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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文梦冉这两句出自真心的提点,路北岑心领神会,笑着道了谢,还是先去扭了抹布擦桌子。等都安顿好了,再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未接来电有一串,未读短信还有十几条,路北岑突然感觉到,自己还是个被许多人惦记的香饽饽。
第7章 南辕和北辙
短信里的第一条,是路北岑的初中同学兼死党,就是后来不同高中,不同地方生活,不同大学,都一直保持联络的方南:亲爱的,为了庆祝你正式入职,我买了今天上午十点的机票,晚上一起饭饭!
路北岑嘴角不由自主弯起一个弧度,她还有个曾用名叫方北,当年她和方南,这一南一北,长期占据年级一二名,却莫名其妙好得不像话,被班上的语文老师戏称,原来南辕和北辙也并不都是背道而驰的,双剑合璧,就是所向披靡。
初中毕业,路北岑家中生变,方北改名路北岑,转换了生活环境,也一直保持和方南通信。高中考大学,方南没有如愿和路北岑一起进B大,却考上了中江省最好的大学,同样也是国内排在前十的综合性大学W大,两人连专业都一模一样,汉语言文学。
方南毕业后进入中江省最著名传媒集团做了编辑,就职于全国顶级纪实类期刊杂志编辑部,而路北岑则读了研究生。
去年,路北岑回到中江,又和方南买了同一个小区的房子,住了前后楼。
想起方南,路北岑面上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了许多,看了看时间,方南应该还在飞机上,于是飞快地回了短信:“好呀,你回家了先睡一觉,我昨天买了菜,晚上等我下班给你做饭吃。”
继续看下一条短信,是杜诚然杜老师发来的:“小路同学,入职顺利吧?我出差了,你黎姐说了,周六晚上大家聚一下,我们家天台BBQ。”
路北岑脸上笑意更浓,杜诚然和黎阳这对神仙眷侣家的天台聚会,是路北岑第一次真正认同,人类真的是一种群居动物,就连她自己那么个性子,都会被那种融洽轻松的氛围感染,也来上两瓶啤酒,和旁人谈笑风生。
“报告杜老师,已经顺利入职,等您回来聚!”路北岑回了短信。
接下来,就是自家父亲,那位中江省著名企业家路旭升的短信了:“丫头,给你妈打个电话,她昨晚都没睡好觉。”
路北岑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半拍,她的母上大人江云锦,中江省某重点国企财务总监。她的父母,在意的只怕并不是她对于工作的选择,而是突如其来的调职背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也不知道那位吴处长,究竟和自己父母说了多少,路北岑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打这个电话,或许从回到父母身边开始,江云锦女士,为了她这个女儿,睡不着觉的日子,多得数都数不清了吧,可是那十几年如同天堑一般的隔阂,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和母亲沟通。
就是路北岑毕业后的这一年,自己能数的出来的,就已经惹得江云锦女士至少掉了三回眼泪。
路北岑一向都有着直面困难,百折不回的勇气,只在父母面前,她把自己紧紧包裹成一只带着壳的蜗牛,大部分时候,都是保持沉默,拒绝沟通。这段时间,没有了弟弟路北皓在家,就更是如此,还好,阿皓要回来了,那些事,等阿皓回来再说吧。
“爸爸,我没事,今天入职很开心,新工作我很喜欢!”路北岑发完这一条,又把这份信息【创建和谐家园】了一遍,再把称呼改成了妈妈,又发了一遍给江云锦。
下剩的信息,大部分都是原来的部门同事发过来的,还有同一个名字发过来的三条,路北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打开看,甚至连那个名字,都不想看到……
就在路北岑正要伸手把那些不想看的信息都删了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路北岑笑了笑接通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开始嚷嚷:“我说方小北同学,你跟我来真的?我出了半个月差,你就撤退了?”
“什么我跟你,什么真的假的,注意措辞!”路北岑笑道。
“好好好,你不跟我,反正你抛弃战友也不是第一回了,我这好不容易以为有了你这么个大神罩着,觉得日子总算不会过得太差,你倒好,一声不吭就走了。”
“我说陈科,你怕是真的病得不轻,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我要换部门,怎么就一声不吭了?行了,有事没事,没事我挂电话了。”
“等等,中午一起吃饭,你不来晚上我就去你家,反正就隔个楼门洞。”
“我中午一堆的事,食堂对付一口得了,晚上随你,方南回来了。”
“那行,晚上你跟我老实交代,不然我就赖你家不走了。”
还没等路北岑挂电话,陈科倒是先把电话挂了。
路北岑觉得颇有些无奈,都说世界那么大,可她怎么就觉得,这世界小得实在是可怜。陈科和路北岑、方南,也都是初中同学,他还有个著名的外号,妇女主任,是初中时为数不多和她们俩比较熟的男生。
陈科高中学了美术,复读一年,考上了Z大摄像专业,兜兜转转,路北岑进电视台的时候,他从文艺部调到专题部,两人做了一个部门的同事,关键是陈科还撺掇着路北岑和方南和他买一个小区的房子,他说赶上楼市大跌的尾巴,这时候,有钱不买房,简直就是相当于丢了钱。
中江电视台这一片几乎都是文化单位,方南的单位和电视台,相隔一站路,和这个名叫滨湖花城的小区,开车十五分钟,一面临湖,一面是繁华的滨湖大街,加之尾盘全是纯现房,户型都是开发商先前大跌时,舍不得拿出来的,就这样,路北岑和方南,正式和陈科做了邻居。
路北岑倒不是真的中午有什么事,只是实在不想在公共场合,被陈科问到脸上八卦。
路北岑从陈芳那里拿了拷贝好素材的硬盘,赶在食堂收餐的尾巴,凑合了几口,又回了办公室,这时候办公室几乎都没人了。
正好,路北岑倒是乐得清净,从硬盘里一个个把素材拷到电脑上,然后挨个儿把这些素材拖着进度条,都略微浏览了一遍,陈芳这个开放式的采访方式,直叫路北岑忍不住苦笑,半个钟头的节目,难怪能采出七个小时的素材。
不过,这个选题,故事性还真的挺强。
第8章 谜案
所谓听同期,简单来说,就是把采访回来的素材进行整理,将里面的被采访对象所说的话用文字记录下来,标好时间码,方便写稿和剪辑时使用,其实就是个在沙中淘金,去芜存菁的过程。
当然,对于每个编导来说,听同期都是一项非常枯燥却又不得不做的工作。但是大多数编导,甚至是实习生,都不愿意做这件事,认为这就是个无意义的重复劳动,甚至绝大多数实习生都觉得,听同期这事儿,除了费耳朵,啥也学不到,甚至连存在感都刷不到。
可是路北岑在国视台实习的那一年里,倒是从听同期这件事里,摸索出了很多门道。一开始她也只是被动地听,或者说为了让自己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枯燥,而是在听同期的过程中,真正去了解每一个选题,去了解这件事,然后逐渐发现,其实如果认真听了,这是个很好的学习过程。
因为每一个成熟的编导,都有一套自己的采访方法,不是所有的被采访对象都是那么善于言辞,或者说愿意向记者袒露心声的,那么,怎么设置问题,什么样的沟通方法,能让被采访者开口,其实是有很多技巧的。
譬如这位陈芳老师的采访,完全就是开放式的,任由被采访人自由发挥,之后她再补充了几个她没有弄明白的问题,一个人的采访就结束了。
路北岑听完这起案件的主办警官用了差不多四五十分钟,把这起案件前前后后都讲了一遍,才大概明白了这起案件的始末,从案件本身到侦破过程,再到案件背后隐藏的,长达几年的矛盾拉锯战,都很复杂。
案发是有人报警,在本省安田县,一个非常偏僻的废弃采石场外的无名小路上,发现了一辆已经被烧成框架的小型机动车,报警人说车里的司机位上,还坐了个已经被烧成焦炭的人。
警方到现场之后发现,现场的情况和报案人说的基本一致,那辆被烧成框架的小型机动车,车窗玻璃和轮胎都已经在烈火中发生了崩裂,周围散落着很多玻璃碎片和高温分解过的轮胎橡胶。
而车上驾驶位,确实有个已经被烧成焦炭的人,法医现场确定,人已经死亡。
技侦的民警当时就辨出,这辆被烧成框架的小型机动车,曾被爆出过好几起自燃事故。
这是汽车自燃导致驾驶员被活活烧死?可这个看上去的案发现场,实在让人有些想不通,即使是汽车真的自燃,那火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蹿起来,无论如何,驾驶员都是有条件能够逃命的。
在这种情况下,警方进行过现场勘查之后,法医把已经基本上碳化的尸体,带回局里,进行解剖,寻找死因,顺便提取DNA,以便日后确定死者身份,但是法医当时就觉得,尸体烧到这个程度,只怕这两样,都很难,起码安田县,是缺乏相应设备的。
人和车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就为确定死者身份带来了极大阻碍。
警方在询问过报案人之后,就更加沮丧了,他也是骑摩托车路过,这里有条小路能通往另外一个乡,他是一大早赶时间去替别人杀猪的,他经过的时候大概早上五点半的样子,四月的天,已经朦胧有了亮光,看得清路了,当时那车就已经烧完了。
警方梳理了一下情况,当时那个现场,究竟是汽车自燃导致的事故,还是命案,又或者是【创建和谐家园】,再或者是其他什么情况,都还不能确定,但是无论如何,先要查清楚死者身份,才好进一步行动。
于是警方当时除了向全县各派出所发出了失踪人口协查通报之外,又兵分三路,技侦部门负责尽量恢复汽车的发动机号,看能不能从这个上面,先找到车牌和车主。
一路配合情报研判大队,调取现场附近的交警卡口录像,看看能不能确定驾驶员和车型。
一路在现场附近连接的两三个村庄进行走访,因为按照报案人所说,知道这条路的,一般都是对这一带非常熟悉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这辆车的线索,毕竟在这个年代的农村,有车的村民,还是不多的。
本来警方以为像大海捞针一般的艰难,哪知道不过是第二天,除了技侦那边,情报研判和走访两路,同时都有了好消息。
情报研判大队在最近的一处高速路口,找到了那天凌晨大概一点不到时,有一辆这种车型银色车子,下了高速,往连接案发地这条小路的县道过去,车牌和人脸都拍得非常清楚。
而走访那边得到的消息是,案发地附近,就是那个报案人要去杀猪的那个浮桥村,有一户姓童的村民家,在外面做生意的儿子,过年后,大概三月份,开过一辆车回村里。
警方打印了卡口截图,村民当即就辨认出,这辆车上的驾驶员,就是那个童家的儿子,名叫童海。
但是单是这样的情况,也不能直接确定,这名死者,就是童海。警方按照机动车登记的电话拨打过去,电话里甜美的女声在提示警方,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这种情况想,警方就只好先找了个借口,到童家调查一下童海的行踪。
哪知道童海的母亲,一说起自己的独生子童海,竟然是一脸的恶狠狠:“死了,我没有这个儿子,你们不要来问我。”然后就把他们赶出了门。
这就让警方有些意外了,于是便找到村支书了解情况。
村支书说起这童海家的事,实在是有些不情不愿,说是曾经为了调解他们家的矛盾,被童海的母亲活生生揪掉了一绺头发。
警方再三做了工作,村支书才开了口,一开口就是:“那童海有两个老婆。”单单就这一句,就让人不得不多想。
“也不能说是两个老婆,应该说是他妈认一个,他自己认一个。她妈认的那一个,在他们童家已经生活了十来年,给童海生了一儿一女,童海在外面不怎么回来,他老婆在家任劳任怨,上伺候公婆,下养育儿女,还要连带着种田养猪,很得她公婆的心。”
“童海在外面做生意,也不知道做的什么生意,反正这几年好像赚了点钱,就跟他老婆闹离婚,他妈不肯要他离婚,说他要离也可以,让他不要回来,童家反正有孙子孙女,不缺他这个白眼狼的男丁当香火,她从此以后只认这个媳妇,不认他这个儿子。”
哪知道这个童海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他媳妇拿了户口本,跟他去打了离婚证。
第9章 面孔
下午两点半,岳长虹进了专题部办公室时,办公室里没什么人,路北岑正带着耳塞认真听着同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岳长虹的靠近。
路北岑特别好奇,那个童海是怎么说服前妻和他离婚的,就去素材里寻找对童海前妻采访的那个视频,才发觉领导已经不知道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了。
路北岑连忙摘了耳机站起身,叫了声长虹姐,岳长虹笑道:“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中午没休息一下。”
“习惯了,中午一般不怎么午睡。”路北岑照实答道。
“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我们这行业,是个长期攻坚战,该睡就睡,该吃要吃,才能保证精力充沛。你跟我来一下,咱们聊几句。”
岳长虹带着路北岑进了制片人办公室,中间有个半透明的隔断,隔断前面坐了位三十多岁的男同事,岳长虹介绍道:“小路,这是我们栏目的主编王伟。”
路北岑连忙问好,王伟站起身道:“叫我王伟就行,都是同事,你做的千阳那个片子我可学习过,确实很震撼。”
岳长虹笑道:“哎呀,看来就是我一天到晚不知道忙什么,改天一定要认真看看。”
王伟连忙摇头,一脸无奈道:“我是被点过去拍越溪那个片子,汤总一边批我思维僵化,一边夸小路观念创新,实在是令人汗颜啊!”
路北岑谦虚笑道:“我也是侥幸,正好是李主任带了杜老师过去,帮我解决了很多镜头上的构想,还说动了当地领导,请了演员,又租借了高端的设备,加上杜老师亲自剪辑,还用了达芬奇调色,其实说到底,我就不过是贡献了一个稿子,但是跟着学了很多东西。”
王伟这才一脸恍然大悟:“我说那片子的颜色,怎么那么不同,看上去真是赏心悦目,非常有质感。不过你能用创意和稿子打动老杜,那是你的本事,他那样的大神,现如今,凡心难动了……”
岳长虹笑道:“难怪老杜对小路赞赏有加,既然人已经到了我们部门,以后有的是探讨的机会。王伟,你等会儿帮小路把上机卡申请一下,再带她在楼里转转……”
“我们栏目呢,节目样式有几种,一种是日常播出的公安类和【创建和谐家园】庭审现场,周末两天是特别节目,用的是律师调解的形式,这种除了外采,还要进棚录制,编导任务考核是两个月五期,必须包含一期特别节目,但是特别节目一般是两个编导合作完成……”
岳长虹正在详细说着栏目里的一些情况,这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烫着【创建和谐家园】浪卷发的女子走了进来,岳长虹话题一转:“正好,梅丽来了,小路跟她领一下办公用品,然后登记一下姓名电话等基本信息,让她给你申请名片,还有就是,咱们部门的带子和卡都是集中管理的,都在梅丽这里……”
“小路你刚来,可能还是要把我们栏目的节目多看一些,才能了解得更清楚,王伟你给她在咱们栏目的节目库开个权限……”
梅丽眼里带着一丝异样,看着岳长虹交代得事无巨细,心里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路北岑这第一天到新岗位报到,除了早晨那意外的一出,其余各种杂事都办得无比顺当。
跟着王伟在楼里的机房、演播室等各种地方逛了一圈,大概了解了这位王主编也是个做节目的好手,不过他是从报社跳槽来的电视台,起点上比别人要晚了些,又是走的专题部部聘进来的,完全是靠着实打实的工作成绩,走到了栏目主编的位置,十分不易。
电视台的用人制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非常复杂。就是台聘的都有两种,一种有编制,一种是签合同。至于后面的,频道聘、部门聘、栏目聘,还有一种就是纯拿稿费没有人事关系的临时聘用。
反正如果一开始起点高,走的是台里统一的招考,能考上台聘的,基本上就先有了一份底薪的保障,再来按稿件计酬。可如果是走的别的聘用机制,上升通道虽然有,但是很难,很多时候,一个节目的制片人,可能都只是频道聘用,拿的底薪都是当地最低的工资标准。
电视民工这个词,大约就是这么来的,干的也是最苦最累,风霜雨雪在外面,酷暑严寒在外面,365天全年无休,还有各种数不清的现场临时危险状况,除了体力劳动还要脑力劳动。
而实际上这一拨在一线担负繁重节目生产任务的人,收入真的不过就是养家糊口,在这个电视正在蓬勃发展的年代,广告费水涨船高,大家的福利待遇还算是不错,也正因为这样,才能留住更多的人吧……
而且很多栏目的开设都具有随机性,实验性质的比比皆是,谁也不知道观众会不会买账,真正能做成品牌存活下来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即便做成了品牌,时代在发展,观众的欣赏眼光也在发生变化,节目还不变,那就是死路一条,在这样的情况下,求新求变,才是唯一的出路。
有新就有旧,就有淘汰,就有撤档,一撤档,就涉及到栏目人员重新整合,做得不好,就极有可能被淘汰出局,收视率至上的年代,就是这么残酷……
办完杂事,在楼里逛了一圈,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大概是专题部一般实行的都是弹性工作制,考核的是目标任务而不是考勤,偌大的办公室里,安静得很。
路北岑回到电脑前,手机里方南的短信就言简意赅一个字“好”,路北岑放下手机,又埋首于她来到地面频道的第一份工作任务中了。
找到童海前妻采访的那个部分,路北岑发现,这个女人的性格,有点像一只糯米团子,也难怪,童海母亲性格那样强势,如果也是个暴烈性子,只怕很难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那么多年,还被她真心实意当成自家闺女护着。
可这样一个对婆婆言听计从的人,又是怎么绕过她,和童海离了婚呢?
第10章 成年人的方式
路北岑仔细听了那一段同期,才发现陈芳在对童海前妻的采访里,还是真用了些心思的,面对那样一个可以说有些老实木讷的中年妇女,要让她说心里话,挺不容易。陈芳是从孩子的角度,打开了她的话匣子。
其实,这婚离得一点都不曲折,童海见做不通母亲的工作,就偷偷找他前妻。而她实在不想看到每回童海回来,就和婆婆吵得鸡飞狗跳,累得一双儿女吓得夜里做梦都在哭,两个老人心脏病也不止犯了一回,就从家里偷拿了户口本,和童海办了离婚手续,还把户口本给了童海。
但是她可能已经在童家生活了十几年,好像没有意识到,和童海离婚了,就意味着她要离开童家了,反正生活还在那样继续。
直到那一年过年前,童海带了他再婚的妻子沈婷,回了家,这事儿才被揭开了盖子,不单是童家,就连整个村,都被童母和沈婷,闹了个鸡飞狗跳。
但是到了这时,不知道为什么,童海的前妻除了一脸难堪和局促,就说不出什么了。
路北岑正要再去找童母的采访素材时,电话响了,打开一看,赫然是陈科,再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半,到了下班时间了。
路北岑接了电话,陈科一点都不客气:“我要搭你车,我在停车场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