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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别这样……”
萧齐急了,他以为这是他们之间的新开始,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呢?
“主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他抓着她的手腕收在怀里,认真地表着忠心。
“看你表现吧。”
她发现了逗弄萧齐的乐趣,这个人在外严整肃容,在她面前居然还是数年如一日的呆愣,竟然连调情的玩笑都分不出真假。
这样也好,有他在,今天的局做起来也更容易一些。
各自坐回了位置,魏怀恩垂下眼睫看向车帘,在萧齐看不到的地方,圆圆的杏子眼中娇憨褪尽,溢满了阴谋算计。
抵达荣王府后,魏怀恩一行人与宾客见礼寒暄之后,自然被引入暖阁中稍待,只等宴席开始。
端王独子,皇长孙魏安星快满两岁,正是玉雪可爱的时候。端王妃抱着他和魏怀恩与魏怀宁说话,不一会他就要下来自己站着四处摸索,端王妃便叫了随侍望楼过来跟着小郡王。
端王和主人公荣王坐在窗边下棋,魏安星看了一眼觉得无甚意思,又转回了娘亲身边。
魏怀恩手腕上的玉珠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举起手发现只能拍到魏怀恩的裙子。
许是因为记得前不久除夕宫宴上一面之缘的小姑姑,胆大地揪着魏怀恩的衣摆手脚并用地往她腿上爬,非要摸到她的珠串不可。
“小主子不可……”
望楼被裴怡和魏怀宁的谈话吸引,一下没拦住魏安星。
“哟,小皮猴怎么往我身上来了?”
魏怀恩并不在意被弄脏的裙摆,伸手把魏安星抱了起来让他站在自己的大腿上。
发现他的注意力全在她的珠串上,大方地脱下来递到他手里。
“想要啊,就送你了。”
魏安星十分高兴,也不知道端王妃私下是如何教导的,竟然搂着魏怀恩的脖子亲了一口她的脸,用小奶音说:
“姑姑好。”
“哈哈哈,嘴真甜啊。”
魏怀恩抱着小侄子,交给了走上前来的望楼,魏安星还有些依依不舍。但是端王妃脸上一闪而过的紧绷,和端王好似不经意望过来的一眼都没有逃过魏怀恩的眼睛。
魏怀恩倒是理解他们的心情,只是她没那么狠毒,要把恩怨计较在稚子身上。
这段小插曲风平浪静地揭过,很快就有宫人提醒,该开宴了。
萧齐在玄羽司的差事已经人尽皆知,此时他已经不适宜再跟在魏怀恩身边服侍,于是在进门之前魏怀恩就交待他迟些下车,只当是来贺喜的宾客便好。
没了魏怀恩在身边,他也不喜欢和所谓的同僚寒暄。
毕竟他身上的任何一件差事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都是千人万人的干系,哪怕官员们准备了一肚子的套话想要撬开他的嘴漏出那么一点风声,也因为抓不到他的人影而恹恹作罢。
但他没想到,那位跟在魏怀宁身边的内侍青云在湖心亭找到了他,在他想要撵人的时候先行开口:
“是嘉柔殿下派我来的。”
这一听,就是许久许久。
萧齐听得头晕脑胀,面红耳赤,青云却越说越兴奋,好似想起了什么愉快的记忆一样恨不得把所有都尽数教予他。
有些内容过于精彩,让萧齐不得不转身走到亭外被冷风吹一吹脸上的热气才能平静消化听见的一切。
青云跟他出来站在廊桥上,他们同时看见几人站在远处湖边,一人似乎要从另一人怀中抢夺什么,却在那人闪身躲开的时候没稳住,直接冲进了冰冷湖中。
萧齐瞳孔骤缩,方寸大乱地朝着出事的方向奔去,绝无可能认错,落水的人是魏怀恩!
第39章 章三十八 毒藤绕指柔
故事要从太子发丧开始说起。
端王此人并不高明,也气量狭窄,对端王妃裴怡来说他虽然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夫君,却经受不住门客幕僚多年如一日的出谋划策,一直在与魏怀恩做对。
这也不能怪他满心满眼都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试问哪一位皇子龙孙,甚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王爷们,谁会不对那位置心动呢?
从前有太子在前面挡着,端王虽然听从定远侯严维光的计策,几次三番下死手,但他到底还有些自知之明,严维光死后,他也安心在府上平静了一段时间。
他知道定远侯不在,凭他很难去和太子和魏怀恩抗衡,所以给魏怀恩使绊子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愿简单认输。
但在太子薨逝的消息公布之后,他的心思就又开始蠢蠢欲动。
太子占尽天时地利,他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是荣王年岁尚小,生母身份不高,凭什么也被父皇默许下场,和他来争抢。
不甘不忿,气怒难平,他早就知道君父见不上他,但是如果……他是唯一的选择呢?
他没把失去胞兄的魏怀恩当作对手,却垂涎她的势力。如果能够把魏怀恩拉进自己的阵营,甚至不用他出手,魏怀恩就能轻松把荣王打压到土里。
望楼恰在昨日献计说:
“奴才或能解王爷心头忧虑。”
端王自己若是要和魏怀恩修复关系,一朝一夕之间绝不可能,魏怀恩甚至还会直接去助力荣王。
可是有魏安星在,便成为了一个变数。
朝中不乏有因为皇长孙而暗暗同意推端王上位的大臣,原因无他,永和帝身体康健,还有多年才会退位,与其说选端王,不如说是在选魏安星。
一个不满两岁的奶娃娃,身上却是无限的未来和希望。
如果魏安星亲近魏怀恩,且在荣王的府上中了算计呢?
此计一出,端王想也没想就对望楼怒目而视。望楼跪在地上挨了端王掷来的砚台,额角鲜血流下,却还是毕恭毕敬地把话说完:
“王爷息怒,奴才绝对没有伤害小主子的胆量。冬日烧炭若不通风,人吸入过多便会无知无觉晕厥致死。
到时候,奴才会把小殿下藏在通风处,再隔绝暖阁风口。
等到嘉柔殿下也到暖阁休息之后,趁她将近昏迷的时候进去,把睡着的小主子后殿抱出来,诬陷嘉柔殿下暗害小主子。
嘉柔殿下被新风一吹一定会猜出问题所在,还会救人心切和奴才抢夺小主子往外走,除了暖阁处处都是证人,一定会看见奴才和嘉柔殿下的争执。
然后王爷秉公查明实情,还嘉柔殿下清白,再重重感谢她救回小主子的恩情,一定能让王爷和嘉柔殿下冰释前嫌,兄妹齐心。
而密室烧炭的糊涂账大可以暗里推给荣王,到时一箭双雕,王爷坐收渔利。”
端王阴冷地看着这个言语中要将魏安星置于险境的内侍,书房中气氛凝滞,换了其他人早就要伏地求饶。
但望楼虽然满脸鲜血,依然脊背端直地跪着,似乎胸有成竹一般,只等端王想通。
“此计,不要告知王妃。”
端王最终还是坐回了椅子上,同意了这个计划。
他虽然疼爱亲子,可能在毫不费力的时候交换夺嫡路上决定性的利益,他还是妥协让步了。甚至还为了要裴怡面对魏安星昏睡的真实急迫,选择了隐瞒。
“是,奴才一定不会辜负王爷所托,定会尽心保护好小主子。”
望楼缓缓吐出一口气,行礼后离开了书房。
他故意在裴怡散步的必经之路上的角落等待,在裴怡路过的时候假装不小心撞见,然后连忙以袖掩面躲到一旁。
裴怡自然看见了他脸上的血迹,甚至亲自过来拉开他的袖子关切地问:
“可是王爷不顺心,拿你出气了?”
他做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完全摸透了要如何利用裴怡的菩萨心肠,让她对自己上心。
“不是,王妃莫要胡乱猜测,是奴才急着办差,不小心撞到……”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算计之内,先是下意识点头,又连忙欲盖弥彰地使劲摇头,再把袖口从裴怡手中抽出来,故作紧张地退后半步意图逃离。
“别撒谎了。”
裴怡就像毫无防备的家兔,连步入望楼的连环陷阱之中都无从察觉,她一伸手抓住了望楼故意没躲开的胳膊,拉着他往自己的院中走。
“王爷的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劝过他那么多次,还是要乱扔东西砸人。你也是,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躲着点,破相了可怎么办?”
望楼被她按坐在小榻上,府里只有她一位女主子,让她从来都不需要拘谨规矩。
“兰心,把药箱拿来。”
裴怡用干净棉布沾了水,小心地把望楼脸上的血污擦干净,很轻很柔,也很认真,所以她看不见棉布之下望楼眼中藏不住的痴迷。
她的温柔与善良对他们这些下人一视同仁,但是望楼却在其中发现了不同。
她不会为了他们而去斥责端王和魏安星,因为亲疏有别,疏不间亲。
他虽然相信裴怡不是因为地位高低,而假惺惺地对他们这些下人仁慈宽厚,如姐如母。
可是被他们一家人明明白白地排斥在外的感觉,让他无法不去羡慕,去嫉妒,去憎恨那个脑中空空,却忝居高位的男人。
如果他是端王,他能给她的一定更多更好。他也想得到她的偏爱,得到她没有理由的偏袒。
想要贴近,他便成为了她的内侍,借着照顾小主子的名义随时能够见到她。
想要温柔,他就故意在端王盛怒的时候出现,受了伤之后再让她瞧见。
但是他想要的越来越多了,他想要她不再对那个男人微笑,想要她夫妻离心,想要她恩断义绝,想要她只能依靠他。
他知道自己再气恨也无法与端王比较,但他可以一点一点腐蚀他们之间的情意,直到裴怡再也不会……只是听到端王的脚步声就满心欢喜地冲出院门。
伤口很快就被她处理好,裴怡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我这手艺能比得上半个军医,也是包扎多了才练出来的,看来还不生疏。
今天你不必去看护星儿了,回去好生歇歇,不要沾水。”
他没有理由再留在她身边了。
望楼走到她看不到的阴暗处,回头望了她一眼。
很快的,他很快就可以有理由长久地留在她身边了。
她那样疼爱他们的孩子,如果她知道端王有意欺瞒她让星儿犯险,她会怎样呢?
他慢慢离开,如同一株寄生在乔木上的毒藤,满心盘算着如何独占。为此不惜让她身边无人可依。
荣王府。
落水的场面如何混乱暂且不提。
只说望楼故意耽搁了一会才让魏怀恩抢走了已经吸入毒气的魏安星,又在拉扯着到湖边吹风的时候对魏怀恩的落水冷眼旁观。
他真正的计划掩藏在波涛之下,既要让裴怡因为心疼星儿而对端王生怨,又要让端王拉拢魏怀恩的想法因为她的意外落水而勉强。
最好能让端王竹篮打水一场空,两边都讨不得好,到那时内外交困,他不信暴脾气的端王还能维持形象多久。
果然,得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裴怡跑在最前面,看到昏睡不醒的星儿当场心碎恸哭,连站立都要兰心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