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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误了,还不得不娶那庶出的柳四姑娘为妻,这一生,算是彻彻底底的毁了。
方姨娘心里实在恨。
她不能叫她如意,要在她这正得意的关头将她拉下来,要她也粉身碎骨。
于是寻了个机会,夜里避开了人,悄悄出府。
勾栏瓦舍里有莺声燕噎,自然也有贪财害命的鸡鸣狗盗之徒。
方姨娘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来人,恨恨咬牙,“只要不叫人死了,怎么着都成。”
她要她好好活着,受尽【创建和谐家园】,生不如死。
“得嘞。”
那虎背熊腰的汉子吭吭笑两声,收了荷包,又问她,“什么时候动手?”
方姨娘道:“十日后。”
十日后,正是浴兰节后的第五日,谢府阖家要去虚玉观里打平安醮祈福。
这一日观里不进外人,女眷都在后头厢房里歇息。
谢霜闲得无趣,来找云奚绣春囊,正好里面塞上菖蒲和艾蒿的粉,挂在帐上,可以驱逐蚊虫。
云奚做了三个春囊,一个自己留着,一个给谢老夫人,还有一个她好生收进窗台的匣子里。
谢霜咬着针线头笑,“等陈家哥哥回来,这浴兰节都已过了不知多少时日了,妹妹再送未免太迟了。”
“那姐姐这做的是什么?”云奚反过来瞧她绣的。
谢霜绣的是只鸳鸯,只是她绣技拙劣,绣的鸳鸯不似鸳鸯,倒是只活脱脱的大呆鹅。
云奚抿着唇笑,“姐姐这鸳鸯绣得真好,活灵活现的,等明儿顾家公子收到了,心里指不定怎样欢喜才好。”
“妹妹就知道笑话我。”谢霜气闷,索性将那香囊掷下,“我原就不会这些。祖母还非要我绣,说什么日后嫁进了顾家,什么都不会叫人笑话。可我是进去做那正头夫人的,这些活儿哪需要我来做,有底下丫鬟们不就好了。”
这才是真真正正温香软玉,娇惯着长大的姑娘,有的是底气支撑她。
她原就什么也不必做,自有人会眼巴巴地送上来。
云奚将眼里的艳羡掩藏起来,细语轻声地去哄她,“姐姐不愿做便不做了,我替姐姐把剩下的绣完,可好?”
第70章 被掳
“还是妹妹待我好。”谢霜当即笑开。
坐了这么些时辰绣春囊,她也乏了,要出去走走散散心,临出门前交代云奚,“妹妹随便绣绣便罢了,千万别熬坏了眼睛。”
云奚点头,看着她雀跃离开,这才拿起那个做了一半的春囊,细细挑针绣起来。
日光溜长,等那春囊绣好,眼瞧着天色都暗淡下来。
云奚将针线搁下,揉了揉酸胀的脖颈,扬声唤绿绮。
绿绮在后房里整理床榻,她们今日要宿在这观里,明日才回府去。
听见了云奚唤她,她“嗳”一声,忙不迭地从后房出来。
一推门,厢房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姑娘的影子。
*
云奚叫人掳了去。
那虚玉观里有条小路与后山相连,常人并不知晓。
等到绿绮慌慌张张禀告了谢老夫人,带了人来寻,那贼人和着姑娘早已不见了踪影。
谢老夫人受不得此番打击,直接昏死了过去。
谢定方一面忙着请大夫来观里瞧病,一面又顾着姑娘家清清白白的声名,不敢报官,只将府里的人尽数遣了出去,悬赏了重金,暗暗搜寻。
另一边,云奚已在距离虚玉观数里以外的破庙里悠悠转醒,她脖颈叫人劈了一手刀,生疼得紧。
甫一睁开眼,便叫三魂吓去了七魄。
面前几个体格威猛的汉子,正满脸垂涎的看着她。见她醒,才笑淫淫地搓了搓手,“当真是个美人儿,这桩买卖做得不亏,既得了银子还得了个这样娇滴滴的小娘子。”
云奚撑着身子往后挪,满眼警惕地看着他们,“什么买卖?”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瞬间反应过来,“是有人叫你们掳走我的?是谁?”
旁边一个络腮胡立马给了方才开口的一个大脑瓜子,“就你多话,说漏了嘴怎么办?”
那人委屈摸头,“你也没交代不让说啊!”
两人吵吵嚷嚷,也是这当头,云奚趁着他们不备,立马爬起对着庙门冲去。
那几人探手想抓她,俱被她躲过。
他们生得人高马大的,倒是不如她身姿轻巧灵敏,这破庙又四处破着豁口,倒真叫她生生逃了出去。
外头正落着雨,姑娘提着裙在山林中四下奔疾,恍若林中仓皇逃命的惊兔,后面几只豺狼虎豹穷追不舍,要将她生生撕碎。
总会被抓住。
滂沱大雨里,姑娘被强行扑倒在地上。
泥浆混着的污水溅起来,弄脏了她月白的裙。紧接着,一拳对着她面上重重落下。
“跑啊!叫你跑!”
那拳头的主人恶狠狠,他们是刀口上舔血的草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道理。
何况雇主已经说过了,只要人活着,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那月白的裙被撕碎,扬在风雨里,又飘下,落在污浊不堪的泥潭里。
姑娘绝望的闭上眼。
这一次,再没有人乘着漫天风雪来救她。
“沅妹妹!!!”
一声叫喊撕破了这凄风苦雨,紧接着,身上的汉子被拎起,重重摔去一旁。
云奚颤了颤眼睑,睁开眼。
第71章 清白
雨势太大,她其实看不清来人的眉眼,只感觉他将自己外衫脱下,裹着她,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拥进怀里,万分珍惜。
“妹妹莫怕,我来了。”
话音落,怀里的姑娘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对不起。”
他何曾见过她如此,一时心疼又歉疚,只搂紧了她,连声道歉,“我来晚了。”
“沅妹妹,对不起……”
*
那些草莽大汉都叫陈淮安的家仆擒住。也唤了辆马车来,给姑娘遮风挡雨。
家仆来问陈淮安,那几个草莽要如何处置?
他看一眼马车里仍战战兢兢的姑娘,难得的冷了脸,寒声吩咐下去,“先断了他们的一条腿,再绑起来,一会儿交给谢府处置。”
“不!”
畏畏缩缩的姑娘突然抬起眸,惊恐未定的眼里是说不出的狠戾。
“我要他们死!”
她扑进陈淮安怀里,揪着他的衣襟,眼角落下屈辱的泪来,一字一句,“我要他们死!!”
“好。”陈淮安抬手回抱她,温柔地安抚她单薄的背脊。
这一刻,什么寡义廉耻都不重要。
他想要于泥沼里救她,却反被她拖进了泥沼。
他再不念那些体统规矩,温声轻哄她,“我替你杀了他们。”
草莽接连毙命,只留了带头的一个,交给谢府审问。
悄无声息不见了的姑娘,又悄无声息地被送了回来。
谢霜哭得眼红红,到厢房里来看云奚,瞧见她脸上的伤,又一瘪嘴,哭了出来,“疼吗?”
她不敢摸她,那脸颊肿得老高,青红一片。
怎么会不疼呢?
这样瞧着都觉得疼得紧,更别提绿绮进来伺候她换衣,满身上都是斑驳的伤,叫人不忍再看。
两人哭哭啼啼给云奚换好了衣裙。
谢霜提着心,小心翼翼地去问她,“妹妹,你可被……”
她进来前,有年纪大的嬷嬷提醒她,现如今姑娘的清白顶顶大,一定要问清楚了。
没待她说完,云奚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
谢霜的心顷刻间落了下来,将她小心扶去榻边歇下,“妹妹先休息一会儿,厨房里煮了姜汤,等下我让绿绮端进来,妹妹喝了祛祛寒。”
云奚点头,问她,“外祖母呢?”
“祖母听见你被掳走的消息就病倒了,现下还在榻上躺着呢,姨娘正在照顾她。”谢霜吸了吸鼻子,“不过你别担心,大夫已经瞧过了,说是一时气血攻心,将养将养就好了。”
她偷偷窥云奚。
她从前没见过被贼匪劫掠而走的姑娘,却也知道她们万不能是这样反应。
她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眉眼里瞧着无悲无喜。可她分明又同往常不一样了,不哭不笑,如抽去了魂。
“妹妹。”她轻轻摇她,想要带给她一点生机,“淮安哥哥一直在外面等着呢,妹妹可要见他?”
姑娘终于有了些反应,她犹疑良久,点头应下。
陈淮安进来,和她隔着扇屏风说话。
姑娘哭得久了,声音里还带着微微的嘶哑,“哥哥怎会来?”
第72章 不能辱没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