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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其实心里也是有些诧异的,就和上一次杜永兴想冲上来打她,却被戚延直接用刀指了脖子时一样。
她知道这是戚延的保护,要说心里一点触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当然是有些感触。
起码自己好吃好喝的,还是喂出来了个打手啊。
想到这里,杜萱心情都好了不少。
“都进来!”杜永兴低喝道。
杜萱似笑非笑看着他,“大伯,其实事情你和小叔谈就行。我只要我那份钱。”
杜永兴皱眉盯着她,“叫你来就是谈钱的事情!还不快进来?”
杜萱看着他,心里清楚得很,叫她过来谈钱的事情,无非就是想和她讨价还价。
如果是先前,她还有点心情应付应付他们。
但是杜光宗在外头闹这一出,再加上杨氏刚撒泼的样子,把杜萱给搞恶心了。
顿时就不想伺候了。
杜萱站定了步子,“没什么好谈的,要是大伯叫我来,是打算讨价还价,不如就省点功夫,咱们别费事儿直接衙门见就行了。”
杜永兴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了,很显然被杜萱这话说中了心思。
“都是一家人!你张口闭口就知道报官报官报官!报了官家里被发落了,你就很有脸吗?!”
杜永兴一个锯嘴葫芦,就这几天和杜萱扯皮又和杜永富扯皮,因为这事儿而说的话,比他之前一个月说的话加起来还要多了。
杜萱挑了挑眉,一双圆圆的眼睛弯了起来,笑得很是明朗,但是看在杜大家的人眼里,简直让他们牙痒痒。
杜萱道,“我有什么好没脸的?我都已经是戚家的人了。”
“你!”杜永兴差点气梗。
虽然但是。
杜萱这话还真没说错。
戚延闻言,深邃的瞳眸,朝她看了过来,就看到她那双笑得弯弯的眼睛,看起来很明朗,眼底却藏着些小坏。
杜萱没注意到戚延看过来的目光,她继续道,“卖我娘的钱,我的嫁妆钱,分家了我爹的那份。一个子儿都别少。”
杜萱拿出那卷记田文书来在手里扬了扬,反正杜大家的都大字不识,糊弄一下完全不成问题。
“状子我已经写好了,明儿我就去县衙门口击鼓鸣冤,跟县太爷磕头去。”
杜萱说着,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爹从军之后没了的,也算是牺牲,留下的孤儿寡母受这般欺负,我就看县太爷的公道是向着谁。”
杜萱说罢,就对刘氏点了点头,“婶娘,那我先回去了。”
刘氏也赶紧点头,“是婶娘多事了,早知道你来一趟要受这个气,还受了伤,就不该叫你来这趟的。”
“刘氏!”杨氏忍不住怒喝了她一声。
杨氏虽然是个泼妇,在自家媳妇儿冯氏面前很有威慑力,但在刘氏这儿,那是真不够看。
刘氏以前就是懒得听她嘴巴太臭,可不是怕她。
刘氏只侧目睨了杨氏一眼,就继续对杜萱说道,“萱丫,别少算了啊。之前良骏他娘给的那猎物钱,你怎么给忘了?”
杜萱心里都啧啧称奇,都这时候了,刘氏居然连那几十文钱都还没漏算呢。
“谢谢婶娘,我记得了。”杜萱说着就要走。
杜永兴急了,冲上来对着杨氏就是一大耳刮子。
这会子是面子里子都顾不得了,对杨氏低吼道,“我他娘的就该带你去宗祠!让族老们发落了你,休弃了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惹她了不要惹她这个疯婆子了!你是聋了?!还是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
杜永兴是个庄稼汉,手劲儿很大,那巴掌跟蒲扇似的!
一巴掌上来,杨氏整个人都被打懵了,嘴角都流血,就连眼白上,都有了血点子。
杜蓉扑了上来保抱住了杨氏,“爹你干什么呀!你有气你打杜萱去,你拿娘出什么气啊!”
杜光宗一手捂着手臂上的血口子,皱着眉挡在了杨氏身前,声音也低了下去,“爹,娘也是为了咱们家。”
杨氏的脸已经迅速肿了起来,速度之快简直可怕,半边脸很快就肿得像猪头一样。
杜萱惊讶之余有些后怕,陡然想起那天杜永兴恼羞成怒冲上来想打她。
而她当时还想着,挨他一下也没事,自己之后反倒能更有底气和理由和他们斗了。
结果被戚延用刀抵了杜永兴的脖子给拦下了。
好在有戚延拦下了。
杜萱心想,不然肿成猪头脸的,就是自己了。
但也看得出来,自己之前的判断,一直都没有错,这个家里最垃圾的,果然就是原主这个大伯。
杜蓉就算再蠢再坏,杜光宗就算再好吃懒做再废物,也知道护着亲娘。
杨氏给杜永兴生儿育女,在他的默许下,替他占便宜,被他当枪使这么多年。
结果到头来得到的是蒲扇大的巴掌,和一句早知道就该休弃了你。
杜萱心中冷笑,而原主的爹,竟然是为了这样一个自私冷血的兄长替了死。
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值啊。
杜永富最是疼媳妇,对杜永兴这个举动也是看得直皱眉,默默地站到刘氏身旁。
杜萱走到戚延身旁去,低声道,“走吧,回去了。”
杜永兴却像是因为刚才突然爆发那一下,而彻底自暴自弃了似的。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杜萱,“你站住。”
他手里拿了个粗布袋子上来,“我养条狗都比养你好!养你这么多年,你这个报应,把我家搞成这样!滚!往后你再不是杜家的人!”
说着,就把手里那个粗布袋子仍向杜萱,看起来是想砸到杜萱面前的地上的。
但被杜萱伸手接住了,她的手很刁钻,一掂就知道里头大概是多重的银子。
眉梢一挑,勾了嘴角。
第60章
“钱你也拿到了!还不快滚?!”杜永兴眼睛瞪得铜铃大。
杜萱闻言也不恼,只是又掂了掂手里的粗布袋子,“大伯该不会觉得,只要说话声音大,银子都能变重一点?”
她这一手掂过来,这粗布袋子里装着的,至多也就是十五两,甚至还没打开看过究竟都是不是银子,兴许还有放铜钱在里头凑数的呢?
刘氏心思活络,当即对杜永富说道,“你去村长家把公道秤借来。”
因为每家每户,每年都要交税粮,村长这就过秤计量了,统计好了等着县城的人过来拉走。
所以虽然兆安村不少农家也有秤,方便去镇上卖些自家种的养的东西,但就村长家里那一杆秤才能被称为他们兆安村的公道秤。
杜永兴原本还凶神恶煞要吃人似的表情,顿时就有些泄了气,透着一股子色厉内荏的感觉。
杜永富知道自家媳妇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所以一听到这话,马上就准备去了。
杜萱也笑眯眯地把袋子里的东西给倒了出来,果不其然,除了几颗碎银子之外,还有一些零碎的铜板什么的。
铜板这种东西不值钱,按照眼下县里那些钱庄银号的比率,好几百个铜板才抵一两银子。
好几百个铜板,那可是极为沉重的!
要说杜永兴是银两不够,用一贯一贯的铜板来顶上的话,那倒也罢了。
但是就这么零碎的些个铜板,和碎银子一起装在粗布袋子里,这明显从一开始打的就是滥竽充数的主意。
从一开始就盘算着用些铜钱来充数,反正这样一袋扔过去,也挺沉手。
杜永兴估摸着杜萱拿到了这沉手的钱袋子,能心安一些,起码不会当着面就数。
因为在杜永兴印象里,这个侄女就是个软弱好欺的性子,最近会忽然这么难搞,大概也是因为这些年被压迫得太狠,给逼急了。
杜永兴盘算着,只要她出了杜家的门,再发现钱袋子里头的数目不对,他可就不认账了。
谁知道,杜萱还真就当面打开钱袋子数起来。
“难为大伯还拿的是铜钱来充数。”杜萱似笑非笑抬眸看杜永兴一眼,“我还以为你打算拿小石子儿来糊弄我呢。”
杜永兴的脸上黑红黑红的,大抵也是觉得有些没脸。
尤其是,就他家这阵子闹的这些个事儿,动静大得让整个兆安村里都清楚得很。
大家都是农户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哪有什么娱乐项目,于是一来二去东家长西家短就成了生活调剂。
多少人都对杜家闹的这些事儿好奇着呢,大家恨不得都搬板凳来杜家看热闹。
但到底不合适不是?
可就算不搬板凳来看热闹,支着耳朵在外头听着里头动静的闲事婆也大有人在。
比如……村长的夫人周氏。
大概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没受过什么气,所以上次被杨氏气过一回之后,她就记了仇,这是把杜大一家都给恨上了。
最近杜大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周氏别提心里有多痛快了。
连带着对杜萱的观感都好了许多。
所以她就在外头支着耳朵听热闹呢。
这简直比城里那些班子唱的戏文还精彩啊!周氏都后悔自己咋没拿些瓜子过来磕磕了。
尤其是在听到杜萱这带着嘲弄笑意的一句‘我还以为你打算拿小石子儿来糊弄我呢’时。
周氏直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算知道自家已经被人当成乐子看笑话了,但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里乡亲,多少留点面子。
偷听也就偷听了,偷笑算是怎么回事儿?!
杜永兴本来就一腔愤懑没处发,顿时就低吼道,“笑什么笑?都闲出屁了?”
周氏是看热闹上瘾,索性就敲了敲杜家的大门。
农家院子,院子门和堂屋门口没隔多少距离,近得很。所以周氏在院门外的声音,堂屋门口的他们都听得清楚。
“萱娘,我这就回去给你拿公道秤来!”
杜萱当然是一耳朵就认出了这是周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