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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还是缓缓转过身去,只见就在洞窟的一个凹陷处,有一团半透明的黑影正轻轻晃动。
沈黎:“……”不是,说好的没鬼呢!邵无忧骗人!
沈黎反手紧抓着段清泽的手,出口的声音有点干涩:“阿泽,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候……”
堂堂魔尊,不要被区区一个小鬼吓到啊,上啊干掉他!
段清泽躲在沈黎身后,声音依然在颤抖:“黎姨,那是不是鬼?我知道了,无忧肯定是被鬼夺舍了,又把我们骗来让其他的鬼夺舍我们!”
沈黎:“……”你可真能编啊,不愧是我大外甥,像我。
沈黎好歹记起这世界拥有超自然的力量,真有鬼的话也不用那么害怕,逐渐镇定下来。
而角落里那团黑影也已凝聚成形,赫然是个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头。
那老头怒道:“小子,什么鬼不鬼的,对前辈如此不敬!老夫数百年前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沈黎再一看,那老头身边附近地面上还躺着个古朴的玉佩。
她陡然激动,她懂了,这是属于穿越者的福利金手指,随身老爷爷!
嗯……不过对于她这种即将隐居的人来说,好像没什么用?
沈黎转头对段清泽道:“阿泽你看,他都说他不是鬼了,你不用怕。”
段清泽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冷静下来:“那他是什么?”
沈黎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段清泽还在迷茫,那老头就蹦跳着叫起来:“小丫头你在说什么屁话!碰到老夫是你们的福气,以前别人就算想见还见不到老夫呢!”
“那再见。”沈黎拉着段清泽就走。
老头愕然,随即大呼小叫道:“别走别走,留下再聊会儿啊,小子,小丫头!喂!老夫知道那叫邵无忧的小子的事!”
沈黎终于停下脚步。
段清泽眼神里透出恍然,冷声道:“我就知道,无忧是被夺舍了。”
沈黎看他一眼,扯扯他衣袖道:“这位前辈只怕不是这个意思。”
老头终于看出段清泽的脑子好像有问题,挺英俊的青年,心智却如同儿童,他便只跟沈黎道:“小丫头说得没错。那邵小子接近你们可不安好心啊,你们别以为他只是个筑基,说出来吓死你,他是金丹!”
沈黎:“……”毫无新意的信息,这些她都知道啊。
她笑了笑:“那前辈有没有想过,他一个金丹为什么要伪装成筑基接近我们这两个小筑基呢?以他的修为,明明可以轻易拿捏我们。”
老头一时卡壳,竟突然觉得沈黎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为什么?”
沈黎忽然天真一笑:“那我也不知道呀,这不是该去问邵无忧本人吗?”
老头:“……”
他有种被耍弄的恼怒,想当初多少人求着见他一面,如今却是连小小的筑基都能耍他了!
见老头被气到一声不吭,沈黎再问:“关于邵无忧还有别的吗?”
老头很想硬气地不理会沈黎的问话,这种没礼貌的小丫头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吵。
但这破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再遇到别的修士,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只得开口:“当然还有。但老夫也有条件。”
沈黎见多识广,了然道:“是要帮你重塑身体吗?这交易完全不对等啊。”
老头惊了惊,冷哼道:“重塑身体一事老夫自己来,你只需要带老夫离开此地便可。”
沈黎道:“好。”
她对段清泽说:“阿泽,你去把玉佩捡起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段清泽皮厚当然要他去。
段清泽在知道那老头不是鬼后就不再害怕,听话地上前捡起玉佩,随意别在腰间。
老头的虚影就晃晃悠悠地飘在一旁,在沈黎和段清泽二人沿着另一条河道往前走时,他告诉他们,他名叫丁圃山,原先是个分神修士,数百年前遭遇不测,因这玉佩的奇特,才得以承载了他一小部分元神。
这中间数百年他沉睡过一段时间修复自己,身为寄居玉佩的一缕元神,他能做的不多,多数时候都是随波逐流,期间小心翼翼选了不少的修士想要互帮互助,哪知他运气不好,选中的修士不是在争斗中死去,玉佩转手,就是进境失败陨落。
总之,他寄居玉佩后的一生可以说是颠沛流离的一生,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而关于邵无忧,他说:“那邵小子可是歹毒得很呢,在你们之前一个知道老夫存在的修士就是被他捉去当了药人,那可真是惨啊,若非老夫倾尽全力相助,他还逃不出来呢!”
沈黎脚步一顿,问道:“那人呢?”
丁圃山叹了口气道:“他不慎落入这地底,被人追杀时将老夫寄居的玉佩掉落,就此失散了。”
沈黎先前的疑问又得到了答案。
假如这老头没有说谎的话,那邵无忧出现在这附近就是为了追杀逃掉的药人,只是无意间见到段清泽,觉得段清泽更重要,才假作无事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现在他们都掉入地底,邵无忧提议分开也是想顺便去解决掉那逃掉的药人,免得不小心遇到暴露他吧?
沈黎正要多问几句,却突然发觉身侧段清泽似乎在微微颤抖。
她一惊,怕真被段清泽说中了这老头要夺舍他,可老头的虚影还老实在一旁待着,而段清泽微微阖眼,脸色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苍白,额头冷汗直冒。
“阿泽?你怎么了?”沈黎紧张地问,后知后觉不一定是夺舍,而是他要恢复记忆了!
段清泽紧咬牙关,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疼。”
沈黎抓着段清泽手臂的手可以清晰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的紧绷,她下意识松手,已经有点想逃了。
但是她太清楚,他此刻若恢复记忆,她根本逃不掉。
她深吸口气问道:“阿泽,你哪里疼?”
段清泽慢慢蹲下,蜷缩成一团,浑浑噩噩地说:“全身都疼……好疼……我不吃药……疼……”
刚随着段清泽蹲下的沈黎浑身一震。
五岁半时的段清泽没有被解救,他是被卖去当了药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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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药人
沈黎之前真没想到这个。
因为段清泽亲口承认邵无忧是他好友, 看他的反应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所以她以为他在失去爹娘后好歹有过那么一小段轻松惬意的生活。
现在看来,有是有的, 但太短暂了。
他五岁半时已经认识邵无忧,而六岁后的某天开始被当药人,中间能有多少愉快的记忆留下?
“小丫头,这小子怎么了?羊癫疯?”丁圃山在一旁诧异地问道。
沈黎头也不回地骂了一句:“你才羊癫疯!”
丁圃山气道:“哎,你这小丫头怎么回事啊,老夫是好心关心一句,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
沈黎懒得再理会那老头, 她慢慢伸手握住段清泽的, 他的手在痉挛,没有任何假装的成分,他满手心的汗, 手却是冰凉的。
在她握过来时,他条件反射般反握住她的手, 好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依然垂着视线, 低低地喊着疼。
他连喊疼都很小声,就好像怕喊大声了会被人打。
沈黎一边告诉自己这是要杀自己的魔尊,一边还是忍不住靠过去,轻轻环住他, 温柔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都过去了, 不疼了。阿泽最棒, 已经熬过那些难以忍受的岁月, 后面都是好日子。”
沈黎不停地低声抚慰段清泽, 直到自己口干舌燥, 而他也终于安静下来。
他挣脱开沈黎的手,她松了口气,便顺势想起身,谁知他却倾身紧紧抱住她,她这个半蹲的姿势根本站不稳,往后仰倒,双手撑着地面,他始终不曾放手,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
段清泽抱得着实太紧,沈黎甚至感到了窒息。
但她一声不吭,微调姿势坐稳后,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脊背,好让他能感受到来自他人的暖意。
真的太可怜了,难怪他长大后不干好事。
她忍不住心疼他,也忍不住心疼心疼他的自己。
她但凡狠毒一些,有担当更果断一些,就该趁他病要他命,而不是真心地安抚他,万一奇迹发生成了呢?
可她不敢,也下不了手。
沈黎一直觉得,穿越名额给她这样的人实在太浪费了,她没有野心,也不想干出一番大事业,只想平平淡淡过好这一生。
不需要太好的资质,也不需要太有钱的家庭,每天能吃饱喝足还能满足一定的精神需求就足够了。如果还能谈一场甜甜的恋爱,那就是运气爆棚。
若非意外,即便穿越了,她后半生也可以那样度过。
可她这样平庸的心愿,对有些人来说也是这一生都可望不可即的。
等到段清泽连呼吸都平稳下来,沈黎才松开他,退到一旁。
“好点了吗,阿泽?”她关切地问道。
段清泽抬眼看她,双眼仍然有些泛红,唇色白得快跟面色一样了。
“黎姨,我好了。”他缓缓伸手,死死握住沈黎的手,似乎这样可以给他力量,随后垂眸道,“可是之前好疼啊。我不想再疼了,你救救我,黎姨,你救救我……”
沈黎感觉喉咙有些发胀,那是他早就经历过的事,她根本无法干涉。
她深吸口气道:“阿泽,要不要跟黎姨说说你离开林家之后的事?”
其实她不该问,她也没有必要知道,但或许……他将他曾经历过的那些苦难分享给她,她来给予他安慰,他能好过一点呢?
段清泽怔怔看着沈黎。
沈黎又道:“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说,黎姨不会逼你,更不会为此心存芥蒂。”
段清泽摇了摇头,沈黎心中一叹,以为他是不愿回忆过去,下一刻便感觉他勾了勾她的小手指,然后看着她道:“我怕黎姨会伤心。”
他往沈黎跟前蹭了蹭,伏身趴在她膝盖上,喃喃道:“太疼了,黎姨会心疼我。”
沈黎深深地吸了口气,摸着他的长发说:“黎姨不要紧的。如果你觉得跟黎姨说出来会不那么疼一些,那就告诉黎姨。”
段清泽沉默了许久才说:“好。”
随后又是几息沉默,他才缓声道:“林家人将我卖掉,我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又会遇到什么。我想娘亲在天之灵一定在守护我,所以我才没那么害怕。
后来我就被卖出去了,有很多跟我差不多岁数的孩子。一开始有人教我们修炼,天天吃喝不愁,当时我很开心,我没吃过那么饱,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沈黎放在段清泽发顶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温柔抚摸,柔声道:“然后呢?”
“有一天,我们所有人都被关进了没有窗户的黑屋,要我们喝下难闻也难喝的药。真的很苦,很多人都吐了。那天晚上真的好疼,我疼得一晚都没睡,等我起来才发现,好几个人死在了那夜。前一天我们还一起吃饭一起修炼,第二天他们就永远地离开了,就像娘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