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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安静了几秒,孙齐天偷偷看了看江屿,原本笑着的表情慢慢敛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还有事?”江屿淡声问。
“嗯。”孙齐天这次表情挺严肃的,垂眸看着手中的矿泉水瓶,“前两天晚上,我在酒吧遇见淼淼了。”
江屿微微挑眉。没说话。
“她好像是来找你的,小姑娘穿的挺暴露的,黑色蕾丝裙还有那【创建和谐家园】扯的老长,妆浓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找我的?”江屿侧眸看他,眉头微蹙。
“嗯。逢人就问江屿,来了好几天了,成天和蝎子那些人混在一起,她今年才十四五岁吧,刚上初三?”
手中的矿泉水瓶包装纸被江屿轻轻撕开,他垂下眼眸,安静的听着孙齐天的话。
“淼淼现在开始学着人抽烟喝酒的,江阿姨哭着来了好几次,怎么也把那小姑娘带不回去。”
孙齐天声音很轻,目光也有些复杂。
江淼淼好歹是江屿的妹妹,他当时在酒吧看到她的时候也挺不是滋味的。
原本想着看在江屿的面子上,把小姑娘送回家,让她以后别过来了就行了。
结果那女孩眼底的狠劲把他都吓了一跳。
她说要么让江屿来见她,跟她回家,要么就让江屿亲眼看着自己妹妹烂到泥里。
她说她就不信,江屿能这么心安理得的看着,她要让他愧疚,让他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后来的事情孙齐天没告诉江屿,其实他本来是想告诉小姑娘,江屿比她想象中的狠心,即使她再怎么堕落,不关江屿的事他根本不会在意,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孙齐天竟没忍心说出口。
安静半晌后,瓶子上的包装子被彻底撕了下来,江屿开口了,声音很淡。
“告诉蝎子那帮人,别招惹她,都悠着点。那就是个小孩,真玩出点事进了局子了,谁也救不了他们。”
说着,他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没人理她,江淼淼一个人玩不下去,自然就回去了。”
“行。”孙齐天立马明白了,“我今晚就告诉他们去,说江淼淼是你妹妹。”
“不用。”江屿目光淡淡的落在林念身上,嘴角扬了扬,语气里带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
“最后一次管她们家事了,就当积个德,下次再怎么玩,都概不负责。”
女孩已经跑的脱了力,叉着腰正在往前慢悠悠的走,徐长凛向她伸出一只手,被林念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绕开他耐着力气往前小跑。
他当然知道林念没什么运动的天赋,双臂搭在身后的椅背上,嘴角扬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陈音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此时正热的满目通红的和林念并肩跑着步。
林念朝看台上看了一眼,“江屿怎么不跑步啊?”
“他?”陈音落也随着她的方向落去,刻意压低声音道,“从这几天训练开始,我就没见江屿动过,谁敢管他啊?”
两人分贝不大,却被一旁的徐长凛听的一清二楚。
他微微蹙眉,拿出班长的威严,朝着台上喊了一嗓子,“喂,江屿,孙齐天,你们也别歇着了,赶紧下来训练。”
孙齐天嗤笑一声,正要开口,却见江屿难得的听话,插着兜朝着运动场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不换运动服啊?这样怎么跑步?”徐长凛看着全身校服的江屿,眉头皱的更紧了。
一中的运动会学校一向极为重视,一般参赛的运动员都会有专门的运动服,皆是篮球上衣和运动短裤,这样不仅跑步起来轻松凉快些看起来也整齐。
“不换了,就这样。”江屿声音很淡,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换怎么行?这样不仅跑步速度会慢,还是要影响咱班仪容仪表的。”
一旁的同学早看江屿不顺眼了,这下刚好顺着徐长凛的话见缝插针。
江屿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凉薄的目光让那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打了个寒战。
气氛莫名陷入了一种尴尬,林念紧张到整颗心都揪在一起。
就害怕江屿发了飙,当场走了都算好事,万一一拳抡上去,那同学的小身板可真是要遭殃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江屿收回目光,先是悄无声息的看了林念一眼,才淡声道。
“不会,我有分寸。”
正当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体育老师过来了,几乎以命令的口吻吹了声口哨。
“江屿!少耍你那小流氓的习惯,在我这里所有人都一样!换衣服!现在!立马!”
体育老师声音很大,引得不少人都斌住呼吸朝着这边看。
江屿没说话,细碎的刘海遮住眉角,正当他微微握紧拳头,一只轻柔的小手握住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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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江屿不换衣服是有原因哒
疤痕【修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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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肆意的洒在操场上, 四周风声很轻,原本紧握的拳头突然松懈下来了。
数秒后,江屿淡声道:“好, 我退赛。”
此言一闭,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体育老师也顿了一下, 似是完全没想到让他换个衣服竟让他退了赛。
孙齐天有些不甘心了, 忍不住问:“真要退赛啊, 那你每天晚上跑步这么久, 这些天都白费了?”
原本递到他手中的接力棒扔回徐长凛手中,江屿淡淡的嗯了一声, 漆黑淡漠的眼眸敛了回来,放下东西就要离开。
“有人规定参加运动会必须要穿制服吗?难道不应该怎么舒服怎么来吗?”
一声轻柔又固执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似乎在极忍着镇定和面前的人对抗。
江屿阖下的眼睫微微抬起,停了几秒, 身后的女孩继续说话了。
“我一直以为,学校会尊重学生的隐私, 别人不愿意换衣服肯定有他的道理,如果学校非得强制的话, 那我也退赛。”
四周更为寂静, 连同外班的同学都屏住呼吸朝着这边看。
体育老师眉头紧蹙:“林念,你也跟着胡闹什么,真当你是好学生我就没办法治你了吗?”
“我觉得念念说得对!”陈音落也鼓起勇气, 配合道,“那身运动服丑死了好吗?还是上届穿过的, 一股子难闻的汗味,我并不觉得穿上有多好看, 如果念念退赛了,那我也退赛。”
陈音落一带头,一旁也有一个女生弱弱的说了一句,“这运动服袖口和领口好大的,我跑步的时候都不敢大幅度摆动,就害怕万一走光。”
一旦有人做了表率,学生们的勇气就似乎一瞬间被激发起来,所有积压起来的不满几乎喷涌而出。
“对啊,这运动服的料子难受死了,穿的我浑身瘙痒,之前上初中那会,我们都是穿自己最舒服的衣服,我都是跑第一呢。”
“说得对!凭什么要求我们换衣服啊,运动会是展现自我为班级争光的时刻,有本事不就行了?难道还要穿给别人看吗?”
“就是啊!老子只要比赛赢了!碾压别的班那群菜鸡,老子就是一条好汉。”
阳光和操场混为一色,打球的几名少年路过时朝着他们多看了几眼。
在这个肆意又张扬的年龄,只要有人起头,他们就能站在人群中无所畏惧。
江屿突然有些恍惚,从前的他真像林念说的那样,总是与同龄人格格不入。
可是这几天在操场,看着热血沸腾,生机勃勃的少年少女,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为了中午吃什么而烦恼,为了能赢隔壁班拼命的训练,为了不让爸妈看到自己成绩编一些劣质的借口,为了一场足球赛通宵未眠。
大概这就是少年,才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青春。
可是他早就错过了,在别人通宵看球赛的时候江屿要用生命去赌,用打拳赢得活下去的资金。
别人可以跟着朋友家人吐槽,挑剔父母食堂做的菜难以下咽,最难的江屿时候连喝了两天的水来充饥。
活下去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本能,上帝从来没有给过他享受青春的资格。
徐长凛站在一旁,组织了好一会纪律都没人理他,最终还是赵典开口道。
“学校好像也没有强行规定穿制服什么的,四班也没穿,要不我们班也取消好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体育老师被他们逼得双目瞪得老大,看着徐长凛道,“那你怎么想?”
徐长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其实我也觉得这衣服挺不舒服的。”
于是,穿制服参加运动会的变态规定就在大家一致的提议下这么取消了。
人群四下散去,现场只剩下江屿和林念在面面相觑。
黑压压的身影将她紧紧笼罩,她掀起眼眸看着对面的江屿,发现对方嘴角正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念想到刚才的行为,莫名有些脸红,小声道,“你笑什么?”
“不好奇吗?”江屿俯身看她,一双漆黑的眼睛抑着几分笑意。
“好奇什么?”
“好奇我为什么不脱?”
江屿声音压的极低,黑眸直直的看着她,烧的林念耳根子直泛红。
两人离得很近,林念下意识的朝着他胸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脸颊腾的一下更红了,忙心虚的低下头。
暧昧的气息逐渐靠近她的耳朵,一声低沉的笑意淡淡传来,“怎么?觉得我很守男德?”
他声音压的极低,带着轻微烟草味气息笼罩在林念的耳旁。
心底燥痒难耐,林念这下彻底忍不住了,红着脸颊别开脑袋朝着陈音落的方向跑去了。
微风卷动女孩的校服,她的背影修长又青涩,远远望去,耳根子上的那一片红润还没有彻底散去。
与这个年龄大多的女孩一样,她干净的像张白纸一样,轻轻一撩就会面红耳赤。
可越是这样,就让江屿更不舍沾染,不敢过度靠近。
江屿的笑意逐渐敛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隔着衣袖都能感受到里面凹凸不平的疤痕。
新伤铺着旧伤,背上,大腿上,手臂上,几乎没有几块完整的地方。
这些伤疤难看又崎岖的扭曲在一起,以前的江屿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甚至觉得,永远都不要好才是,至少给屈辱的过去多一分警戒。
可是他现在不会这么觉得了,他开始害怕,开始下意识的遮遮掩掩。
林念这么胆小,平时看到他受点微不足道的小伤都要掉眼泪的,如果让她看到了,那个笨姑娘又得哭成什么样子。
他洗不掉这些伤疤,又看不得林念哭,所以他得小心翼翼的藏起来,哪怕一辈子都不脱下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