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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罢了,偏偏那么个病弱弱的女子,却命犯桃花,不知怎么招惹上了梁惊鸿,旁人不知梁惊鸿的底细,南楼月可是清清楚楚,梁惊鸿对外说的什么祖上是大夫,什么开医馆的,倒也不是胡说,却是他母亲叶家那边的境况,也曾是繁盛望族,只后来子孙不大争气,逐渐没落,便如今大不如前,也是显贵门庭不是寻常百姓能够上的,更莫提那梁府,却又是叶家万万不能比的。
这梁惊鸿如此出身若当真是个只知嫖赌的纨绔也还罢了,偏极出挑,不止样貌出挑,才能心计样样都拔了尖儿,又因自幼丧母,上人们分外偏疼些,养出个霸道性子也是情理之中,在京里颇有名声,好在他并不似旁的纨绔子弟一般胡作非为,至多也就是走马行猎,亦或酒店花楼中寻些乐子,虽有个风流之名,却至今也未娶妻,听说家里长辈们急的火上房,寻了不知多少名门淑女,与他相看,却一个都未瞧上,反倒被家中催的厌烦,索性寻了个游历的名头,跑了,这桩事至今还是京里的笑谈。
当日南楼月听说此事,还觉人人都巴不得投生在显贵门庭,却不知这显贵亦有显贵的烦恼,果然生于世间不如意者十有【创建和谐家园】。
不想,没过一个月,梁惊鸿便使人把他请到了燕州,不是为了听他唱戏,而是他瞧上了潘复的媳妇玉氏皎娘,设了套子让自己去勾引潘复。
南楼月久在风月场,自是知道男人都是什么货色,色迷心窍,莫说家中的媳妇,便亲娘老子也是顾不得的,梁惊鸿这手段当真阴损。
便再阴损也于自己无关,南楼月又不是吃斋念佛的善人,有道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有足够的好处,勾引个男人又算得什么。
南楼月对潘复这种人,是一丝怜悯也没有的,这种人他见的多了,嘴里说的好听,心里却尽是算计,为了自己的前程富贵,没有什么舍不下的,更何况一个娶回来当幌子的病秧子。
虽觉皎娘的命不济,却也不会生出什么怜惜之心,这天下可怜的人不知有多少,个人都有个人的命数,命好的且不论,命不济的便多受些磋磨,果真受不住的,一根白凌往房梁上一搭,早死早投生。
想到此,看着潘复冷笑了一声:“潘孝仁你莫要哄我,你打的什么主意真当我不知道呢,什么病弱不出门,贤良不管事,说到底是你舍不得你家娘子罢了,想着家里藏着娇妻全了你的名声,外头跟我偷偷摸摸的快活,可真是两不耽误,你算计的倒妥帖,怎不问问我南楼月可是那委曲求全之辈。 ”
潘复见他气恼的一张脸通红,那本就俊美秀气的五官更生动了几分,又想起那晚来,不觉心中一荡,伸手想去拉他,却又怕他着恼,只得摸了摸那雕花的床柱子道:“你莫生气,这里也没外人,有什么话咱们好好商量便是,你既觉着这样不妥,那要如何,你倒是说个章程来。”
南楼月:“什么章程不章程的,刚不说了,我早便发过誓愿,绝不与有妇之夫牵扯不清。”
潘复不禁道:“你莫非让我休妻,不妥,不妥,且不说皎娘并无错处,便是看在岳丈与我的师生之份也断不能如此,更何况当日却是我上门求娶,若落个被休的名声,让皎娘日后如何过活,更何况,若她心怀恨意,把你我之事传出去,岂非麻烦。”
南楼月却道:“我也不是非逼着你做那无情无义之人,真如此,我心里也过不去,既不能休妻,不若和离。”
潘复为难道:“这无缘无故的和离,皎娘如何肯依。”
南楼月心道那皎娘倒是不想依,也得敢啊,却知需得给潘复一个说得通的由头才行,便道:“不是说你那娘子知书达理吗,果真知书达理,自然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便只捏住不能生养这一样,她还有何话可说。”
潘复虽觉这么做有些亏心,可想想那晚上的畅快,再看看眼前的南楼月,正是食髓知味,哪肯放手,更何况,潘明成那些话也的确说到他心里了,自己费尽心思攀附梁惊鸿,到底不过是朋友之交,南楼月却不一样,他既对自己真心实意,必是一心为自己谋划,以他的人脉关系,何愁没有好前程。
心中略一权衡,便有了决断:“皎娘如今正陪着叶氏夫人去了城外的别院,过几日待她家来,我便与她说明此事。”
南楼月目光一闪瞥着他道:“你不是正不想与她当面说吗,她如今不在岂不正合了你的心意,更何况和离又不是休妻,两下说明白,也伤不了和气,不若你写封信过去与她说明此事,一并送和离书过去,她若点了头,签字画押,岂不省事。”
潘复愣了愣:“这夫妻和离需有乡绅遗老在场,还要在官府衙门报备留底,岂会如此简单。”
南楼月:“这些不过都是走个过场罢了,有潘家大少爷跟六爷在,还用找什么乡绅遗老,你只写了和离书签字画押交在六爷手上,其他事哪还用你操心。”
潘复:“惊鸿兄虽与我交情莫逆,可这夫妻之间的事,他也不好插手吧。”
南楼月:“你莫不是忘了六爷跟那叶氏夫人的关系,那叶氏夫人是六爷的表姐,又与你家那位大娘子交好,六爷何用自己插手,只托那叶氏夫人说项,你家那位大娘子又不是糊涂不知理的,难道还能不答应吗。”说着神色酸了酸:“若你舍不下你家大娘子,记挂着夫妻情份,不肯写和离书,自是另当别论了,听闻你家那大娘子模样生的甚是标志,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话说的比他的脸色还酸,潘复反倒愈发高兴,南楼月越是吃味不正说明心里在意自己吗,若不在意,怎会明知自己跟皎娘是担了虚名头的夫妻,还如此拈酸吃醋不依不饶的。
既定了主意,自然便要哄南楼月欢喜,当下便铺了宣纸,润笔研磨,写下了和离书,将将写好签了自己名字,南楼月已拿了朱砂印泥过来。
潘复笑着看了他一眼,方沾了印泥按了手印下去。
一切收拾妥当,潘复一把搂住了南楼月道:“如今这和离书已写了,足见我对你是真心实意了吧,躲了我两日,今儿可该亲近亲近了吧。”说着便来扯南楼月的腰带,想重温那梦中之事。
不想南楼月身子一转,挣了开去:“我先头可说了不与有妇之夫牵扯不清,虽你写了和离书,到底还没成事呢,南楼月既起了誓,自是不能食言,你若当真着急,倒不如快些去寻六爷利落的把事办了,到时随你畅快。”
潘复心里虽急,奈何南楼月虽对自己情真,却极有个性,说不让自己碰竟真的不让碰,潘复气的牙痒痒却也无法,只得恨恨的放了两句狠话,从小楼出来,急忙忙的寻梁惊鸿去了。
二楼围栏边儿,瞧着潘复急忙慌的去了,南楼月不觉冷笑,喃喃道:“阿宝,你瞧这便是男人,只色迷了心窍,什么媳妇孩子的都顾不得了。”
阿宝心知师傅又想起以前的事了,不敢说话,径自去备了热汤皂角等物让师傅沐浴。
自己在外厢收拾床帐被褥,不大会儿功夫便听隔屏内传出那段分外熟悉的曲词:“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恼人风味阿谁知?请君问取南楼月……”
第34章 她不急有人急
曲词婉转,穿过围栏间的幔帐散入风中,卷起成团的杨絮,忽悠一下越过东边那弯粉墙,飞进了书房院挂在窗前那株玉兰上,与那枝桠间初初绽开的玉兰花混在一处,一眼看去却分不清是花是絮。
而此时书房中的两人,也没有闲情赏花,潘复进来的时候,梁惊鸿故作不知的让他坐下,吩咐奉了茶方笑道:“潘兄对南楼月倒是青眼有加。”
潘复知梁惊鸿是不好说的太直白,故此拐着弯的打趣自己,毕竟好男风并不是多光彩的事,便是那些贵人,也需遮掩一二,更何况是自己。
而自己跟南楼月这档子事,潘明成既知道了,自然也瞒不过梁惊鸿,虽知瞒不过,听他如此打趣,也不免有些讪讪之色:“我是觉他才情卓绝,身世伶仃。”
梁惊鸿笑道:“原是我说错了,潘兄并非青眼有加,而是怜香惜玉。”
被他如此点出来,饶是潘复一张脸都有些热辣辣的,一叠声道:“惊鸿兄说笑了,说笑了……”
梁惊鸿却收起戏谑之态,正色道:“非是说笑,只是想提醒潘兄,凭你我的交情,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莫要外道了才是。”
潘复袖子里捏着新出炉的和离书,正思量着如何开口,不想梁惊鸿便直送了把梯子下来,心中暗喜,忙顺着便接过话头道:“正是有件为难事要劳烦惊鸿兄帮忙。”
说着伸手自袖袋内取了和离书递了过来,潘复满脸疑惑的接了过去,展开来,只一眼便合上放在桌子上:“潘兄此是何意,虽你我交情莫逆,到底不是亲的几的,旁的事自是没话说,断不会推脱,可这和离却是你们两口子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总不好跟着掺和,更何况,你与嫂子不是一直恩爱有加吗,怎忽然就要和离了,便嫂夫人有错处,潘兄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也当宽容些,不至于闹到和离吧。”
潘复:“她是没什么错处,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日上门求娶之时,虽知她身子不大康健,却想着横竖调养几年,许就好了,左右我们年纪不大,过个一两年再生养也无妨,却上回听惊鸿兄说皎娘不宜生子,若生子恐有性命之忧,想我爹娘早逝,家里就剩下我这一支,若从我这儿断了子嗣香火,百年之后如何去见二老,若冒险生子,真有个闪失,却是我害了她的性命,我思来想去,还是和离更妥当。”
梁惊鸿目光一闪,心里不免有些佩服潘复,当真生了一张好嘴,这舌翻莲花,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明明是被南楼月勾了魂,打定主意要和离,却经他的嘴一说,倒成了慈悲为怀的观音大士。
虽是自己谋设的套子,可此等黑白颠倒的小人,也真让梁惊鸿开了眼,见识了潘复的【创建和谐家园】,梁惊鸿忽觉自己还真是慈悲为怀,瞧上皎娘谋在手里,让她跟这样的小人离的远远,虽用的手段不大光明,却也是救了她,不然,就潘复这种心机深沉唯利是图的小人,将来被潘复卖了都不稀奇。
潘复见他一脸为难之色,以为他不想出头,忙道:“皎娘跟叶氏夫人颇为投契,如今还陪着叶氏夫人在城外的别院里住着,可见交好,叶氏夫人又是惊鸿兄的表亲,惊鸿兄出马必能说上话,我思来想去,此事也只有托付惊鸿兄,方才妥帖。”
梁惊鸿:“我那表姐倒是颇喜欢嫂子,与我都提过几回,只是这和离也不是什么喜事,我巴巴的寻表姐去说项,成不成的都招恨,不妥,不妥。”
潘复见他执意推脱,心中大急,忙站起身来道:“还请惊鸿兄看在你我的交情的份上,帮兄弟这次,我这里先谢过惊鸿兄了。”说着一躬到底。
梁惊鸿扶起他道:“你我之间何用如此,罢了,罢了,这回我拼着招嫂子的恨,也得帮潘兄一帮,只是帮是帮,成不成的可就拿不准了,若嫂子不应,潘兄也莫怨我。”
潘复却颇相信梁惊鸿,就如南楼月所说,只他肯帮忙,此事必成。
如今他既答应下来,潘复那颗快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真的放回了肚子,只是一想起皎娘,念及两人成婚这一年来,虽担的虚名头,却也是相敬如宾,极为和谐 ,便有些愧疚上来,忍不住道:“若她咬死了不应,也莫要逼她,横竖也不急在这一时一刻,慢慢商议商议也无妨。”
梁惊鸿似笑非笑的看着潘复,心道,皎娘是不急,她如今心里头正恨着自己,怕是巴不得能拖就拖,最好拖到自己耐不住性子,放过她才好,就她这点儿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自己,自己之所以未戳破一是是真心软,再一个也不想如此草率的得了人。
不过自己却是急的,只一想到皎娘顶着潘复大娘子的名头,梁惊鸿真是从脚底板到脑瓜顶都不爽利,一时一刻都不想忍。
若非如此,也不会催着南楼月使手段,如今和离书在手,只签字按了手印,那别院中的小美人,从今往后可就是自己的了,想着那张巴掌大莹白的小脸,分外清亮的眸子,虽瘦弱却凹凸有致的身子,便是生气恼怒时的样子,如今想来,都觉分外可人。
越想心里头越急,恨不能一步就跨到别院去。
这么想着,哪里还肯耽搁,待潘复一走便吩咐备马,坐车都觉得慢了,直接一骑绝尘,心急马快,不过半个时辰便进了别院。
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一旁的小厮,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直接过垂花门,进了皎娘所居院子。
一进院韩妈妈便迎了上来,行了礼方道:“六爷怎这时候过来了?”不是韩妈妈好奇,只是这会儿刚过晌午,正值春日,便寻常康健之人都免不了困倦,更何况皎娘这病恹恹身子,上次被六爷吓着了,心下又担心自己兄弟,勉强撑了几日,今儿愈发的没精神,刚用了晌午饭,便困得睁不开眼了,草草漱了口,歪在榻上便睡了,这会儿刚睡实,六爷若进去,这午觉可就睡不得了,与将养身子极为不利。
正想着是不是拦着六爷,梁惊鸿却已开口道:“可是睡了?”
第35章 想她心甘情愿
韩妈妈低声回道:“自那日起连着几晚上没怎么睡安稳,夜里想是哭来着,虽未听见声响,白日里那两只眼却肿的核桃一样,人恹恹的没精神,脸色也不大好,昨儿后半夜咳嗽起来,老奴拿枇杷膏混着百合花蜜熬煮,用了一盅下去,今儿方见好些,怕她再强撑下去,好容易调养好些的身子,又更坏了,便在晌午的药膳中加了一味酸枣仁,方才睡了。”
梁惊鸿点点头,抬脚便要进屋,韩妈妈忙道:“六爷,大娘子刚睡下不久。”
梁惊鸿岂会不知她的意思,摆摆手道:“我轻些,只进去瞧她一眼便出来,不扰她歇觉。”说着走了进去,转过隔扇的纱屏,脚步愈发放的轻,轻手轻脚行至那雕花的床榻边儿上站定,隔着那玉色纱帐,仔细端详着那侧卧在榻上的人儿。
这一端详心里不免有些心疼起来,不过才几日的功夫,仿似又瘦了一圈,本就羸弱的身子,瞧着愈发弱不禁风,那削薄的腰身仿似稍一用力便能折断,头枕在宝相花的软枕上,满头青丝青霭霭散在枕上,与那些宝相花混在一处,缠的枝枝蔓蔓,无端生出许多缠绵,映着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愈发憔悴可怜。
消瘦的颊边尚有淡淡未清的泪痕,想来是夜里哭过,韩妈妈在外间说并未听见声响,也不知怎么不出声的哭呢,目光落下,见那樱唇上红浸浸的印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是死咬着嘴唇不出声,方能留下这般深的印子,一想到皎娘死咬着唇掉眼泪的模样儿,梁惊鸿便觉心里一阵阵儿的揪的慌。
若她真与自己大哭大闹倒还罢了,偏偏这么无声无息的委屈更叫人心疼,心疼的想摸摸她,心里想着手便伸了过去,穿过纱帐未碰到肩膀,忽听她咳嗽了起来,梁惊鸿的手停了半空,好在并未醒转,想是那药膳中的安神药起了效用,不过咳嗽两声,便又睡了过去。
梁惊鸿收回手来,看着纱帐内的皎娘好一会儿,方转身出去了,到了外面跟韩妈妈嘱咐两句,便往跨院里去寻叶氏。
梁惊鸿一进别院,叶氏便得了信儿,心里还想着他这般着急忙慌的跑来,大约是忍到头了,虽说来了别院,可自己想见他,只怕得等些时候。
谁想自己又猜错了,看见梁惊鸿,叶氏颇为意外,这么一会儿功夫必是干不成什么事,也就去那边站站脚就出来了。
若不是亲眼见着人,打死叶氏都不信,他快马加鞭的跑来,就是为了站站脚瞧上一眼。
想到此,心中实在好奇,便道:“见着人了?如何?”
梁惊鸿:“表姐就在这儿住着呢,她什么样儿,表姐怎倒问起我来了。”
叶氏忍不住哼了一声道:“我是住在这儿不假,可我心愧怎再好意思去看她,更何况,你都把韩妈妈派过去伺候了,韩妈妈那般妥帖的人,必然事事周到,我还去做什么,讨嫌还是讨骂呢。”
梁惊鸿:“表姐与她待了这么多日子,难道不知她的性子,她如何会骂表姐?”
叶氏:“她是不会骂,可越是这么着,我心里越过不去。”说着看向梁惊鸿:“人都弄过来了,你还理会那潘复做什么,听说这几日你们仍常在一起出饮宴吃酒,我倒愈发糊涂了,你今儿索性跟我撂个底儿,到是想做什么?”
梁惊鸿:“不想怎样,就是想让皎娘心甘情愿的跟了我。”
这话叶氏听着都像做梦,不,还不如做梦呢,做梦虽说是假的,兴许就能成真,可想让皎娘心甘情愿的跟他,却绝无可能。
皎娘什么性子,看似柔弱实则最是个知礼守规矩的,平生所愿便是安贫乐道规规矩矩的过小日子,哪怕潘复再不好,至少安稳平顺无波无澜,如果没有梁惊鸿这一出,可以想见,这样安稳的日子,她能过上一辈子。
偏生灯节儿那晚去明楼看了回灯,让梁惊鸿瞧上,之后用尽手段心机,一步步把人算计在手里,明明就是强取豪夺威逼胁迫,怎可能心甘情愿。
更何况,先开头他可不是这么打算的吧,想到此,便道:“说到底,你不就是想要人吗,如今人已在你手里,还不由着你想怎样便怎样,不过就是好上一阵子罢了,又不是娶回家天长日久的过日子,你管她情不情愿的呢。”叶氏深觉梁惊鸿挺干脆的性子,怎么就矫情起来了。
惦记着不就是人吗,人到手不就得了,怎么还纠结上情不情愿了。
本是劝他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谁知梁惊鸿听了她的话,却道:“表姐,你说我娶了她如何?”
第36章 她已是人妇
听了这话叶氏陡然一惊,蹭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怪不得这两日眼皮一个劲儿的跳,果真应在了此处。
梁惊鸿倒神色淡然,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她如今这般不过是纠结名份,既如此我便与了她名份也没什么。”
没什么?这话听着都荒唐,真不知起了这个念头的梁惊鸿是疯了还是糊涂了,想到他的脾性,硬劝怕适得其反,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稳了稳心绪,温声道:“我知你心里稀罕她,皎娘确是个好的,模样好,性子也好,虽身子弱些,却招人疼,莫说是你,我也喜欢与她说话儿,虽话不多,可每一句话都能说到你心坎里去,让人觉着从里往外的熨帖,这样的女子着实不多见,也莫怪你如此上心,可再上心到底也不能胡来。”
梁惊鸿倒是笑了:“表姐这话说的,男婚女嫁是人伦,怎是胡来? ”
叶氏不免气结:“男婚女嫁是人伦不错,却先得男未婚女未嫁,你莫不是忘了,她是有相公的有夫之妇,如何还能另嫁,更何况便是寻常老百姓人家也得讲个门当户对,更何况咱们这样的门庭。”
梁惊鸿挑眉:“ 相公?表姐说的是潘复,想来表姐不知那潘复的癖好,虽娶了人过来,不过为了当幌子使的,这一年都是担的虚名头。”
虽先头便听婆子私下里说过,已有了大致猜测,如今从梁惊鸿嘴里听来依然惊了一下,那婆子说的竟是真的,潘复如此做倒好理解,一个男人到了年纪,自然得娶妻生子,尤其潘复这样爹娘早亡,也没姊妹兄弟帮扶,想在燕州城站稳脚,娶个媳妇就相当于安了家,再一个潘复还有旁的癖好,便为了遮掩也得有个幌子。
潘复此人,只凭着远亲身份便依附了潘家混成如今这般成色,岂是没有心机之辈,这样的人做事皆有目的,求娶皎娘也绝非一时兴起,必是深思熟虑一再权衡利弊之后才会上门。
皎娘身子弱,听她说在家时更不好,三朝五日的便要病上一场,后虽好些,却跟那些康健的也不一样,不能劳累亦不能费神,能料理好家务杂事便念佛了,哪里还有精力管旁的事,加之皎娘的性情良善, 又是个知书达理十分正经的女子,若相公不说,想来也不会问,如此潘复便能隐下此事,外面只道他们小两口相敬如宾,如何能知道内里的隐情。
自然上门求娶之前,大约也有撞大运的想头,横竖没有比皎娘更合适的,便只得赌一把,潘复运气不差,真让他赌着了,若不是明楼下观灯遇上惊鸿这魔星,叶氏相信这虚头夫妻两人能一直安稳的做下去,皎娘也实在冤枉,明明嫁了人却跟守活寡差不多。
想到此,叶氏忽有些明白梁惊鸿这荒唐念头是怎么来的了,当日在明楼上一眼瞧中皎娘,许是一时兴起见色起意,只想着把人弄到手,本以为不难,谁知竟是个嫁了人,有相公的正经女子,即便梁惊鸿这般品貌家世,也是谨守规矩能避则避,可越是这般这魔星越是撂不开手,愈发使出千般手段来谋算,费了大心思自然爱惜在意些,一在意便免不得要吃醋,故此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儿收拾潘复。
以梁惊鸿的性子,绝无可能让潘复过顺当日子,不整死都是心怀慈悲了,如此大费周章,说到底是嫉妒潘复是皎娘的相公,说到底男人都一个样,只要是心里在意的女人,都恨不能藏得越深越好,给别的男人瞧见都不乐意,更何况肌肤之亲,先头嘴上虽不说,心里到底遗憾,不想竟有如此意外之喜。
大喜之后,便理所当然的把皎娘视作了自己的女人,也因此起了娶她的念头,只不过这个念头实在糊涂。
想到此便道:“虚名也是夫妻,三媒六证名份既定便不能转圜,她已是人妇。”
梁惊鸿:“人妇如何?”
叶氏:“人妇再嫁便是二嫁,你难道要娶个二嫁的妇人做梁府的六奶奶,便你再喜欢,家里也不会答应,更何况,你的婚事想来也轮不到家里做主,你这会儿正在热乎头上,便想把什么都许给她,你是一片真心却也得想想,这名份她可承的住吗,再有,我瞧她是个有主意的,便是你想娶,只怕她也不会嫁的。”
梁惊鸿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她说不嫁就能不嫁的。”
叶氏一惊忽觉自己眼皮好像又挑了起来,忙道:“你是要做什么?莫忘了,再怎么着她还是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吗?梁惊鸿颇嘲讽的笑了笑,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满是墨迹的纸来:“很快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