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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他的人生太顺了吧,生来就什么都有,又与德宗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哥哥当皇帝也就算了,还要看着侄子、侄孙当皇帝,自己的子孙只能沦落为普通宗室,难免会心生不甘,再经身边的别有用心之人一挑唆,会做出这种事,不足为奇。”
王修业没说的是,若是祁王在京中的布局没有失败,他的野心可能还真有可以实现的机会。
从他们接到邸报看,祁王在京中的人手可不少,不仅兵部尚书范志高是他的人,还拉拢的有一批宗室与勋贵,与从前执掌吏部的丁次辅也有联络。
要不是定北军被异军突起的李常欣给截了过去,被由范志高这个兵部尚书推举的祁王一系的人给接掌,或是当今没能逃过对方的算计。
在当今无子,先帝的另外一个儿子已经出海,生死未知,宗室中其他人的出身与权势都不及他的情况下,由祁王继承大位,乃是顺利成章的事。
而那些人显然也正是看到这些,才会不惜冒险一试,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动手,也是因为担心拖得越久,当今越来越得民心,皇位坐得越稳。
李常欣嗤笑了一声道。
“说白了,就是太贪心呗,已经拥有这么多了,还不知足,总惦记着自己没得到的,要是这世上的人都像他这样又贪又毒又蠢,岂不是天下大乱。”
想到自己付出可能要丢掉征北大将军之位的代价,为这么个东西跑这一趟,一路上劳民伤伤财、舟车劳顿的辛苦,李常欣就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也不知道我哥他们打算怎么处置卫山军,依我看,这些欠教训的玩意儿,就算不直接都给杀了,也给就地解散得了,养着这些不干正事的家伙,完全是浪费百姓的钱粮。”
李常欣不知道的是,朝堂上也在探讨卫山军是就此裁撤,还是保留建制的问题。
“陛下,卫山军作为预备军,已存在多年,当初也曾立下过大功,近些年虽然不曾参加过什么战事,却能一直起到震慑宵小之辈的作用,若是裁撤,势必会影响到江山社稷的安危,万万不可啊!”
持裁撤态度的大臣立刻回道。
“陛下,我们北疆有定北军,南边有镇南军,西边有征西军,各省也都分别设有驻军,加起来足有百万之数,足以护卫我们安国的江山社稷,卫山军闲置多年,就算裁撤,也影响不了什么,何必浪费这些钱粮?”
这又是一场文臣与武将之间的较量,十五到二十万建制的一个军,绝对是武将们绝对不愿放弃的大蛋糕。
对于文臣而言,若能借此机会裁减掉卫山军,不仅能极大的削弱武将一方的势力,还能让朝廷节省大笔的开支,方便他们使用。
等到那些文武大臣的争吵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后,安常煦才出声表态道。
“诸位爱卿对卫山军的想法,朕已知晓,不过朕现在要宣布的是,因乐阳郡主擅离职守,擅自调兵,朕已决定撤下她的征北大将军之位,定北军暂先交由左将军张楚代掌。”
听到安常煦的话,在此前的文武争执中,一直不曾出声表态的张居民立刻出列道。
“请陛下三思,乐阳郡主此次虽是擅自出兵,也是因为事出有因,平复叛乱,本就是各军分内之责,何况她再次立下平叛之功,完全可以将功赎罪,不赏不罚也就罢了,若是重罚乐阳郡主,恐会令将士们不服啊!”
“请陛下三思!”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一大批人的附和,包括之前还在为是否裁撤卫山军一事吵得不可开交的两批人。
听到这些大臣还真如他祖母所料,纷纷为李常欣说话,想要保她的征北大将军之位,这让安常煦颇感欣慰,也因此而生出与有荣焉的自豪,口中却义正严辞的回道。
“你们不用再劝,朕心意已决,擅自调兵乃是大忌,朕不能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就纵容她的错。”
眼看皇上态度坚决,户部的葛尚书也罕见的就这件,并没有直接涉及到钱粮的人与事发声。
“陛下,乐阳郡主就任征北大将军之位,已经得到定北军将士们的一致肯定,定北军在乐阳郡主的执掌下兵强马壮,顺利震慑住蛮族,实在是功不可没,还请陛下收成命。”
其他众臣再次附和道。
“请陛下收回成命!”
刚经历过祁王带着卫山军造反,还自立为帝的事,这些大臣还都心有余悸,深刻意识到这等规模的大军,还是掌握在可靠之人手上的重要性。
要是他们当初不是因为考虑到大局,同意皇上派乐阳郡主去接掌定北军,而是支持以当时的兵部尚书范志高为首的那批人的提议,派个祁王的人去接掌定北军,说不定还真会让存有不臣之心的祁王得逞,到那时,他们这些人可未必能讨得了好。
而葛尚书之所以也这么积极的表态,皆因李常欣在定北施行的一些政策,让他看到一个可让户部减轻巨大压力的光明未来。
因为定北军不仅会派队护送户部组织的商队,去草原各部做交易,鼓励那些草原蛮族多喂牛羊的行为,还安排定北军在草原上与归化的蛮族合作,发展大规模的养殖事业,同时还利用军中壮劳力多的优势,在边境大规模开荒种地。
这样下去,定北军对国库钱粮的依赖将会得到大幅降低,将来或许只需户部出个军饷,再在衣食住行方面,适当给些补贴就行,不用像现在这样,在朝廷的其它支出一再减省,只为全力保障各军的硬性支出。
毕竟葛尚书虽然也是科举出身的文臣,但他比谁都清楚军队的重要性,要是没有那些将士保家卫国,让国土与百姓的家园遭到敌人的侵占,首先受损的就是户部国库税收。
与此同时,户部还要为此承担更多的战争消耗,一反一正,总之是户部需要承担更多花费。
面对这些大臣的一致反对,安常煦的态度依然坚定,只是语气缓和了不少。
“乐阳郡主擅自调兵之事,纵有诸位爱卿为她说情,因其有违国法国规,朕也不能循私,若不加以惩处,恐会遗留后患,让后来者有样学样。”
“不过考虑到诸位爱卿的态度,朕决定,令乐阳郡主负责接管、整顿卫山军,将卫山军迁防到东南沿海区域。”
第一百六十八章 计划
安常煦下的这道圣旨, 让朝堂上的这些大臣,都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他们知道,这是皇上在让乐阳郡主负责收拾卫山军的烂摊子。
可是乐阳郡主毕竟只是一个年轻将领, 虽然在打仗方面天赋异禀, 十分懂得因地的制宜, 以最小损失取得最大的胜绩,厉害到让人不得不佩服。
她执掌定北军时,将军中各种事务分门别类, 交由不同人负责,日常坐镇主帐的都是她的副手张楚。
她自己除了亲自为军中制定各种发展计划,不定期的巡视各营训练及演练情况外,将大半时间与精力都耗在草原上蛮族身上的消息,京中都有所耳闻。
这些无不表明, 乐阳郡主本身并不耐烦亲自料理那些军中庶务,皇上却要撸掉她的征北大将军之位, 将一支已经残掉, 还有参与叛乱史,军心涣散, 军务混乱, 就算不裁撤,也很难再次得到朝廷信任与重用的预备军,交给乐阳郡主接掌,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连他们这些大臣都能看得出来, 乐阳郡主之所以擅自调兵去狙击卫山军,肯定是为了祁王派人刺杀皇上之事,想要亲自为皇上报仇。
身为当事者的皇上, 理该更加清楚乐阳郡主的这份心意才对,结果皇上不仅不顾他们这些大臣的求情,坚持要按律重罚乐阳郡主不说,还这么处置她。
散朝之后,张居民不顾平日里与邵丞相的不对付,面带焦虑的拦住对方道。
“丞相大人可知圣上此举意在何为?”
他的外孙和孙女都在乐阳郡主麾下,既然他们去年在那种情况下,仍然坚持要选择随乐阳郡主北上,乐阳郡主这次被调离定北军,他们很有可能还会选择放弃在定北军的积累,去卫山军重头开始。
就算他们没能一起调离,乐阳郡主这个主将离了定北军,他那身为对方亲信的外孙和孙女的前程,也将变得难以预料,这让张居民十分忧心。
邵云博知道这个老对头在琢磨什么,考虑到对方近来的表现还算给力,他决定放下过往的那点旧怨,安抚对方几句。
“居民大人不用如此心焦,定北军的局势暂时已经稳定下来,张将军这一年来,与乐阳郡主配合默契,就算乐阳郡主被调离,她为定北定制定的那些章程与计划,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改变。”
说起这事,邵云博都忍不住有些佩服张楚的好运气,就因他在过去一年中,不与乐阳郡主争权夺势,安心坐镇主帐,为乐阳郡主保障好后勤的本分,就让皇上对其另眼相看,如此委以重任。
“如此一来,去年随乐阳郡主北上的那批亲卫,不管是被留在定北军,还是随乐阳郡主去卫军,前途都不会受影响,你要相信,就算那卫山军现在是个烂摊子,到了乐阳郡主手上,它也会成为太尊与皇上最信重的大军。”
听到对方的话,放心不少的同时,张居民也意识到自己是因关心则乱,才没有即时领会到这些。
以那张楚过去只是近卫军统领的资历,能有机会被任命为定北军的二把手,现在甚至还在短时间内,就成为代掌定北军的人,靠的都是乐阳郡主。
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看,对方对自己的定位显然也很清楚,虽然年龄与资历都比乐阳郡主长,可他却能做到事事都以乐阳郡主为尊,全力执行乐阳郡主所做出的指示,想必这也是对其更了解的太尊与皇上什么选他的原因。
这样一个人,哪怕他正式接掌定北军,也只会继承乐阳郡主的意志,不会像其他新上任的掌权者般,会惦记着人除旧革新,打拨亲信,打压旧人。
对于邵云博这么肯定的看待乐阳郡主接下卫山军这个烂摊子一事,张居民在信了大半的同时,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多谢丞相大人的指点,听您的意思,莫非是圣上与太尊对卫山军另有什么新安排?”
邵云博瞥了眼这个得寸进尺的老对头,语气平淡的回道。
“老夫可不敢妄自揣测上意,皇上所做的决定,老夫此前也不曾听闻半点消息,所以居民大人莫要高估老夫的好。”
邵云博说的大实话,所以态度十分坦荡,张居民和旁边一些侧耳倾听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邵云博虽在事前不知道皇上对乐阳郡主的处置,会有如此严重,但是当他听到皇上说让乐阳郡主接管卫山军,还让卫山军迁防到东南沿海地区后,他已迅速意识到上面的目的。
组建水师!
这才是乐阳郡主要带着卫山军迁到东南沿海的目标,卫山军再怎么不济,可它还是一支有着完整编制,虽参与这次的叛乱,中低层将士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的大军。
有了这么一批人马在手,比朝廷耗费重资重新组建水师,显然要省时省事得多。
有过在京郊大营以小兵的身份拢络人心,给自己闯开一片天地,又有在短短一年之内,彻底将半废的定北军,整顿成一支兵强马壮的雄师的经验。
就算卫山军现在的情况十分糟糕,邵云博相信,已经完美继承其祖母的一些思想观念,在某些方面甚至还达到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的程度的乐阳郡主,也能有办法让卫山军重获新生。
接到朝廷的处罚与调令,李常欣不惊反喜。
“哈哈,真没想到,我奶和我哥这次挺够意思的嘛,虽然撸了我的征北大将军之位,好歹还给我留下卫山军,这还以为他们会把我召回京城受罚呢。”
看到李常欣那喜不自胜,仿佛占了莫大便宜的反应,让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安慰话的王修业,根本没有机会开口,有些费解的问道。
“郡主立下平叛之功,却要受罚,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吗?”
心情十分好的李常欣,不以为意的摆手道。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规则摆在那里,我在选择违反规则的时侯,就已经做了要接受处罚的心理准备。”
“我奶一直教我们,对规则不满,可以用实力争取改变规则的机会,但是在此之前,就要尽量遵守规则,要是都不守规则,这天下不要乱了套。”
说完,李常欣意识到对方会这么问,可能还有别的意思。
“你该不会问的是,因为我奶和我哥这么罚我,委不委屈吧?这有什么好委屈的,我从小被罚到大,早就被罚习惯了。”
王修业心情复杂的感慨道。
“郡主的这份洒脱,实在令人钦佩。”
李常欣看了眼对方,一脸莫名其妙的回道。
“这有什么好钦佩的,你要是也跟我和我哥一样,从小到大不是被我娘追着揍,就是被我奶三天两头的找理由处罚,也会在长记性之余,变得习惯和洒脱。”
王修业不仅见过陈凤琪,也见过江燕娘,在他的印象中,这二位一个威严大气,一个温婉贤惠。
京中众人对这二位的评价,也基本都是如此,顶多也就是议论陈太尊时,会忍不住感慨一下对方的精明强势,提起安远伯夫人,都知道她性格温和,为人低调本分,从不会在人前仗恃自己是当今养母的身份。
这让王修业实在想像不出,安远伯夫人能追着打孩子,陈太尊会想方设法的找理由处罚孙子孙女的场景。
可是他更相信李常欣的话,若不是成长环境足够特殊,从小接受是的非同常人的教育,对方肯定也长不成现在的样子,看着性格开朗,说话做事十分直爽,实际上能力非凡,对人大气,看事通透。
李常欣接管卫山军后,下达的第一条指示,就是让人在东河府及周围区域张贴告示,让那些在途中叛逃的卫山军将士赶紧归队。
看在那些将士不愿随祁王一起叛变的份上,只要他们还没有犯下类似抢/劫、谋害人命、强抢民女之类的大罪,她会对那些人既往不咎。
消息传开,那些本打算暂先找个山头窝着,等到风头过去干无本买卖的人,纷纷现身,努力赶在限定时间前归队。
同为军营中的人,肯定会对兄弟军营的消息比较关注,现在各军的人都知道,跟着乐阳郡主有肉吃,这个肉,可是实实在在的肉,而且是从上到下都能吃着的那种。
知道皇上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没有下令杀掉他们,竟然还派乐阳郡主这位处事公平公正,对手下特别照顾的大将军,来接掌他们这刚叛变过的卫山军,令本来军心涣散的卫山军上下,心里顿时踏实了一大半,对那本来毫无盼头的未来,也充满期待。
这些人都曾听说过乐阳郡主嫉恶如仇,十分重视承诺的行事风格,所以那些陆续归队的叛逃将士,并没有怀疑告示中写的内容有诈。
能有机会当明正大的跟着厉害的主将吃肉,他们又何必冒着可能会被镇南军剿灭的风险,去落草为寇。
可以说,这是换了其他人接掌卫山军,绝对不可能会出现的场景。
而事实上,李常欣也确实说话算话,只要确认他们在逃离卫山军后,没有在外作恶,就会直接心无芥蒂的重新接受他们,将他们分散编入正在整顿的队伍中。
祁王决定率军攻向京城时,准备的还算充足,粮草不缺,李常欣让手下将卫军初步整顿了一遍,统计出卫山军现有的兵马数量,具体的粮草、军械等物资储备后,就决定直接带队迁防到东南沿海地区。
“郡主,这都已经入冬了,就处前往东南的道路,不似北疆那般会被大雪冰封,这种时候长途行军,恐怕也不大方便,我们何不先去卫山军此前的驻地,暂做休整后,等到明年开春后再起程?”
听到王修业的话,正在研究地图的李常欣,边用手中炭笔圈住她已选定的一处位置,边随口回道。
“你不用担心,据我所知,这东南沿海一带,即便是在冬季,也不怎么寒冷,与北疆那边的气侯环境截然不同。”
“何况卫山军的情况特殊,让他们重回驻地,相当于是在提醒他们反复回想起过往的那些人与事,这对整顿卫山军的进展不利,尽快离开东河一带,让他们切身意识到明天与昨天的不同,更有利于我们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