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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更加不敢去看凌昭的脸了。
待凌老爷将十二郎和五房、六房的孙子都放走,只单独留了凌昭,问他觉得兄弟们如何。
凌昭道:“十四郎颇有天分。”
又点评了其他兄弟,最后道:“十二郎资质普通,若肯用功,也不会太差,三十岁之前,总能拿下个举人功名。只我看他,心思太重。”
资质平平是早上就试出来了。但他早上点拨过的地方,拿出来重考,他居然才听进去五六分,就不由得凌昭内心里对这位过继过来的堂弟的评价又降低了几分。
心思太重四个字点评到位。
凌老爷也道:“十二郎是嗣子,难免想得多些。对他可以宽宥些。”
凌老爷自然是希冀子孙努力上进的。但他儿子孙子都多,也就不在乎一个过继过来的嗣子了。这种心思重的人,与其严格地压着他刻苦读书反落了埋怨,不如让他安安稳稳,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就行了。凌老爷对十二郎的期望就是老老实实、不作奸犯科、不给凌家抹黑即可。
凌府里,真正对十二郎满怀期望的就只有三夫人。
而三夫人,这时候已经从十二郎的丫鬟那里收到消息。
十二郎一早就出门说给她请安,可时间不对。
十二郎的丫鬟当然是三夫人的人,清早就觉得十二郎出门的时间不对。特特地在上午过来跟三夫人的妈妈通了个气。妈妈一问十二郎出门的时辰就知道有问题。
十二郎出门的时间可比他过来请安的时间早了太多。中间这么长的时间他都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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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二郎这一天真的很倒霉。
离开了凌老爷的书房就被叫回了三房,三夫人开始还挺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话,毕竟母子俩昨天因为达成了纳林嘉的协议,感情被促进了一大步。
十二郎想不到他在正房里说话的功夫,三夫人的妈妈把他的僮儿提溜到耳房里审问去了,并且十分神速地就审出了早上的事。
十二郎只看到当妈妈走进来在三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三夫人的脸就拉下来了。
三夫人简直太失望了。
从前凌三爷若是立了什么目标,哪怕是身体不好,也会很专注地为着这个目标而努力。所以照她的理解,许诺给十二郎纳林嘉,十二郎应该以头悬梁锥刺股的努力来回报她才是。
然而这个人跟凌三爷真的差太远了。
三夫人当即手就按在心口上了。
妈妈忙给她顺气,还偷眼看十二郎。
十二郎作为儿子,当即吃惊站起来:“母亲怎么了?”
三夫人顺了顺气,才睁开眼睛,严厉地质问他:“你今个早上又去找小林了?”
十二郎不意是这个事被识破。心中暗恼丫头告密,又恼小厮嘴巴不够严。只低头唯唯,也不敢直接承认。
三夫人更气。
“你现在找她是想做什么?”她厉声道,“满世界宣扬给别人你功名还未取,亲事还没订,就要纳妾了吗?”
她声色俱厉,十二郎立刻就弯腰认错:“儿子知错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三夫人实在失望,“我昨晚便跟你说了,我答应你的都有前提。你若不好好努力,取不下功名,什么纳妾,什么小林,都是水月镜花一场空罢了。”
“小林如今还没及笄,她这事原就不着急,院试才是眼前你真正该放在心上的事!”
“你倒好,本末倒置!”
“你去找她,又是想怎地?告诉她要让她做妾吗?”
“她若是有那个心,就不会时时躲着你。你这一惊一乍地将事情先嚷出去,就不怕打草惊蛇,她姨母抢先将她订给旁人?”
三夫人一掌拍在榻几上,怒道:“小林这个事,若没有我为你筹谋,你以为就凭你自己能办得成?你要是这般扶不上墙,我看也就罢了。我们这一房薄有资产,也够你混吃等死。只什么美人什么功名,干脆都不要想了!”
十二郎慌了,一撩衣摆,噗通就跪下了:“母亲息怒!儿子真的知道错了!”
三夫人只把手肘撑在榻几上,闭着眼睛捂着额头,一副气急攻心的模样。
妈妈赶紧两头劝,这边给三夫人顺顺气那边搀着十二郎往起抬。十二郎只不肯起,低头认错。
好说歹说地,三夫人终于又睁开眼转过头,冷声道:“我话撂在这里,考取功名之前你什么都别想。你若是一年又一年地考不上,小林年纪大了,我就给她说门好亲事,平头正脸地与人做夫妻去!”
十二郎叩首在地:“母亲息怒,儿子知错,再不敢乱来了。这就回去念书。”
灰头土脸地回了自己院子,瞧着婢女们小心相迎,又见僮儿唯唯诺诺,这全都是三夫人的人,遇到事只会卖他。十二郎心下气恼,只觉得身边无一个真正可用之人,可偏又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在书桌前坐下,可心情烦躁,哪里就能静得下心来读书。
没能跟林嘉见上面说上话,可被三夫人吓得也不敢了。是真的怕林嘉不愿意做妾抢先订给别人。
神思恍惚地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下午和五房六房的兄弟们一起回了族学。
天黑了,第二日的食材都准备好了,林嘉盘算了一番明天早上做果子需要的时间,又清查了一遍食材,见每一样都稳妥了,才回房吹灯躺下。
只是一直睡不着,总想着早上发生的事。
她其实在凌府里见的人不多。其中大部分还都是下人,以婢女仆妇居多。
男子尤其见得少,只见过五房、六房几个公子寥寥几面,也都隔得远远的。成年的男性几都没碰过面。
接触得最多的反而就是十二郎。
十二郎其实生得不错。他就是因为眉眼肖似凌三爷才被三夫人取中。而凌家的人生得都不错。但他于林嘉来说却是平静生活的烦扰。
而凌九郎,实在是个不一样的人。
林嘉翻了个身,回想今早,他们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上。但是凌昭收剑招手的那一刹那,安全感瞬时充满了林嘉的心间。
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明明没有看她,却又仿佛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过去吧,这里有我。
林嘉从他身畔交错而过的时候,就知道不用再担心身后了。
这是一种从没有有过的感觉。
很小的时候或许有过,那是在娘亲的怀里。从亲娘去后,就几乎没有了。
越是长大,越是明白姨母的无力,越是明白自己其实毫无倚靠,人生好像浮萍一样踏不到实地上。
而从凌九郎身边跑过去那一刹生出的不用怕、不用担心、被保护的感觉……可真好啊。让她忍不住反复地回想,细细地品味。
林嘉按住心口,在被窝中蜷缩起身体。
这就是及冠了的成年男子给人的感觉吗?
可惜,凌九郎不会成为她的倚靠。她能得到的也只能是这片刻的同情和保护。
在这种遗憾中,林嘉慢慢入睡。
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很自然地梦见了凌昭,梦见自己成了凌昭身边的小跟班,什么时候都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凌昭的身后,仰望他的背影。
有这个背影挡在身前,好像什么都不用怕了。
在梦里,真安心啊。
凌昭洗了澡,换上干净熏了香的寝衣,在次间的榻上听南烛汇报今天打听来的情况。
“十二公子和五房的十三公子、十六公子,六房的十一公子、十四公子、十五公子一并都在族学读书。按家里的规矩,只有秀才功名或者还没有功名的公子们都住在族学里,旬日才回来。”
凌昭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只是他很早就取得了秀才的功名。他这样的资质待在族学里显然不合适了,凌老爷就把他送到京城去,在凌家大爷身边读书,往来交游的都是学士、翰林一级的人物。
在京城待了两年,再回来就是参加乡试。原是想拿下解元,考官却是他家故交,怕他年纪太小成就太早,少年骄狂不利未来,故意压了压他,把解元给了旁人。
没有拿到解元的凌昭甚至没有在金陵摆酒庆贺中举,直接就回了京城备考第二年的会试,一举中了会元。
殿试原是奔着状元去的,奈何长得太好看,皇帝钦点了他做探花。
直接就入了翰林院,自此常伴圣驾,没再回过金陵,直至丁忧。
“十二公子至今仍住在三房的跨院里,并未单独分出院子。老夫人也曾与三夫人提过这事,但三夫人不愿意,这事就搁下了,一直没有再提起来。”南烛口齿清晰地把打听到的情况都交待给凌昭。
烛光里,凌昭手肘支在榻几上,斜撑着头,垂着眼听南烛汇报。
听完,他摆摆手,让南烛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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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昭在烛光里抬起眼,想起了林嘉的单薄、无措,和十二郎的急慌慌,不由眸光微凉。
梅林在水边,清早很少有人出现这里,十分幽静。
林嘉院中只有一个小丫头和一个老妪供杜姨娘驱使。不像凌家的姑娘们在自家宅院里行走也至少随身带两个丫头,林嘉自己并没有专属的奴婢,她在后宅里常常是独自一人行走。
他这位十二弟,是想对人家小姑娘干嘛?
今晨倘若他没有在梅林,又会发生什么事?
凌昭的神情,在烛火中冷峻了起来。
林嘉一夜的好梦,只清晨醒来的时候,那梦就在瞬间模糊远去了,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梦见了什么,只记得是一场很好很好的梦。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伸个懒腰,麻利地起床洗漱。
林嘉和杜姨娘一起住在小院的正房里。
这种三间的正房,通常都是中间作明堂,西边作寝卧,东边作宴息起居用。
但杜姨娘一个守寡的姨娘,又离开了三房的院子,几乎没有什么社交。而且林嘉也大了,正房的东西两个里间就一人一间作了卧室。
林嘉每日的作息十分稳定,睡得早也起得早。她轻手轻脚地走出正房的时候,天还没亮,摸着黑进了灶房,把火先生了起来。
待系上了围裙,又用胰子再净了一次手,这才开始用干净的手处理食材。
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快,点心果子装进食盒里的时候,杜姨娘刚刚也起身了——说起来还是托了林嘉的福,自搬出三房的院子,三夫人就免了她的请安。她隔三岔五地才过去请安,竟比旁的姨娘过得更闲在。
反正既没有男人,也没有孩子,姨娘的份例是固定的。凌家是体面人家,也不会苛待守寡的人。她的下半辈子一眼看得到头,也就这样了。
林嘉隔着窗跟她招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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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提醒小丫头:“该去取早饭了。”
婆子“嘿”一声:“去得再早,也得给别人让路。”
取餐的时间,大厨房里人声鼎沸地,宛如市集一般吵闹。
各房都想早点拿到自己那一份。但似杜姨娘这样的,便是小丫头去早了,后面哪个正经主子的丫头来了,厨房也会先紧着给人家,把杜姨娘的往后排。
婆子的话不好听,却是大实话。杜姨娘这院子的三餐领回来,常是凉的。好在院子里有小灶房,可以自己热一热。
林嘉没再说什么,拎着食盒往梅林去了。
她没办法让杜姨娘吃上新鲜的热早餐,可得保证凌昭吃上新鲜出炉的点心果子,到底是收了人家的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