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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侯想着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旁边的靖安侯也没好到哪儿去。
按理说，他是去过禹县的，他最该清楚那是个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齐钦说要跟着太子前往禹县时，他就已经做好了齐钦有可能回不来的准备。
可当孩子真的死里逃生，甚至还小有成就的时候，他便将孩子经历过的苦痛都抛诸脑后，一味和鲁康勾心斗角。
他枉为人父。
看两人都有悔意，齐慎也不欲多和他们计较。
“平安，康儿，两家的老骨头就剩我这么一个了，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下一辈身上，更不能沉溺于那些已经无法更改的事和逝去的光阴，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那些不堪和痛苦留给我这个老不死的就行了，你们年纪相仿，本该是好兄弟，何苦做仇敌。”
靖安侯和安平侯对视一眼，默默将视线移开。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抵足而眠的好兄弟。
如今，终究是物是人非。
齐慎挥了挥手：“天色已晚，回吧，太子那边我会与你们解释的。”
第56章 你没有眼睛吗
说回凤卿卿这边。
林清之把凤卿卿一路抱回了太子府，进了泰来阁，将人放到床上，一声不吭就要走。
凤卿卿不知自己怎么回事，等她回神时，已经抓住了林清之的衣袖。
林清之抬眸看她。
她应该松手的，可她大约是忘了。
“何事？”林清之闭了一下眼睛，还是开了口。
“殿下生气了？”凤卿卿看着林清之，觉得手里的布料有些扎手。
林清之冷哼一声，撇过头，却没有把衣袖扯走。
凤卿卿抿了抿嘴，慢慢跪坐起来，继续扯林清之的衣袖：“老白是我的朋友，我们是画画认识的，谁知道他是靖安侯的父亲，再说，鲁元卓也及时出现......唔。”
林清之越听越生气，她差点就被那劳什子靖安侯给杀了，竟然还在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还敢提那个一眼就能看出来觊觎他的鲁元卓。
转身，按住她的脖颈，吻住她的嘴。
一气呵成。
林清之带着些惩戒意味地轻轻撕咬了几下凤卿卿的嘴唇，随即又怜惜地舔了舔。
不疾不徐，缓缓而至。
凤卿卿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亲懵了。
瞳孔骤然放大，盯着林清之凑近的脸。
他闭着眼睛，温柔地亲吻着自己。
嘴唇上的酥麻感让凤卿卿宕机。
凤卿卿闭上眼睛，下一秒，将林清之推开。
林清之摸了一下嘴唇，看着捂着嘴的凤卿卿，眼中情绪莫名：“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凤卿卿不甘示弱：“你为什么亲我？”
林清之气笑了，他偏了一下头，转而上前握住凤卿卿的双肩，发狠道：“你说我为什么亲你，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我什么意思你一点都不清楚？”
凤卿卿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清之有些癫狂又有些许伤感和无奈的眼睛，慢慢放下了手，那张宛如花瓣的嘴唇因为滋润而变得吹弹可破，引人一亲芳泽。
林清之看着那张美丽的嘴唇，像一只被伤害的小狗，眼里只剩下可怜。
“你喜欢我？”
凤卿卿问他。
林清之苦笑：“你知道？”
凤卿卿垂眸：“你是太子，我不敢。”
【你我手上没有红线，不可能有结果的。】
林清之慢慢松了手，转身向外走去。
开门，外面的风雪吹乱了林清之的衣衫，他看着已经变得雪白的世界，语气平淡：“凤卿卿，你没有眼睛吗？”
你看得到每个人手上的红线，偏偏看不到我的心。
门外风雪依旧，那个人走了。
凤卿卿看着飞雪飘进来，有一瞬间觉得空落落的。
春歇从外面跑进来将房门关上，搓着手开心道：“殿下刚刚吩咐小厨房给主子准备火锅，殿下连这个都知道，真是宠爱您。”
凤卿卿一愣。
她以为他们在吵架。
可他转身去给她做火锅了。
凤卿卿仰面躺倒，看着绣样繁复的床幔，觉得自己的心此刻也是如此。
“主子，您这是打算睡了？火锅也不吃了？”
春歇不知内情，以为凤卿卿出去玩了一趟，累了。
“吃。”
凤卿卿从床上跳起来，中气十足：“谁说不吃，给我端上来！”
就在凤卿卿对着火锅大快朵颐的时候，安平侯府后门一辆马车快马加鞭驶出了京城，踏上了前往禹县的路。
初雪一停，年关已至。
凤卿卿带着春歇走在京都大街上，大街上的人都在抓紧最后的几个时辰往家赶，个个行色匆匆。
“主子，您这些时日怎么总躲着殿下，殿下好几次来您都不见。”春歇不明白凤卿卿的心思，只知道两个人大约是闹矛盾了。
今天是年三十，宫中有家宴，主子也不去，殿下竟然真的一个人进了宫。
春歇虽向着凤卿卿，还是有些担心这样的任性会带来一些不妙的后果。
遂从别的地方入手，劝一劝凤卿卿。
“万一再让那云侧妃钻了空子，我们可怎么办？”
凤卿卿给了她额头一下：“小小年纪，总想这些勾心斗角，你累不累啊？侧妃从没苛待过府里任何一个人，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春歇揉着额头，嘟囔道：“奴婢自己自然没什么可担心，还不是为了您嘛。”
自从林清之和凤卿卿挑明心意后，两个人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同住在泰来阁，也是能避则避。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在岁华轩装病的时候。
但凤卿卿知道还是不一样的。
早膳各色汤包、水饺、茶点，晚膳隔三差五会有火锅，顿顿不重样。
屋子里从不会少了炭火，晚上再不用钻冷被窝。
还有熏香，帮助她入眠。
两个人没什么交集，她的生活里却全是林清之的痕迹。
“你不回家，就为了买这个，我都跟你说了那月见就是搞一个在世月老的噱头，专门哄你们这些小姑娘的，你没看齐世子和鲁二小姐至今没成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吸引了凤卿卿和春歇的注意。
“主子。”春歇看到这些人胡说八道的样子就来气。
凤卿卿摇头，示意她继续听。
男人身边是一个小姑娘，大概是他妹妹。
“你胡说，齐世子和鲁二小姐早在禹县成亲了，他们就是一对儿的，月见公子没有说谎。”
男人敲了一下妹妹的脑袋瓜子：“你是不是听那说书的听魔怔了，什么都信啊？两位侯爷都没承认的事情你也敢说，舌头不想要了。”
妹妹被打得眼泪汪汪，还是忍不住反驳：“那醉春风的花想容和方小姐的事情又怎么说，这些也是假的。”
男人不屑一顾：“那月见公子肯定是秦楼楚馆的常客，花想容的事情都知道得这么清楚，能是什么好东西？”
“至于方小姐，那不是人家先成了亲，他才出的画册，马后炮谁不会啊。”
妹妹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只是将《死对头再爱我一次》的画册塞进怀里，气哼哼往前走。
男人追上妹妹，还在和她嘀咕，试图说服妹妹别再花冤枉钱，妹妹捂着耳朵就是不听。
春歇忍住没上去邦邦两拳，有些担忧地看着凤卿卿：“主子，月见公子的名声最近似乎不太好。”
凤卿卿摊手，无所谓：“有人喜欢就有人黑，很正常，何况，齐钦和鲁嘉怡能走到哪一步，谁也不知道。”
才怪。
牵了红线怎么可能不成。
时间早晚而已。
“阿月，这大过年的，你在街上瞎逛什么？”
老白，也就是齐慎，从一辆马车上跳下来，笑着问道。
凤卿卿皱起小脸，怒道，指着齐慎骂道：“你这大骗子，还敢来找我，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就冲了过去。
齐慎一侧身，躲过凤卿卿的攻击，拎起她的腰带将人提溜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留春歇一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早知道就和新雨一样留在家烤火了。
“走吧。”
空山突然出现在身边，春歇的心脏真的要跳出来了。
春歇捂住心口，缓了缓，有些不明所以：“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