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第72章 不能辱没了妹妹
他看着屏风里她朦胧的身影,“我已与父母亲商议好,要来阳夏下聘。他们乘马车,我走水路先行。不妨刚到,就听说你们来了虚玉观。我实在思念妹妹,便赶了过来……”
后面的话他梗在喉咙里。
“是有人要害我。”云奚开口,语气平静,“我在庙里听见他们说,他们得了银子,这才来掳我。”
“妹妹放心。那歹人我留了一个性命,保管叫他吐露出身后是谁,还妹妹公道。”
可是,眼下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个。
云奚垂着眼,掀开了薄被,赤着一双雪白的足下榻。行至屏风前,才停下。
“妹妹?”他诧异。
她隔着屏风,轻轻问他,“哥哥可是嫌我了?”
他见过她肮脏破败的样子,也见过她发狠夺命的模样,她再不是他心里的观音了。
“妹妹这是说得什么话?”他再不顾男女大防,越过屏风,将她拦腰抱起。
雪白的足轻轻晃荡,她听见郎君在她耳边轻轻道:“妹妹一直都是我心里的妹妹。”
那个挂在墙上的画里仙子,那个爱恨嗔痴皆在面上的玲珑姑娘。
不管哪一个,都是他无法脱身的泥沼。
他将她小心安置在榻上,“妹妹安心,我心悦妹妹,一如往昔。”
云奚眼睫轻颤,一双玉臂颤颤悠悠挂去他脖颈,叫他不得离开。
他更诧异,“妹妹?”
她往他怀里躲,半张青肿藏起来,只露半张如玉皎白的脸给他瞧,声音也是低低柔柔,分外娇怜,“哥哥别走,沅儿怕。”
没有人能抵得住这样的诱惑,更何况姑娘含羞似怯看过来的一双眸中,泛着盈盈水光。
她是任他采撷的蕊,勾引着要往深渊里坠。
“哥哥,淮安哥哥……”她还在柔声娇唤他,“哥哥怜我……”
她已做了万全准备。
打发走了丫鬟,燃好了熏香,那里头有一味依兰,点之可使人意乱情迷,昏昏然不知所以。
这本是她为洞房花烛夜预备下的,如今倒是提前用上了。
云奚心里打定了主意。
她不能再叫这亲事从手上溜走。
闺房里的姑娘被劫匪掳走,这件事遮掩的再齐全也还是能传了出去。眼下只能抓住他,不顾一切的抓住他。
柔若无骨的手搂住他的腰,姑娘明媚的眸和娇艳的唇,她贴上来,凑在他耳边轻轻问,“哥哥不喜欢我吗?”
郎君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拳。
怎么会不喜欢?
他日思夜想的都是她,那墙上挂着的姑娘夜夜入梦,魂牵梦萦。
可他还是推开她。
拉下了她的手,也将她轻轻拉离了自己,温香软玉瞬间抽离。
“我不能这样待妹妹。”他解释,“这样趁虚而入,对妹妹来说不公平。而且……”
他目光极其温柔,“总得让我八抬大轿地将妹妹娶回家,新婚之夜,洞房花烛。那样,才不算辱没了妹妹。”
他又将姑娘小心翼翼揽进怀,“妹妹莫怕。不必再做这样的事来讨我欢心。我知妹妹的心意,妹妹也当知我的心意。你放心,等回了谢府,我就向老太太提亲。”
第73章 长宁侯府的姑娘
他低头,在云奚额上留下轻轻一吻,万分珍重。
是最坦荡的郎君,光明磊落的端方君子。
云奚忍不住地眼睫轻颤,愣了好半晌,眨了眨眼,泪珠子顷刻就坠了下来。
她哭得不声不响,倒叫他慌上了,“妹妹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哪儿说错话了?”
她摇了摇头。
“那可是哪里疼?”他凑过身去,看她面上红肿的淤青。
绿绮早已用冰水敷过,也抹了药膏,红肿退了不少。只她生得白,衬得那伤尤为可怖。
云奚低着头,偏过身子不让他瞧,“别看,丑。”
“不丑。”他将她身子掰了回来,眼里温柔,声也格外温柔,“妹妹不管生得什么模样,在我心里,都是仙子。”
她再也绷不住,咬唇,抬着一双水汪汪的泪眼看他,“哥哥为什么是这样的人呢?”
他失笑,“妹妹这话说得我不明白了。在妹妹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是什么样的人呢?
反正和上京里那位截然不同,她见惯了那人的阴谋算计,拿捏敲打,便以为人人都同他一样。
道貌岸然,薄情寡义。
好在,好在他不是。
云奚轻轻依偎进郎君的怀里,“淮安哥哥,快些娶我罢。”
她有了期冀,巴不得快快同他到江州去。
他应下,“好。”
*
上京城里的四月十五是个热闹日子。
这日三年一度的杏榜开,榜下多的是达官富商们伸长了脖子候着,要给自家待嫁的姑娘捉个乘龙快婿回去。
只这长宁侯府不用愁。
他家的嫡女早已许了人家,是陈郡谢氏的大公子谢珩。
只待他金榜登科,两人便也当成婚。
赵家的姑娘喜得心尖儿颤。
那谢珩来上京那日她便远远见过,当真是个眉眼疏朗,气度清雅的翩翩佳公子,只消立在那里,便是说不出的倜傥风华。
春闱开始前,她叫婢女送去了她亲手做的护膝。
回来的婢女说,“谢公子收下了,还说谢谢姑娘的心意,他一定好生收着,绝不负了姑娘。”
一句话,叫羞答答的姑娘红了脸。
后来,春闱放榜,她也远远躲在马车里等消息,得知他中了会元,手里的帕子都欢喜得拧成一团,“快回去告诉爹爹。”
姑娘实在欢喜极了,竟忘了今日谢家公子也会来。
两人视线撞在了一处,又是姑娘先红了脸。
“谢公子。”
她羞涩垂眸,郎君却温和笑,“卿卿客气了。唤我行知便好。”
卿卿是她的名。
往常她只觉叫来太过甜腻,却没想经他口中唤出来竟是这样好听。
卿卿,卿卿……
姑娘叫这一声丢了心。
再后来,便是殿试,金殿传胪,他被圣上御定,钦点了探花郎。
探花郎啊!
那日打马游街,姑娘隐在人群里,看他簪花戴帽着红袍。
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真真是白马奋蹄花坠落,惊得仙子也回眸。
她活在所有姑娘艳羡的目光里。
再再后来,她听爹爹的吩咐与他开始往来。
她会给他绣春囊,打扇坠子,见他收到时看见上面的青竹图样失了神。
以为他不喜欢,忙问,“怎么了?我绣得不好吗?”
第74章 幕后指使,姨娘
“很好。”他将春囊收下,微微一笑,“我很喜欢。只是,累卿卿费心了。”
他又唤她卿卿,她羞得不敢看他,“你喜欢便好。”
浴兰节那日,谢珩受邀,来长宁侯府做客。
散了席,姑娘却叫住他,“再过十日,是我的生辰,爹爹会在府中为我举办宴会,你来不来?”
他温声回她,“自然是来。卿卿的生辰,怎能不来。”
于是那日她晨起便梳妆打扮,戴了那支她往常最爱的鎏金戏珠步摇,穿了烟笼拖地的百水裙,打扮的娇娇俏俏,等他来。
只是这一等,便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他一直未来。
她提了裙,去他府中寻他,却撞见他醉意朦胧从府外回来。
“妹妹怎么在这儿?”他醺醺然上前抱她,滚烫灼人的气息就喷在她脖颈处,惊得她微微战栗。
栖迟忙来搀扶,“对不住,赵姑娘。今日翰林院的大人们非要拉着我们公子喝酒,这不,喝多了点,把姑娘认成咱们三姑娘了。”
姑娘不疑有他。
她知道谢珩有个妹妹,叫谢霜,与她一般年纪,目前正待字闺中,还未出嫁。
姑娘走后,栖迟扶着谢珩回房。
他喝了醒酒汤,抬手揉着那紧蹙着的眉头,问栖迟,“何时的事?”
“就前几日。”栖迟在底下恭敬回,“五月初十,府上去虚玉观里打平安醮祈福,表姑娘就叫人掳了去。咱们的人赶到的时候,姑娘已经叫陈家公子救了。听说人没事,只是逃跑时叫人打得一身的伤,怕是要养好些日子。事关姑娘的清白,府里也不敢声张,现下拿了这领头的贼人在外头的一个院子里审。”
郎君深邃的眼早在听闻她受了一身的伤时冷了下来,他看着栖迟,眼神里是黑压压的阴沉,“我让你们守着她,你们便是这样守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