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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珠串加上络子和穗子,就能当成禁步缀在腰间了,阳光一照,得多好看。
林嘉把珠串压在枕头下,一夜好梦。
凌昭丁忧在家,和母亲日日相见,如今母子俩少了许多生分。两个人的生活渐渐相融了起来。
三不五时地,还找人做些点心给她,十分地合口味。
她那日怀念起曾经和三爷合过的一个香方子,第二天他就给她合了那香送过来。
四夫人从小在闺中就被宠得娇,嫁人之后又仗着夫君宠爱、婆婆宽厚,确实过得有些恣意。如今掰正了心态,做到一个媳妇该做的本分,凌昭便不怎么拿那种带着谴责的目光盯着她了。
四夫人渐渐明白,其实只要不做坏规矩、破礼法的事,她这儿子也挺好说话的。
她翻着最新送过来的几份【创建和谐家园】,抽出一份:“这个字不错,是谁写的?”
凌昭扫了一眼,就看出来是林嘉写的。
“是桃子。”他说,“掌管我书房的那个。”
“桃子呀……哦,就是当年的月云吧。”四夫人道,“她小时候就透着股伶俐劲。”
对儿子给身边婢女起的名字实在不敢恭维。月云那么精致俏丽又能干的丫头,生生被个名字叫得村气了。
凌昭如今赋闲在家里,在亲生母亲身边,身体和精神的状态都是很放松的。他垂着眼帮四夫人挑选要捐给庙里的【创建和谐家园】,随意地道:“越大越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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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桃子若是真的蠢,怎么还能掌着他书房的事?就连四夫人都听身边人说过,如今凌昭身边第一得用的婢女就是桃子。
四夫人心中一动,抬眼看他。
他这儿子眉眼都是放松的,这么看起来可真好看,比他爹当年还俊俏。就是性子远不及他爹,硬邦邦的性格,远远比不上他爹那么知情识趣。
凌昭抬起眼:“……怎么了?”
四夫人道:“再过几年,大嫂都要娶孙媳妇了,我呢?”
凌昭嘴角抽了几下,道:“先给父亲守完孝再说。”
“你的亲事,我和你父亲想着有你祖父和大伯在,我们俩从来也没有插手过。”四夫人叹气,“没想到交给他们,一拖再拖,拖到你都这么大了,我媳妇也没见个影。”
“我嫁到京城的堂姐,你堂姨母——就是赵夫人,写信给我说,云安郡主是含着泪嫁的。我听了实在惋惜,其实只是郡主……我想着应该也没什么……”
云安郡主是探花郎凌昭的思慕者之一,当年在京城有许多绯闻。
云安郡主为了凌昭硬是扛着不肯嫁,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拖二拖的,拖到快二十岁再拖不下去了,还是含恨嫁了。
其实凌昭的思慕者中,别说郡主,公主也是有的。凌昭的身份、才学和未来的志向,肯定是不会尚公主。但娶郡主的话没那么大的干系,不至于仕途上有天花板。
而且云安郡主的名声一直很好,故四夫人不免有些惋惜。
“京城形势复杂。我的亲事,能不沾皇家尽量不沾皇家。”凌昭道。
娶郡主虽然受的约束没有尚公主那么大,但云安郡主的父亲是位亲王。以京中纷乱的形势,沾了皇家实在无法预料将来会出什么麻烦。
所以即便云安郡主名声极佳,凌昭也依然毫不犹豫地将她排除在自己的婚姻考虑之外。
若非要与皇家结亲,能接受的上限至多是县主。郡主往上,全不考虑。
四夫人道:“你和老爷到底是想寻个什么样的?你年纪这么大了,反正这两年在家,先看起来,先私底下说和好,待一出孝就开始走礼,能尽早就尽早吧。”
想找个什么样的呢?
凌昭考量自己的婚姻的时候,要考虑的因素真的特别多——门第出身,政治派系,家族发展等等等等……譬如他老师郑学士,师生二人如今政见上渐行渐远,凌昭就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拒绝了他递过来的姻缘枝。
不知怎么地,林嘉袅袅弱弱的模样忽然浮现在脑海里。
凌昭呼吸一顿,迅速地将她赶出了自己的脑海。
怎么会想起她呢,正在说的话题与她有什么关系。
听了他的陈述,四夫人沉默片刻,试探着问:“不说这些,我是说……你对这个‘人’有什么要求?”
凌昭理所当然地道:“这些考量之后,再看看人什么样。自然是选择一个最合适的。”
若没有合适的,宁缺毋滥。这也就是为什么凌昭的婚事拖到现在还没个着落。
四夫人简直无语。
她这儿子怎么这样,简直不像是他们夫妻亲生的似的。
她动动嘴唇,想说当年凌四爷是怎么样对她一见钟情,怎么样连夜赶回家禀告高堂,央了老夫人请媒人上门提亲,夫妻怎么样恩爱了一辈子……
算了。
四夫人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对凌昭婚事的话语权。她转而关心他身边的事。
“桃子年纪不小了吧。上回你们去搬你父亲书房里的东西,她过来给我回过话,我瞧着出落得真好。”她问,“她要怎么安排,要配人,还是你收了她?”
“季白来求过了,我已经允了。”凌昭道,“待出了父亲的热孝,把他们俩的事定下来。”
桃子俏丽干练,放出去配人四夫人觉得有点可惜。但凌昭就是要收用丫鬟,也得是两年之后。女孩子年纪大了,等不得。
云安郡主也是因为实在等不得了,终于嫁了。
几件事并在一起,四夫人不由感慨:“女孩家青春真是短暂,长大了迟早都是得嫁人的,谁也不能在闺中一辈子。”
她又接着道:“季白挺能干的,桃子配给他也不错,该是有后福的……”
但凌昭已经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了。
当他听到“长大了迟早得嫁人”这一句的时候便已经缓缓抬起眼。
刚刚被他硬是驱逐出脑海的林嘉的身影又闯了进来。
她……也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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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今年中秋不摆宴了。”四夫人絮絮地和凌昭说这些家常事,“你六婶婶请示过你祖母了,你祖母说各房在各自院子里过就行了,家宴就算了。”
她说着,忽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凌昭回神,看了四夫人一眼。
四夫人继续挑着要捐给庙里的手抄【创建和谐家园】,神情却黯淡下来了。
凌昭想起来父亲的手札中有一些关于往年中秋宴的描述,那些文字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在父亲的文字里常出现母亲的身影,在那些文字里她是一个活得安逸又快乐的女子。纵他对她的一些言行不是那么赞同,也必须承认,他的母亲四夫人的确是比这世上许多的已婚女子都过得更快乐一些。
他的父亲凌四爷就是这么地纵容她。
他如今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担心没了自己,再没人这么惯着她了?
凌昭的心柔软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世人不提倡男子沉溺后宅的原因——总跟内宅妇人在一起,那些本该坚硬的男儿心就容易变得柔软。
“母亲,”他低声道,“待出了孝,我结束丁忧起复,母亲与我一起去京城吧。”
“母亲若不愿意住在城里的侍郎府里,也可以住在玉泉山的别苑里。那里山清水秀,十分宜人。”
京城的凌府如今是凌家大爷夫妇主持。
因为凌昭的大伯父如今官拜侍郎,所以习惯性都称侍郎府。
凌侍郎夫人,凌昭的大伯母孙氏,和他的母亲四夫人性子差了十万八千里,两个人在一块未必开心。凌昭连这一点都想到了,所以建议四夫人可以住在别苑里,那里既没有婆母也没有妯娌,是真正的自由自在。
这,或许也是父亲希望的。
在父亲离去之后,该由他来照顾母亲了。
四夫人有些呆。
她没想到凌昭会提出这个提议。
因为她丈夫虽然没了,公婆却都还健在。她虽有儿子,但礼法上应当承担的第一责任是侍奉公婆。
现实里这种情况,若没有公婆的允许,纵凌昭想带她走,也是不能的。
凌昭道:“祖母豁达仁厚,必不会不许。母亲不必担心,这个事,我去提。”
凌二爷是庶子,在外出仕,老夫人也许了二夫人跟随。凌五爷也是庶子,做官的地方离得这样近,老夫人都许五夫人跟随。
凌老夫人若不是豁达仁厚,四夫人又怎能逍遥闲逸这许多年。
四夫人张了张嘴,半晌,只抿唇一笑:“到时候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却又道:“京城没什么好的,冬天里烧了地龙,干得人要流鼻血。还是算了吧。”
凌昭待要再说话,四夫人道:“除非你要娶媳妇了,我过去帮你打点。”
凌昭就闭上了嘴,揉了揉额角。
平时都是这儿子拿话噎她,如今她终于翻了回身,四夫人狡黠一笑。
中秋果然不设宴。
虽然凌老爷和老夫人不必为晚辈守孝,但白发人送黑发人,阖家团圆之日见空席位,老人家怎受得了。
今年也不能饮酒,菊花酒是没有了,肥美的螃蟹却依然是有的,早早通知了,当天到时候大厨房会弄好送到了各房。
中秋正日子这天清晨阳光就很好,一看就是个好天气。
林嘉走进梅林之前,还抬手遮着眼看了看晨光和朝霞,又低头看了看压着裙面的琉璃禁步。光被琉璃珠子折射在裙面上,走一步那些光影就晃一下。
真好看。
林嘉提着食盒脚步轻盈地走到了梅林边缘处。即便是旬日的清晨,桃子不出来带她,她也不主动进去。
除了那一回为了躲十二郎而闯进去,其他的时候都是要有人带着,得了凌昭的许,她才会进去梅林深处。
当初,是跟凌昭说好了他在北边空地,她只在南边不打扰他的。
九公子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既知道他喜清静,林嘉便恪守着约定,不得允许不踏入北边半步。
但她猜到了今天大概会见到凌昭。因为今天是中秋正日子,昨日下午公子们就都回府了。隔壁肖晴娘的弟弟虎官在凌家的族学里附学,也一起回来了。
以凌昭的善心和他缜密的性子,在凌延在府里的时候,他都会让人把她喊进梅林里,再让人送她回小院,以防凌延在路上纠缠她。
在这短暂的会面时刻,她还可以当面向凌昭请教写字读书的疑惑。
而凌家九郎,这文曲星下凡的探花郎,会耐心而和蔼地回答她的问题,指点她的不足,甚至还会给她小小的奖励。
林嘉忍不住摸了一下系在腰间的琉璃禁步,明丽的面孔露出了微笑。
只是没想到今日里从梅林深处出来的竟然是南烛。他带笑唤道:“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