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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澜挂断了电话,脸色阴沉。
荔枝舞团的团长看着她,语气犹疑:“安澜?是什么事?”
阮安澜没有说话。
紧接着,荔枝舞团的团长电话【创建和谐家园】也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阮安澜,小心翼翼地接起了电话。
在听清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之后,她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
“……什么?舞团解散了?为什么?”
然而,团长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团长的嘴唇颤抖着,好像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她的脸色很难看,扭头看着阮安澜,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求助道:“怎么会?安澜?怎么会这样?我们的舞团被解散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实际上,荔枝舞团这些年的情况并不好过。
因为之前出过一些丑闻,舞团的名声并不算太好,虽然外界知道的人不多,但是行内的工作经常被排挤。
这次,好不容易争取到北城大剧院的表演,她们不管平时怎么样,也还是有一些事业心,都想好好把握住这一次机会。
可是团长苦于舞团内成员的基本功都不怎么样,资金也有限,硬件条件也算不上多好。
说实在的,以这样的情况去上场,只有被其他舞团对比的份。
就在这时,阮安澜几乎是神兵天降,带来了她们亟需的资源和资金。
告诉她们,只要她们听阮安澜的安排,就一定能够拿下这一次压轴的机会。
唯一的要求,是让阮安澜当领舞。
她们原来并不相信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会发生在她们的头上,然而阮安澜诚意十足,不仅替她们一手置办了指导老师和服装的事情,更是带来了全新的编舞。
几次训练过后,她们就对阮安澜充满了信任。
甚至在知道阮安澜安排了一些不太干净的手段之后,也选择了默许。
本来她们就不是特别正直的舞团,为了达到目的,其实不太在意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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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舞团的团长一接到上面的通知说要解散舞团,她的第一反应也是求助于阮安澜。
然而此刻,阮安澜的脸色也极差无比。
她刚才接到的电话是来自于她联系的评委。
这一次比赛,阮安澜主要联系了两个人,一个,是帮助她将暖气停掉的剧院后勤负责人,另外一个,则是这个评委。
她原本相信,只要暖气停掉,阮安澜的队伍就绝对发挥不出来实力。不过为了保险,她又找了评委帮忙拿第一。
方才,就是这个评委告诉她,这次演出他没有能力帮她拿到压轴的位置。
为什么?这个评委其实话语权很重,如果说不行,只能是因为有人施压,可是,会是谁?
沈浮声吗?不可能。
沈浮声和阮然不过是商业联姻,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去帮她调查?
那么,是阮然自己?
确实,阮然现在和几年前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遇到事情会追究到底,如果是阮然自己要将这件事彻查到底,也不是不可能。
可阮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本事,在真相还没有查明的情况下,就能直接取消一支舞团的参赛资格?
阮安澜强压着镇静思索着,舞团团长还在等待着她的帮助,眼巴巴地看着她,嘴里嘟囔着乞求的话语。
“吵什么吵?”阮安澜不耐烦地说,完全没有将舞团解散的事和自己正在思考的事联系在一起,只是随口说,“解散就解散了,就你们那点功夫,如果不是我的帮忙,早该饿死了!”
说完阮安澜不顾团长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咬着下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次比赛失败了不要紧,虽然现在阮然能和她打上一个来回,不像以前那么不堪一击了。
但是既然她回来了,就不会让阮然嚣张太久。
说白了,现在阮然手段硬成这样,不就是因为她与沈浮声的商业联姻?
失去了这段联姻,她还会剩些什么?
38. 第 38 章 悬空的一颗心脏就落了下……
腿伤这点小事, 阮然硬是让沈浮声在医院里压着,住了整整五天院。
这五天来,沈浮声甚至也没去公司, 每天在书房里处理工作。沈浮声的电话会议很多,阮然经常会听到他嘴里讲一些听不懂的名词, 除此之外, 祈使句也很多,常是果断和干脆的命令。
还有, 说“不行”的时候比说“可以”的时候要多得多。
总的来说,是一个自律严苛, 不苟言笑,会让下属有些怵的老板。
但阮然与他单独相处时,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究其原因, 沈浮声与她相处的时候,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总会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然而那些要求也并不真的要她做些什么, 让她花费什么时间和精力。
加一个微信, 分享一次日常,签署一叠补充协议, 如此而已。
也很少像拒绝下属那样,真正拒绝自己的什么要求。
——除了出院这件事。
“医生说你还需要住院。”在阮然再次提出出院的请求后, 沈浮声随口拒绝道。
“医生都没怎么来了。”阮然指出。
这是实话, 除了两天一次的换药, 医生确实已经不怎么来病房了。
沈浮声看着她, 思忖两秒:“你是嫌医生不够负责。”
阮然:“……”
她不说话了,无奈看着沈浮声。
沈浮声接收到她的目光,本来还严肃地回望过去, 最后也闷笑了两声。
“实在想出就出吧。”
顿了顿,沈浮声又说:“但是,先不要回去跳舞,等完全好了再去。”
阮然:“演出快到了——”
沈浮声没说话,甩了甩手里那沓补充协议。
阮然:“。”
不过,即便是她想去跳舞,李林英也死活不让她去了。
甚至告诉她,舞团平时的门是锁着的,除非她伤好了,不然不会为她打开。
也正是因为如此,阮然突然多出来了十几天的个人假期。
既然不用去舞团,出院之后,沈浮声和阮然便搬回了沈家的老宅。
据沈浮声的说法:是这里没有练舞室,阮然不会趁他不备去练舞。
比防贼防得还严实。
阮然也不再争了,正好留下这几天,放空一下脑子,思考一下那场个人舞蹈比赛的主题。
其实,恐惧这样的主题,于她来说,本应不算太难。
她自身便有恐惧的事物,感情上并没有欠缺。
但在表达时,却还是磕绊。
究其原因,阮然并不想只去表达恐惧本身,那种窒息般的绝望感。
但,如何战胜恐惧,她仍然没有头绪。
沈家老宅里也有为阮然准备的卧室,和沈浮声在同一层。是隔壁。
户型和房间物品的摆设都很相似。
踏进卧室房门时,阮然突然想起,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的窗边,她为沈浮声戴上袖扣,却被调侃为戴上戒指。
离那时已经有一些日子了。
而自己和沈浮声的关系,似乎和那时有了微妙的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好像也说不太清楚,除去那两本似是而非的结婚证,其他的就感觉好像……
好像更亲密一些。
出院是在上午,下午的时候,阮然在沈家老宅看了一些材料,尝试整理一些思路。
而沈浮声也延续在医院的传统,在家里继续办公,并没有去公司。
晚些的时候,他们一起吃了饭。
管家爷爷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阮然顾念着这几天住院,总吃东西却没什么运动,担心影响身材,就没吃太多。
倒是沈浮声看了她几眼。过了一会,管家爷爷把每样菜挑出来一小份,每份装到一个小盘里,摆在阮然的面前。
阮然有些困惑地看向管家爷爷,管家爷爷却没事人似的离开了。于是,她的目光只能投向坐在她对面的沈浮声。
沈浮声的视线扫了扫她纤瘦的手腕,说:“这些都是你的。”
阮然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面前那些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分量却是不小的饭菜。
她自己已经是五分饱,本就已经打算放筷了,便说:“吃不完的。”
沈浮声喝了口粥,闲闲道:“劝你还是不要这么说。”
阮然:“?”
下一秒,管家爷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盅汤,摆到阮然的面前,埋怨道:“怎么就吃不完了?那是嫌弃我做的不够好吃了?”
阮然微震,面对着一脸怒容的管家爷爷,立刻解释道:“……不是,很好吃,就是这个分量有点……”
管家爷爷道:“你这么瘦,这点根本都不算什么。年轻人啊,天天净心想着减肥,一点儿都不注意身体……”
顿了顿,又质问道:“还是说,其实就是不想吃我做的呢?”
这双管齐下的,管家爷爷一边发表关于养生的长篇大论,一边道德绑架。阮然有点怵,连忙截住了爷爷的话头,承诺一定会吃干净。
管家爷爷心满意足地离开。阮然抬头,看到沈浮声眼神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
“是你安排的吧?”阮然静静地问沈浮声。
沈浮声一脸无辜地反问:“我安排什么?”
阮然懒得跟他再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