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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符用一根红绸带绑着,红绸带上面写着她和赵寒沉的名字。
周京惟没有看姻缘符中的内容,他面沉如水,走向一旁的香炉,让这姻缘符在里面被吞噬,被一点点化作了灰烬。
他就是要毁人姻缘。
他想,他不怕什么报应。
只是当有恋人结伴路过,一道在相思树下祷告,虔诚的许愿时,周京惟还是被触动了。
这世间那么多人,他一贯是孑然一身的。
后来想方设法将程微月留在了身边,其实心头依旧是难言的不安惴惴。
他所有的笃定和相信,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爱情博弈,在自己对程微月日复一日的沉溺深爱中,终究变得不堪一击的脆弱。
他不能确定三月之期后,她真的会留在自己身边。
可他没有办法割舍程微月,哪怕她不爱自己。
所以鬼使神差的,他竟然走向了不远处的寺庙。
佛祖低眉颂,观音慈悲普渡。
有僧人正在敲着手中的木鱼,口中念念有词的,是拗口难言的梵文。
周京惟站在殿堂中央,看着眼前金身熠熠的佛像。
有人走进来,跪在蒲团上,虔诚的叩首,之后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着眼,口中低喃着什么。
周京惟原本散漫的心,突然就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肃然。
他应该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这天以前,周京惟一直这么觉得。
可是在跪拜的人离开以后,周京惟双腿弯曲,跪在了佛前。
正午的阳光明媚张扬,若是有人途经,便能看见一个眉目矜淡的男人身影在门扉之间,于光影错落的殿内,弯下腰叩拜。
这天周京惟在佛前,就求了一件事,他求程微月余生只钟情他一人。
多可笑,他也是求姻缘。
方丈模样的和尚走过来,手中捻着佛珠,低眉问他:“施主所求为何?”
周京惟说:“求姻缘。”
“那施主可以和旁人一样,去外面的相思树上挂姻缘符,姻缘符这种东西,心诚则灵。”
心诚则灵吗?
周京惟眉眼低垂,缓缓起身,对着方丈低声道:“多谢。”
方丈慈眉善目的笑笑,说:“不用谢,施主是与佛有缘的人。”
周京惟承了他这句好话。
姻缘符用的墨,是特别的金色,落在红纸上,鲜艳分明。
周京惟写得一手好字,和他斯文雅致的外貌不符,是狂草。
一旁的方丈看着周京惟落笔完字,笑着道:“施主的字,心有山河。”
“哪里有什么山河?”周京惟将毛笔放在笔架上,让微风吹干墨迹,修长的手指捏着姻缘符的一角,黑眸轻轻眯了眯,才笑笑,道:“心有一人罢了。”
心有一人,足够抵过山河万顷。
程存正中午兴致不怎么高,吃饭的时候来回翻着同一道炒上海青,皱着眉点评:“若兰,你这个蔬菜怎么炒的这么老?”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嫌东嫌西?”赵若兰的嗓音拨高了好几度,柳眉一竖,道:“程存正,你别在这里给我没事找事!”
程微月听这架势,就知道自家老妈是要发火了,连忙当和事佬,“爸,这不叫老,这叫入味,你再尝尝,你肯定是搞错了。”
怎料程存正不仅没有顺杆往下爬,反而将筷子一放,字正腔圆地说:“我打算重新去京大工作了。”
“你能不能不要折腾了!都已经六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和年轻人一样,想一出是一出?”赵若兰也“啪”的一声把筷子扔在了桌上,气得脸色通红:“我把话给你撂在这里了,我不同意!累的要死又没有几块钱的闲职,你上赶着做什么做!”
程微月安安静静的听着,想来这件事一早两人就已经私下讨论过了。此番叫自己回来,怕也是为了定下个结果。
她不好太多点评,只是问程存正:“爸,这是什么工作,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想要去工作了?”
“就是个藏书馆校对文字的工作,”程存正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在家实在是太闷得慌了,想出去找点事情做做。”
“在家闷得慌?”赵若兰的火气随着程存正的话,蹭蹭的往上涨:“闷得慌也没见你帮我做点家务!”
“你不是嫌我做的不好,我才没做的吗?又不是我不想做!”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着女儿的面呢,你别这个样子...”
“哼,”赵若兰起身,冷哼一声就离开:“我是已经管不了你了,谁爱管谁管,你就是做到80岁,我也绝对不拦你一下!”
程微月是明白自家母亲的,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真正的想法也只是因为担心程存正的身体罢了。
程微月看着赵若兰走远了,才看向程存正,道:“爸,你想清楚了,一定要去?”
程存正说:“一定要去,学校那边我都联系好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不拦着您。”程微月笑着说:“但是您一定要注意身体,为了工作将身体弄垮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第141章 是我的错
程存正听见女儿松口,颇有几分打动,连忙道:“我心里有数的,你放心。宁宁,爸爸的岁数是大了,可是也不想做一个没用的人。”
程微月明白的,程存正到底是要强了一辈子。
用过饭,程微月陪着消气的赵若兰看了会电视,一转眼便是傍晚。
就在赵若兰问她要不要留下吃饭的时候,她收到周京惟的电话。
电话那头,男人的嗓音轻倦,款款温和:“月月,我在胡同外边等你。”
程微月说好,挂了电话便对上赵若兰探究的眼神。
程微月咳嗽了一声,道:“妈,我晚上约了朋友吃饭,就先走了。”
“朋友?什么朋友?”赵若兰皱着眉,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家女儿,半晌,才半信半疑的问:“程微月,你不会瞒着我在谈恋爱吧?”
知女莫若母,程微月被说中了心事,心里紧了紧。
她连忙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道:“哪能啊,我谈恋爱还能不和你说?”
“你不和我说也不要紧,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是要谈恋爱的。”赵若兰顿了顿,语气染上了忧虑:“但是你要好好谈,不要和乱七八糟的人谈。”
程微月也笑了,反问道:“什么样算是乱七八糟的人?”
“赵寒沉那个圈子的人,都不行!”赵若兰脸色严肃,没有一点点玩笑的意思,她看着程微月唇角微微下沉的弧度,心头越发忧愁,道:“月月,那个圈子太高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高攀得起?”
程微月知道,赵若兰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她所说的,也正是自己怯懦和不敢面对的。
程微月勉强笑了笑,抬手拍了拍赵若兰的手背:“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周京惟的车子停在汀兰胡同的门口,程微月远远看见,脚步不由得快了点。
周京惟像往常一样,替她拉开了车门。
车子发动,程微月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说:“刚刚我妈突然叫住我了,说了点家常。”
周京惟“嗯”了声,半晌沉默后,突然问道:“小月亮,你妈妈知道你在谈恋爱吗?”
这事程微月是心虚的,愣了好半晌,低下头说不知道。
她的手捏着安全带的边缘,指甲用力。
她想着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来解释,却感受到周京惟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轻不重的动作,之后柔声道:“是我的错。”
这话说的认真,不带一点点敷衍的情绪。
程微月蓦然看向他,周京惟的面色平淡,很冷静。
“周京惟,不是你的错...”
怎么会是你的错,世俗的偏差,一贯是如此。
是红灯,伴随着秋雨绵绵,雨丝缓缓飘落下来。
周京惟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见的用力。
他说:“微月,我会把一切处理好。”
他会把一切处理好,而她,只要好好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就可以了。
夜里程微月洗完澡,坐在房间翻看着学校发的论文指导意见。
这学期眼看就走到尾声,明年她就要正式进入演艺圈工作了。
明年...
明年,她还会在周京惟身边吗?
程微月被这个问题问住,眼神微微恍惚。
直到房间外传来敲门声,她回过神,说了请进。
周京惟端着一些点心和一杯清茶走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程微月湿润卷曲的发梢上。
她似乎一直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转身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
程微月双腿抱膝坐在床上,见状便说:“已经吹的差不多了。”
“明天就是立冬了,你知不知道?”他坐在她的身侧,将吹风机插上电源,对着程微月颔首:“过来一点。”
“哦...”她磨磨蹭蹭的往他身边靠,眼底带着点笑意:“你这个样子,好严肃啊。”
“晚饭是不是不喜欢?”周京惟没理会她的插科打诨,认真地问:“是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的,”程微月小声的说:“就是中午吃太饱了。”
周京惟叹了口气,掬起她的一缕发放在手心里,用吹风机细细的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