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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砰”的一声碰上了。
江桓揉了揉眉心,此时觉得酒意已经全都醒了。
但人都走了,走得那样理所应当。
算了。
“啪”的一声,灯关了。
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享受过柔软与温馨,谁还想回到冷冰冰的隔壁。
没半点意思。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俞兆依看到江桓反应不大,只是揉着惺忪的睡眼,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江桓早准备好了早饭,只是重新又躺了回去。
回国后,他是越来越懒了,头几天还晨跑,而现在——
跑什么跑,跑步哪有睡觉香。
“昨晚醉了。”
江桓的鼻音很重,显然是感冒了。
“你感冒了?”也不追究他话里的毛病,俞兆依挺关心他。
昨晚他的外套给了俞兆依,身上只有一件薄的不能再薄的衬衫,这种天气,能不感冒?
江桓不想让俞兆依担心,忍着咳嗽但没忍住,而且一咳起来没完没了。
俞兆依换好衣服,走到门口架子上放的一个黄色小箱子,翻了翻,找出两盒感冒药,回头看正换衣服的江桓,“记得带着。”
“好。”
又看见江桓正把睡衣换下来,俞兆依皱眉,“你今天也烧早饭了?”
“嗯。”江桓没明白有什么问题。
“你穿着睡衣下楼的?”
“……嗯。”江桓扣上皮带,抬头看她,还是没懂什么意思。
俞兆依白他一眼,没好气说道:“感冒还穿这么点,嫌不够严重是不是。”又道,“下次光着膀子下去。”
江桓心里像塞了团软绵绵的棉花,走近她,抱住她,还笑,“只在你面前光着膀子。”
……俞兆依脸颊两边爬上绯红,又瞪了他一眼。
江桓忍不住浅浅啄了口她的侧脸,立马松开,“就不传染你了俞老师。”
俞兆依轻轻“哼”了声,“晚上也别跟我睡,别传染了。”
“……”一时语塞。
他们夫妻俩出门的时间都比较早,因要送俞兆依去学校,所以六点五十就得出发。这个时节的六点五十,天都才蒙蒙亮。
去年俞兆依自己开车,车轮压过重重积压的枯叶,发出叶脉裂开的声音,寒风吹过耳边的声音终归跟暖风不一样,俞兆依总觉得悲伤。
她的车里一直都放很响的音乐,这样热烈、厚重,可以掩饰掉所有的落寞与哀寂。不仅仅是钟黎的离开,还有一部分,是工作带来的。
那会儿也才毕业没多久,考上了编制,虽然不是最佳选择但心里终究还是高兴的,她带着一片赤诚与热情奔赴这个岗位,但收到的回馈只有无限的刁难和不公平的安排。
没权没势怎么办。
跟她爸妈说,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增加不必要的担忧。
于是在她满口喊着要辞职重考的时候,俞爸俞妈只觉得她嫌奔波麻烦,其余的并没有考虑太多。
俞兆依吸了吸鼻涕,这股鼻涕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就是这么出现了。
江桓侧首看她一眼,穿过收费站上了高速,“你也感冒了?”
她没回答江桓这个问题,默默感慨,“你好有钱,我自己开车从来不上高速。”
“……”
两个城市离得不远,上一次高速就十几块钱。
“我工资卡,随便用。”这话一出,倒是提醒了俞兆依,“昨天你不在的时候,隔壁装修的工人过来说,要是你想早点搬进去,还要换一种油漆,得加钱。”
江桓点头,眼睛看着挡风玻璃前,“嗯,行,等会儿给他汇过去。”
江桓前两天确实问过,能不能早点搬进去,那时候他们说回去问问老大。
加钱算什么,他最多的就是钱。
但其实他现在也不急着隔壁能装修好了,因为他想起来,海城名山的山腰上,他有一栋小别墅,是之前有个海城的房地产老板送他的。
别墅还挺大,到时候在那儿办个婚礼,办到再晚,请再多的人,都没事儿。
还热闹。
比找个酒店办要更有氛围。
结婚之后,先在那儿住着,等隔壁装修好了,就搬回来。
开趴就去名山,平常就住俞家旁边。
多美妙的计划!
江桓光是想想就要笑出来。
但前提还是,他必须得把一切实情都告诉俞兆依,包括儿时对她的喜爱,年少为她的驻眸,在海外对她的思念。
还有回国后的步步为营。
只期盼,她能欢喜多过惶恐。
第55章 江桓车祸
俞兆依的班上得格外顺畅,以前从没对她笑过的副校,破天荒还夸她的衣服好看。
到这份上,还能去想人家以前是怎么对付她的?
坦然接受咯!
俞兆依笑呵呵地回到办公室,刚进去就看见班主任焦头烂额地在打电话。
“报警了吗?”
“你先别着急,我等等问问班上的学生,有没有见过吴峰雨?”
“嗯嗯,好,你们也别着急,先把事情跟警察说一下,我班里问问看再联系你。”
俞兆依放好包,把电脑拿出来打开,根本用不着去问班主任什么事,她自己就一脸发愁地说了。
“吴峰雨昨晚没回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爸妈昨晚夜班今天凌晨四点回家才发现孩子不见。”班主任一边说着一边赶去班级,“要是在还好,不在的话。”班主任顿了顿,长叹了口气,“这个家庭算是全完了。”
对于父母来说,从有了孩子那一刻起,整个生命的中心就已经倾斜,这是一种无意识的倾斜,称为父母之爱,无私、无偿、无需你记得。吴峰雨父母都是外来务工者,平常工作日夜颠倒很忙碌,几乎管不着吴峰雨,吴峰雨是家里的独生子,比较懂事,一般不惹事儿,成绩中等偏上。
一般来说也不会哪里都不交代一声,就跑出去。
俞兆依跟着也去了趟班级,这是大事儿,能帮什么就帮什么。
只是班上的同学陆续到齐了,问了个遍,也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于是班主任又急忙赶到警察局去,教室里就拜托俞兆依来看着。
一直到下午一节课下课,有同学来告诉俞兆依,吴峰雨说老家的外婆身体不好,他想回去看。
吴峰雨老家在林南,从这里到林南,一南一北,一个小孩儿,身无分文,简直是开玩笑。
俞兆依立刻一个电话打给班主任,把这话跟班主任说了。
电话里,班主任的声音显得格外疲惫,“找到了,人都到了省外了,悄悄爬上了一辆林南车牌的货车,还是因为司机没有二十四小时核酸才被查到的。”
说到这里班主任的声音都拔高了,“你说他平时温温吞吞的,怎么胆子这么大。那还好是被查到了,你说要是真被他到了林南,那离他老家还这么远,他怎么回去?再爬一辆车?”
俞兆依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落地了,电话挂断后她歇下来喝了口茶。
手机这时候又响了,俞兆依以为还是班主任,“喂。”
“请问是俞兆依女士吗?”电话里的女声礼貌又陌生。
俞兆依扫了眼来电,江桓的。
心里忽然有种不安升腾,右眼皮这时候没由来地跳了一下,让她心惊,几乎是屏着呼吸继续说了句,“是的。”
“请问您是他的家属吗?”
“对。”
“您好,江桓先生遭遇车祸,正昏迷不醒,正赶往海城第一人民医院……”
后面这位医生在说些什么,俞兆依已经听不到了,手机差点从手心滑落,她捏紧了,冲出了办公室。
电话还没挂断,俞兆依的眼泪已经刷啦啦落下来了,眼前模糊一片,路都看不清,还能用清楚的声音说,“请您救救他。”
大概医生也见多了这样的家属,也不说“肯定尽力救”这种客套话,只是冷静地提醒,“手术需要家属签字,请您尽快到达。”
电话掐断之后,俞兆依立刻打车,去海城第一人民医院。
一路上,她脑子里的记忆翻飞,想了很多。
比如那天在她家,第一眼的江桓,那么挺拔那么高大,让她看了一眼还想再看。比如她声称要追江桓的时候,带他去小岛上的时候,这些都是她的主动,江桓只是跟着她,任她安排,但真正打了雷打了雨的时候,还是他给她遮着。
怎么有这么多的比如,明明只有一个多月。俞兆依觉得眼泪流不完了,口袋里的一包纸巾都用完了,就开始用袖子擦。
司机大叔把前面的一包纸巾向后递,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小姑娘,家里谁生病了?”
俞兆依几乎喘不过气来,口罩掩盖着下半脸的哀恸,嗓子含糊地说:“老公。”说完又觉一阵悲哀袭上心头。
司机大叔安慰了两句,也知此时最好什么话也别说的道理,噤了声。
车真到了医院门口,俞兆依反倒不哭了。
心里有一股极大的镇定,将她全身心给稳住,她掏出手机亮绿码,测温,然后一步一步走到急诊。
医院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从小到大,哪里得过什么大病,都是些小感冒顶破天也就是发个烧,在社区门诊看看就完事儿了。
车祸。
竟然有这种事。
车祸!
俞兆依是从来没想过,这种泼天的灾难,竟然有朝一日会降临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