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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兆依选了一处人较为稀疏的喷泉边,坐了下来。
阳光细碎地落在她发梢,身上暖洋洋的,有片刻的安宁。她坐了好久,遇见了几个周末来这里玩耍的学生,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又跟家长聊了聊最近孩子的学习情况,不知不觉,竟然快到了四点。
下周有一节公开课,她必须回去准备了。
*
俞兆依驱车经过小区门口时看见了一辆迈巴赫,贴着银粉,很抓人眼球。
她多看了两眼。
车停在家门口,刚下车,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钟黎。
俞兆依一路上原本在提醒自己,在家碰见江桓尽量轻松些,不要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但在见到钟黎的那一刻,脑海空空。
钥匙环圈在她食指上勾着,她在最普通的周六,穿着最普通的衣服,见到了钟黎。
钟黎一点没变,意气风发,酷炫潇洒,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俞兆依沉默地站着,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电影都是骗人的,怎么能跟自己和解?怎么能跟过去和解?她以为,时间能够治愈她,但不论是结了多厚的痂,这也已经不是一块完整的皮肤了,她再也回不到过去,回不到喜欢钟黎前的俞兆依了。
看着钟黎,俞兆依觉得自己厚厚的痂在被一双无形的手残忍扯开,血肉模糊。
她不堪忍受这样的痛苦,所以她选择转身。
手臂被抓住,身后的气息弥漫上来,带着淡淡烟味。
钟黎一直都是抽烟的,身上经常弥漫着烟味,但并不很浓。俞兆依也偷偷抽过,在钟黎走后那个月,她不敢回家,只敢在宿舍,室友们都回家实习了,宿舍只有她一个人。
她幼稚地希望身边缭绕着烟味,就好像,钟黎没有离开她。
“我还有机会吗?”熟悉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些倦意,过往如潮在记忆里翻滚,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有多想钟黎?
刚开始那会儿是夜不能寐,后来漠然处事,毕业一年不是没有男生追过她,但是她失去了交往的能力。从学校回家其实有一条更近的路,但她宁愿多绕十分钟,因为可以经过他们曾经就读的高中。
那是她最想回去的时光。
她差点就要点头了。
家门忽然被人推开,江桓穿着一套家居服,拿着喷壶出来了,看到俞兆依极其自然说道,“你回来了啊,饭都做好了,我晚上出去趟,你先吃。”
俞兆依乱七八糟的思绪被江桓忽然打乱,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无形之中救了迷不知返的自己,她点了点头,扯开了钟黎握住她胳膊的手,头也不回地进了门。
江桓拎着水壶,眼神自然地从钟黎身上划过,像在看一个过路人,漫不经心地走下几个台阶,抬起胳膊,耐心地给花浇水。
像这里的主人。
钟黎沉默地站了会儿,看着江桓,往前走了两步,好像有什么要说的。但江桓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他,钟黎的脚步也就止住了。
直到三楼的灯亮起,钟黎才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他又抬头看了眼俞兆依三楼房间,窗户紧闭,没有丝毫动静。
以前他们交往的时候,钟黎送俞兆依回家,三楼房间一亮,窗就一定会开,届时俞兆依伸出半个身子,跟他挥手告别。
盛夏时光,青年学生恋恋不舍的情爱,仅过了两年,好像消失了。
钟黎觉得,他恐怕再也握不住俞兆依的手了。
第5章 追求江桓
俞兆依以前喜欢过一个男明星,超级喜欢,喜欢到为他瘦了二十斤。那两年里,她找到了无数“证据”,证明他们有缘,满心以为他们最终一定会结婚。后来忽然爆出来,这位男星曾在素人时期为一名女星疯狂投票。分明是最普通的追星,却被俞兆依疯狂放大——
心中挚爱,像自己一样,去喜欢另一个女生。
难以接受。
俞兆依于是脱粉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不出三个月,俞兆依就忘记了那位男星。
她以为,对钟黎,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可是快两年了,她还没能忘。
忘得了吗?
想不想忘,又是另一回事。
俞兆依换了套衣服,缩进被子,窗开了一条缝,凉风缓缓吹进来,被杂乱无章的思绪困扰着,她慢慢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跟早晨起来不一样,她精神莫名有点好。没吃晚饭的肚子空空如也,竟然有点饿了。
俞爸俞妈是个夜猫子,不到十一点不睡觉,俞兆依走过二楼的时候,还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谁谁结婚了,谁谁抱孙子了,俞兆依听了两句就往下走。
她找了找冰箱,里面竟然一点剩饭剩菜都没有,只有一袋吐司,牛奶也是冰的。
柜子里泡面也没有了。
俞兆依拿了两片吐司,啃了两口,只觉得索然无味,把袋子重新扎好,放回冰箱,准备上楼。
“锅里给你温了饭菜。”
身后的声音来得突然,毫无防备的俞兆依却吓了一跳,手一抖牛奶落地,从吸管里蹦出几颗奶白色小水珠。
她捡起牛奶转身,还没来得及接江桓上一句话,他的下一句话又来了。
“你见到我好像总是吓一跳。”江桓穿着黑色丝质睡衣,鼻梁上架一副眼镜,手里握着一个玻璃杯,显然是为了下楼倒水。
他嘴角噙一抹笑意,自然地往前两步,到了俞兆依身边,腰身微弯,在餐桌边倒水,顺便抬眼看她一眼,好像在说,你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
俞兆依尬笑两声,“这不是以为你们都睡着了。”说完往厨房里走,“饭菜是你热的吗?”
江桓点了点头,“嗯,给你热的。”
给我热的。
俞兆依盛饭的手停了停,犹豫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他不是说出门了吗?
“叔叔阿姨吃完了回来的,饭没动。”
俞兆依心中了然,点了点头,埋头吃饭。
这是俞兆依第一次吃江桓做的饭,见江桓还没上楼,忍不住当着他的面称赞了一句,“真好吃。”
江桓看着俞兆依拿着鸡翅啃,两腮鼓鼓的样子,食欲竟被勾了几分出来,他不急着上楼,反而坐在了桌边,看着俞兆依吃饭,问,“有多好吃?”
晚饭做的多了又没人吃,俞兆依很大方地给江桓也拿了个碗,给他夹鸡翅,“反正比我妈做的好吃,你再吃几个,万一明天味道不一样就浪费了。”
江桓自己做的菜,自己哪能不知道口味,加糖加辣,反正是按照俞兆依的口味做出来的。
他浅吃了一个,更多时候还是看着俞兆依吃,俞兆依不好意思吃独食,又给他夹,“多吃几个,就当夜宵了,反正你也不减肥。”
“我差不多了。”江桓本来就是从外面回来的,吃了晚饭的,一点也不饿。
“你难道在减肥?”俞兆依语出惊人,瞪大了圆眼,看着江桓。
她吃的应该算是收敛了,但嘴角酱油依然不少,眼睛瞪得大大,跟小时候没有半分差别。
江桓给她递了张纸巾,“我是说,不管是不是要减肥,晚上多吃对肠胃不好。”
俞兆依接过纸巾,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等等还要熬夜,消化得了。”
江桓:“熬夜对身体更不好。”
俞兆依咬鸡翅的动作慢了一拍,仿佛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吃饭的样子太不淑女了。
不好意思又恋恋不舍地给这顿饭潦草地收了个尾。
江桓似乎动作很慢,跟俞兆依一起上楼的。
回了三楼,俞兆依忽然出人意料地问了句,“江大哥,你有女朋友吗?”
江桓忽然觉得掌心的水很烫,他低头看俞兆依,眉眼清澄,单纯稚嫩,他说,“没有。”
*
不吃窝边草的兔子不是好兔子。俞兆依思来想去,决定当一只好兔子。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高越说了,高越大力支持,并说,“你能想开就最好了,就怕你想太多,姐姐跟你说,结婚这件事,跟爱的人一起完成的,全世界统共也不超过千分之一。江桓这种人,知根知底,没有不良嗜好,还是个博士后能解决你当务之急,最好不过。”
高越没能说太多,席远好像挺缠她的。
高越在最后,还叮嘱俞兆依守好这株灵芝草,别被其他山头的兔子给吃了。
俞兆依决定追求江桓。
如果江桓能看上她,万事大吉,如果看不上,那就再做打算。
第二天俞兆依起得很早,五点的闹钟,她换了身运动装,贴着门注意隔壁的动静。
追人法则第一条——投其所好。江桓不是五点起床晨跑吗,她准备跟着。
隔壁却迟迟不见动静,俞兆依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六点,又到了七点。
深秋的晨曦照进了她的房间,软绵绵的没什么劲道,她半瘫倒在地上,眯着眼睛看手机。
等了两个小时,怎么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
俞兆依忽然想到昨天江桓睡到十点的作风,心里有丝崩溃,难道大佬的好习惯也是分工作日的?
俞兆依又看了半小时手机,竟然又有点困了,她从床上起来,准备去洗把脸。但她刚站起身,隔壁竟然传来了开门声。
俞兆依心下一喜,什么都没想,立刻奔过去也开了门,开门动静十分之大,江桓转头看过去,平常又普通地说了句“早上好”。说完又仿佛注意到她身上的运动服,“准备出去晨跑?”
俞兆依猛点头,咧开一口大白牙,“是啊是啊,有利于身体健康。”
江桓正在镜子前挤牙膏,闻言从镜子里望了她一眼,眸中含笑,点点头不再说话。
俞兆依虽然起得早,但还没洗漱,于是倚在门边继续说,“江大哥,上次见你晨跑,你每天都跑吗?”
江桓吐了牙膏水,冲刷杯子,“偶尔。”
偶尔?
俞兆依差点没站稳,定了定心神,道:“晨跑有利于身心健康的,别偶尔了,以后早上我们一起跑啊。”
俞兆依表面上热情地邀请,但心底里已经陷入了格外矛盾的境况,她一边希望江桓不要答应,一边希望江桓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