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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那样爱桂花,可当年只差一天,就能让母后最后看一眼她宫中的那棵桂花树开花了。
所以在母后去世的第二天,她让水镜去御花园的花监处要了个办法,让那棵桂树逐渐枯死。
从那之后她就知道,根本没有人真正在意魏怀恩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好恶只是用来讨好她或是恶心她的手段而已。
她也无法告诉任何人,为什么她再也不爱桂花。
萧齐在讨好她,她知道。
她大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真正的想法,好让他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触到她的伤口。这样对大家都好。
但是,为什么呢。
有些别扭和厌恶地活着是她能够享受其中的一种活法,有些刺时时扎在她眼里才能让她不会得意忘形。
况且,萧齐的这种好,就像是一点一点涌上来想要没过她全身的温水,如果她在这种暖意里松懈下来,就会被磨掉斗志,软化心神。
魏怀恩不可能再让一个人,像母亲,像哥哥那样,在她心中不可替代了。
心口少了一大块肉就是没有了,如果她把对她好的机会给了萧齐,会不会有一天,她就会彻底忘记失去母亲,失去兄长的钝痛?
温玉壶被她搁回暖石上,茶杯里没有喝干的茶水泼进香炉里,浇熄了燃到一半的香料。
下次有机会,得让萧齐知道,她更希望他把这些心思花在玄羽司中。
将军府。
江玦在将军府中已经郁闷了快两个月。
自从在西北边境最后那场大战里他豁出去了左臂才彻底将敌军击溃,两国和谈之后他也就安心带着和自己出生入死的虎卫营回京养老。
虽然少了一条臂膀,但换边境平安,换了将士封赏,换了后半辈子能替妹妹看顾那对龙凤胎,他觉得很值。
春猎的时候,他旧伤复发留在京中修养,所以得到太子出事的消息时已经晚了。但他还是急得发疯,哪怕听说太子在行宫已然平安,也要去行宫亲眼看上一看。
……他只赶上了嘉柔为太子收殓的最后一眼。
不回忆也罢,嘉柔那丫头从小就胆子大,她要顶替太子去复仇,做舅舅的也只好帮她。
但是,为啥这丫头非要和那起子内侍搞到一起,虎卫营的人是不好用还是不听话,咋就让她交给那个叫萧齐的内侍统一指挥了?
那小子他见过,阴恻恻的,又瘦又高,一看就知道心眼多。
可也不得不说,他办事是一等一的周全。虽然他看不太上玄羽司的手段,可被他们拉下马的那几个就是让人痛快。
特别是那个卡他军饷粮草的户部,一下子就被查出来了好几个。
但一想到嘉柔一个姑娘,要对付朝堂的明枪暗箭,要分心查刺杀太子的真凶,他却什么都帮不上,真觉得自己无用。
只是他废了胳膊,战功封赏也就到此为止,连朝会都没有参加的必要。
要不然,御史台那些人哪敢天天批太子踩玄羽司,他就算骂不过他们,一条胳膊也能揍倒他们整个台子。
“爹!”
江鸿放下大刀,光着膀子远远地叫了江玦一声。
“儿子今天练武完了。”
“完了就完了呗,你爹我还没聋呢。”
江玦的思绪被自己家的混小子打断,瞪着眼睛凶他。
“不是,爹,嘉柔妹妹不是去皇恩寺了吗,娘和我说有些东西让我替她给妹妹送一趟。
我把晚上的量也练完了,这就出发,晚上就不陪您一起了。”
江鸿陪着笑把老爹的袖管整了整,刚拔步要去马厩,不想江玦拦住了他。
“你别去了,你娘的东西找个下人送过去就行了。”
“啊?爹,这都几次你不让我去了?东宫也不去,嘉柔也不见,娘都和我念叨好久没见他们兄妹俩了,是……”
江鸿凑进一步压低声音:“是太子表弟最近不方便见我们吗?”
江鸿越想越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和老爹说自己的猜测。
“玄羽司里面有爹的虎卫营,又是太子表弟提议设立的,咱们家应该避嫌,不能让人觉得咱们虽然回了京城,还是惦记着实权。
嘉柔妹妹虽然是公主,但也不能和咱们走太近,是不是爹?”
江玦只好拍了拍他壮硕的肩膀,打着哈哈说:“没错,正是如此,所以你就别亲自去皇恩寺了。”
其实他的阻拦只是怕江鸿发现皇恩寺里根本没有嘉柔。但没想到江鸿能想到这一步,也让他觉得欣慰不少。
想起前段时间他掩人耳目孤身去皇恩寺和嘉柔见面的时候,那孩子虽然高了些,却瘦了一大圈。
再看看自己家的傻小子也成长了不少,还壮得像小山……要是以后有了万一,至少他的将军府还能是嘉柔的后路。
“爹,你放心!”
江鸿说完就赶着去洗澡换衣服跑远了。但他并没有放弃去探望嘉柔的打算,明着不能去,他换身衣服从后门偷着走不就行了?
他这身本事,连战场上都无人能拦得住他。
第14章 章十四 事以密成
定远侯府。
“侯爷,将军府的小爷从后门走了。咱们的人已经跟上了。”
管家气喘吁吁前来禀告。
“江鸿不会让咱们跟着的,不过本侯猜,他要去皇恩寺。飞鸽去信,告诉那僧人见机行事。”
“是。”
江鸿一路甩着身后的眼线,真觉得京城里做什么都不自由。
做哥哥的探望妹妹,多简单的事,还得七拐八拐把身后的尾巴甩掉才能出城。
到了皇恩寺山门处,他不好和守山门僧说明自己的身份策马上山,便和寻常香客一样,一路走台阶到正门。
进门之后,他才想起自己不知道禅房在何处,便随手抓了一个旁边扫地的僧人。
“请问小师傅,禅房怎么走?”
“禅房?施主,禅房不对外客开放。礼佛只在前殿即可。”
僧人打量了一眼江鸿的平平衣着,并没有直接告诉他。
江鸿只好说:“我是将军府派来给嘉柔公主送些东西的,但我家引路的人走得急,寺中人太多我寻不到,所以才向小师傅问路。”
“原来如此。请施主随我来。”
那僧人把扫帚立在墙边,念了声佛号示意江鸿跟上。
江鸿很是不喜皇恩寺中的僧人也要见人下菜碟,也就没深想这僧人连个信物都不看就信了他,直接带他去禅房。
僧人一路带着他往嘉柔公主的住处方向去,还好心地接过他提着的两个篮子。
但江鸿在远远的看见隐在树影之间的暗卫之后,便推辞了想要询问他具体是哪家仆人的僧人,径自往那个被重重保护的小院去了。
严格来说这一小片禅房都是皇恩寺划给皇家休息礼佛的禁地,等闲僧人寻常并不能往这边来。
有了给江鸿引路的这个合情理由,本不应该在这一片游荡的僧人也就没有引起监视闲杂人等的暗卫的注意。
魏怀恩不是真的在此处,所以护卫和宫人自然少了许多,也就让熟悉皇家礼制的僧人看出了些许端倪。
“水镜?怎么是你?”
江鸿见到穿着魏怀恩衣裙的水镜被惊了一跳。“你家殿下呢?”
“江小将军,水镜有礼。”水镜请他先坐。
“水镜一介女官,不能泄露主子行踪。小将军可去询问江将军,还望小将军不要张扬殿下不在皇恩寺的事。”
“嘉柔不在这?”
江鸿有些颓丧,骑着马左躲右躲身后的眼线,又带着将军夫人沉甸甸的两个篮子上了山,现下卸了力气,也就不管什么坐姿,大剌剌地抬起一条长腿踩在椅子上。
“可惜了我大老远跑过来替我娘给她送这些,你们点点里面的东西自己给你家主子送过去吧,我就不再跑了。”
“小将军放心,殿下也一直想着夫人呢。”
水镜招呼了几个宫人进来把两个篮子提了下去,在江鸿喝完了两壶茶之后,客客气气地把他送出了院门。
白鸽飞进定远侯府,管家破译了密文之后急匆匆送到严维光的书房。
“人数不对?”
严维光细看之后,把密信碾成纸卷,踱步到香炉旁扔了进去烧成灰烬。
“这事不对劲。拨二十死士,今晚去皇恩寺探探虚实。”
“是,小的这就去办。”
“告诉他们不必伤人,但是给他们看看嘉柔的画像,最好能把她从山上给我吓回来。”
“是。”
今日朝会,太子因病未能上朝。所以到了午后,魏怀恩才得知玄羽司,特别是萧齐被御史台狠狠地参了一本的事。
“哈哈哈,你再说一遍,那个明州府令怎么了?”
魏怀恩午睡刚起,倚着床上的大迎枕笑得花枝乱颤。
来报信的徐内侍长得有些严肃,是魏怀恩身边的老人了,今日却也压了压嘴角,尽量用平静无波的声音重新叙述道:
“明州府令欲把独女献给萧副使,御史台以此为口子,参玄羽司中阉竖【创建和谐家园】,不仅行捏造构陷之事,还借威势徇私枉法,以逞私欲,辱官员颜面……”
“行了行了,今儿我没上朝,后面御史台怎么骂就别说出来污我的耳朵了。说说那个明州府令吧,他怎么回事?”
“这……”
徐内侍面露为难。“老奴不知,但既然是玄羽司的官司,殿下不如亲自问萧副使?”
“成吧,你下去吧。”
魏怀恩待徐内侍出门之后,伸了个懒腰随便簪起了头发下床。
东宫中冰例足够,但向来体热的她还是只在齐胸裙外套了一层轻纱便在寝殿里美人榻的小案上看起了这几日的公文折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掌灯时分。
“主子。萧齐求见。”
萧齐显然又是洗过了澡之后就匆匆过来的,魏怀恩听见他的动静,松了松伏案太久有些酸痛的脖颈,抬头招手唤他。
“今日萧副使怎么这么早?那个姑娘呢,怎么不带来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