阿陌,这个超级好吃!」我把一串沾满辣椒面的爆炸热狗塞进蒋陌嘴里,他不吭不响。
「真的,一定要吃,不吃你会后悔的。」我仿佛一个瓜娃子,吃得满嘴油,嘴里嚼着还一边往蒋陌嘴边凑。
他吃了,面上并无愠怒。
Nice!上辈子我最喜欢逛小吃街,我喜欢谁,就会带谁去小吃街。
他在我身边是不怎么说话的,但,我可是具备察言观色天赋的仔。不谙人情的少年目光在哪个东西上流连超过五秒,我一下就能发现。
所以走出商业街时,蒋陌手里多了 5 个孙悟空玩偶、3 个小葫芦、3 个小鸭子,吓得他最后走路时目视前方,不敢说话。
如果没有钱,扛着我的二胡,别墅区一坐,寒春风曲、二泉映月信手捏来,面前的不锈钢盆不多时就会满得装不下。
别墅区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高知儒雅,但脱离不了中国人的凑热闹属性。
曾经的蒋希希,少女钢琴家,靡颜腻理,仪态万方,高傲的天鹅颈,惯常面无表情,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
反观我陈嘟嘟,自打来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
我的变化在这个别墅区热心群众眼里,总结为四个字:返祖现象。
他们都很积极地来观察我,仿佛看了一场人类返祖直播。
7
我爸和黎阿姨去旅游了,大抵因为我没有精神病,对蒋陌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过于兴奋,从医院回去那天晚上,脑子一热预定了西亚海岛十五日游。
「希希,还有两天就熬出头了。」我爸拿着【创建和谐家园】我视频,大脸凑到摄像头前面,明显看得出,他黑了两个度。
他才舍不得提前回来,纵使现在手上有点资产,大概还是忘不掉以往的苦日子,对于他自己,花销仅以吃饱喝足为标准。
我在视频边缘看到黎阿姨戴着大大的遮阳帽,靠在我爸身旁,风韵犹存。
其实是蒋安国死乞白赖要娶她回家的。
而蒋希希以为他们鸠占鹊巢,想方设法要他们尝到苦头。
在我的世界里,我二十岁开始失眠,二十三岁来到这里之后……
失眠依旧。
因此,凌晨一点,我还像个游魂似的在房子里晃荡。
再因此,冰箱前有个黑影在地的时候,我差点魂飞魄散。
「蒋陌!」待看清是蒋陌倒在地上,我惊呼。
玻璃杯碎了一地,他手上的血更叫人触目惊心。
蒋陌有胃病,多年顽疾。
书上说他有胃病,但能扛。
……能扛,谁写的句子?这么不严谨,我感觉他都快死了。
白天我叫他吃了很多辣食的。
「蒋陌,把手张开。」我叫他。
他死死攥着玻璃渣子,额头上密布汗水。
「不。」他闭了眼,蜷缩着身体,呼吸急促。
我去掰他的手,没想到那孩子赌气一般,甩开我的手,玻璃渣子被带起,长长的划过我手臂。
我心里闪过一丝慌乱。
「起来,去医院!」我忍痛,将他拉起来。
蒋陌突然泄了气似的,靠在我肩上,笑道,「姐姐,如你的愿。」
我开了灯,他那种绝望的、不适合这个年纪的眼神,在我心里留了一辈子。
深秋,凌晨时分,我把他背到保安室,保安大叔被我们一身血吓得趔趄。
我爸和黎阿姨提前从西亚海岛飞回来。
我趴在蒋陌病床边守了他一晚上,自己手上的伤口只经过了简单的包扎。
8
黎诗先见到我。
「蒋小姐,我没有,我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她与我对视那一刻,这样说。
我看见她眼里蓄着的泪水,还有我爸严肃的面容。
她和蒋陌的眼神很像,受伤的麋鹿,大眼汪汪,没有选择反抗。
其实我也没有反抗。
其实我穿书之前是个孤儿,我早已忘记母亲的面容,也未曾见过我的父亲。
二十三岁那天,我许了一个愿。
我来了这里。
但我好像搞砸了一些事情。
我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出病房,碰见被送来急诊的伤者。
尖叫声、哭喊声、命令声交织混杂,混乱里,我捡到伤者掉下的铭牌。
「西朗一中,陈菏泽。」
她遭遇了校园霸凌,她是这本书的女主角。
书里提到了,蒋陌会将玻璃渣子攥在手里,伤好后疤痕将掩盖生命线。
蒋希希的手臂上会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虽然它只存在了一年。
在同一家医院里,陈菏泽第一次同蒋陌交流,是他们成为病友的时候。
一切都朝着书里写的那样发展。
我变得很友好,和从前判若两人,但那些不好的事,一直都没有因为我的介入而改变。
大梦一场。
9
我已经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继续生活下去。
so,我又摆起了摊,除了拉二胡。我还打起了快板,emo 一下是可以的,但相比之下,我更希望拥有钞能力。
「竹板这么一打呀,哎别的咱不夸。
我夸一夸,这个传统美食——狗不理包子。
这个狗不理包子,它究竟好在哪?
它是薄皮儿、大馅儿、十八个褶儿,就像一朵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