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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江尽燃，笑了笑，很轻松的语气：“你放心吧，我看人的眼光很准的。”
周京惟的车子停在了汀兰胡同的门口。
正值夜色薄薄，有即将收摊的小贩来来往往，正准备收工回家。路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宣告着夜色的降临。
程微月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周京惟正在和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交谈着。
他穿着严谨规整的黑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里面的暗灰色衬衣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面一颗，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很是好看。
程微月想，喜欢一个人是真的不一样的，他在人群中，还是能让她一眼看见。
而周京惟从后者手中接过裹着糖浆的糖葫芦，看见她走过来，美色慵懒中带着点散漫笑意。
他将糖葫芦递给她，语调漫不经心的样子：“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他说的很平淡，不带什么安慰之感，只是寻常语气，程微月却莫名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路上突发降雨，程微月咬着脆脆的糖衣，看着雨刷器刷过淌水的车窗玻璃，映出带着水雾的街景。
“月月，”是红灯，周京惟侧过脸看她，很随意的口吻：“叔叔阿姨有什么很喜欢的东西吗？”
程微月在这句句话中，读出来很多意思。
她张口结舌，一颗心突突的：“你想．．．想见我．．．”
“可以见吗？”他打断她的话语，眼底渐渐蕴起笑意：“月月，我想让叔叔阿姨放心，也不想你每一次回家，都因为恋爱的时候，和他们闹得不开心。”
程微月指尖有薄薄的汗水。
她薄脆的指尖嵌进肉里，有点疼。
“我妈妈可能会让你为难．．．”
周京惟看着她纠结又忐忑的脸色，恰好绿灯，后面有车辆摁响喇叭，急促的声响。
周京惟单手扶住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握住她，十指相扣一点点握紧，他用平静且叫人心安的语气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
后来回到香山王府，周京惟下厨给程微月做了一碗面。
很简单的阳春面，上面撒着小葱和香菜，泛着点浅浅的油光。
程微月吃碗面，周京惟默默她的头发，温言絮絮：“晚上早点睡？”
程微月说好，想了想拉过他的手，问道：“那你呢？什么时候睡？”
“很快，”周京惟亲亲她的额头：“不用等我。”
程微月夜里睡得很沉，这一天忙碌，确实是累了。
而书房里，周京惟给助理发了信息，让他过几天去市场拍一块松烟砚台回来。
程微月感觉到有微凉的指尖覆在她的腰侧。
她半眯着眸子转过身，手触碰到柔韧结实的胸膛。
“忙好啦？”
“嗯，”他拍拍她的背：“睡吧。”
周京惟没有在程微月再提过见程存正和赵若兰的事情，而程微月也没有怎么把那天的插曲放在心上。
她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一定要周京惟给出什么交代。
他的处境并不容易，她一直都很明白。
至于那些涉及婚嫁的承诺和交代，她只要知道他在努力就已经够了，至于是否要当即达成，程微月不想强人所难。
十二月后来又下了好几场大雪，每一场的时间都更长，雪势也更大。
翎晟事务所即将转手，周京惟的工作繁忙又紧张，一大早就已经出去了。
程微月起床的时候给几个影视公司投了简历，其中一家规模不怎么大的，名字叫“彩虹传媒”的影视公司给了程微月回函，约好了下周一面试。
找工作的事情算是有了点眉目，程微月坐在大厅的壁炉前，看着不远处落地窗外纷纷扬扬的雪，惬意有满足。
唱片机里放着古旧的钢琴曲，是上个世纪的遗存，带着岁月厚重的质感。
程微月听着听着，有点昏昏欲睡。
直到李蝶的前任徐洋打电话过来，急促的声音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徐洋的嗓音颤抖，他说：“是微月吗？你知道小蝶爸爸妈妈的联系方式吗？”
程微月原本是懒懒散散的躺着的，此时被这么冷不丁的一问，顿时坐直了，脸色严肃：“我没有，是发生了什么吗”
徐洋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嗓音颤抖不成调，满是慌张。
程微月越听越心慌，皱着眉道：“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没有办法帮你，李蝶人呢？她在哪里？”
徐洋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她在．．．她在医院．．．”
程微月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在哪家医院？”
第187章 渣男配狗
程微月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在哪家医院？”
泾城市中心医院，急诊部。
过道上，徐洋倚着墙站着，秀气阳光的脸上满是憔悴和疲惫，他的低头不语，微微弯着腰，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
程微月看见走道的尽头，亮起的灯光上写着“手术中”三字。
她快步走向徐洋，眼神带着锐意：“人是怎么进去的？”
“我．．．我．．．”
“你什么你，”程微月语调带着点不耐：“我已经问班主任要了蝶蝶爸爸妈妈的联系方式，刚刚在路上已经联系他们了，你现在最好和我说清楚人是怎么进去的，不然等到蝶蝶的爸妈到了，你只会更加说不清楚！”
“不是我．．．”徐洋的气势细弱。
“那是谁！”
“是．．．是我姐。”
程微月冷漠的看着他，语调毫无波澜：“你姐？她为什么会动手【创建和谐家园】，理由呢？”
“我．．．我悔婚了。”徐洋说到这里，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我姐觉得是因为小蝶的缘故，我才会这样，所以．．．”
徐洋的话还没有说完，程微月已经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程微月的面色冷到了极点，看着徐洋心虚又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冷笑，言辞冰冷：“你和李蝶分手我没什么好说的，谈恋爱分手很正常，可是你们既然已经分手了，你还让李蝶因为你的事情受到伤害，就是你的错！”
程微月在徐洋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很好说话，甚至没有什么脾气的软性子。
这一巴掌，属实是把他打蒙了。
他偏过头半晌，脸上【创建和谐家园】辣的，还是没有忍住，给自己辩驳：“我不知道我姐会带人去找小蝶，我要是知道，我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这些话你留着和警察去说吧！”程微月毫不客气，原本就气质偏冷清的一张脸，此刻更是充满了距离感，她冷眼看着徐洋脸上的不安慌乱，转身就要离开。
“小蝶还在动手术，你要去哪里？”徐洋试图叫住她。
程微月冷冷眼看着徐洋的无措，话语寡淡：“我去开伤情报告，做错事的人，就应该收到惩罚。”
徐洋想要拦下程微月，可是又实在是觉得没脸，站在原地进退维谷，好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当然知道他是错的，让李蝶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原本就是他的过错。
可是他还是不希望这件事闹大，毕竟施加伤害的一方，是他的亲姐姐。
血浓于水，有时是一件很无力的事情。
程微月从医生的口中问到了李蝶的伤情，眼角膜受损，很大概率会影响视力，肋骨断了两根，大腿皮下出血，后脑收到了钝器击伤，不确定术后能不能马上醒来。
程微月每听一句话，心就往下沉一点。
她握住医生的袖子，语气急切：“能不能把李蝶的病例报告给我？”
医生脸色为难，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患者的直系亲属，我不能把她的病例报告给你，这已经涉及患者的隐私了。”
“可是．．．”程微月咬了咬牙，恳求道：“我朋友现在在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她的父母年事已高，我不想让他们操心这些事。”
医生也是能够理解程微月的心情的，但是凡事还是要走规章制度才行。
他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要不这样吧，你对伤害你朋友的人提【创建和谐家园】讼，这个算是刑事案件了，可以直接【创建和谐家园】，到时候你拿着诉讼过来，我就能把病例给你。”
程微月连连点头说好，强忍着不安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医生，我朋友的母亲有心脏病，这些年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等等她到了医院，我希望您可以说的委婉一些，老人家身体受不住的。”
“医院是没办法向患者的家属隐瞒患者身体状况的，但是你放心，我说话的时候，会委婉一些。”
程微月道了谢，步伐沉重的往楼上走。
她刚刚走出电梯，就听见了李蝶母亲的哭声。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怎么就进手术室了！徐洋，你不是在和小蝶谈恋爱吗？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进手术室了？”李蝶母亲弯着腰哭嚎，老泪纵横。
徐洋似乎是想要上前搀扶的，又不敢，犹犹豫豫的看着一旁脸色沉重的中年男人。
那是李蝶的父亲，他正在叹气。
李蝶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从小就是异常珍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此番受了这么大的苦楚，在手术室里躺着，怎么能不让两人崩溃？
程微月看着徐洋心虚又忐忑的神情，只觉得烦躁。
她先是上前低声安抚李蝶的母亲，扶着她到一旁的座椅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之后才道：“阿姨，我先送徐洋出去，等等再回来。”
李蝶母亲这才回过味来，问道：“为什么要送徐洋出去？”
“他和李蝶已经分手了，现在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也不该在这里。”程微月淡淡道。
徐洋却觉得程微月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往他的肺管子里戳。
他按捺着心中愤怒和委屈，朝着李蝶母亲苦笑：“阿姨．．．我和小蝶之间的事情很复杂，但是小蝶在我心中，从来就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程微月冷眼看着徐洋声情并茂的说辞，只觉得他在惺惺作态。
而李蝶母亲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只觉得是年轻人之间的小打小闹，于是只是道：“月月，你先送徐洋出去吧，他和小蝶的事情，我不掺和。”
“阿姨．．．”徐洋很不甘心。
程微月才不管他有多不甘心，她恨不得直接将徐洋赶走。
要不是因为他，李蝶现在也不会躺在手术室里。
两人一路无话的走到门口，徐洋才僵硬开口：“你为什么不和小蝶的爸爸妈妈说，是我姐姐害的小蝶进手术室的？”
“为什么不说你心里没有数吗？李蝶现在还在手术室里，不知道情况如何。”
第188章 她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