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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凤真一抬指,制止了这群跋扈的世家子。
“郑山啊,你们怎可如此无礼。”
文凤真转过头,嘴角携了无辜的笑意:“本王原是射着玩玩儿,不想误伤了宁王殿下,一切罪责担在本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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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退后,淮王殿下误伤而已!”
侍卫愤愤不平,淮王那副样子分明就是故意的,这可是狠狠参奏他的好机会,他伤的可是龙子贵体!够他喝一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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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来,他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与文凤真一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不死不休。
他转过头,望向了人群中清丽脱俗的少女。
辽袖面色泛白,紧张得攥紧掌心,烟眉淡笼,面颊洇出天然的粉色,这副担心的小模样,也是极好看的,
他忽然就觉得不疼了,冲她笑了一下,让她安心。
生于皇家,父皇冷漠寡恩,从未尽过一日父子之情,母后端重严厉,一心苛促他成为明君。
前世大雪纷飞,他万箭攒心死于城楼下,恍觉一生所得温暖,只是她给他披的一件敝体之袍。
她以为只见过他一回,其实每次出入淮王府,与淮王明争暗斗时,他总是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明媚日光中,她抱着小猫荡秋千,纤瘦的小腿上下晃荡,灵动又天真,或许……心里有她很多年了。
这回,他绝不会再让她沦为文凤真的笼中雀。
宴席间有人献上数匹宝马,小辈们牵了去马场。
辽袖性子安静,不爱说话,老奴给她牵来一匹修长威武的紫骏。
她踌躇着不敢上马,却耐不住众位贵女的催促起哄,心想走一圈便罢了,她一咬牙,小心翼翼地上马。
文凤真眼帘微抬,少女单薄的身躯,在健硕的马背上摇摇欲坠,小腿纤白细直,微风拂动繁复衣裙,摇曳生丽,后脖颈被天光晒出薄红。
她马术不精,小心笨拙的模样却惹人怜爱,握着缰绳一点儿也不敢松开,让人不禁想在她背后,握着她柔嫩的腕子帮她。
马场横生变故,辽袖的马失控了,高仰前蹄,一阵疾驰如冷风。
“辽姐儿的马跑了!”
奴婢们慌慌张张,焦急大喊,引得众人纷纷赶来,吹什么调子也无济于事,马像发疯似的一直跑,暴躁不安。
众人一个念头:坏了,辽姐儿她不通马术,身子骨又羸弱,倘若被摔下来简直九死一生。
辽袖心神一寒,这马有问题。
她额头出了密密香汗,喘气急促,心砰砰跳个不停。她竭力平复呼吸,告诉自己别怕,慌了的手脚稳定下来。
在马背上,没人能帮她。
要么她被甩下来,摔断一身骨头,要么控制住这匹马!
只是算计她的人漏了一点:其实辽袖会骑马。
前世,文凤真经常在马场亲自教她骑马。
从挑选马种到驯马,他说在朝堂上跟一帮老头子耗费心机,甚烦!
只有下朝了,双臂环着她的细腰,在马背上慢悠悠地走一圈儿,他眼角才会染上惬意。
他霸占着辽袖衣领内的淡香,沉浸地嗅着,马儿一摇一晃,慢腾腾地走,对于他来说是极佳的放松。
辽袖脊背僵直,一动不敢动,眼眸沁出湿润雾气,咬紧牙关,好生煎熬,只想占的地方再小点儿才好。
“往后坐些。”
年轻帝王却不满意她的躲避,双手扶着她的腰,挎过来贴自己更紧密,顺势含/弄她的唇瓣。
她在马背上总是晃神犯错。
有一回马儿发狂,擦过带刺的樊篱,文凤真将她护在怀内,樊篱将他的手臂外侧一路勾破,鲜血淋漓。
她被护得严严实实,一根指头也没受伤。
事后他云淡风轻地一字没提,朝臣问起来,他只说是自己弄伤的。
辽袖纤瘦的手指格外有力,握住缰绳,渐渐控制住了马。
她感到不妙,腾地一阵躁热,面庞像被雾气蒸得通红,天旋地转,晕乎乎的,眼皮一闭,陷入黑暗。
辽袖咬紧牙关,拽着缰绳让马儿跑得越来越远。
马有问题,方才在宴会上喝的酒更有问题!
好精心的算计。
是谁要害她?想置她于死地吗?
她又惊又累,浑身被汗水淋湿,终于勒了马,支撑不住地趴伏在马背上,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费力地睁开眼皮。
周遭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灯火起伏在河洲旁的假山上,星星点点,家奴们举着火把在寻她。
冯祥抹了一把汗,方才辽姐儿的马失控了,殿下面色阴冷得吓人,想也没想便骑马追出去
老祖宗正商量他的婚事呢!他就这么跑了。
辽袖听见他们在喊自己的名字,喉头滚了滚,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虚弱地一侧头,恰好与一个人的目光碰上,文凤真眼底的漠然顿时暗了几分。
蓦然,少女领子一紧,白虎咬了她的衣领,将她提下来,文凤真接过,两臂一弯,她落进了他怀里。
辽袖倒吸寒气,眼底颤颤泪珠,在他怀里瑟缩成一团,眼眸垂敛,呼吸因紧张急促起来,像被水里捞出来似的,可怜兮兮,唇瓣被牙齿咬得泛红。
文凤真温热的掌心贴抚过她的手指,指腹传来的细腻比想象中更佳,似是没够,冒犯地又折返蹭了她中指两下,眼底意味不明。
“辽姑娘,你马术不错,看来你在乡下庄子,必定时常练习骑马。”
他笑盈盈的,哪里是给她找台阶下,分明就是想看她羞愤脸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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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着起来,衣裙微掀,露出那截玉白纤直的小腿,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方才骑马时刮伤的,他要碰。
“撒……撒手!”
少女一双乌眸倔强地瞪着他,恼羞成怒,眼眶红红,极凶,哪怕被逼出了水汽。
他将她的手指包在掌心,翘起嘴角:“好凶啊。”
文凤真眸光微暗,睫毛倾覆,她这副生气瞪人的模样,叫人想一面欺负她,一面让她继续狠狠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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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二要上夹,所以周二的更新挪到晚上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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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八章
水榭旁一间暖阁, 辽袖一张小脸被劲风打得生疼,攥紧了微微泛红的指尖, 她出了一身汗, 冷风一激,湿腻腻地黏在皮肤上。
文凤真漫不经心抿了口茶,目光却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她刚刚死里逃生, 气息微弱,湿透的乌发贴着脖颈, 面色苍白,清丽宛如芙蕖。
低眉敛眸的小模样, 怎么看都惹人怜惜。
怨不得那些没出息的世家子老看她, 迷迷糊糊心神颠倒。
文凤真一步步走过来,她紧张得后背贴紧墙壁,避无可避。
“你怕我?”
他神情温润, 一低长睫, 冲淡了深邃眉眼的城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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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凤真的手捏住了她的斗篷,她身上淡淡的绿梅香,清冷又携了一丝甜腻湿润, 勾得令人瞳光微动。
“你跟槐哥儿说, 我是个坏人,不许他见我。”
他记性好,什么仇都记着。
“殿下, 我不敢说您坏话……”
辽袖撒谎时磕磕绊绊,她怕得眼眶红红, 小眼神往左看,羞愧地低头,耳根沁出不明的红晕。
他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样,俯下身,温热的香气将她小小的身躯笼罩。
修长的手指缓缓下移,碾碎她下巴摇摇欲坠的泪珠,一滴两滴,温暖潮湿。
“是该怕我。”
他凑近她耳边,眼底冷漠,滚热甜气喷薄在她耳边,烫得绯红一片。
“明白哪些人不能惹。”
携了薄温的指腹,冒犯地抵着她下巴,蹭了蹭,漫不经心地挑拨她的心理防线。触感比想象中更柔嫩,他凤眸情绪不明。
文凤真拿了药,指节敲了敲桌面。
“裤腿卷起来。”
辽袖将下巴畏怯地缩在大氅,一双乌瞳泛起水光,惨兮兮的。
裤腿挽到膝盖处,堆叠搭着。
小腿纤长细直,玉洁光滑,软乎乎的,被划伤的血痕便格外显眼,一长条,蜿蜒在雪地间似的,干涸暗红。
一定很疼,可她一双眼眸懵懂,没因为这个哭。
倒是被他方才那两下子,弄得险些哭了。
文凤真一只手拽过她的脚踝,将她拉过来,拍了拍她的膝盖。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