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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岑蔚掀开被子,从沙发上起身:“但既然你提出要换,那我也不客气了,今晚我睡楼上了啊。”
周然答应地很爽快:“行。”
岑蔚脚步欢快地走上二楼。
好久没睡大床,她扑进柔软的被窝里,翻身滚了两圈,全身心都舒畅了。
没一会儿,岑蔚收到景慎言的消息,说心橙拒绝更换设计师,点名道姓还是要她。
岑蔚打下一个问号,但不是发给景慎言,而是发给周然。
岑蔚:你故意的?
岑蔚:有谁辞职了还要加班啊?
岑蔚:你给我发工资吗?
周然回复她:也不是不可以。
景慎言说,他可以再去和对方商量。
但这事毕竟因岑蔚而起,不还完这笔账她心里也过不去。
退订完高铁票,岑蔚闭上眼睛,绝望地倒在床铺上。
她这才无事一身轻了几天,为什么工作就是阴魂不散呢?
也许是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养成了习惯,第二天,岑蔚在清晨七点四十六分的时候就自然醒了。
她打开卧室房门,听到楼下传来动静。
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再恼人,甚至在某些层面上让她觉得安心。
周然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看见她从楼梯上走下来,意外道:“怎么起这么早?”
岑蔚耸肩摊手:“可能是拜某人所赐吧,一想到还要画一张稿子我就睡不着了。”
“......”周然问她,“你吃早饭吗?”
“吃。”岑蔚拉开椅子坐下,伸手打开桌上的锅盖,“你煮了杂粮粥啊?”
“嗯。”
“我还以为你只吃面包咖啡那种东西。”
周然递了个碗给她。
岑蔚拿起勺子去舀粥,突然停住动作,问周然:“你没在里面偷偷放杏仁吧?”
周然反问她:“我有什么理由毒害你?”
岑蔚嘟囔说:“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吗?万一你就等着这一天呢?”
“我?”周然看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讨厌你?”
第16章 第十六封信
“对啊,你忘了?我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哪里招你惹你了。”
周然的眸色暗了下去:“忘了,都过去多久了。”
他忘了,岑蔚可是还耿耿于怀着呢,她继续追问:“你以前是不是看我很不爽?为什么啊?”
周然避而不答:“都说忘了。”
岑蔚猜:“因为你有次作业没做,我告诉老师了?”
“不是。”周然撩起眼皮子,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两秒,启唇说,“可能是因为你做什么都很积极,对谁都好,好像和谁都想做朋友。”
——但那并不是你的真心。
你的友善和温暖都是装出来的。
你是虚伪的、欺骗的、胆小而懦弱的。
岑蔚眯了眯眼:“所以你嫉妒我?”
周然垂眸,拿起勺子,敷衍道:“嗯啊。”
“那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周然没有立即回答,在沉默后问:“我讨不讨厌你很重要吗?”
“也不是重要。”岑蔚说,“谁会希望自己无缘无故被人记恨啊?而且我又没有对不起你,没做作业那次不算的话。”
周然在心里叹了声气,她一点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过分在意别人的目光,生怕自己有哪一点做得不好让人反感。
“不讨厌。”
岑蔚得寸进尺:“那你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周然蹙眉:“朋友?”
岑蔚换了种表达:“我的意思是,以后好好相处。”
周然点点头:“好。”
岑蔚把手伸到他面前:“那我们就一笑泯恩仇咯。”
周然低下视线,一眼看到虎口附近的黑点,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这个位置......
周然问:“这是痣还是......”
岑蔚展开手看了眼,他不提她还真忘了,又是一桩陈年旧怨:“对,就是你戳的,一直消不掉,就当颗痣吧。”
高一的时候岑蔚是语文课代表,有一次在班里发作业,发到周然的时候他正趴在桌子上做数学。
岑蔚低着脑袋,在看下一个同学的名字,也没留意,就这么把手伸过去,被他的黑笔芯不小心戳到手。
想起当时的那副画面,岑蔚笑起来:“你还记得吗,你那个时候怕我哭,把笔递给我,让我也在你手上戳一下。”
怎么可能不记得,当时他都要被吓死了。
周然问:“那你怎么不戳回来?”
“咱俩一人手上一个,搞什么?情侣纹身啊?”
周然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不太自然地呵呵笑了一声。
“你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岑蔚回忆说:“没办法,印象太深刻了。那会儿刚上高一吧,好像是咱俩第一次说话,我本来还有点生气,但你把笔和手递过来的时候我就又想笑了。”
周然翘了翘嘴角,在心里纠正她,那并不是第一次。
山城总是阴雨连绵,高一开学的那天虽然没下雨,但也是个潮湿的阴天。
周然很早就到了学校,爸妈送完他还要送周以去初中。
他站在公告栏前,手里握着豆浆和肉包子。
隐隐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周然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后背就猛地受到一股冲击力。
肉包子差点脱手,他的心脏在胸膛里坐了趟过山车。
“对不起对不起!”
撞到他的女孩连声道歉。
周然深呼吸一口气,重新稳住心跳,说:“没关系。”
他重新抬起视线,继续在班级名单上找名字,已经看到第九张了。
“十一班。”旁边的女孩嘀咕了声。
周然瞥了眼,她是倒着看的,还一下子就找到了。
九班没有、十班也没有,周然往右边挪了两步,终于在名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他也在这个班。
天色阴沉,缭绕着雾气,可见度很低。
学生们都还没来,空旷老旧的校园阴森森的。
那阵子周然正沉迷推理小说,喝着豆浆在心里想,这真是个适合杀人埋尸的好天气。
路上行人稀少,水雾阻挡视线,即将在晚间来临的倾盆大雨会冲刷所有痕迹。
——“这天气真适合杀人埋尸。”
在听到这句话时,周然呼吸一紧,瞪大眼睛呆滞在原地。
也许是他的吸气声太大,女孩看向他,慌忙解释道:“哦不是,同学你别误会,我不是变态,我随便说说的。”
周然瞄她一眼,摇摇头,低头咬住塑料吸管。
找教室的时候,她走在前面,周然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我也是十一班的。”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两句话他在心里反复演练了许多遍,但一直到两人找到教室,他都没有鼓起勇气说出来。
教室里已经有同学在了,是前几天就来学校报道的住宿生。
几个女生一见面就熟络地打起招呼来。
周然自觉在最后一排坐下,也无人在意他。
座位挨着墙,课桌是分开来的,周然很满意这个位置。
从女孩们的交谈中,他听到了她的名字。
有点奇怪,但很好听。
岑蔚,“岑是上面一个山下面一个今,蔚是蔚蓝色的蔚”,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比划。
天气潮湿,玻璃窗上蒙着一层水雾,周然不自觉地把那个名字写了下来。
写完他才回过神,又赶紧抹掉。
指尖沾着窗户上的水珠,凉的。
周然把手贴上滚烫的脸颊,呼吸都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