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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好说是英雄落幕还是鸟尽弓藏。
老白看着杨曼曼，露出赞赏的神色：“不愧是弘农杨家的女儿，眼光就是毒。你这是要走？”
杨曼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老白点点头，让了开来：“既是阿月的朋友，下次再聊便是，去吧。”
杨曼曼行了半礼，侧身匆匆离开。
凤卿卿笑了，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老白，你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还是赶紧来坐吧。”
老白佯装生气：“你还有脸说，你的那位把花想容撬走了，害得醉春风最近生意惨淡，连带着我去都不受待见了，你说说，你怎么补偿我。”
凤卿卿一囧，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鲁嘉怡乖巧地给老白搬开凳子让他落座，老白忍不住道：“我的乖乖，你可歇歇吧，大家都这么熟了，你整这么一出，存心赶我走不是。”
鲁嘉怡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
看鲁嘉怡急得小脸通红，老白哈哈大笑：“不逗你了，孙媳妇儿，你和小钦的事儿我再清楚不过了，当初要不是他拉着我来博雅书肆，我还遇不到阿月呢。”
凤卿卿恍然，她指着老白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感情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老白就把她看得透透的了，亏她还偶尔会内疚一下对他的欺骗。
得，是她多此一举。
“不对啊，”凤卿卿表示怀疑：“那我当初画《死对头再爱我一次》时问你话，你怎么扭头就走，一点都不配合？”
老白眼睛一瞪：“亏你问得出口，你那时候说的是啥，你在揭我的伤疤，我能给你好脸？”
凤卿卿哦了一声，悻悻闭嘴。
好吧，似乎真的是这样。
“不说这些没用的。”
老白对鲁嘉怡：“嘉怡啊，我来时看你家那小子在路上和人家姑娘拉拉扯扯，只怕有些情况，你也回去看看，我有重要的事儿和阿月去办。”
鲁嘉怡猜，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鲁元卓又把人家姑娘惹毛了，他这个冒失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呢。
凤卿卿表示拒绝：“我不，你有什么事儿，我不干！”
老白哼了一声：“那可由不得你，别忘了，你还欠人家醉春风好多钱呢？”
说到这个，凤卿卿脸彻底垮了，她怎么就忘了，她可是个负债累累的人啊！
“郭奉什么时候才能赚钱啊，不会真的要我这个保人给他还钱吧。”
想到郭奉每次都用梨花白做烧鱼，凤卿卿就一阵肉疼，要不是有人在，她能立马表演一个就地打滚。
“说你傻你还蠢上了，跟我走，带你赚钱去。”
第81章 资质鉴定
三人在博雅书肆前分道扬镳，一个回家，两个去醉春风。
站在醉春风外，凤卿卿回想起第一次来时，也是白日里，那时候的车水马龙，欢声笑语犹在眼前，哪里像现在这样无人问津。
“老白，不会是你故意坑我的吧，醉春风不过是没了一个花想容，何以沦落到一蹶不振的地步？”
凤卿卿说得没错。
醉春风是明玉秋的产业，在京城纵横多年，靠的自然不是一个花想容。
只不过眼下年节刚过，又是白日，没那么多饥渴难耐的人，再加上醉春风确实疏于打理，这才显得落魄不少。
老白一脸无奈：“那你回去吧。”
凤卿卿嘿嘿笑：“别啊。”
这次醉春风有求于凤卿卿，老白有机会带着凤卿卿从正门进去，也体会了一把被迎进门的贵宾待遇，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从后门偷摸进来，还要被王琦之流骚扰了。
老鸨连娘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凤卿卿来，连忙从三楼跑下来，像一只大花蝴蝶一样热烈欢迎，周围的姑娘们也都远远围观着凤卿卿。
凤卿卿依旧是每次来醉春风的男装打扮，姑娘们不少都认识她。
“这就是之前总来找想容姐的那个男人？”
“嘘，小点声，他就是有在世月老之名的月见公子，名气可大了，凡是被他画入画册的不是真情人就是会终成眷属，可别小瞧人。”
“真有这么神？”
“你还不知道？那安平侯府和靖安侯府就要结亲了，就是月见公子画过的二位。”
“那两家不是水火不相容的吗，竟然要结亲！”
“要不怎么说他神呢！”
......
姑娘们窃窃私语的功夫，连娘已经把凤卿卿和老白领上了三楼。
“连娘参见太子妃娘娘。”
连娘关上门，转身给凤卿卿行礼。
她纵横欢场多年，凤卿卿那一点易容之术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早在花想容拍卖那晚，她便认出这个经常跟着老白跑来醉春风的小丫头就是太子妃凤卿卿。
碍于楼主一心放水，她也不好拆穿。
正好今天可以当筹码好好讨价还价一通。
凤卿卿躲开这一礼，瞥了老白一眼，对连娘笑道：“妈妈说笑了，月见虽是女儿身，实在不敢称太子妃，大不敬啊。”
连娘执意行礼：“连娘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太子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此揭过。”
还是个固执的人。
要是到这里凤卿卿还看不出连娘是故意的，那她可白活了。
凤卿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凑到鼻尖闻了闻，眉眼上挑：“好茶。”
这下轮到没得到回答不知道是继续保持行礼姿势还是起身的连娘尴尬了。
凤卿卿不好对付，这是连娘的想法。
凤卿卿放下茶盏，咚的一声，脸上笑容却没了：“妈妈有求于我，却半点诚意也无，属实浪费我时间，走了。”
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向外走，门都打开了一半。
一看就是动了怒。
这可把连娘吓了一跳。
这凤卿卿脑子好使，脾气还大，自己草率了。
连娘赶紧上前将门关上，笑眯眯拉着凤卿卿的手：“月见公子哪里话，来者是客，方才是连娘唐突了，您先喝盏茶消消气，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专门给您准备的。”
“只有喝的？”
凤卿卿得寸进尺。
连娘一愣，立马明白：“当然不是，您最喜欢的糕点也有的，这就给您拿过来。”
说着开门对门口小厮嘀咕了两句，又把门关上。
连娘对老白使了一个眼色，老白假装看不见。
连娘气急，这个老白，平日里得了她多少照顾，真用他时全指望不上。
果然，男人没一个靠得上的。
喝了茶，吃了点心，凤卿卿舒坦了，也不为难连娘，毕竟她也不是全然理直气壮，她还欠人家钱呢。
“妈妈今日请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终于可以说正事了，连娘舒了口气，又瞪老白，感情他什么都没和凤卿卿说，真是废物。
连娘算是知道凤卿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了，不再拐弯抹角，将自己的诉求和盘托出。
醉春风新挂牌的姑娘们都资质平平，老人儿也多有找到归宿从良的，一时间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姑娘了，再加上楼主明玉秋最近心思不在这上面，只能连娘自个儿操心了。
月见公子近来在京城风头正盛，再加上刚传出的齐鲁联姻的消息，更是将她在世月老之名传得神乎其神，连娘死马当活马医，这才通过老白找上了凤卿卿。
简单来说，就是借凤卿卿的名声给醉春风的姑娘安一个噱头，炒一炒热度。
在现代就是演技不够，营销来凑。
凤卿卿觉得好笑，摇了摇头：“妈妈恐怕不知道，月见笔下没有假画。”
连娘看凤卿卿，还想说什么，被凤卿卿打断了：“不过，妈妈你确定你的姑娘们都资质平平？”
连娘疑惑：“月见公子的意思是......要看一看我这儿的新人？”
凤卿卿点头。
连娘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反正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很快，房间里走进来一水儿的十五六岁岁的小姑娘。
凤卿卿看着心里一梗，原主这具身体不过才十八岁，她十五六岁的时候还在为中考发愁，这些小姑娘已经在接客了。
凤卿卿下意识扶住前额，感觉有些晕眩。
那些关于现代社会的记忆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她的臆想。
不，她是她自己，她的存在便是真实。
老白察觉到她的异样，弯腰询问。
凤卿卿摇摇头，眼中又是一片清明。
这些姑娘都是走投无路才流落醉春风，相比于其他下三等的青楼，在这里她们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会有明玉秋的保护，有一定的话语权和拒绝的权利。
算不上快活，定然比死了强。
凡事活着最大。
凤卿卿从来不是圣母，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不会做蚍蜉撼大树的事。
她能做的就是帮助每一个她遇到的人过得更好。
调整好心态，凤卿卿闭了闭眼睛，站起来，仔细观察每个姑娘，实则是在看每个人手上的红线。
红线越多，说明会有越多的人对她们倾心，这对于一个头牌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是她们有无限可能的基础。
花想容手上只有一条红线，因而她注定不属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