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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把前一句“但愿人长久”也写上,只写了这一句。
等到祁序不知何时回到家,打开房门时,见的就是小姑娘神情微恹,趴在桌上写着什么东西。
江若灵已经把表填了大半了,听见房门打开的动静,扭头看了一眼,还保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等他走近,她忍不住抬手打了个呵欠。
其实她差不多填完了,但一直忍着困意想等他回来。
她手臂软软的,把桌面上那张未来计划的纸递给他,换了只手撑着脸,“祁序哥,你也填一下。”
祁序手臂挽着件西服外套,他倾身过来抚了下她柔软的头顶,接过来那张纸。
简单扫了眼排版,是一份未来计划,填写的地方很多。
江若灵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身前,下巴扬起支着他衬衣,在他怀里抬头看他。
间隙忍不住揉了下有些困倦的眼,仍然努力睁开看他。
“这么困也要等哥哥回来?”祁序唇角噙了细微笑意,摸着她的头发,缓声问。
她点点头,还未张口说话,他手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创建和谐家园】刺着耳。
祁序见小姑娘下意识皱了下漂亮的细眉,仍抚着她的发,单手拿起手机,看见上面显示的来电人时,不动声色沉了下眼色。
他安抚拍了两下女孩的背,走开了一些接听。
安静的偌大卧室,隐隐约约把对面浑厚的男声传过来,很沉的声音,似按压着怒气。
“无需你干涉。”祁序沉着眼听了会,打断对方。
另一边浑厚的男声似是受激了,音量比先前高了许多,连坐在书桌前暗暗犯困的江若灵都捕捉到了一些“女朋友”“长辈”“要求”的字眼,但并不连贯,只能知道这是一通不愉快的电话。
祁序皱了眉,长指按住冰凉的手机,眼底情绪毫无温度,一字一顿对男人道:
“她会是我妻子,请自重。”
“……”
没再有闲心听对方长篇大论道貌岸然的说辞,挂断电话。
他转身,看见小姑娘强忍着睡意,睁大了眼睛看他,眼神毫不掩饰担忧,猜测了一会,小声问他:
“是有什么事么?”
祁序揉了下她头,倾身抱起她,漆黑的眼睛垂下和她对视,点了点头,低声:“有。”
江若灵眼睛努力睁开更大,声音迷糊:“什么?”
他把她抱过去床边,掀开一边被子,轻放下她,低头看着她困得微酸的眼。
顿了下,男人低缓的声音近响在耳边:
“我们灵灵该睡了。”
……
第二天醒来,因为没有早课,江若灵没定闹钟,自然而然在日光下起了床。
明明昨晚还想和祁序多说些话,可被他那句“该睡了”给哄住了,果真就睡熟了,也没察觉到他什么时候睡下的。
只隐隐感觉到半夜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江若灵洗漱过后,再次站到了两人的书桌前。
昨夜她的未来计划已经写好了,但还没注意祁序写的怎么样了,他的效率一向很高。
她大概知道他的文件惯会放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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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抽出那张未来计划的薄纸,纸张在日光中乘着风抖了下。
江若灵看清上面的字时,差点没拿住。
整张偌大的纸上,“未来计划”的标题极其显眼,一目了然。
但他只写了三个字:
江若灵。
字迹清晰,力透纸背。
他的未来计划,只有她。
很难说清江若灵在看见这张纸时是什么样的心情,细细麻麻的痒意占据了心脏。
未来计划——
江若灵。
迎面路过的风再次把薄纸吹得哗哗作响,角落小小翻起了卷。
她把纸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平平整整把文件放了回去。
下午去到学校,上完课,江若灵和唐思琪一起去找小组其他成员,坐在一桌讨论作业。
拿资料出来的时候,她垂眼看见了多余空白的那几份未来计划,干脆一起拿出来,递给了一起的朋友,让他们也估量一下目标方向选择。
等忙完,已经日暮,同行的友人提议可以去附近的餐馆解决晚餐。
江若灵和唐思琪都有事,和他们道别离开。
她并肩和唐思琪走出校门口,正要坐车回禾茂时,手机忽然响了。
看着这个陌生的电话,直觉让她接通了。这是一通她完全意想不到的来电。
……
回到别墅,江若灵仍然在想这一通电话。
这通来电像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雨,冲刷着漱漱作响的树植,把经年掩埋好的生了灰的过去,全展露无疑。
她坐在桌前,笔记本打开着,却毫无心思去察看新传过来的文件,无意识地捏着笔,心脏一瞬瞬往下沉。
祁序回来时见到的就是女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端坐在书桌前,微垂着头看桌面。
女孩转过头,怔怔看着他走近,眼圈莫名红了起来。
他微倾身,和她目光对着,缓声问:“怎么了?”
江若灵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从未有过这么紧抱过他,脸贴在了他胸膛下方,微红的眼蹭着,属于他身上那股冷冽的熟悉气息包围了过来,环绕着她,仿佛她身上也带上了这股气息。
她从来没想过他的家庭会是那样的。
从前她只知道他父母离婚了,他跟着母亲搬到了她家对面,家风严厉。
难怪他说童年没有值得一提的事情。
她的童年尚且还能说出好几样和同伴一起参加活动,或是偶尔跟随闲暇的父母游玩的趣事。
今天接的那一通陌生来电,是祁父打来的。那浑厚的声音一出现,她条件反射认出了是昨晚打电话给祁序的人。
对方的每句用词,她到现在甚至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江小姐,你好,抱歉冒昧打扰你,但实属下下策。”即使说着歉意的用词,但话语之中仍毫无疑问显露出骨子里的傲慢。
“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祁序的父亲。你和他的私情我已经知晓……但我的态度很明确,并不赞同你们。”祁父停顿了下,“祁序这孩子我了解,你和他不会走太远。”
“……”那时她捏着另一只空手,没言语。
祁父语气慢悠悠:“可能你很少了解我,但得到祁序母亲的认同其实毫无作用,她在国外有新的家庭,新的小孩,祁序并非她唯一的孩子,也不是她的生活重心。”
她看着路面的眼睛剧烈颤了一下,那颗心被彻底吊起,捏着手的劲更大,下意识重复:“是吗?”
祁父指节扣在沉木桌面的声音清晰响在这通电话里,嗓音更显浑厚,“是,祁序比他永远十二岁的弟弟天资更优越,尽管我与他母亲已经分开,但也一直严格要求他,关注着他后来的高中乃至大学生活。”
她捏紧了手,捕捉到祁父刚才话里被轻描淡写带过的重点:“……永远十二岁的弟弟?”
祁父这回沉默了一会,出口的声音沉了许多,“祁序现在是我唯一的孩子,他弟弟并不幸运。”死于一场惨烈的疾病。
听着那边女孩沉静的呼吸声,祁父嗓子稳厚,语气俯视:“所以我并不看好你们,最好尽早结束。”即使是这种建议语气也说出一种施舍意见的感觉。
道路不同方向不同的两个人,又能如何一起共舟行至终点。
她深吸了一口气,遏制住渐渐放大的呼吸声,平静说道:
“我尊重您是祁序的父亲,但这不是您来介入我们感情生活的理由,我们已经是成年人,做出的选择后果如何,都能自担。无需您过度担忧。”
挂了电话后,心底萦绕在深处的那抹余震,仍徘徊不散,盘桓在心头,一直到现在。
江若灵再次收紧了抱着他腰的胳膊,脸埋在他怀里,任由酸涩往上涌。
她无所不能的男人,还尚少年的时候,竟也曾受过如此大的委屈。
永远十二岁的“弟弟”,算算时间,祁序父母离婚不过十年,这个所谓的弟弟,想必只是祁父单方的私生子。
说的道貌岸然,一直关注祁序的生活,可她住在对面,从未见过听过有祁父探望的消息,现在私生子离开人世,就想到自己唯一的孩子了,前十几年就好不作数般,多么可笑。
究竟是哪来的自信与傲慢,觉得祁序会听任人摆布。
凭借可有可无的血缘吗。
但有一点,祁父可能说对了。
祁母拥有了自己的新家庭后,祁序绝非她的生活重心。
很难想象,一个少年在经历糟糕的原生家庭后,跟随母亲来到新的生活,结果发现,母亲后面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常常飞往国外,在外面组建了新的家庭,会有新的丈夫,新的孩子。
不会再只是他的妈妈。
所以,他家里所谓的一直严格要求,也仅仅是想养成他独立优秀,不用再多花那么一点心思在他身上。
而离开原来城市的少年,扎根在新的城市,比以往更出色成就,却也很少再回去。
其实祁母有新的生活无可厚非,妈妈并不是一个女人唯一的角色,她很理解。
江若灵只是心疼他。
所以见到他回来的第一瞬间,她很想抱抱他,抱抱这个从少年蜕变过来的无所不能的男人。
她眼睛越涌越热,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摇头,没有出声回应他,怕自己的遏制不住哭腔鼻音。
今天的小姑娘意外的见到他就即刻伸手抱着他,一直没放下那双紧紧的手臂。
祁序轻抚着她的脸,倾身逼近她,调笑似的缓声问道:
“这么黏人?”
江若灵视线对着他深黑的眼,听着他温柔的低声,本就微红的眼眶,此刻更是绷不住,直接哭出来了,抽搭垂下眼,想把脸再次埋在他胸前,不让他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