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荔月时常劝她,“姑娘想开些,这日子总得过下去,您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跟奴婢说说,奴婢会一直陪着姑娘。”
云奚听了这话,笑着摇头,“你就要走了,不会一直陪着我。”
荔月当时诧异,很快她便明白了。
这一日,谢珩叫了人来唤她去前院,说是查到了她的身世。
原来她就是那崖上失踪的江家姑娘江沅,有青州来的当年奴仆写下的口供,还有一副曾见过江沅之人画的画像。
第97章 赴宴喝醉
画像展开,那上头画着的姑娘可不就是荔月。
她不可置信,低声喃喃,“我是江姑娘,那姑娘是谁?”
“她是你的贴身丫鬟,当年冒顶了你的身份入了谢府。”
还是之前送去阳夏的说辞,谢珩又添了一句,“到底是上天眷顾,后来我无意路过平山脚下,竟又遇见了妹妹,还阴差阳错的,将妹妹一直带在了身边。”
他温润一笑,“想是姑父一家在天有灵,也不想叫我们亲人离散。好在事情终于真相大白,妹妹以后便回阳夏去罢,祖母在家天天盼着妹妹呢!”
丫鬟摇身一变成了小姐,她神色仍是恍惚,拿着画像自顾自坐了整整一夜。
翌日来送她回阳夏的马车到了门口。
谢珩送她上车,她才恍然回神,撩着车帘问他,“公子既知她不是江姑娘,为何还要将她囚在身边?不如放她随我离开……”
“妹妹这话就说错了。”他微笑,笑意却不落眼底,“她欺上瞒下,骗了我们这么多年,总归要受些惩罚,吃些苦头才是,妹妹说对吗?”
“再说了,妹妹并未恢复记忆,这究竟是不是江家妹妹,还两说呢!如何还想着护着别人?”
他毫不掩饰地敲打她。
是不是江家姑娘,从来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她不愿当,自然有的是人想当。
荔月果然不再多话,落了车帘,安安静静离开。
等到了阳夏,自会有人教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自顾不暇。
荔月离开的消息是谢珩亲自去后院告诉的云奚。
其实,自昨日荔月去了前院未归她心里就已然知晓,听见了面上也是无悲无喜。
“挺好。”她神色淡淡,“那本就是她的家,她该回去的。”
她又抬眸,看着谢珩下了逐客令,“哥哥快去翰林院罢,再晚就迟了。”
他于是捏捏她的颊,“妹妹在家乖乖等着我。”
这一等便是深夜才来。
谢珩应酬极多,今科探花,又在翰林院任职,朝廷新贵,多的是人想要攀交。
赴宴归来喝醉了酒也是常有的事。
云奚早睡下了,他屏退了丫鬟,褪了外衫,便掀被上榻去搂她。
云奚被他吵醒,本就一肚子的气,又闻他身上一股子的酒气,抵着他胸膛往外推,“臭死了,喝醉了酒就别来我床上。”
他不管不顾,将她团团搂进怀里,又拿满是酒气的脸去蹭她绵软的面,“妹妹猜我今日是和谁喝酒去了?”
“哥哥和谁喝酒和我有什么干系。”
“是徐知简。”他在她脖颈蹭了蹭,“他二甲登科,任命前几日才下来,要去汜州赴任,临行前来和我道别。”
“哥哥跟我说这个做甚么?”云奚没好气,她和那徐知简早没了干系。
“他今日和我说,他已订亲了。定的是户部侍郎的嫡女,下月便要成婚。”
“哥哥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她更没好气,当初是他想着法子地将自己的亲事毁了去,现下又眼巴巴地来告诉自己这些。
第98章 有时也希望,哥哥真的是我的哥哥
“没什么。”他在她颈里深深叹气,“想告诉妹妹,没有人会永远停留在原地,徐知简会成亲生子,陈淮安也会。妹妹何必还在心里念着他,不如忘了罢……”
他瞧见了她每日闲暇写的字,虽叫丫鬟拿下去烧了,可那火盆里,拼拼凑凑,“淮安”两字依稀可见。
她哪怕人被囚在他身边,心却已远飘到江州去了。
可他贪心,想叫人将心一起笼在怀里,于是轻轻去啄她的唇,那里有微凉的泪,是她隐忍落下的。
“哥哥,行知哥哥……”她哽咽着,轻轻唤他,“我后悔了,如果那日我没见着哥哥,多好……”
那就不必入谢府,不必叫他敲打约束,不必落得这样境地。
“妹妹别哭。”他温柔吻去她的泪珠,轻叹,“妹妹后悔什么?后悔见到我?可若不是遇见我,妹妹也不会遇见他。”
所有的事情早就暗地里都算好了筹码,她不能什么都想要,可他却偏偏什么都要要。
第二日,云奚就病了。
伺候她的丫鬟见天光大亮她都未醒,撩帘进去,这才发现她发了高烧。
大夫来瞧,云奚不让看,只管扔了杯盏将人砸出去。
丫鬟们胆战心惊,也不敢叫人去翰林院递消息,等到夜里谢珩回来,人已烧了整整一日。
她神智不清,一个人抱膝坐在榻上,烧得混沌的眼里满是警惕,谁也不让靠近。
谢珩也不行,刚走近一步,就叫她扔来的杯盏掷了地。
他一时头疼,看着她满榻七零八落的杯盏问,“谁给她的?”
丫鬟们战战兢兢的答,“是姑娘自己去厨房拿的。”
准确的说,是抢。
她用了十二分力气,底下人又顾着她是谢珩心尖尖上的人不敢冒犯,一来二去,满厨房的杯盏几乎都叫她搬了过来。
“你搬这些杯盏来干甚么?”
屏退了丫鬟,谢珩再次小心翼翼地靠近,姑娘这次没再发脾气,只是静静的瞧着他。
在他即将靠过来时,将一片碎瓷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瓷片锋利,顷刻就将她雪白的颈划出了一道痕,血珠冒了出来。
血红颈白,分外显眼。
他停住,眼底瞬间覆了一层寒霜,“妹妹这是在逼我?”
“是哥哥在逼我。”
她将那瓷片抵得更近了些,因着高烧,她面上红红的,只那唇是白生生的,颤抖不止,“哥哥若是再逼我,我便死在哥哥面前好了。反正,我早就该死了。那年冬天,哥哥就该让我摔下去,死在崖底。”
不是没有求生的心。
只是让她似这样活死人一般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
她眼里盈出泪来,朦胧着泪眼看他,“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哥哥的。哥哥是府里除了外祖母对我最好的人,我有时候也希望,哥哥真的是我的哥哥。”
“我现在对你不好吗?”他问。
她摇头,“不好。”
“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
处处逼她,处处敲打她,处处算计她。
第99章 轻哄
她实在被逼得没有了活路,才想起这不是法子的法子。
“哥哥放了我吧!”她哭泣,恳求,歇斯底里。
他于是走过来,将她团团搂进怀里,温声安抚,“乖,不哭……”
轻轻拿走她抵在喉间的瓷片,再用手掌摸她滚烫的额,轻声细语,像哄稚童,“我们让大夫瞧瞧好不好?这样烧下去,头也难受,是不是?”
她垂眸,闷不作声。
于是谢珩让丫鬟寻了大夫来,一碗温热的汤药喝下去,脖颈处的伤也抹了膏药,细细用纱布缠好了。
床榻上的杯盏丫鬟全部收拾好,重新铺了绵软的被,让姑娘躺下。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宁,辗转反侧的翻动,甚至惊醒。
他被她搅得也睡不着,索性将她搂进怀里,拍着背轻轻哄,直到天明。
次日晨起下榻,谢珩揉着紧绷的眉头,交代丫鬟,“别吵醒她。除了吃饭喝药,只管由她睡。”
丫鬟应下。
他又回头看了云奚一眼。她近天明才算消停下来,眼下睡得正沉,细密的睫微微掩着,安安静静。
谢珩今日下值便回府去,连同僚间的相邀盛请都笑拒了。
一进屋,便见云奚端了碗糖蒸酥酪窝在榻上,小口小口地抿着吃,乖乖巧巧的模样。
瞧见了他,扬起一个甜甜的笑来,“哥哥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撩袍坐过去,摸她乌黑长顺的发。她今日一日未下榻,青丝也未梳,都是散着的,“怎么吃起这个来了?”
“方才喝了药,太苦了。”她娇嗔着皱眉,“她们拿来的蜜饯我不爱吃,就吃这个。不然嘴里一直泛着苦,难受死了。”
又问他,“哥哥吃吗?”
他就着她递来的勺吃了一口,对上她弯弯笑的眼,“好吃吗?”
“很甜。”他低头,去呷她唇边沾染的一点酥酪,“这个更甜。”
“哥哥……”
云奚羞恼,睇着一双柔柔的眼看他,古灵精怪,娇嗔可人。
剩下的半碗酥酪,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
云奚要下榻走走消消食,她高烧才退,不能着凉,谢珩让丫鬟拿了件雪青披风来,亲自为她系上,也陪她去。
院子里有棵海棠树生得高,红澄澄的小果子坠满了枝头。
她立在廊檐底下仰头瞧,语气有些怅惘,“还记得那年哥哥带我回谢家,外祖母就让我住进棠落园里。那院子里,也有一棵这么大的树。”
其实她离家不过月余,这么一叹,倒好似悠悠已过十数载。
“这里有也是一样的。”他半点不为所动,“往后妹妹想看海棠花,想做海棠糕吃,都可以。”
云奚没辩驳,抿了抿唇,垂下眸去,“哥哥和赵姑娘的喜事将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