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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L】表姑娘不想上位-第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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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搬山不言不语,只是抿茶,一旁的首辅府家奴笑道。

        “回辽姐儿的话,纳吉时见过的,咱们公子今年还未及弱冠,是大宣最年轻的两榜进士和内阁大学士呢!”

        宋搬山轻声呵斥:“阿茂,男子年龄又有何重要,父亲一向说我年纪不够稳重,在福州一带宗族势力做事的地方,讲话不够有分量,年纪大些又如何,你瞧殿下多能服人啊。”

        阿茂捂着嘴,连连赔不是。

        他知道自家公子并不是憨厚的缺心眼儿,公子一向以礼待人,但若触犯他的底线,他也绝不缺乏针锋相对的心机。

        文凤真抚着白瓷茶盏,面无波澜,只是呼吸一次比一次微长。

        冯祥愈发胆战心惊,冒了一身冷汗,时刻盯着,生怕茶盏下一瞬就出现在宋公子脑袋上。

        辽袖悄悄抬眸望了他一眼,隐约想躲的姿态。

        她抬起【创建和谐家园】往里挪了些,单薄的身躯也占不了多大地方。

        她有些热得喘不过气。

        辽袖有些撑不住,站起身:“我出去吹一下风。”

        “要我陪你去吗?”宋公子开口。

        文凤真也看过来,目光在她身上停驻许久。

        无声地望着她衣领透出来的颈窝,昏黄金光洒在她羽睫。

        辽袖脸颊透红,手指往里缩往里藏,一双小腿几乎僵硬到发麻:“不用了……有云针陪我。”

        “那好。”宋公子笑了笑。

        她离开后,只剩了文凤真与宋搬山两人。

        两个人别过脸的一霎时,几乎同时收敛了笑意,眸底冰冷至极,心不在焉。

        方才笑意盈盈间,不着痕迹地露了机锋。

        眼下明明一声不吭,却安静得可怕。

        样子倒是如常,怕就怕暗涌流动一起一伏,仿佛随时会触礁沉底,玉石俱焚。

        冯祥不住地扇着扇子,擦了擦满额头燥热的汗水,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位主儿的动静。

        男人真麻烦啊。

        良久,文凤真白皙修长的指节开始打开礼盒,动作不疾不徐。

        “啪哒”一声黄铜锁开了,他望了一会儿,落下一声轻笑。

        里头静静躺着一只香囊,绣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精细别致,针脚十足的用心。

        这是辽袖送来的生辰礼物,虽然是为了明面上的礼数,仍然缝得这样仔细。

        文凤真压下微扬的嘴角,眼底却完全压不住笑意。

        冯祥惊喜道:“哟,殿下,您瞧这只凤凰,绣得可费眼睛,比宫里的织造局还仔细,没个几天功夫下不来呢!”

        文凤真敛去骄傲,抬了抬下巴,轻声开口。

        “也不怕眼睛坏了,我不喜欢这么复杂的。”

        文凤真心底有些奇怪。

        辽袖怎么忽然开窍了,从前给他绣了那么不聪明的小老虎,今日竟然给他准备这样精美绝伦的小凤凰。

        不拘绣什么,有这份心意就好。

        宋公子在一旁笑道:“让我也看看。”

        他接过那只绣囊,翻来覆去,目露欣赏之色,感叹道。

        “确实绣得仔细,苏州绣娘的手艺果然比宫里还好。”

        宋搬山翻过一角绣囊,展示给文凤真看。

        上头是苏州最大织造局蝉灯阁的印记。

        因为绣坊的赝品实在数不胜数,所以用的密门织法,留在极轻微之处,一般瞧不见。

        宋搬山笑盈盈道:“蝉灯阁一年供给京城名门的绣品极少,想必花了大价钱买的吧。”

        冯祥出了一身虚汗,不住觑着殿下的脸色:“买的,怎么可能是买的呢?”

        辽姐儿送的礼物,是买的吗?

        文凤真将绣囊收回,放在怀中,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他掀起忽然眼帘,目光就像一阵湿透了的风,不近人情,盖地而来的风携裹大冰碴子,冷得让人齿根打颤。

        他盯着宋搬山,扯起一丝冷笑。

        不像话。

        太过不像话。

        他怎么敢污蔑辽袖的绣品是买来的!

        宋公子嘴角微牵,问道:“殿下,怎么了?”

        文凤真牵起一抹安静的笑容。

        手痒。

        文凤真那只骨节分明的左手,正缓缓按紧了桌角,每一根手指依次“咔啦咔啦”地敲过桌角,克制了下一刹攥上他脖子的冲动。

        他可以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拎起来,撞上墙壁。

        眸光淡漠至极,冰冰冷冷,一点点攥光他的空气,任由他如何挣扎。

        这只翻覆生杀的手,一丝都撼动不了,只能目露惊恐地感受身躯内生机慢慢流失。

        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扼断他的脖子。

        宋公子见到他神色几不可察地微动,平静地又问了一声:“殿下,你怎么了?”

        文凤真忽然站起身,淡淡笑道:“本王有事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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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底雪势渐深,依次将宋搬山从头扫到脚,不可揣摩,嘴角划开毫无温度的笑意。

        声音很轻,咬牙切齿。

        “冯祥,你觉得姓宋的是对人世没有什么渴望了吗?”

        冯祥弓着背,心拧得越紧,铺天盖地而来的是让人胆颤的压迫感,小腿一软,差点儿跪下。

        “殿下!这当口儿,您不能做什么事儿啊。”

        文凤真盯着宋搬山。平静无澜,却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他用帕子不停地擦拭手掌干涸的血迹,越擦越快。最终,忽然一停。

        轻慢地微抬下巴,一笑。

        “那……冯祥,你觉得姓宋的长得还行吗。”

        冯祥眼珠四下转了转,仓促惊慌:“这……恕老奴眼拙,看不出人的美丑。”

        文凤真瞥了一眼,无所遁形的目光,沉沉压力袭来。

        “你想死吗。”

        冯祥磕磕绊绊,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

        “进禄,你说。”

        进禄蹙起眉头:“回殿下,依老奴看,宋公子是很符合世家子美璧的模样,清瘦端直,高洁和善,自有一股清贵之气,但是在老奴眼底。”

        进禄抬头瞥了他一眼,勉强嘿嘿一笑:“老奴从小看着殿下长大,自然觉得殿下模样身段更好,不过这种事谁说得准呢,正所谓各花入各眼。”

        文凤真双手按上扶栏,下颌冷峻,一双瞳仁却露出盈盈流转的碎光,随着皮影戏的光芒一明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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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原谅。”文凤真忽然静静开口。

        竟然污蔑辽袖的礼物是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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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敢这样无凭无据地说!

        “咚、咚咚”三声,鼓点结束,皮影戏散了场。

        灯笼一下子重新悬挂起来。

        宋搬山起身,刚走至过堂,偏在这时候,二楼的一盏硕大宫灯忽然脱钩,撕扯着轰然而下。

        油绢宫灯里头的蜡烛从半空脱落,灯笼架子重重地砸下来。

        幸亏是落在脚跟前!

        冷不防从半空飞下来一个小火球,奴仆们惊慌失措地奔走起来,纷纷查看公子的伤势。

        宋搬山面色冷清,腰身极直,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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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灯笼飞得也太巧了些,再差一步,就不偏不倚地砸在宋公子头上了。

        一念及此,大家有些不寒而栗,遍体冷汗。

        宋搬山静静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冷静下来,道:“无事,无事,不必大惊小怪。”

        阿茂指着娘骂起来:“哪个【创建和谐家园】的不长眼,若是烫着了咱们公子,你有几条命赔得起,给我站出来!”

        二楼探过来一个矜贵的身影。

        文凤真挥了挥手,瞧上去天真又包含歉意,十分关心地问道。

        “宋公子,你没事吧?”

        阿茂顿时吓得魂不守舍,躲到公子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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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殿下何故脱了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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