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宁一宵的音色很沉郁,如果可以视觉化,他一定是很明显的冷色调,但又带着一点很不明显的、沙哑的撩拨。
“我忘记看手机了。”苏洄下意识开始辩解,还很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宁一宵没继续诘难,“吃药了吗?”
“还没有。”苏洄声音很轻,“一会儿回去吃。”
宁一宵听到他的声音,感觉心情很快就平静下来,也没那么倦怠。只是因为从中午过后苏洄就不在家,他好几次忍不住打开监控,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很不习惯。
两个人都没有继续说话,但也很默契地没有提出挂断,彼此听着呼吸声。
忽然,苏洄那头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男声,说着英文,问他这家外卖是不是不好吃。
宁一宵的情绪又一次出现波动。
他假装不在意地问:“身边有人?不方便打电话的话可以挂断。”
“哦,我……”苏洄顿了顿,“是我的一个学生。”
宁一宵很能对号入座,很快就想到上次邀请他吃披萨的那位。
“看来是个很不错的学生,可以和苏老师单独共进晚餐。”
苏洄觉得他说话怪怪的,很不适应,“不是单独共进晚餐,是他刚刚给我送了吃的,怕我自己闷在工作间不吃饭。”
这解释令宁一宵愈发不满意起来。
“这么贴心,那你多吃点。”
尽管这回答听上去还算正常范围,但苏洄却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我要开会了,先挂了,记得回家吃药。”
“哦,拜拜。”
电话挂断后,苏洄无意识地叹了口气,也打算回家,莱恩想开车送他,被苏洄婉拒。
但他的建议却始终徘徊在苏洄的脑海。
苏洄想,他说的的确没错,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补偿,因为承诺过的都没有做到,对宁一宵他总是满怀歉疚。
即便他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但六年前没能送出去的礼物,如果能好好地完成,也应该属于宁一宵。
回到公寓,他拿出那张稿纸,凭借着记忆一点点还原出最详细的版本。最初的灵感是他六年前、陪宁一宵完成母亲遗愿后返回北京的路上想到的。
他装了一小罐那里的沙子,带了回去,在摇晃的火车上,苏洄没办法控制自己好好坐在原地,所以穿过了一节又一节车厢,看着大同小异的一张张脸,就像陷入了某种时空的循环。
他很希望和宁一宵的六个月真的是一场循环,走到尽头的瞬间,就能回到最初。
图纸画完,苏洄也红了眼。
将这件作品送给宁一宵其实非常不合适,他也懂,但的确没有更好的。
这或许也可以作为一个句点,划在他们没能好好结束的尽头。
时间流逝得很快,根本不足以让苏洄完整地把这件作品呈现出来,只是在软件上做出了基础建模,就已经到了除夕当天。
他熬了一夜,前半夜建模,后半夜烤蛋糕,好在还算顺利,花了差不多两小时,最终冷却脱模成功,又花了接近两个小时切片、淋糖浆和裱花,大功告成时,天已经大亮,到了早上九点。
苏洄将蛋糕冷藏起来,把一团乱的厨房整理干净,下楼买了一些半成品的食物,准备回家做。
他路过一家花店,进去逛了逛,想着既然要过生日,是不是应该买一些鲜花比较有仪式感。
但最终苏洄还是放弃了,认为花会给他们之间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苏洄担心宁一宵回来得太快,于是抓紧时间做了一些吃的,又将蛋糕装进提前买好的盒子里,准备以假乱真。
一切准备就绪,他打开手机,发现没电关了机,赶紧充上电,又把食物和蛋糕都摆在沙发的茶几上,自己坐了下来,打算休息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一宵并没有像他说的“中午回来”,苏洄检查了手机,发现他早就发了消息,只是自己手忙脚乱,根本没注意到。
[宁一宵:飞机晚点了,不用等我。]
苏洄并不觉得饿,但担心蛋糕上的奶油会因为暖气融化,所以又放回到冰箱,自己回到客厅地毯上坐下。无事可做,他便打开投影,打算看一部电影。
宁一宵下午五点左右才落地,但纽约的交通始终令人绝望,一路上他催了司机四次,但街道堵得人毫无办法。
卡尔都有些奇怪,检查了好几遍日程表,宁一宵接下来并没有要紧事要办。
“Shaw,今天是中国春节的除夕夜,需要我给你预定中餐厅吗?”
宁一宵拒绝了,“不用,我回家。”
是要和弟弟一起过了?卡尔莫名有点开心,看来在他的不懈帮助下,他们终于培养出了一点兄弟感情。
“那需要点餐吗?应该可以点到公寓。”
宁一宵想了想,“大概多久?”
卡尔打电话询问,回复他,“餐厅说今天客人很多,订餐需要一个半小时。”
“点吧。”他报了一堆苏洄爱吃的,还有许多很具备年夜饭风格的菜式。
好在车子也终于抵达公寓,宁一宵下了车,卡尔也很自然地跟上前,可宁一宵却突然转身。
“你回去休息吧。”
卡尔愣了愣,“啊?我不用上去吗?”
之前的除夕也都是他们在公司过的。
“不用。”宁一宵说,“明天也放一天假。”
卡尔心想,那你点那么多,就你们两个人吃也吃不完啊。
但他不敢说出来,只好微笑道别上司,“好的。”
宁一宵上了楼,开门的瞬间,雪糕便来到门口迎接,家里很黑,没有开灯,他甚至以为苏洄并不在家,出去了。
可当他将餐厅和客厅的灯打开,才发现苏洄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睡得很香,完全没察觉到宁一宵回来,甚至宁一宵就在他身侧半蹲下来,也没醒。
这是有多困?
宁一宵本想叫醒他,但苏洄的睡相太乖太可爱,令他产生犹豫,于是安静地看了一会儿。
苏洄的睫毛很长,很漂亮,他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另一只长长地伸出来,很像猫的睡姿。
忽然地,他含混地发出一些单音词,像是梦呓。宁一宵听不清确切的内容,于是凑近了些,但苏洄又变得安静了。
他的皮肤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气,被暖气烘得干净而柔软,是宁一宵非常熟悉的味道。
距离很近,近到几乎能听得见苏洄呼吸的尾音,理智一瞬间被情绪压过,宁一宵大脑空白,带着迟疑,很缓地靠近,多一步即可吻到他。
可苏洄忽然动了动,像是醒了。
宁一宵立刻退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到安全距离。
苏洄抬起头的样子很懵,还没完全清醒,眉头皱着,眼神很是迷茫,看到宁一宵的瞬间,还以为又是做梦。
于是他伸出那只一直伸着的手,有些草率地摸了摸宁一宵的脸,又用手指尖戳了戳他的眼尾痣。
“……好冰。”
--------------------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迟到了,我很抱歉
## N.新年聚会
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触感太真实了。
苏洄迷迷糊糊,刚起了疑,鼻尖突然很痒, 没忍住低头打了个喷嚏。
“Bless you.”
身旁传来宁一宵的声音,真实感加倍。
苏洄吓了一跳, 刚要抬头,第二个喷嚏又没忍住,直接冒出来。
“Bless you.”
宁一宵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又将这句美式俗语重复了一遍。
国外呆了这么些年,苏洄下意识想回“thank you”,但愣了愣, 慢半拍地去找抽纸,很突然地,他一瞬间想起就在不久前自己伸了手, 还摸了宁一宵……
身体反应远比大脑及时, 苏洄直接往后退开,和宁一宵拉开距离,因为太尴尬,来不及思考,拿沙发靠枕挡住了自己的脸。
宁一宵真的好奇这些年苏洄的年纪都长到了哪里,脸还是过去的脸, 性格好像比以前还要小朋友了。
他没提方才的事,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本正经道:“按照以前的经验,再打一个喷嚏你就要感冒了。”
苏洄的手不自觉下移了些, 靠枕也随之往下,他的一双大而清纯的眼露出来, 眨了眨。
“我应该没有……”
刚想否认,就打出了第三个喷嚏。
完全被猜中。
“还是预防一下吧。”宁一宵站起来,去楼上医疗箱找到感冒冲剂,下楼回到厨房接了水,也看到被盖起来的许多盘子。
他有些意外,知道苏洄要做蛋糕,但不知道他还做了这么多吃的。
佯装一无所知,宁一宵回到沙发前,将杯子递给他。
“……谢谢。”苏洄尽管一点也不想喝,但现在拒绝好像也不太合适,只能乖乖就范。
喝完之后,宁一宵很自然地伸出手,想把杯子接过去,苏洄看了他一眼,有些尴尬,“刚刚我搞错了……”
“什么搞错了?”宁一宵望着他,镜片映着光,他的眼神苏洄看不真切。
“我……”苏洄总不能说自己做了梦,还把现实的他当成了梦里的宁一宵。他清了清嗓子,“我睡糊涂了,以为是雪糕。”
“是吗?”宁一宵嘴角略勾着笑意,“我还以为是把我认成你的学生了。”
苏洄一下子变了表情,很小声说:“怎么可能。”
“什么?”宁一宵没听清,下意识挑了眉。
“没什么。”苏洄放开靠枕,将话题转移到安全范围以内,“你是刚下飞机吗?天都黑了……”他一看时间,已经快七点半,“这么晚了。”
他起身,浑身又酸又麻,于是扒住冰箱门,顺势压了压肩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就在他伸懒腰的时候,宁一宵看过去,他细白的窄腰露出一小截,隐约还能看到前面多出来的一点纹身痕迹。
竟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