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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妈说让她早点睡，不用等我，我在宿舍睡了，晚上赶着给单位刻门牌加班累了，搁这就休息了。”杨有山头也不抬回道。

  　　元奇疑惑的问：“这娃谁，还有这﹉姐？”

  第6章 元奇受气二

  　　“这是你妹，那不是姐，叫晓玉阿姨吧！”

  　　床上的女人这时也转过头看了看元奇，努力冲元奇笑笑，张嘴却没出声，还给元奇指了桌子上的干蹦蚕豆，意思是让元奇吃。

  　　元奇也是十几岁了，哪有不明白的，蹭的一声站起来。

  　　“爸，我们都这么大了，这咋回事！”愤怒的眼神看着父亲。

  　　杨有山一下也怒了，手里的勺子砸在了桌子上就给了元奇一巴掌。

  　　“你算个干啥的关老子，我说这是你妹就是你妹，那是你姨就是你姨，吃饱就不错了还跑我面前来哇哇的，话你带了赶紧回去，上班再让徐主任告我这没你好的！”

  　　“你哪像个爹，啊，你哪像个爹？”

  　　元奇气愤的吼叫。

  　　元奇是个有血性的，可毕竟十几岁的他分不清眼前是什么情况，隐隐约约的记得街坊的闲言碎语，当这个模棱两可的吼叫出口后，他的心里其实是慌的，

  　　“大半夜你吼啥，我不像你爹，你捡来的？”杨有山还是心虚的，毕竟在家里，还没有人挑战他的威严，没有吼叫他的资本，元奇的一个吼叫，让他也心里抖了下。

  　　元奇剁剁脚，转头冲下楼去，气哼哼往家里走。

  　　元奇几乎是撞开了自家的木门进的堂屋，桂兰刚压了炉子里的火躺下，听见动静，扒拉了下枕头掩着被子只转过来上半身，耿着脖子抬头看着元奇气呼呼对着自己。

  　　“妈，爸宿舍里有个女娃，还有个女的在，，，，，，”

  　　桂兰蹭的翻身起来，顺手捂住元奇的嘴，拽着元奇坐在床边，还朝里屋看了看，听动静玉梅跟玉林没吵醒，才压低了声音对着元奇耳朵边说道：

  　　“老三，你爸那边的事我知道，你还小，没法跟你讲，那个阿姨是个上海来支边的哑巴，你喜欢了就叫声姨，不喜欢....就当....看见了也绕道走吧”桂兰说这也难过的哽咽了。

  　　“凭啥么，那是俺们爹，凭啥抱的别人家娃，还都那么大了，俺们好容易开始吃白米饭了，再来个女人来个娃......我不干，妈，你每天都是做饭做饭，那定奇诨玩意说您教育不好娃，爹再找一个，你该咋活嘛？”元奇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桂兰看着捉急的元奇，咽了咽唾沫，却很平静，因为这个事情，都快十年了，桂兰为了扑生活，知道了能怎样，娃她一个人能养活？

  　　桂兰看着元奇因生气憋红的脸，想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缓缓说到：

  　　“老三，我们这里的给娃排个行都是只按男孩的，那哑巴女人也只给你爹生了个女娃，哪天支边结束，人家还是会回老家的，她走了就没这事了，我们还是过我们的，别掺和那些没用的，啊！”

  　　“为什么，那是我们爹，不是那女娃爹，她凭啥搅和咱这锅里的，欺负人嘛？”

  　　“你别喊，别喊，醒了玉梅今儿就别睡了，你要听，我给你说，这事可不能让定元她们再知道了。”

  　　桂兰彻底拉开被窝直起身来，边顺着元奇的背怕他气着，边抹着眼泪讲这个尘封已久的故事。

  第7章 桂兰的世界观

  　　“元奇啊，我也是个地主家孩子呢，你们也知道，娘小时候因为你太奶奶抽大烟，几岁就卖另一个村里地主家当丫鬟了，我跟你姨奶奶，也是我亲姐姐，差八岁，她那个时候有心，记住了我在哪，后来有个四五年，你太奶奶爷爷都因为抽大烟早早去世了，我姐姐也从此后也去了某个地主家里当丫鬟换口饭吃，那个时候，吃饭都是问题，卖儿女可是常见，后来你姨妈因为表现出色，被雇主看重，好歹给指了个婚，送了个驴车就放了你姨妈，你姨妈命好，比我命好。”桂兰擦了擦眼泪继续说，

  　　“后来你姨夫能干能吃苦，找了片荒滩开大荒种地，人也热情，周边给帮忙也盖了房子，两年就翻了身立了命，你姨妈看自己活好了就想有亲人，这个世上有亲人就只有我了，看着你姨夫把自己的兄弟一个个拉出来帮着糊弄口饭吃，她也出来找我，找了大半年啊，找到我的时候，我因为干活劳累整个人都有些痴傻了。”桂兰抹了抹眼泪。

  　　后来我在姐姐家好吃好喝待着，养好了些身体，也到了该出嫁年龄，你姨妈就出来给我找人家。她把我指给你爹的时候，他还是个棺材铺的小学徒，我怀着那死去的老大时，没办法只能到处挖野菜，晚上就住到学徒房子里，后来老大老二都死了，你爹生气，不打算要我了，就背着我跑去给你姨母说要把我退回去，说我就会生娃娃，不会看娃也不会过生活，我哪里顾得上生活.......。可能咋办，你姨妈就赔了米面，又给了几块大洋。说我的人我养，你可以不干啥，娃死了她也不是傻到不知道伤心，她伺候你吃喝生娃没犯被退回来的错，你再个欺负她一个苦命的，我就跟你闹事去。这才唬住你爹回来了这个家，拿你姨妈那几块银元开了个铺面，我也有了自己的窝了。

  　　后来有了玉梅的时候这里开始搞建设，第一个建起来的工厂就是你爹这，那个时候这个地方进来一批上海来支边的人，男的都安排了工作，那女人都打临工，可赚钱也吃不到粮食，男人还被指定个家庭给点粮票混口饭吃，那女的都是给家里顶名额的才被分到我们这个满天黄沙的土疙瘩的地方，哪有家里还顾得上的。经常被黑走了粮票她们活下去都难。没有办法，那个时候就出现一批女人往厂里有点钱的男人被窝里钻的女人，她们也是没办法，得有饭吃得活呀。你爹还算好的，就同情了这个哑巴女，哑巴女年轻，回去也是被家里嫌弃残疾，有了娃就给你爹生下来，怕哪天你爹抬腿走了还是没法过。这个我是知道的，这地方一共就三个厂，哪家不是有人上班，哪里能不知道，哑巴女来过家里，当时我也生气，可我能咋办，离了你爹你们都得挨饿受冻，还不如哄好了送走，我总不能在一个屋檐下跟她一起生活。可我给她粮票她不要，给她点心她不吃，就抱着那个女娃咿咿呀呀，我看懂她的意思，是说不拖累我，就靠着你爹能吃口饭就行，让我同意，我满心只有把你们拉扯大，哪有心思管这上面的事。只好含泪答应了。

  第8章 元奇妥协现实

  　　桂兰抹了泪继续说道：后来你爹也好，看周边指指点点的，也觉得羞愧再没怎么照顾那娘俩，只要足够的粮票你们能活下来我就满足了，偶尔他的票少些，我也知道，估计那娘俩有困难，再后来单位里很多家属闹，也有人管开这事，她们也是能吃上饭了，你爹再也么过去。前些天听你二爷家儿子说，最近又有一批知青回乡的，有那哑巴女的名额了。估计你爹今个是去看看娃，是我让看的，我担心她们留下来，早走了早好。”

  　　元奇内心一阵震动，他从未想过母亲桂兰这样老实的一个家庭妇女，有这样的心机。元奇沉默了，在现实面前，道德和底线那类都显得虚无，元奇沉默了许久。

  　　知子莫若母，桂兰见元奇这个神情拍了拍元奇的后背，让元奇早些休息去，明个早起还得给炉子扒灰给外孙打牛奶。

  　　元奇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进了里屋，和衣睡靠墙滚到了炕边，沉沉的闭了眼。炕这边的玉梅眼边缓缓流下一行泪，她听见了，桂兰每一句都戳着她脆弱的心脏。她在心里想着母亲的抉择到底是对是错，生命和道德的对抗母亲选择了生命，现在的她也是人母，受着婆婆的委屈，男人的窝囊和自己的无能，她可以体谅男人的窝囊和贫穷，却无法接受母亲选择的偏颇，她不行，她要过好生活，不饿肚子，也不能放弃尊严。

  　　元奇第二天一早就起床，路过厨房却发现桂兰还是比他早起，看见锅里已经熬煮的鲜奶，才知桂兰要从行动上给玉梅打气，怕定奇的话伤了玉梅的心。

  　　简单的洗漱后元奇就蹲在地上扒拉炉子里的炉灰，里屋玉梅也起身抱着娃出来进了厨房，看见已经备好等着凉了牛奶眼眶又是一阵发酸，强忍着拿来给娃喂了，对桂兰说，

  　　“妈，每天不用单独给我熬小米糊了，早上熬了大家都喝算了，免得每天锅都停不下来。”

  　　“那不行，你爹他胃病重，喝小米的胃难过，我给你单独拿小锅煮，没啥。”

  　　想起昨晚听到的，玉梅心里的火气瞬间往上蹿，可看着桂兰佝偻的背，却没地可发，只好点头认了。

  　　做好稀饭，交代元奇给定奇带话让回来吃饭，元奇就骑了自行车去上班了。

  　　和玉梅坐堂屋大铁桌上喝着稀饭，捞了两口咸菜，杨有山不声不响就进了堂屋，进门就递给桂兰一个布袋子，说长林给的。桂兰放下筷子，拿进了厨房，一看是鸡蛋和红糖，还有几个苹果，就打了鸡蛋给玉梅和杨有山一人窝了俩蛋，不过只有玉梅的碗里是红糖水煮蛋。端到了桌子上，继续坐那里喝着剩余的稀饭。

  　　杨有山喝干了鸡蛋汤，放下碗，才开口说：

  　　“玉梅就待这把月子做完，长林今早跑去送东西时都给我说了，亲家母也是不习惯人多的生活，还是玉梅的妈。”说完杨有山就离了桌子，依旧常年不变的往铁床边靠着被窝一趟，眯着眼看着窗外不知在想啥。

  　　桂兰等了一会见玉梅喝完了糖水蛋汤，收了所有的碗进厨房了，玉梅也看了父亲一眼进了里屋炕上躺着养身体去了。

  　　桂兰洗了碗边收拾锅灶边想着明天就是周末的事情。

  第9章 周末齐聚

  　　杨家的周末总是热闹的，清早九点，桂兰刚买了点肉和菜回来进了厨房，就看见玉琴拿着炒菜的大勺捞着铁锅里早上剩下的米汤，另一只手还不知道拿的个什么都捏成了渣渣就往嘴里塞，回头看见桂兰吓一哆嗦，来不及嚼就堵了嗓子眼，直给噎的直伸脖子，桂兰本打算埋怨玉琴没吃相的话瞬间咽回了肚子里，抢过大勺赶紧捞了口强行给玉琴灌下，玉琴才吐出口气才，直捋着胸口叫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桂兰没好气笑着拍了玉琴后脖子一巴掌，

  　　“老是这毛病，叫街坊看见不得笑话。中午你大哥也回来，你大姐跟娃也在，今儿人整齐，中午给你吃红烧肉，喝几口稀的去给娃打点牛奶，票在那盒子里别拿错了。”

  　　玉琴含糊不清的嗯了声就去窗台醋瓶子后面翻腾那破铁盒子，拿了张票拎了奶瓶子就往外走，推开厨房门没走两步，把奶瓶夹在咯吱窝，票塞进上衣兜里，又从裤兜里抓了把什么往嘴里塞。

  　　桂兰想起来玉琴迷糊，把肉泡水里追进院子就看见玉琴这一幕，气笑了下安顿玉琴：

  　　“别在外面多待，别肉乎的把奶瓶子打了，没多余的了。”

  　　玉琴也不答，嘴还占着呢，就拿脑袋头也不回的重重的点了点。

  　　桂兰见玉琴出了大门，只好转身进了厨房忙活。

  　　红烧肉是桂兰能想到给孩子最好的解馋方式了。油本紧张，吃鱼不解馋还废油，野菜秋后也马上没有了，牛羊肉吃不起。就这猪肉买那紫肉薄点的，皮挑开往缸里一存，拿猪肉肥的那面把大黑锅里边整个刷一遍，黑锅立马油亮发光，把肉切成方块，挖一勺年初陶罐里存好的猪油，上些糖色配些酱油，这样出来的红烧肉油汪汪的，色还漂亮。桂兰最得意的就是这菜。

  　　肉香飘进院子里的时候，定元怕是百里外长的狗鼻子，踏点进门，泥鳅一样顺着味钻进了厨房。

  　　桂兰笑着让定元烧火，问定元刚上一个月班咋样。定元说粮票够吃，前三个月是电厂学徒没工资。桂兰看锅里炖着的红烧肉烂了些，就拿双筷子给了定元。老习惯，定元坐个小板凳边烧火，一会抬起【创建和谐家园】够到锅里夹一块，烫的熬熬叫，还牙呲着笑，吸溜吸溜几块下肚，也就不吃了。

  　　桂兰最开心的就是这样，这个大儿子爱看书学习好，嘴叼馋却有分寸，桂兰喜欢就老惯着。每次做肉定元就假惺惺喊定元烧火，其实就是这样在锅灶边蹭吃解馋。

  　　玉梅是知道的，抱着娃从里屋出来笑的看着定元，问了粮票够不，又拿出二块给定元，说是下个月的零花。定元从上技校开始，学校里的开销就一直是玉梅给供，上班没拿到工资钱玉梅还会给，玉梅跟这个大弟弟关系很好，定元也最尊重这个姐姐见火烧的差不多了，起身把大侄子抱上，里屋拍起来玉林让洗漱，然后进了堂屋里跟娃玩去了。

  　　这一个星期玉梅的心情好多了，长林又来送了次奶票鸡蛋红糖，玉梅补的脸上泛起写些红光。感觉自己好多了就来厨房里帮着桂兰，捡起葱桂兰说别弄别弄，月子里有味的熏了将来会见不得这东西，想洗个土豆，桂兰拦着说好歹娃过了百天再下水，凉的井水渗出病，局促的玉梅不知该哪里插手，只好也坐在锅灶边的小凳子上烧着火跟桂兰唠嗑。

  第10章 聚餐有喜事

  　　一会饭好了，元奇喊了定奇也都回来了。桂兰看玉梅也无趣的紧，就交代元奇把堂屋的窗子外面找了两块木板挡起来，起码风不会直接吹着，就让玉梅也出来凑凑热闹搁堂屋一起吃。摆好了桌子碗筷，门口才见玉琴和杨有山脚前脚后的回来，进门俩人洗了手就上了桌子，桂兰端出最重要的那份猪肉大杂烩，一大家就开始抢了，桂兰看着一桌子吃着，笑的合不拢嘴，自己则转身去了厨房，盛了碗米饭，浇了那大杂烩的汤汁，坐在锅边扒着碗吃了起来。

  　　娃多的家庭，勤劳善良的妇女总是这样。桂兰又是个从小被卖出去受了苦的，见不得挨饿，总习惯了担心娃们没饭吃，于是就有了这样的习惯。自己在锅灶上扒拉些剩菜剩汤泡饭吃，要么就等全家吃完，剩个啥就扒拉两口。

  　　桂兰吃完，锅里舀了两大勺清水烧上过去堂屋看，进了堂屋才听见有山冲着定元说：

  　　“你姨妈家二丫头你看上了么，也该找媳妇了，你姨夫给我说了两次了，不行我就提去，看着给你把事办了。”杨有山是从不需要收碗的，吃完坐那里慢腾腾的问儿子。

  　　“我不娶，这算近亲呢，那结不成婚，生娃生的都是傻子。”定元皱的眉头回应着。

  　　那时候国家才分开高中高考这些，没有多全的知识面供给学子，定元也是听自己上班那里有文化的说的，定元喜欢读书，就喜欢听读书人的话，听了就深信不疑。

  　　“瞎说啥，我看后边巷子里那刘家小儿子，三十了没办法找了自己大一岁的表姐，人不生的好好的。”

  　　“我跟他们比？有啥好比的，这是厂长里请的出纳说的，人家可是文化人。”定元顶嘴道。

  　　杨有山是看好这门婚事的，定元的姨妈是桂兰的亲姐姐，对桂兰有再生之恩，虽在农村种地，奈何定元的姨夫下得了苦，人也仗义，在农村的庄子里是个有威望的，前几年经常帮着自个家不说，有山也是打心眼里对大姨子家欢喜。

  　　自己的大儿子，婚事也不能不慎重，好给后面的娃们搞个好彩头。这日子好坏能不能过杨有山也盘算过。

  　　大姨子叫桂香，家里就三个丫头，几年前开了个老式油坊，还种了十几亩水地边做这油坊的生意，大姨子家当家的叫朱光海，这人仗义耿直，却也要强，因为没儿子，最疼的便是家里二丫头，这几年知道桂兰家过不好，自己家娃打小就往桂香家里跑，一来可以吃点好的，二来朱光海家里也缺劳动力，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娃们一起耍大了，都就起了心思。

  　　光海家二丫头早早就看上了自己家大儿子，光海给说了几个亲家这二丫头都不应，光海没折，才给自己说了这事，这本来沾亲带故的，有山也不愿意，家里好容易出个有文化的，还想着定元也能找个有文化的。有山就出主意，让玉梅去了两次给光海的二丫头劝和，这二丫头也读了几天书，就是犟着不听，两边看不成，就想着给成了算了，以后的事再看以后的事。

  　　至于这生个娃是不是傻子，杨有山糊涂的呢，家里有文化的这么说，杨有山觉得那肯定有这个事，他想着还是问问医生吧，别整出事，害了俩娃。

  第11章 杨有山认亲家

  　　杨有山被定元顶的，顿顿嗓子说：

  　　“你考虑考虑，你们也是一起耍大的，你姨家你还不知道，够你吃了，咱家里没个像样的，这样也算给你找了个帮手，又不是让你入赘，我一会去打听打听这近亲的事严重不严重，问好了就给你提这事去。”

  　　有山离开桌子又躺到了堂屋大板子床的老地方，两只手往脑后一抱，靠着桂兰收起的那一摞子被子枕头，一通摸索，在被子下面捏出来片烟纸，口袋路翻出来烟丝，手指头放在嘴边舔一下，就卷成一根旱烟点着抽了起来，抽完继续眯起眼睛看着窗子外。

  　　桂兰听完看有山离开，就围坐在了有山的位置，把有山的碗往里推了推，胳膊肘支在桌子边看着玉琴和玉林扒拉着可怜的肉沫。

  　　这时的堂屋响起来不和谐这个环境的咳嗽声，定奇咳嗽着离开了饭桌，吐了痰回来剃着牙对着定元说：

  　　“大哥，你到底看上啥样的女人？”定奇看不上家里的教育环境，也只喜欢定元这样的，总跟定元开玩笑。

  　　定元满嘴的饭还没咽下去仰着脖子想接话，玉梅哄笑插嘴道：

  　　“吃肉都堵不了你的嘴，啥样的女人，能做饭吃苦过日子的就行了，你还娶那貌美如花的去。”

  　　定奇也不饶道，“我就要娶个洋气的，貌美是肤浅，你们这些就知道吃，咋个活不是活，人生得意要快乐么！”

  　　定元笑倒，你别瞎用诗词：“那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一天到晚不看书，就知道闹笑话。”

  　　定奇和玉梅嘿嘿的笑着，算是吃的太快帮助胃部做了运动。

  　　桂兰也跟着笑，说，

  　　“你是家里老大，娶老婆就是娶财，那二丫头不差，我看也是个有福气能守住的，这知根知底总是好点。”

  　　桂兰知道自己没个本事，家里大事都是杨有山拿主意，杨有山一直也对这个事没说个啥，桂兰也想着姐姐是自己亲姐姐，帮儿子也不是，帮姐姐那边也不是，今儿听了杨有山的话，才明了方向。

  　　定元这事，最高兴的自然是桂兰。桂兰只盼着定元高些的心收回来，桂兰觉得女人嘛，老实本分就够了，谁家的日子不是一点点过下来的。

  　　桂兰说完就收了些个碗拐进了厨房。

  　　玉琴和玉林还没吃完，玉琴扭头看了眼不知是睡着没睡着的杨有山，才开口冲定元讲：

  　　“哥，姐嫁的时候各种点心，我还想吃呢？”玉琴缩头缩脑的问。

  　　大家哄笑，玉琴莫名其妙的看着，玉梅羞红了脸笑骂着：

  　　“你还好意思说吃点心！”随后就抱起娃进里屋了，其它人也笑了阵散了，各自找个地窝着。

  　　玉琴等玉林吃完收了往厨房送碗，玉林跟在玉琴后面给玉琴拉开门，转了转眼珠子问：“二姐，能吃上不？”

  　　玉林的话玉琴没法接，谁也不知后面的事不是，就嗯了，没搭理玉林。顾自个去厨房帮忙了。

  第12章 提亲的规矩

  　　说起提亲，杨家可算是各个明白清楚，这事清楚得从杨家嫁玉梅的事说起。

  　　这种算是城中城的地方，少女时期的玉梅可是十里八乡排的上名的女娃。玉梅的皮肤随了桂兰，细腻不是很白，却干净没有严重的山里红，长相却有点杨有山的影子，杨有山一副方字脸，眉眼规整。玉梅也是，五官占地均匀，鼻梁山根起步较高，眉眼清明开展，嘴巴也是略有棱角。长相这样的玉梅在这个满街红脸蛋的的地方算是美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