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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江屿默默的换上衣服,带着满身的伤痕一瘸一拐的走下灯光昏暗的后台。
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走廊的尽头,穿着校服的女孩正眼眶通红,用温软的眼眸看着他。
她闷声喊了他的名字,语气轻柔到了极致。
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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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前嘈杂而又热烈的欢呼着艾森的名字,幕后昏暗的走廊里只站着他们两个人。
灯光下两人的影子逐渐靠近,江屿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孩,漆黑的眼眸收敛了锋芒,带着些少有的疲惫。
林念眼睛有些红,从背包里掏出棉签和碘伏,踮起脚尖轻柔的擦拭着他唇角的猩红,目光里满是心疼。
大概从小学开始,林念就习惯性的给自己书包里装上几颗糖和一些酒精碘伏之类的东西,因为小时候的江屿就总是受伤,身上的伤疤基本上没断过。
这种习惯她一直保持了很久很久,包括去A市的那四年,她的包里也总是带着这些东西。
“刚刚害怕吗?”
江屿突然轻声开口,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显得有些突兀。
林念拼命摇头,眼底蓄满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手上的力度也不知不觉的重了些。
江屿没忍住嘶了一声。
林念吓了一跳,忙问,“对不起,我下手重了,疼吗?”
“嗯。”
林念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怎么办?”
台前的颁奖仪式似乎已经结束了,喧嚣声从齐刷刷的呐喊变得有些嘈杂。
江屿弯下腰,额头搭在林念小小的肩膀上,嘴角噙着一丝疲惫的笑意,声音带着几分低哑。
“靠一会,靠一会就不疼了。”
*
夜晚的公交车依旧空荡荡的,两人并肩坐在后排的位置,林念目光落在外面穿流而过的风景上。
比起繁华的A市来说,小镇里的夜晚总是没什么人烟,不堵车的情况下车子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江屿淤青肿胀的嘴角,“孙齐天呢?怎么也不见了。”
“他回去了。”
江屿早已换好了衣服,除了脸上打架的痕迹还在之外,别的倒真的像个正经高中生。
林念哦了一声,一直到现在脑海里还在回想江屿刚才拒绝要钱,说就当是散伙费,以后不会再过来的土豪行为。
“你确定要我这样过去见奶奶?”江屿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眼底却带着几分无奈的笑。
“这样有什么问题?”林念不明白。
江屿微微挑眉,透过玻璃窗看了眼自己嘴角的血渍,脑袋懒洋洋的朝着椅背靠去,目光落在车顶上,声音有些暗哑的撑着笑。
“她就不怕我把她的宝贝孙女带坏了拐跑了?”
“当然不会。”
林念撩起眼睛看着他的侧脸,目光极为认真,“奶奶可喜欢你了,所以才会叫你过去一起吃饭呀。”
晚风透过窗户缝隙吹拂女孩的发丝,连带着校服衣领都微微动了动,一双杏眼在灯光下像含着盈盈秋水,温软又固执。
江屿突然恍惚了一下,好一会才偏头收回视线,仰靠在椅背上,喉结滚了滚。
他沉默着,额前的发遮住他的漆黑的眼睫,目光似乎含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有些昏暗不明。
好半晌,他才讽刺般的扯起嘴角,轻声哑笑一声,“真笨,什么话都当真。”
他说话的声音太轻,车内灌着急速的风声,林念有些没听清。
也不知道这句话指的是林奶奶,还是他自己。
小镇角落的那栋小院子里槐花芳香四溢,洁白的花瓣铺的满地白霜,风一吹,树叶夹杂花瓣沙沙作响。
远远望去,美得不可方物。
即使已经很晚了,院子里昏黄的小灯依旧亮着,似乎习惯性的为某人而留。
爷爷拿着一个大扫把,在院子下面悠闲的扫着落叶,身旁的收音机正咿咿呀呀的放着戏曲。
院门嘎吱一声被林念推开,她亲昵的挽住爷爷的胳膊,朝着江屿的方向笑了笑,小酒窝忽明忽现的。
“爷爷,你看谁来了。”
江屿莫名有些不自然,掩饰住自己的眼底的慌张,扯出一个笑,“爷爷。”
“你当爷爷老糊涂了呀,小屿还能认不出来?”林爷爷嗔怪着笑了一声,上前拍了拍江屿的肩膀。
“这么多年没回来,都长这么高了。比爷爷都高上许多了,得有一米八多了吧?”
江屿嗯了一声。
林念在一旁补充了一句,“187。”
林爷爷瞪了她一眼,“你这小丫头,倒是清楚的很。”
院内充斥着林念和林爷爷的笑声,昏黄的小灯将女孩的眼睛印的亮晶晶的,她就站在灯光下,温和又耀眼。
似是被他们的情绪带动,江屿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弯起一丝温和的弧度,原本紧绷的情绪一瞬间消散了不少。
槐花树比他离开的时候要粗壮许多,繁茂的枝叶像把大伞一样遮住小院里的一家。
这天晚上,晚风都带着些许温柔。
院内的声音将穿着围裙的林奶奶吸引了出来,她手中还拿着擀面杖,眼底满是温和慈爱。
“小屿来了?”
林奶奶接过江屿手中包装精美的礼品箱,嗔怪道,“你这孩子,自家人还带什么礼物,跟爷爷奶奶见外呢?”
江屿忙解释:“不是,爷爷喜欢喝茶,许久没来看爷爷了,就想着带些茶叶过来。”
林念在旁边偷偷笑,心想江屿平时这么拽的人,原来遇见爷爷奶奶的时候情绪也会过于紧张,整个人都有种紧绷的感觉。
“来来来,先进来吃饭。”爷爷招呼了一声,和奶奶两人率先进入小楼。
林念和江屿并肩,慢吞吞的在后面跟上。
“刚刚嘲笑我呢?林念同学。”江屿斜睨了她一眼,嘴角挂着几分散漫的笑。
“啊?我没有啊。”林念捂着嘴巴不承认。
江屿挑了一下眉,语气慢悠悠的,“是吗?”
林念重重点头。
夹杂着薄荷糖的味道逐渐靠近,江屿俯身看着她,长睫垂下,眼底有一片片小小的阴影,一双漆黑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
“骗人,明明眼神那么慌张。好学生也会撒谎吗?”
他轻笑着,声音低哑又暧昧,清凉的晚风都吹拂不去林念心头的燥热。
林念心跳的极快,为了遮掩住眼底的慌张,她匆忙低下头,“我……我才没有撒谎。”
说着,她快步朝着客厅走去,刚一进去,就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脯上。
她连忙抬头,发现林寻正双手握拳,目光冷厉的咬着牙看着面前的江屿。
江屿倒是挺淡定的,双手插到兜里,冷淡凉薄的目光里不夹杂任何情绪,毫不掩饰的与他对视。
“林念,你们刚刚在做什么?”林寻的声音极为低冷,目光却没落到林念身上。
槐花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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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昏黄的小灯还在随着斑驳的树影忽明忽暗,餐桌前的氛围异常寂静,尤其是看到江屿脖颈间刺眼的伤疤时,四周更洋溢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行了小寻,你别老吊着一张脸。小屿是我请来吃饭的。你以前干的那些【创建和谐家园】事我都不稀罕着说,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煎好的槐花饼外酥里嫩,林奶奶端着小竹碟进来,香味立即溢满整个餐厅。
林寻脸色极为难看的扫了林念一眼,“之前的事谁计较了?你这好孙女倒是挺不计前嫌的。”
林念全程没怎么抬头,有些心虚的垂眸小口咬着手中的槐花饼。
“小屿很久没在家里吃饭了吧?”
林奶奶朝江屿碟子里夹了一块酥饼,目光里满是慈爱。
“你这孩子小时候最喜欢吃奶奶做的槐花饼了,每次家里只要一做,你保准能知道,也不吭声,就这么傻傻的坐在你家门口,问你要不要吃,你死倔着摇头不承认,最后还是念念拉着你过来。”
语气轻柔里带着几分笑意,一旁的林爷爷也笑呵呵的摇着扇子,看几个孩子像小时候一样,围坐在一起吃奶奶做的槐花饼。
江屿闷声嗯了一声,没有抬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一双漆黑的眼睛,此时浑身的戾气都消散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被它强行抑下的情绪。
“这些年怎么也不来看看爷爷奶奶?”林奶奶声音极轻,看着他泛着血渍的嘴角,目光里带了几分心疼。
餐桌前气氛极静,只有窗外沙沙的树叶声响衬托着林奶奶有些苍老的声音。
“旁人都说小屿学坏了什么的,我就看我们小屿是好孩子,那些人是亲眼见了还是怎么着?对了,奶奶还没问你呢,现在成绩怎么样啊?有没有跟念念分到一个班。”
林奶奶也不管有没有回应,一直慢悠悠的自顾自说着。
可能人一旦到了年龄脾气就会被时间磨平,年轻的时候因为她喜欢啰嗦的毛病林爷爷都念叨了她许多次了,可林奶奶就是不见改。
后来林爷爷也妥协了,任由她絮絮叨叨的,自己就在旁边笑呵呵的听着。
江屿刚抬起头准备说话,就忙被林念接了去,“我们现在就在一个班,江屿成绩可好了,真的,完全没有别人口中说的那样子。”
江屿挑了挑眉,没吭声。
“好好好,那就好,以后和念念还能互相照应着。”林奶奶正笑着,突然想起来厨房里还没出锅的槐花饼,忙朝着厨房小跑去,“哎呦,你看我这脑子。”
饭桌前的人逐渐散了去,林爷爷身体不好,需要早早躺下,林寻临走之前还警告性的瞪了林念一眼。
“好学生骗人都不需要打草稿的吗?”
清冽磁性的声音在餐厅轻飘飘的响起,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江屿没抬头,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中的纸巾,半晌才撩起眼挑眉看向她,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懒洋洋的轻笑。
林念被他看的耳根发红,偷瞄了一眼奶奶的背影,目光极为认真的压低声音说,“我会帮你补课的,真的。”
说完,林奶奶恰好端着碟子从厨房出来,林念立即心虚的拉开椅子保持距离。因为太过急促,凳腿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异常刺耳,突兀的响彻在整个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