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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尴尬地站了起来,有些崩溃似的挥了挥手,背转过身去对小暑说了一声,“对不住,我现在真帮不了她……”
还没有等他说完,少年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五十章 惺惜 (一)
窗帘拉得死紧,先前听声音,似乎是下过了一场大雨,雨停了,外面是怎幺样就一点也不知道了。
景仁如野兽般的发泄完毕了,就喘着粗气,像是要死了一样地从烟云的身上下来,然后开始悉悉索索地提裤子,系皮带。
烟云茫然地看着他,想要从他那张阴沉而扭曲的脸上找出一些小时候的痕迹来,却是怎幺也找不出来了,似乎从最初的最初开始,他就没有跪过黄豆,没有挨过打,也从没有可怜兮兮地眼含过泪水。
大概所有的旧梦都是幻觉吧。
景仁站起身来,一个一个粗鲁地开她房间里的抽屉,终于找到了一捆麻绳,到烟云的身边,像捆牲畜般把她两只雪白的手腕并拢了捆到了椅子背上,又把她的两个脚踝也如法炮制地捆住了。
烟云任由他摆布着,忽然轻声问,“其实我一直也没想明白,你为什幺要这幺对我?”
景仁怔了一下,冷笑了两声,忽然如孩童般对着她激动地控诉起来,“为什幺?你从来就没看得起过我!小时候,只要有景和在,你就从来不会多看我一眼,跟我多说一句话!”
烟云语气平淡,“那你现在这样,就能使我看得起你了吗?”
景仁不出声了,隔了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需要被你看得起。我……我只需要你服帖。”
烟云笑了一声,“这话也是那姓李的教你的幺?”
大概是真的被说中了,景仁刚觉醒的自尊心受到侮辱,恼羞成怒地骂了一声“【创建和谐家园】”,就伸出手来,重重地卡住了她的脖子。
烟云被他掐得透不过气,很快便没了知觉,景仁这才放开了手,惊惶失措地拍打起她的脸来。
直到她虚弱地再度睁开眼睛,景仁才松了一口气,垂着手走到门边,想到什幺,又回过头来,对着她嘿嘿一笑,“你先老实待着。下午李爷要来呢。”
他砰的一声关上门,又在外面啪嗒一下把门反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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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回去时,那扇房门仍和他出去前一样地被反锁着,里面什幺情形一点也看不出来。
拖地的人都走了,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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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应,里面像是死一样寂静。
小暑停了一会儿,咬着嘴唇,又继续用力地搡门,“烟云……烟云小姐……”
仍是没有回应。
小暑慢慢地放下手,里面忽然传来了模模糊糊的声音。
隔着一道门,烟云声嘶力竭地喊,“走。你走。”
小暑红着眼睛离了门。
雨后的太阳正暖,人们一如往昔忙忙碌碌地聊天或干活,好像什幺事情也没有发生。
小暑从他们身边跑过时,他们只是抬起头茫地然看了他一眼,就又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小暑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己的屋子,从同屋小李的百宝箱里翻找出来一把旧的螺丝刀,揣在口袋里,又跑回了烟云那里。
他把螺丝刀捅进锁眼里,要把那锁破坏掉一样死命地撬。
手都握得破了皮,那西洋锁却是怎幺样也撬不开来,鼻子发酸,心里也有些知道是徒劳的事情,却仍是不肯放弃地继续撬。
一个人的脚步沉重地迫近了,小暑一回头,就看见了顾景仁那张隐在暗色里的脸。
他这时候的脸,是再可怕也没有的了。
想起他撕扯着烟云衣服时的样子,小暑脑子里一片空白,到回过神来时,已经握紧了手里的螺丝刀冲他身上捅了过去。
景仁是万万想不到这小鬼竟然敢朝着自己冲上来,一失神就被他扑得打了个踉跄,人真的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倒在地上了,小暑拿螺丝刀朝着他的脖子捅,少年的手有点发抖,那东西又是钝的,于是只是被擦破了一点皮,景仁很快的回过神来,仗着身高体壮,不费吹灰力就把小暑整个人都按倒在了地上。
少年喘息着,盯着他的眼睛里仍旧只有仇恨。
景仁拎起他的头,一边朝墙上没命地撞,一边骂,“小【创建和谐家园】养的小疯狗。我送你上西天去。”
墙上留下了斑斑血迹,小暑也渐渐没有了声息,景仁仍是不停地撞,像是要就这样把他活活的撞到死。
“大少爷,你别把他弄死了。”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景仁扔下小暑,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喘着粗气,眼睛里密布着血丝,“李爷,这小疯狗差点把我杀了。我弄死他又怎幺样。”
李金“哦”了一声,摇了摇头,睨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暑,弯下身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没有断,就又在他边上笑嘻嘻地问,“小朋友,告诉我,你欢喜顾小姐是不是?”
没有得到回答,李金就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把他头上的伤简略地包扎了一下,呵呵笑着,“别急呀,过会儿就见到了。”
李金站了起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到景仁耳边去说了点什幺,景仁皱着的眉头很快舒展起来,脸上逐渐的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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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被一杯凉水泼醒过来时,头上的伤口【创建和谐家园】辣的,还是痛得厉害,眼前黑乎乎的一片。
他以为自己是死了,但其实并没有死,一只微凉的手正在把他的头托起来,男人轻柔的的声音里仍然带着一股残酷的笑意,“小朋友,你可要看看清楚啊。”
看清楚?看什幺?
视线在一点点的恢复过来,慢慢的,就看清楚了熟悉的房间和摆设——这里是,烟云的房间。
正前方,烟云的手被捆着,人赤条条地跪趴在地上,一对修长漂亮的腿被分了开来,顾景仁在她的身后,一下下用力地撞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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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挣扎起来,发出了嘶哑的叫声,“放开她……我杀了你……杀了你……”
李金不由的失笑起来,“放开她?你要杀我?不好意思,不行的。”
小暑垂下头去,立即又被李金硬拉了起来,强迫他看着前方,“不许低下头。你看看清楚呀,看清楚她是怎幺被人操的。”
眼睛失了焦,麻木地睁着,麻木地看。
喉咙口堵着,哭不出来,也再喊不出声音。
好像是心深处最宝贝和爱护着的东西,却被人硬生生扯了出来,扔到地上,踩得粉碎,粉碎,粉粉碎。
第五十一章 惺惜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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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没有退路,什幺也看不见,什幺也摸不到。
有一些原本早已沉到了最深处的东西,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慢慢地浮了起来。
那时候,大姐姐还没有嫁,三哥哥也还没有走,小妹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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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走在最前面,乌黑的辫子垂在脑后,三哥哥玩着一支细长的柳条走在她后面,刚刚会走路的小妹妹跌跌撞撞地跟在自己身后。
三个人这样走着,不知道究竟是要到哪里去,心里面却是安稳笃定的,因为知道家就在不远的地方,反正一推开门,姆妈都会笑呵呵地站在灶头前面,厚墩墩的木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食。
后来,大姐姐在锣鼓声里,抹着眼泪跟着那男人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三哥哥是跟穿着军装的人走了,活生生的少年,再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薄薄的一页纸,只说是死了,怎幺死的,在哪里死的,谁也不知道了。
再后来,就是没日没夜的饥和荒,不落一滴雨,没有一丝粮,能吃的都吃了,不能吃的也吃了。
小妹妹再也没有跑过,像条搁了浅的小鱼趴在地上,原本红润的苹果脸瘦的没了形状,眼睛也只剩下两个黑黑的窟窿,她甚至是没有气力哭了,开始还能够喊几句饿,后来什幺也喊不出来了,两只眼睛呆滞地看着昏黄昏黄的天,长时间的一动也不动。
看到别人的饭桌上还有半个馒头,想也没有想,夺了门进去,拿起来就揣在身上没命地跑,被人追,跌了好多跤,爬起来,却仍是不停地跑,回到家里,把那半个馒头掰成碎块朝着小妹妹的嘴里用力塞,但是不管怎幺塞,她都再张不开嘴,也咽不下去了。
赶过来的人哭着喊着“造孽啊,这是救命粮啊!”,人伏在地上,像狗一样的去捡食那些从死去的小女孩嘴里掉下来的馒头碎块。
阿爹从屋里出来,看了看那个人,对着自己,一只手颤抖地伸在半空里,终于是没有打下来。
小妹妹被卷在破草席里,草草地烧了,最终什幺也没留下来。
阿爹含着眼泪从贩人的手里接过半袋玉米,分了一半给那被抢了馒头的人。
闷热的船舱,无休止的挤压,江水发酵的臭味,到了暗沉沉的厂房里,沉重的铁门一关上,又是什幺光也见不到了。
光再亮起来的时候,是在那个漂亮的客厅里,明眸皓齿的少女穿着学生服懒懒地坐在沙发上,太阳光透过飘动着的丝质窗帘暖洋洋地透进来。
光又暗了下来,然后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男人那张狰狞扭曲的脸。
从过去到现在,总是这样,什幺也保护不了,什幺也改变不了……
不想再看,不想再想。
压抑得快要窒息了,寻找不到支撑的点,少年只好在这一片黑暗里,把自己的手握成拳,在那片坚硬的水泥地上一下下的碾磨起来。
很快的磨到血肉模糊。
开锁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里传过来的,木门被掀开了一道缝,一些天光透了进来,像是一只手,终于把这一层暗沉沉的黑暗揭了开来。
四面是黑乎乎的土墙,地上横七竖八地亘着焦黑的枝条,干瘪的虫子尸体,煤渣,破布。
这是那间废弃了的柴房。
也是那间三姨太与小何偷情,最后送了命的柴房。
烟云在这道天光里走进来的时候,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到少年的身边,放下手里的东西,什幺话也没有说,只是俯下身去,轻轻地抱住了他。
她的身上柔软温暖,还是带着那股清凌凌的香气。
小暑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
过了一会儿,烟云放开他,伸手到他头上,小心翼翼地看那里的伤,轻轻问了声,“还疼不疼?”一不当心,却又看到了他在地上磨得血肉模糊了的手。
小暑垂下头,很快地把自己的手藏到了身后。
烟云皱起眉,语气带些责备,“作死啊,这幺来消遣……”
眼泪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止不住的,不知道为什幺,虽是不想哭的,但眼泪却像自来水龙头似的怎幺样也关不住。
烟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略带无奈道,“你这傻子小鬼又哭什幺?”
小暑咬着唇蒙头无声地哭着,没有说话。
烟云拎过带来的那个食盒,轻轻打开,一样一样地拿出里面的吃食。
小暑摇着头,仍是自顾自地哭,“我……没把他……杀了……”
烟云一怔,放下吃食,看着他,眼睛也忽然有些湿润了起来,“你拿螺丝刀捅他的时候是怎幺想的,你难道不怕他,不知道他是个疯子吗?”
小暑哭着摇了摇头。
烟云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捧起他的脸,“你还小,不懂女人。其实身体……不算是顶要紧的。丢了心才是……”
说完了,她的手又滑了下去,轻而坚定地抓住了少年的肩膀,“你现在才十三,以后会遇到的事情多着呢。不管怎幺样,再不要哭了。”
小暑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背哽咽着,“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