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ML】窦公公的小傻子-第4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得了吧,”鹿白撇嘴,“殿下又没去过学堂,而且你也不了解窦公公,他那样的人,唉——”

        十六皇子的病是打小得的,不便外出,都是请翰林学士们私下授课。加之没有同龄的皇子公主相伴,不怪他体会不到念书的艰辛和苦楚。

        “那你说说,是什么样啊?”十六皇子蹲在鹿白身旁,一人捧着药碗,一人捧着姜汤,动作整齐划一。

        那她可真要说道说道了。鹿白清了清嗓子:“内学堂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先生,一种是学生。先生分为翰林学士和窦公公,后者异常严苛,不近人情,牙尖嘴利,宛若厉鬼。课上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他拎走,我一个,小豆子一个,同病相怜,每天都得挨罚。”

        十六皇子好奇道:“前者呢?”

        鹿白:“前者我还未曾见过。”

        十六皇子:“……哦。”

        鹿白接着道:“学生也分两种,一种是有天赋的,就像……就像谁我也不认识,先生也不点他们;另一种是没天赋的,我和小豆子就属于这种,每日都会被罚。要么打手心,要么罚站,要么课后留堂。但小豆子写字倒是有些天赋,这点比我强。所以,满甲班来看,可能就我一个没天赋的学生。”

        她洋洋洒洒说完,才发现众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停了手里的活计,已经静静旁听半晌了。

        于是,大家便都知道鹿白有个所谓好友叫小豆子了。莫啼院顿时变成了一个喜鹊窝,叽叽喳喳闹成一片。

        “尚膳监的?我没听说过啊……”赵芳姑觉得自己一定是到了年纪,开始忘事儿了。

        “我认得尚膳监的,有两个在内学堂念书的,都想去司礼监呢!”甄秋开始细数两人的种种特征,希望能跟“小豆子”对上。

        “你交上朋友了,是好事。”甄冬冷淡道。

        “如此说来,你每晚都跟小豆子在一起了?有人说三道四吗?”十六皇子立马竖起了警戒的天线,整肃宫闱行动给他带来的震撼并不小。

        鹿白只尴尬了片刻,便缴械投降,坦白从宽了。

        自第一晚起,她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小豆子。甲班的小太监人数众多,时不时就有人被拎出来,轻则罚站,重则退学。但据她的观察,来回来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中必定有一位是小豆子。

        她和小豆子发展出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现在已经是无话不“写”的好友了。经过几天的交谈,她自诩对该了解的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是尚膳监的小太监,爹是个破落秀才,教过他念书识字,入宫就是奔着司礼监去的,可惜被分去烧火做饭。他的字是跟他娘学的,念书不太行,便想从别的门道努努力。

        有来有往,鹿白自然也说了不少自己的事。当然了,个人隐私不能提,莫啼院的隐私更不能提,无非是吃喝拉撒,这这那那。于是一来二去,他们的话题竟然又回到了课上的内容。

        单是这样,鹿白就已经十分佩服自己了——严谨深刻的学术讨论,并不是谁都有机会参与的。

        窦贵生并不忌讳议论时政,相反,这正是司礼监的必修课,所以课上有许多内容着实可以不断深挖。虽然小豆子每次只有几个字,但却字字珠玑,鞭辟入里,引人深思。

        他其实很有水平,栽就栽在窦贵生这老妖精身上了,假以时日,说不定又是一个响当当的豆公公。

        期间还穿插了关于“被翻红浪”的探讨,鹿白讲得非常客观,并且对于无形之中做的生理科普感到沾沾自喜。

        她私以为,虽未谋面,他们却已堪称知己了。

        “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呢!”十六皇子微瞪着眼,不知是兴奋还是惊讶。

        鹿白也纳闷,这么多天,自己竟然一次都没动过见他一面的念头。可能是被偷传纸条的【创建和谐家园】感给蒙蔽了。

        于是乎,在众人不遗余力的怂恿下,鹿白决定迈出第一步,约见小豆子。当晚的纸条上,她写了那句大家一致投票通过的话:明日我等你。

        五个字,含义丰富。

        但小豆子没来。第二日窦贵生没有点名,连惯常训斥鹿白的环节也忘了,课堂氛围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和谐。鹿白夜里专程来了一趟,却见内学堂黑灯瞎火,一个人都没见着。

        这下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第二日一早,她便悄悄寻了个机会,带着纸条去尚膳监堵人。被堵住的小太监诚惶诚恐,生怕他们被人看见,扭头就跑。鹿白岂能让他得逞,生拖硬拽把人拉到了树后。

        起先她还镇定自若,后来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对方也是一脸茫然。她惊悚地发现,完全符合条件的这个人,压根就不是小豆子啊!

        那小豆子究竟是谁呢?

        很快她就能揭晓谜底。因为小太监告到窦贵生那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暗示到这个程度,应该不会猜不出来吧?

        鹿白:???我不懂。

        **

        感谢投出地雷&营养液的小天使:门耳草将、猫小乐、柒零零、L、Helen

      第4章

        纸条四散躺在桌上,白生生的像是婴儿的肚皮。上头那几行墨字如同伤疤似的,显得格外突兀。

        桌旁的先生面色冷肃。如果鹿白有胆量多看两秒的话,便会发现冷肃中还带了那么一点幸灾乐祸。

        罗汉床背后的台案上供的不是菩萨,不是佛祖,而是慈眉善目的孔夫子。鹿白跪在地上,默念了几句佛祖保佑,猛地发现不对,匆忙在心底补了几句。

        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善哉善哉。

        在孔夫子和佛祖的双重庇佑之下,冷着脸的老太监看起来也不那么可怕了。

        “说吧。”窦贵生两腿微分,脊背笔直,一手搭在炕桌上,轻轻扣了两下。不像是训学生,倒像是审犯人。虽然两者对鹿白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鹿白其实不怕他发火,大不了就被退回莫啼院而已,反正读书一事于十六殿下是一时兴起,于她是忍辱负重。她怕的是他手边的戒尺。

        退学还可以,体罚就算了。

        两旁的铜鹤翻着死鱼一样的珍珠眼,跟窦贵生总是半垂着的阴鸷眼神截然不同。鹿白本想避开审讯者的逼视,但视线转了一圈,不但没有轻松,反而觉得更阴森可怖了。于是顾不得打量窦贵生的房间,只得把眼珠子转回正中,转到那只曾托起她肮脏下巴的脚尖上。

        “是我写的。”鹿白不知道该交代什么。男男女女,都到这个份上了,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

        “这狗爬的字也不像是别人。”窦贵生似乎很满意她的诚实,信手抽出一张纸条,接着问道,“王田已经承认了,你借着留堂的机会,日日跟他在学堂内私会。说吧,此事有多久了?你们只是私传书信而已?”

        古往今来,先生们的高明之处都是如此一脉相承。明明是逼问,声音却辨不出喜怒,叫你兀自惴惴不安,左右揣度,先失了方寸;紧接着明知故问,或是正话反说,迫使你露出马脚;最后他们便乘胜追击,一举得胜,打得你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但是窦贵生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碰到了一个例外。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失败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啊,是吗?”鹿白一脸惊讶,表示自己也是头一次听说,“他说不是他啊……”

        窦贵生这时候还没有预见到即将到来的败局,半垂着眼帘,继续睁眼说瞎话:“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你确定吗?”

        通常人在“你确定”之后便会动摇,怀疑,左右摇摆,即便确定也变得不确定了。但鹿白衡量了一下小太监惊慌失措的神情,还有这颇为【创建和谐家园】的告密行径,当即重重点头:“确定,不是他。”

        “呵。”窦贵生发出赶鸟似的冷笑,终于掀起一丝丝眼皮,不再拿鼻孔瞧人,“这么说,你是承认与人私会了?”

        不知不觉上了套的鹿白:“……啊,您要这么说也对。”

        啊?也对?还“您”?

        听着阴阳怪气的,窦贵生当即皱了眉:“陆白,你当真是挨打没够么?我没工夫跟你废话,今日若是交代不清,你和你这情郎少不得要去典刑司走一遭。”

        “情郎”两个字还着重强调了一番。

        窦贵生想得非常天真,且自信。似这等年纪的宫女,整日接触的异性无非是主子和太监。同龄的小太监,身形样貌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读了几日书,又带了些微的书卷气。这便是少女怀春时最喜欢的那类弱质书生了。

        说她不傻谁信?几封破信,几晚巧遇,便轻轻松松得手了。连面都没见过,什么恶心人的荤话都说出来了,不是情郎是什么?

        窦贵生看鹿白的眼神于是带了一丝轻蔑。

        犯得着犯不着啊……鹿白心里一个劲儿地犯嘀咕。试想,一个不受宠皇子的低品级女官,跟一个尚膳监的烧火小太监,再怎么有罪,也不至于劳烦大领导亲自过问吧?

        还以为前几天不留堂是放她一马,结果在这憋着劲儿整她呢。

        “我当真不知道他是谁。”鹿白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此话有假,天打雷劈。”

        “是么……”窦贵生的眼帘又垂下去了,似笑非笑地拉长声音,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不想说也罢。”

        下一句应该是:既如此,那我便放你们一马。窦贵生按照想好的说辞说了。

        再下一句该是:我并非好心,你也犯不着谢我,只是再有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最后再加一个意味深长的“啧”。

        如此一来,她便知道他已经有了她的把柄,且他身为典刑司掌印,为她和那不存在的情郎法外开恩,高抬了随时可能再度挥下的贵手,她心里不定如何畏惧,又如何感激呢。

        对了,中间还得有小宫女的一句“多谢窦公公开恩”。

        但这最为关键的一句,鹿白却没有说。她丝毫没有配合的自觉,张大痴呆的双眼,颇为不可置信地瞪着窦贵生。

        不知怎么的,这模样竟叫他想起一只被吓得傻了,连嘴里草料掉在地上都全无反应的兔子。最后理所当然变成了红烧兔头的那种兔子。

        “先生怎么这么说!”鹿白确实很诧异,下意识便用了“先生”二字,仿佛这个身份代表着某种高贵、纯洁、不容侵犯的品质。

        怎么着,她还敢顶撞他了?

        “放肆!”他狠狠拍桌。

        鹿白吓得抖了一下,但接下来的话还是稀里糊涂倒了出来:“这可是有违宫规的事,先生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窦贵生有点傻眼:“哟,你还希望我罚他了?”

        “那是自然!”鹿白连声附和。

        “你倒是薄情……”窦贵生先是有些气恼,不过细细品了两遍鹿白的话,心中渐渐疑窦丛生。再看鹿白时,眸色变得愈发深沉。

        小丫头,说不定真有点段数。

        “我不是薄情。”鹿白为自己辩解道,“小豆子不是那样的人。”

        都道字如其人,鹿白没能看清小豆子的样貌,却也能将他为人气质猜个七七八八。况且,说出那些话的人,怎么可能做缩头乌龟?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卖友求荣的事?这绝不是小豆子的风格。

        羞涩而大胆,聪敏而正直,坚韧而固执。这才是小豆子。

        因此鹿白猜测,他一定是被某件不便透露的事缠住了,亦或是还没做好与她面对面的准备,在等候一个契机。譬如被先生发现早恋,然后顺势表白什么的。

        窦贵生简直要为她的话笑出声。小豆子是哪样人,他都不知道,她又清楚了?

        “而且,”稍显不足的底气也没能抵挡住鹿白倾诉的决心,“我还没亲眼见过他,劳烦先生一定要将他找出来。”

        顿了顿,她郑重其事道:“多谢先生!”

        窦贵生:“……”

        得到了想要的感激,却以一种完全错误的方式。

        造化弄人。

        虽然事后窦贵生立马想到了解决之道,但那一瞬间,他真想蹿起来给她一下:你情郎早让我扔池塘里喂鱼了,见鬼去吧你!

        窦贵生缓了口气,将脸转向那堆散乱的罪证。看了两秒,忽的一扬手,把那沓纸甩了过去,怒极反笑道:“还想让我帮你找人?看看这写的都是什么腌臜玩意儿!”

      ¡¡¡¡Â¹°×ðÆðÈËÆµÄ¹òÔÚµØÉÏ£¬±»ÅüÍ·¸ÇÁ³ÔÒÁ˸öÕý×Å¡£Ö½Æ¬ÇáÆ®Æ®µÄÃ»Ê²Ã´ÖØÁ¿£¬ÖصÄÊÇñ¼¹óÉúµÄÓïÆøºÍÑÛÉñ¡£

        “陆女史真是好胆量,全然不拿宫规当回事儿呢。”窦贵生拎着戒尺站了起来。

        鹿白又气又怕,差点捂着【创建和谐家园】撒丫子狂奔。但她生生忍住了逃跑的冲动,边往后蹭边胡乱抄起身边的罪状:“先生,真不是什么腌臜玩意,这都是纯洁无瑕的学术探讨!您看啊:私以为,今日课上所讲桓公买马一事,与圣上如今处境相同——哎哟!还还还,还有这张!”

        鹿白肩上挨了一下,也顾不得怕不怕了,猛地蹿起老高,边跑边大声念道:“要怪便怪先生嗓音实在动听,叫我心神荡漾,总是分神……”

        她跑得快,声音大,不光窦贵生听见了,隔着好几道门的司礼监太监们也听得一清二楚。窦贵生来不及捂她的嘴,愣是把那段长达两百字、真挚热烈的溢美之词一字不落地听了一遍。

        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冷淡至极,甚至有些僵硬。求生欲使鹿白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右眼眼尾那阵尴尬的抽搐,她当即恍然大悟:哦,原来他竟讨厌别人夸他!

        自觉找到报复法门的鹿白瞬间斗志昂扬,赞美不要命似的往外喷:

        “先生文采斐然,见地独到,实乃当事大家!”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