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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多想了,无论他多么难受煎熬,叶青尧始终没有踏出这道门槛,就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没有递出来。
周宿因此咳得更加凶猛,真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似的。
甭说别人听了这动静烦,就连他自己也唾弃自己。
他这趟过来是给她送油灯的,那盏他早就做好的油灯,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好理由送出去,今天拖着病体都要来,实在是太想她,太想看她一眼。
到门外又觉得不恰当,他病得这样严重,又狼狈又虚弱,要是传染她怎么办?这样想着,就一直没敢进去,谁知道会听到叶青尧那句“无情道”,仿佛在提醒他,她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一手缔造,都是他自作自受。
周宿猛烈咳着,却还能腾出心思,小心翼翼将油灯递给阿金。
他实在说不出话,只能用嘱托的眼神望着她。
阿金连忙点点头,赶忙捧着油灯送进去。
“坤道!”阿金觉得她并不是捧着一盏普通的油灯,而是在捧着周宿的一颗真心。她将它送到叶青尧眼前,满含期待:“这是我家先生给你的!”
叶青尧当然能听见外头的咳嗽,只不过不愿搭理,淡淡瞧着阿金手里的东西,想起那盏被周宿打碎的油灯,心情有些不愉快起来。
“东施效颦,愚不可及。”
淡漠,漫不经心的点评,外头的咳嗽声猛然停住。
阿银立刻去瞧周宿脸色,他应该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怔怔地僵住。然后慢慢地,阿银瞧见他眼角显露出来的湿,无助,无措的低头。
真是难得,先生明明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自己也从不会掉泪,此刻却湿了眼眶,红透眼圈。
他慌乱转过身:“走吧。”
他甚至没有勇气冲进屋里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糟蹋他的心意。
周宿不让人搀扶,阿银只能寸步不离,紧张注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先生……”阿银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周宿只会被折磨得更加人不人鬼不鬼。
“要不……算了吧。”
周宿停住脚步,慢慢抬眼望着雾蒙蒙的天【创建和谐家园】,很久以后,声音像从悠远的地方传来,“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他轻声喃,无比温柔:“我不会放弃,她需要我。”
不。
不是她需要您。
是您需要她。
阿银摇摇头,没有说出这些话,但他知道周宿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一点,他只是在催眠自己,寻找一点点可怜的安慰。
他真可怜啊。
阿银觉得。
**
“阿银。”
回去后,周宿无神地坐在床上,忽然问他:“你说,如果我从前没有乱来,她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阿银感受到了周宿的希冀,总觉得他问这句话时,眼里藏着怪异的兴奋。
阿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谁都不知道再来一次的话,事情会怎么发展。
“抱歉,先生,我不知道。”
“嗯。”周宿有些失落的点头,躺回床上闭眼挥手:“你出去吧。”
阿银狐疑地看看他,似乎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他疑惑不解的退出去,替周宿关上门,因为不放心,倒没有离开。
阿银在门外守了十来分钟,冷不丁回想起周宿刚刚那句话。
——“如果我从前没有乱来,你说她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当时先生的表情很奇怪,像在深思熟虑,像在问他,更像在问自己。
等等……
深思熟虑?
阿银觉察出不对劲,虽然还没想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劲,但周宿一定下了某个可怕的决定。他迅速推门,瞧见周宿拿起一把锐利的匕首,厌恶地朝自己下.身切去。
“先生!!”
作者有话说:
狗宿也是个狠人啊,为爱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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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更得有些少,因为其实还没有忙完三次元的工作,能写多少大家就看多少哈,爱你们~
另外,不要在本文下方提别的文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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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3 章
周宿的下手没有任何犹豫, 果决狠戾,完全没有将那当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仿佛那是他的屈辱和罪恶。
他满心厌恶, 带着即将斩断一切的解脱, 可期盼的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阿银飞快冲进来抓住了下落的刀刃。
“先生!!”
阿银头一次胆大包天地朝他怒吼:“你疯了吗!你以为这样做她就会正眼看你!就会觉得你干净吗?不会的!咱们都了解她,她冷漠寡情,根本不会发表任何看法, 不会对你显露出任何关心, 您做一切事都不能引起她注意!”
阿银说出的恰恰是周宿最惶恐担忧的结局, 在下定决心做这件事之前,他也有犹豫,担心那样残缺的身体会令她更加嫌弃,可他不断安慰自己,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万一呢……万一她会可怜可怜他呢?
现在他的妄想被毫不留情戳破,所有贪心无所遁形,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滑稽可笑。
周宿同样怒,抓住阿银领口拎起来, 只是他的怒和阿银的恨铁不成钢不同,他的怒加杂着恐慌和懊恼,仓惶急促,迫切想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在意?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也对我有一点点,一丝丝, 哪怕一丁点的喜欢和在意!”
“没有, 不可能的。”阿银缓慢但坚定的摇头。
周宿在他眼里看到同情, 清楚倒映出他歇斯底里, 癫狂的面容。
周宿愣了愣, 才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现在才看清自己到底多么卑贱可怜,像一只摇着尾巴祈求爱怜的流浪狗。
“……先生,我们都清楚,她不会喜欢你的不是吗?”
阿银知道这种话对他来说太残忍,可他已经摔到谷底,难道还要让他一直沉溺在里面爬不起来吗?
“您和叶坤道是两个世界的人。先生,您得承认,有的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您的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许她就是唯一的变数,你注定得不到。”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没有人比周宿更清楚叶青尧的好,这世上能配得上她的男人凤毛麟角,像他这样的烂人连出现在她眼前都是极大的错误,却竟然还存有奢侈妄念,无论是谁知道都会嘲笑他。
周宿有些无地自容地躲开视线,“我知道她很好,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女孩子,我会珍惜的,我会很珍惜,你别这样说。”
他太知道自己不配,早就开始瞧不起自己的痴心妄想,一边嘲讽,一边却又疯狂希冀着,所以任何试图叫醒他的话,他都不想听。
周宿忽然推开阿银,拖着沉重疲倦的身体跑出去,阿银焦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怎么也没有追上来。
周宿慌不择路躲进一家茶楼,确定阿银被甩开,朝服务员要了很多酒。
他脸色奇差,说话虚弱有气无力,服务员忍不住多看他几眼,都这样了还喝酒?
“先生,我们这是茶楼,不卖酒。”
周宿丢过来一张卡,服务员狐疑地拿出刷卡机,刷卡后看到里面的余额,眼神一亮,赶紧让人去隔壁酒吧买酒,再面对周宿时已经变得恭恭敬敬。
周宿眼神淡漠地投向楼下说书的人。
澧阳和淮江同属江南,都保留着许多文人墨客喜欢的东西,其中就有茶楼说书这一项。
周宿不太感兴趣,乏味地靠着圈椅,等待自己的酒送来,楼下掌声消散后,说书人合起折扇:“说完古人,我们来说说如今。咱们澧阳可藏着一桩有缘无分的忧愁故事,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你倒是说啊!”
“对啊!”
说书人摇晃着折扇缓笑:“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对道家师兄妹。”
道家两字吸引周宿注意,目光漫不经心瞥了过去,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男道士一开始并不是道士,只因为天赋异禀,适合修道,被女道长的师傅看中,派她去游说。”
“这个女道长十分有趣,师傅分明让她将人游说回来,她却对男人说,他不适合修道,而是适合当和尚。”
“后来怎么样了?”听客们问。
说书人笑笑:“那位男道长觉得这位女道长很有趣,反而入了道门。从此,他们成为师兄妹,常常在一起谈经论道,品香品茗,澧阳许多茶楼都曾经留下过他们的足迹,被人称为金童玉女,佳偶良缘。”
“原以为时光会一直这样岁月静好下去,可男道长突然人间蒸发,没过多久就传来客死异乡的消息。女道长再也没有踏出道观,终日苦守回忆,郁郁寡欢。”
听客们听得专心致志,只有周宿面露讥讽,如果那师兄真的爱她师妹,怎么可能不辞而别,杳无音信?
他收回视线喝自己的酒。
说书人趣声调侃:“古往今来定情信物多种多样,但你们恐怕不知道,这对师兄妹的定情物居然是一碗酥红豆。”
周宿骤然停住,眼神锐利地扫向说书人,对方没意识到这道寒芒的危险,继续绘声绘色讲着故事。
怎么可能!
她那样冷漠,也会有惦记的人吗?
一定是巧合!
周宿笑自己多心,酒送到唇边却冷不丁想起叶青尧脸上曾出现过的期待目光,疲惫的,总带一抹浅浅忧伤。
他一直都没有弄清楚她到底在期待和等待什么?
难道……
周宿忙乱饮尽杯中烈酒,直觉告诉他现在必须离开,他匆忙起身,却撞到桌角摔倒,楼下嘈嘈杂杂,传来人问话的声音,“你说故事发生在如今,那知不知道是哪座山?那座道观?”
不要说!
不要回答!
他不想听!
周宿急切地蒙住耳朵,可那残忍的声音还是钻进耳朵里,砸碎他胸膛里本就支离破碎的地方。
“云中山,山中云,云台山中云台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