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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C】【晋江独家】悬日by稚楚【番外完结】-第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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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久没有接受治疗了,我专门问了多尔西医生,自从你从西雅图回来,就没有预约过咨询,上一次他开的药你吃完了吗?”

      苏洄表现得很安静,过了很久才开口,“没有。”

      “你有按时吃吗?”

      苏洄用沉默代替回答。

      而与此同时,宁一宵拒绝了投资人的午餐邀请,提前赶了回来。刚打开门,宁一宵便听到了苏洄说话,以及透过音响传来的梁温的声音。

      雪糕很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存在,直接从苏洄的房间冲了出来。

      宁一宵站在玄关,对雪糕做了噤声的动作,然后轻轻带上了门,脱下大衣外套,拿起买回来的冰淇淋,一步步朝里走去。

      “Eddy,我知道,你每一年的这个时间都很难熬,会生理性地抗拒治疗,这些我都很清楚,但你知道吗?这段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你可以像去年或前年一样顺利度过的。”

      苏洄的声音听上去和昨天完全不一样,像是又一次陷入了情绪崩塌。

      “我……我就是不想再想起那些。”

      “不会的,你现在需要好好地和人聊一聊,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接你。”

      苏洄陷入了沉默。

      宁一宵站在原地,安静地听着这些对话。他知道出于礼节,自己应该避忌,可他做不到。

      苏洄与梁温的对话仿佛设下了一道屏障,就像是特殊用户之间的交互,以宁一宵如今的等级,即便接收到这些信息,也都如同密文。

      他看了一眼时间,1月28号,他不知道这个日子对苏洄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会因为这段时间而陷入痛苦。

      宁一宵再一次意识到,在苏洄的人生里,他所占据并参与的只有短短几个月,短到甚至没有捱过那一年的1月28日。

      关于苏洄人生的许多重要部分,宁一宵都没有参与,也无从知晓。很多人都比他清楚,也比他更容易获得苏洄的在意和关心。

      他知道自己暂时没办法做那个对苏洄而言最重要的人,也没办法像一名医生一样给予他帮助和治疗,他能做的不多,也不算好。

      “不用,我不想……”

      时隔近乎半分钟,苏洄才终于回绝。

      “你不能这样,这样下去很危险。”

      苏洄却只是重复着,“我不想。”

      他有些残忍地挂断了电话,也很冷漠地选择了关机。看到梁温,他同样会想到医生和医院,继而出现严重的反刍。

      每一年的冬天他都熬过去了,苏洄并不害怕,他时常会想,不一定要熬过去才是好的结局。

      可现在又不一样了,他看到了宁一宵,再次有了和他相处的机会,苏洄有些舍不得。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宁一宵忽然出现在他的门口,像荒诞的白日梦一样,他穿着一袭带着寒意的正装,手里却拎着极其不相称的冰淇淋包装袋,轻声叫他的名字。

      “吃冰淇淋吗?”

      苏洄的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的,脸上缺乏血色。他手撑在地上,试图站起来,但发现做不到。

      “我……”

      宁一宵并没有等,他走上前,伸出一只手,将苏洄拉起来。

      短暂到不过几秒的牵手,却令苏洄感到难过。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看上去一定很可怕,但还是没能拒绝宁一宵的邀请,跟着他来到了客厅,宁一宵坐在沙发上,他则选择坐在羊毛地毯上。

      宁一宵将客厅的空调温度又调高了,然后拿出巧克力味道的冰淇淋,连同勺子一起递给苏洄,自己则解开领带,靠在沙发上看他吃。

      苏洄抿了一口,【创建和谐家园】舌尖很愚钝地感知着甜与苦,后知后觉地,他发现宁一宵并没有吃,于是看了看袋子里的另一盒。

      宁一宵很快说,“这个也是你的。”

      苏洄听了,垂下眼,迟缓地摇了头,“吃不了……”

      “那就冻起来。”宁一宵声音里带着很浅的笑意,给苏洄很细微的包容和宽慰,“这家店明天休店一天,多买一盒明天也不缺。”

      苏洄鼻尖很酸,他皱着眉,努力让自己不要在宁一宵面前掉眼泪,也很安静地一口一口吃冰淇淋。

      “我给你做的三明治你没吃。”宁一宵用肯定的语气问他。

      苏洄反应很慢,望了一眼餐桌,然后回头,用做错了事的眼神看宁一宵。

      宁一宵却并不在意,笑了笑,“正好,一起吃吧,我也没吃午餐。”

      他起身,将做好的牛油果鸡蛋三明治和蔬果汁端过来,放在茶几上,这次他也坐到地毯上,很随意地问苏洄,“要不要看电影?”

      苏洄望着他,眼神中有些迷茫。

      “我今天有点累。”宁一宵靠在靠枕上,“和他们那些人说话很烦,今天下雨,堵车,好像都不太顺利,所以想看电影。”

      他看向苏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经意的蛊惑,“一起吧。”

      宁一宵丝毫没有提方才的事,也表现出并不在意他状态的样子,就像昨天前天那样对待他,而不是将他视为一个反复被抑郁击垮的病人。

      他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朋友。

      苏洄眼前逐渐蓄起水雾。

      他唾弃自己的软弱,明明想躲起来,不要再打扰宁一宵的生活,最终还是败给了对他的依恋。

      没办法回答问题,苏洄只是很轻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宁一宵对电影并没有太多了解,也不那么感兴趣,甚至会觉得浪费时间,所以独自一人时从来不看。但过去苏洄总会想和他一起看电影,比起很多的约会活动,这似乎更能让他开心。

      不过看电影的苏洄认真又不认真,有时候会拉着他说很多充满文学哲思的观点,有时候又只是忽然凑过来,抱住他亲吻和撩拨。

      所以大部分陪他看过的影片,宁一宵都不记得结尾。

      他下意识想找一部他们看过的片子和苏洄看,想逗他,但忽然想起方才苏洄和梁温的对话,转而放弃。他怕让苏洄想到太多过去,会惹他伤心。

      “这部好像是新片子,拿了奖,不知道怎么样。”宁一宵点击了播放,将三明治拿起来,递给了苏洄。

      苏洄很慢地吃了几口,沾到嘴边却浑然不觉,他眼睛盯着屏幕,许多迷幻的光投映在他脸上,很漂亮,让宁一宵不自觉想到了他们刚见面的样子。

      苏洄忽然转过脸,语速很慢地询问,“可以把灯都打开吗?”

      宁一宵看了一眼房间,的确很昏暗,但也适合观影。

      “当然。”他用手机遥控开了灯,“这些够吗?”

      苏洄却像小孩子一样,说话有些吃力,但很倔,“全部都打开……可以吗?”

      宁一宵照做了,也没问为什么,只是看着苏洄。

      察觉到被盯着,苏洄转过脸,眨了一下泛红的眼。

      “你嘴上沾了牛油果泥。”宁一宵很自如地找了个借口,也随意指了指。

      苏洄有些尴尬,伸出舌尖,试探性舔了舔,眼睛瞟着宁一宵,像是想从他脸上找答案。

      宁一宵差一点就要伸手,但还是反应过来,也没有过多指点,直接抽了一张纸递给他。

      苏洄接过纸巾,擦干净嘴角,继续专注地看电影。

      一整夜的失眠消耗了他的精力,他再次陷入昏沉之中,电影冗长而单一的长镜头,舒缓的钢琴和画面中令人昏睡的南法夏日,一切都催眠着他的意识,直到他渐渐闭上眼。

      宁一宵很快就意识到苏洄睡着,侧过头,看见他歪靠在靠枕上,手里还攥着一小团纸巾。

      他调低了音量,等到确认苏洄睡得很熟,才将隔在他们之间的茶几搬开,又拿来厚毛毯打开来,盖在苏洄身上。

      他很轻地掰开苏洄的手指,把用过的纸巾团从他掌心拿出来。下一秒,苏洄的手就搭到他的手上,半扣着他的指尖。

      这让宁一宵很想握住他的手,但又觉得还不是时候。苏洄睡着时,肩膀偶尔会轻微地颤一下,他就伸出手,轻拍他的肩背。

      电影临近尾声,他们再次错过了剧情。尽管这次的自己既没有与苏洄接吻,也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事,仅仅只是陪在他身边,安静地看他的睡脸,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错过的结局并不重要,如果他想知道,可以自己一部部重看一次。但如果苏洄仍旧在他身边,宁一宵想,他还是宁愿浪费时间,一无所知。

      ## N.崭新计划

      纽约的雨停了又下, 断断续续,天一直是灰的。苏洄擅自断药已经三天,状态越发地差下去。

      星期二, 梁温通过卡尔找到了他目前的住址,亲自上门, 但苏洄躲了起来,假装没听见门铃,没见他。

      他知道自己这样对不起梁温的关心,但也束手无策。

      但宁一宵开了门,帮他圆谎,也从梁温手里拿到了他的药, 只是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提到吃药的事。

      这三天宁一宵一直在家办公,几乎很少出门。雪糕时常会去到苏洄的房间, 可房门关上, 他又想出去,来来去去好几次,苏洄只好将房门敞着,让雪糕来去自由。

      很多个瞬间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累赘,毫无价值。有时候苏洄想, 要是有人可以对他明码标价就好了, 至少在这种时候,他知道自己不是完全无用的存在。

      他甚至开始想念两三年前、在那个又小又破的旧餐厅里端盘子的时候,那时的苏洄每小时价值3.5美金。

      那里有和想象中的冰岛很像的寒冷天气, 但一切又与他的想象背道而驰。

      当思维逐渐被情绪吞并,敲门声响起, 打断了他的回忆。

      “我可以进来吗?”宁一宵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坐在地板上的苏洄迟钝地回了头,他的脸被高床遮去大半,只剩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望向宁一宵,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躲起来的猫。

      宁一宵开门见山,直接表明来意,“苏洄,你介意我把这张床捐掉吗?”

      苏洄皱了皱眉,眼神中都是讶异,他看了看床,又望向宁一宵,“捐掉?”

      宁一宵点头,“景明最近参加了一个慈善会,可以为生活困难的单亲家庭捐款捐物,据他所说,有几个家庭指明需要一些生活用品,其中就有床。”

      “我想把我房间的双人床,和你这间的单人床都捐掉。”宁一宵望着他,“你怎么想?”

      “你的也捐?”苏洄转过来,有些不理解,“那你睡哪里?”

      宁一宵走过来,手掌在苏洄的床品上压了压,“我刚刚试着把床垫拿下来,放在地上,睡上去也很不错。最近还看到一篇论文,结论是降低床的高度有利睡眠。这样也不错,就当睡的是榻榻米。”

      苏洄缓慢地眨了下眼,还是一动不动盯着宁一宵的脸,像是表示怀疑。

      “要是你觉得这样子不好,我就捐我的和一楼另外一间客房的床。”说着,宁一宵顿了顿,“不过那间卡尔偶尔住,我记得他喜欢睡在高处。”

      苏洄终于给出回应,“捐我的吧。”

      他扶着床沿站起来,不算太老实地对宁一宵交代道:“其实我本来也睡不太惯……”

      不是睡不惯,是根本不睡在床上吧。

      宁一宵佯装不知,很自然地做了决定,“那我联系那个机构,估计一个小时他们就过来取走了。”说完,他又靠近些,对苏洄提议,“我们先一起把床垫先取下来,放地上,怎么样?”

      苏洄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好。”

      “正好也换套床品吧。”宁一宵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床品,床单是深蓝,被套是浅浅的婴儿蓝,是苏洄喜欢的配色。

      就这样,在某个说起来很糟糕的上午,宁一宵突然提出奇怪的捐赠念头,像魔法一样,变走了苏洄厌恶的床。

      不仅如此,他还发挥了天生的整理天赋,以及对苏洄的了解,在这片木地板的空地变出一小块四四方方的海,紧贴地面,充满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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