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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雪下得大,青石台阶上小厮方才扫过,一时便又落满了雪,踩上去就是一串足印。
云奚走在最后,一个不慎险些滑倒,好在叫人稳稳扶住。
“妹妹小心些。”是谢珩。
外人面前,他做足了兄长的姿态,只搀着手臂,小心将她扶至廊椅处坐下。
谢珝两人听了声响也过来瞧,“妹妹摔着了吗?”
“没有呢。”云奚摇摇头,便要起来,只是脚方一落地,便蹙眉“嘶”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原是方才不小心崴了脚。
谢霜担心不已,“妹妹走路怎么这么不当心?可是疼得狠了?”
转头便要叫小厮去请大夫来,被云奚拦下,“何必闹得那样大?请了大夫,外祖母舅舅就都知晓了,这年关里忙,就别去惊扰他们了。让府里人准备辆马车,我带着绿绮出去看诊便是。”
“那怎么行?”谢珝急道:“年关里外头四处都是人,你们两个姑娘家,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好。”
“我陪她去罢。”谢珩接过话。
他做事稳妥,一面指使了小厮去街上看外头哪间医馆还开着门,一面让栖迟准备马车在角门边候着。
谢霜本想跟着,叫谢珩撵了回去,“你若无事,便去静性斋里陪着祖母,顺便也多学些规矩。”
他端起兄长的派头来严厉得很,谢霜这时就格外怵他,老老实实缩了回去。
云奚脚伤了,行动不便,是谢珩抱着上的马车。
第43章 偶遇,艳羡
进去后,也没将她放下,直接就搂靠在怀里坐着。他身上都是清淡的杜若香,也有些许苦涩的药味,是方才去静性斋时沾染上的。
谢老夫人常年服药,屋子里都是清苦的药香。
她闻了这么些年,也没闻习惯,挣扎要自己坐起来,被他轻轻按了回去。
“乱动什么?脚不疼了?”
他声音其实温和,可云奚却听出了几分不容抗拒的意味,于是垂着眸,乖乖靠进他怀里。
是最会察言观色,也最是温顺的雀鸟。
到了医馆,谢珩将她抱下马车,径直入了内堂。
这里专供女眷看诊,他不便留下,只吩咐绿绮好生陪着她便带着栖迟又去了外堂。
外堂人声鼎沸。
年关里,家里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爱来医馆,怕大夫上门惹了忌讳。
这里头,便有来替母亲取药的徐知简。
他瞧见了谢珩,将药包递给一旁的小厮便上前打招呼。
两人寒暄,徐知简不免问起他过来医馆所为何事。
谢珩回道:“沅儿脚崴了,我送她过来看诊。”
“沅妹妹脚崴了?”徐知简听了,面色有些着急,忙问,“可严重吗?”
说着便要去后堂瞧她。
“并无多大事。”谢珩抬手将他拦了下来,“不过走台阶时不留神踩空了。”
“无事就好。”
徐知简的心也落了下来。
后堂不便去,两人便一面等着云奚,一面寻了个僻静无人处说话。
说的正是明年春闱的事。
“我父亲的意思,让我过几日过了年节便启程去上京,一则早些过去熟悉熟悉,二则,也能多结识些才子高士。”
至于那高士是各地来的仕子还是当地的高门显贵,那便是另一说了。
徐知简转头问谢珩,“你是什么打算?要不要我们结伴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了。”谢珩婉言谢绝,“祖母近日里身子不好,我想留在家里多陪陪她,待过了正月再出发不迟。”
“也是。”徐知简点点头,又笑道:“行知高才,春闱必定是不愁的。我便先行一步,也算为行知你探探路。”
最后,他笑着揶揄谢珩,“听说你与长宁侯府的姑娘亲事在即,真是恭喜恭喜。这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人生四喜便占了两喜。往后在那偌大的上京城,还得靠行知你多多关照才是。”
他话里有话。
金榜题名,亲事在即的何止谢珩,可能倚仗长宁侯府权势的却只有他一人。
半是艳羡,也半是嫉妒。
谢珩不置可否,神情淡淡。
待云奚出来,叫绿绮搀上了马车,只与徐知简隔着车帘说话。
“哥哥过几日便要走了么?”她咬着唇,羞怯怯问他,“怎得这样快?行知哥哥也要再过一月才走呢。”
他微笑,“我早些过去,早些考完才能早些回来与妹妹相见。”
“哥哥胡说什么。”云奚恼着嗔他,“什么早些考完,科考哪里分先后,哥哥当我是三岁稚童不懂事么?竟然这样诓我。”
第44章 各取所需
“妹妹莫恼。”他仍是笑,双眼弯成一道桥,“我也想日日与妹妹相见,只是此前答应了母亲,要中了科考才能回来娶妹妹呢。妹妹且安心再等等我吧。”
他是浸淫风月场上的浪子,说话大胆又直白,热情得姑娘实在招架不住,一把拉下帘子,羞得再不理他。
只是下一瞬,车帘落下。
那脸上清清淡淡,哪里还有半点羞意。
回程的路上,姑娘仍旧倚在郎君怀里。
马车摇摇晃晃,耳珠下的坠子也跟着晃,美人半面,是含愁凝眸。
“妹妹在想什么?”谢珩问她。
“我在想,哥哥在想什么。”她自他怀中抬眸看他,“哥哥方才和徐哥哥说话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或者……”
眼波一扫,她笑意盈盈,满脸促狭,“哥哥现在将我搂在怀里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可有觉得对不住他?可会生一丁点愧疚之心吗?
他给她答案,指尖挑起她的下颌,不容分说得吻上去。
马蹄声长,两人纠缠的呼吸声也长,好在外头集市嘈杂,叫人听不见分毫。
这一吻着实是缠绵,姑娘的口脂都被吃尽了,甜腻腻的花香。
她恼得不行,抵着他胸膛不让他靠近,“哥哥太过分了,你这样,我一会儿下了车还怎么见人?”
她指了指自己嫣红的唇,一双眼里含着愠怒,波光流转。
只是却叫人拆穿,“妹妹的荷包里藏的是什么?”
他越过她慌忙遮掩的手,抢在前头将她腰间的荷包夺了过来。
打开荷包,里头是一盒女儿家用的胭脂。
这世道,男子可以毫不顾忌,私下里胡天胡地得乱来。女子却是要顾忌名声,处处周全的。
谢珩自是懂她心思,轻轻挑了些许在指尖,往姑娘唇上抹去。
莹白的脸,朱丹小口,潋滟生光。
他放下胭脂,低头又去吻她。
“妹妹知道他在想什么吗?”唇齿交缠间,他含糊问她,又自顾自答,“他在想,为何偏偏他娶得不是长平侯府的姑娘,而只是寄居在谢家的表姑娘。”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云奚却只是笑。
“那又如何。”她说。
她并不介意,各取所需罢了。
她现在,不也是如此么?
*
云奚的脚伤到底是叫谢老夫人知晓,好在并无大事,只是这几日走路需得人扶着。
谢霜笑她,“妹妹现在的架子可比那宫里的娘娘还大呢!”
云奚也怼回去,叹口气,慢悠悠道:“只是……到底是比不上那未来的将军夫人风光。”
顾家公子尚武,云奚时常拿这话来揶揄她。
谢霜气极,跺了跺脚,跑去谢老夫人处告状,“祖母,你快管管她,嘴里越发的没个正形了。”
“好。”谢老夫人笑着打圆场,“你也大气些,你妹妹脚还伤着呢,你是姐姐,合该多让让她。”
“是脚伤又不是嘴伤。”谢霜愈发恼,又跑去谢珩面前摇他的袖子,“大哥哥,你得替我做主。”
谢珩摇摇头,笑着将衣袖从她手里解救出来,“你自己说不过人家,就来求大哥哥做主,这是什么道理?”
第45章 雁栖楼设宴
于是又去求谢珝。
他自定了亲是彻底歇了对云奚的心思,只是笑里仍是勉强,“三妹妹求错了人,我可管不了。”
“好,你们都不帮我。”谢霜嘟着嘴,哼一声,“我去找徐家哥哥来,他一定给我做主。”
说着便要走,只是人还没到门口便又折返了回来。
“徐哥哥才不会帮我,他一定是帮沅妹妹的。”
她哀嚎,终于想明白这一点,彻底认了命。
在座者皆笑。
只是除了谢老夫人,大多都是笑意不达眼底,或阴沉,或颓唐,或淡漠。
一家人,几多心思。
过两日是年节。
谢府祭宗祠,开合欢宴。人声嘈杂,语笑喧阗,爆竹起火,数日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