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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杜姨娘也惊讶这位堂姐竟还留了一手。
林嘉的娘亲来投奔杜姨娘的时候,是匆忙逃出娘家的,可就这样,竟也不是个光身子的,她手里竟还是有些钱的。
一问才知,原来她当初回娘家的时候也担心过家里,预先把一些细软寄存在钱庄里,留了个后手。
她也跟杜姨娘说过,她还有一点银钱,够抚养林嘉长大。
但杜姨娘看她日常生活里也十分简朴,觉得她可能手上没多少钱,毕竟大部分的都损失在娘家了。杜姨娘在凌府里的生活倒是十分稳定,她的份例也不怕多两副碗筷,且凌府还肯按着接济亲戚的规矩,每月也给林嘉母女俩提供一份口粮。
三个人便结伴一起生活。日常里没什么大花销,也一起做些针线活托人带到外面卖了换些银钱。
杜姨娘也常想,若堂姐不那么早去世,两个人一起给林嘉攒嫁妆多好。
这位堂姐去世后,杜姨娘也曾打开过她这只箱笼,略翻了翻,不过都是些半旧衣裳。最上面一只匣子,打开是些碎银。
因那些衣裳杜姨娘和林嘉都穿不上,杜姨娘也没深翻,只把碎银子给林嘉看了看,把这些都作为她娘亲的遗产交待给她,又放回箱子里收好,等着以后林嘉出嫁,都可以一并带走。
原本这箱子杜姨娘收着。后来搬到西路外缘的排院里,林嘉自己单住一间,杜姨娘便把这只箱子抬到林嘉房里了。
林嘉也只打开看过一次,看看娘亲穿过的旧衣,难过一阵,合上箱子,并没有再打开过。
待躺下困得快睡着了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又想起静雨。总觉得静雨今天话未说尽似的,总好像还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林嘉的心底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毕竟没有凭据,她想抓也抓不住,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日,老太太听三夫人妈妈说起要给十二郎分院子的事,点点头道:“你回去告诉她,孩子们的前程有家里扶持,都不会差。叫她把心放宽些,日子还长呢,以后有享福的时候。”
这可说到妈妈心里去了,奈何她伺候的那位就是没法把心放宽。
凌家老太太是二品诰命,丈夫健在,儿孙满堂,谁不夸一句有福之人。
三夫人实该多与老太太亲近亲近的。奈何她性子冷清,三爷没了之后,益发地孤拐起来。若是遇到别的婆婆,这小性儿不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呢,得亏是遇到老太太这样心胸开阔不计较的。
妈妈毕恭毕敬地道:“是。”
待妈妈回去,老太太无奈地道:“她呀,总算干件明白事。”
身边人劝慰:“这不是挺好的,不用咱们先开口,显得强压着她似的。”
原来老太太昨日才跟身边人说过,这次趁着院试十二郎中了秀才,无论如何要让他分出来单住。这么大的男孩子还跟母亲同住,还是没有血缘的嗣母子,实在是不像话。
只是要由老太太开口,难免又要令三夫人心中生怨。
老太太自然是不怕的,但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希望家中和睦,谁也不要跟谁有芥蒂才好。
好在三夫人自己想通了,主动提了出来,避免了大家的难看。
老太太跟身边人念叨了一会儿,终还是道:“我老了,不能帮三郎照看她一辈子,以后日子过得怎么样还是得靠她自己。”
她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孙夫人送给我的三匀香分好了没有?拿一份给老四家的,她喜欢摆弄这个……”
四夫人喜欢,三夫人又何尝不喜欢呢?
只是三夫人明明吃穿用度上从未苛刻过她,都给的是上等的供养,甚至老太太还常自掏腰包贴补三房。可三夫人每来请安,眉间总是凄婉,总给人一种她在凌家过得多么凄风苦雨似的感觉。
四夫人从前被四爷惯得娇气的很,不料丧了了夫婿之后反而很快立了起来,竟叫老太太刮目相看了。
婆媳都是书香世家的女子,本就出身相仿,又都是识文断字有才学,如今四夫人肯往老太太跟前凑,竟比前几十年更相得了起来。
人总是偏心的,有个跟谁近跟谁远,也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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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十二郎如今是春风得意。
自他中了秀才之后,感觉在三房说话底气都足了。
族学里只放了一天假,给子弟们用来察看成绩、名次。第二日,三夫人的妈妈去向老夫人禀报要给十二郎分院子的时候,十二郎已经和兄弟们回学里去了。
族学并不在金陵城里,而是在城外凌氏族人聚居之地。
才回到学里的当天,正与族中子弟兴高采烈地谈此次院试的经验,忽见他的小厮探头探脑地给他使眼色。十二郎一怔,借口更衣脱身出来,问小厮:“怎了?”
小厮道:“那边的大公子和夫人过来了。”
所谓“那边”,指的是生了十二郎的那一家。
十二郎顿了顿,道:“在哪,带我过去。”
小厮道:“在后头。”
遂领着他悄悄离开学里,绕到族学后巷去。这里人少,却有一个妇人和一个青年,正是十二郎亲生的娘亲和大哥。
见到他,妇人眼睛就亮了,唤道:“阿玉!”
小厮忙道:“夫人,可不能乱叫。”
十二郎过继之前,叫作凌明玉。他父亲已经去世,跟着母亲、哥哥和弟弟妹妹过日子。那时候哥哥也没有能力撑门立户。一家子过得甚辛苦。
金陵尚书府三房要过继个嗣子的消息在族里传开之后,他的亲娘一咬牙,想着过继一个,也还有两个儿子,便将他和他弟弟一并送过去供挑选。
三夫人一眼看中了凌明玉,过继之后,给他改名为凌延,便是如今的十二郎。
妇人眼圈一红,低声道:“这里也没人……”
她的长子凌明辉也劝她:“娘,真让人听见,对阿玉不好。”
妇人忙抹眼睛认错:“我晓得了,晓得了,下次一定不叫了。”
这副作派,令十二郎这两天飞扬的心情沉下去不少。
“家里有什么事吗?”他问。
或者,是又想要钱?
他被家里送出去过继,过继的一方是族里最强势的一支,金陵尚书府,给的过继礼金自然不菲。
家里用这笔钱盖了新房子,新置了田地。后来大哥娶妻子,用的也都是这钱。家里的日子比从前好多了。
但当然没法和凌延在金陵凌府里过的日子比。
凌延和凌府其他子弟一样到族学上学,他亲生的家人想来偷偷看他十分便利。一开始的确是担心他过得不好,怕他吃住不习惯。哪知道等亲见到,以前穿着打补丁旧衣的次子,如今浑身上下锦衣华裳,吃穿用度都不是他们能想的。
情况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知道他有多少月钱,就更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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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延年纪小,大钱拿不出来,但凌府公子指缝里的小钱在清贫同族眼中也不是小钱了。
那时候就时不时拿些散钱接济家里。后来年纪渐渐大了,年长的丫鬟发嫁,新上来的丫鬟不能再管制住他,凌延在银钱上自由了许多。
但也是因为自由了许多,开始有了许多花销,当然也能给亲生的家里更多的接济。
但这时候,矛盾就显现出来了。
他的一些花销,在亲生家庭眼里看来,根本就是奢靡浪费。
“买那些无用的东西做什么?够家里吃一个月的肉了!”
“有那个钱不如拿出来给你侄子做件新袄,胜过被你造败没了。”
这种话谁爱听?最开始凌延还有点羞愧,时间长了自然就不满了。
因为所谓的“那些”东西于凌府公子都是十分日常随意的,并非多么昂贵奢靡。
年纪越长,不满越强烈。最后终于明白,亲生的家里是恨不得他节衣缩食地贴补他们才是。
想明白了,凌延就开始本能地疏远他们。
其实按着礼法来说,既已经过继了,原就不该再跟亲生之家来往过密了。如今,凌府三夫人才是他的母亲,亲生之家只是同族的远亲而已。
凌延想明白了自己以前的错处,愧疚之心顿时就去了好几分。
只是他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到底也不能和亲生之家彻底割裂开。只能一时松一时紧地接济接济他们,但不管怎么样,凌延是不能任他们对他予取予求的。
给他们多少,由他说了算,不是他们想要多少就能拿到多少的。
凌延在凌府里、在三夫人跟前常唯唯诺诺,在亲生家人跟前,却很喜欢这份掌控感。
只他却想错了,这次他亲娘和亲大哥竟不是来要钱的。
“昨日十叔公去城里看榜回来,说你中了,娘高兴得都哭了。”凌延的亲大哥凌明辉道,话语间,无限感慨。
他也是族学里上过学的。只是资质普通,读不出希望来,终还是放弃了。如今过继出去的二弟反倒出息了,怎能不令人感慨。
听他说这话,凌延的脸上又露出些笑容。毕竟他过继好几年了,直到昨日才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
人生得意事,当然爱听。
才露出笑容,他的亲娘杨氏就问:“阿玉,你如今都是秀才了,那边可有提过你的亲事?“
凌延有些意外,但留了个心眼,含糊道:“不清楚。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怎能自己过问。”
杨氏和凌明辉互相使个眼色。
凌明辉摸出几文钱塞给凌延的小厮:“你去那边玩去。”
打发了小厮,杨氏才叹一口气,道:“果然不是亲生的,到底没那么关心。你如今都十六了,也没人想想你的终身大事。”
凌延眉头微蹙:“也不能这样说……”
“阿玉,”凌明辉道,“其实我和娘最担心的,还是那边糊弄你,尽可着他们的心,随便给你找个女子,只叫你生孩子传香火,却不管你屋里人贴不贴心,日子过得舒不舒畅。”
杨氏点头:“正是。”
凌明辉继续说道:“你没成过亲,不明白的。夫妻齐心日子才过得好。夫妻若是同床异梦,这日子简直了,每天都是道不尽的烦恼琐碎,只恨不得家都不想回。”
凌延想着自己的婚事已经想了许久了,闻言诧异,问:“这话怎么说?”
凌明辉给杨氏递了个眼色,杨氏放柔声音,问:“你还记不记得你表姐?”
凌延一愣:“哪个表姐?”
“自然是你茹表姐,你们小时候玩得最好了。怎地就忘了。”杨氏嗔道。
凌延无语。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而且茹表姐她姓杨,乃是杨氏娘家的侄女,他们实际上见的次数也不多。
为数不多的那些见而,也大多是杨氏带着他们回娘家打秋风去了,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凌延问:“茹表姐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嫁人了?”
杨氏啐他:“呸!童言无忌!”她嗔道:“她只比你大两个月,说是表姐其实是同岁的。她还没订亲呢,你别胡说。”
凌延内心里只冷笑,口中道:“那她年纪也不小了,早点嫁人吧,要不然不好嫁了。”
清贫之家,娘家养不起,女儿常常嫁得早。譬如童养媳,往往是至贫之家才不得不把小小年纪的女孩子送到别人家,从小做牛做马。
越是富贵之家,越是喜欢多留女儿两年,多在娘家享两年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