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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他不知道怎么回话，平时转动很快的脑子每次遇见她就和打了结一样。
其实并非没有其他想法，也不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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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爱恋早就藏在了深处，再多的想法都被他习惯性的隐藏在深处，最终浮于表面的，只是最为柔和的一层。
对于她的欲望，他从来就未消失。
“骆以珩，我和你说过吗，其实我最开始不想当医生的。”林轻撩了下发，扯开话题缓缓说道：“我并不喜欢病痛，这些东西总是牵扯到了很多事情。”
“我以前的家庭并不算好，我爸的腿伤又是家里的一个负担，你不知道每次我看着他出摊心里有多难受。”她叹了口气，声音低落：“病痛是我最为讨厌的东西，它夺走了太多东西，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这辈子都只和健康打交道。”
“但是哪有那么多幸运的事情。”她低头，接着又抬头，空气中的湿润微微沾染眼睛：“我很多次都想我能不能当好个医生，无数次的自我催眠，要冷静要淡定，真的看到却还是忍不住。”
“……你做的很棒。”
“我知道的，我很棒。”她没有否认，点头答应：“但是还有太多事情我做的不够。”
心里的难受全部说出来后总算是好了些许，林轻吸了下鼻子，擦了擦眼角：“其实没什么大事，现在已经好多了，抱歉，又让你听这些话。”
“林轻，你是个很好的医生，也是个很好的指引者。”骆以珩低着头，语气对她是难得的正经：“你有本事，也有能力，更有为人处世的方法，很多事情是你无法掌控的，但你也会做的很好，所以，别妄自菲薄，你很棒。”
夸奖林轻听得不少，这么直白的却从来没有过。
她楞在原地，反应过来时心脏已经开始加速跳动。
“你怎么说的很了解我一样？”她转移视线，开玩笑道：“好像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一样。”
骆以珩的眸子略微睁大，他嘴角扬起笑，想了许久才说：“……毕竟我们，是高中同学。”
“是啊，高中同学吗。”
风儿再次飘来，带着这一块地方的安静。
林轻和骆以珩在这里坐到十二点多才离开，离开前，在余光处，他又看到了先前看过的那只玩偶熊。
喧哗从近及远，将林轻送回家后，骆以珩坐在车里，久久没动。
他摸着自己的左耳，低头轻笑一声。
无奈而又自嘲。
她最讨厌病痛啊。
是啊，最讨厌。
车里只开着昏黄的灯，骆以珩敲着方向盘，一下一下，清楚而又带来寂寥。
拉开抽屉，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个小巧的助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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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秘密，他从未和别人提起。
他的左耳，同时，也是他的秘密。
……
前一天喝酒的代价就是第二天早上的难受，林轻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往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她还浑身酸痛着，昨夜的一觉睡了就和没睡一样。
林轻敲着脖子，低头看了看手机。
昨夜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要说有没有大事的话……
怎么说呢，有点羞耻。
和骆以珩的对话还历历在目，林轻虽然清醒，酒精的催化却也让她说了不少奇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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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看着就不太开心的样子。
但是……
林轻想起骆以珩正儿八经和她说的话，耳尖就是一阵莫名的发红。
她吸了吸鼻子，选择把手机放回去。
算了，下班在说。
深呼口气，林轻迈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陈意就从后面扑了过来。
平时就咋咋呼呼的此刻看着更是激动，她拿出手机，指了半天也没说个清楚。
“林医生！林医生你看这个，救命，啊啊啊啊，快看！”
“又是什么新墙头？”林轻轻笑一声，没有立刻去看。
“不是啊啊啊，你看了就知道了！”
“大早上你们在干什么？”宋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打闹的两个人顿时停了下来。
他站到两个人面前，先是绷着脸背着手，看着严肃的样子，让两个人都有些莫名心慌。
接着，在林轻不太理解的眼神里，他走上前，拍了拍林轻的肩膀。
“林医生，加油，好好干，这次不错。”他笑了两声，说完后又莫名其妙的背着手离开。
没反应过来的林轻有些傻眼。
她能感觉到宋城这次，是真的在鼓励她。
但是，为什么？
林轻不理解，林轻很迷茫。
“林医生！你火了！！”
第20章 玫瑰
“嗯？”
林轻还在不理解中, 接着眼前就出现了陈意递上来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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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视频最中间站着的人单手插兜, 脑袋微偏，脸上神色全是冷意。
林轻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自己。
而这天，正是程希出事的那天。
视频录得并不多, 加上周围的嘈杂甚至听着有些吵, 点赞量却高达百万。
录下来的视频是她和程希奶奶对话的最后面，视频只有三分钟多一点, 视频里的每一句话, 却都落字清脆而又响亮。
“这是, 什么时候拍的？”林轻看完后有些楞, 压根没想到会被拍下来。
“不知道, 这个不是重点, 林医生, 你看那些评论。”陈意打开评论区, 再次递到她面前。
——姐姐, 别骂她，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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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哈斯哈, 美女医生！
——向每一位医护人员致敬，这样闹事的人就应该这样对待，不应该手软！
——没人关心那个女孩子吗？这个奶奶真的太过分了！
——三分钟，我要这个医生的所有资料！
——救命, 又漂亮又厉害, 这样的医生竟然现实里真的存在！
诸如此类的话还有很多, 林轻往下划了几下, 眨眨眼，有些失笑。
“林医生，不是我说，视频里面真的帅爆了！那天也是，我真的差点就为你心动了。”陈意缩回手机，笑眯眯的看着她。
“那还是留着你的心给你那些老公们吧，我还要不起。”又像是想起什么，林轻问：“宋医生今天这样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视频？”
“估计是，林医生你不知道，你现在可火了，今天早上头条还挂了一天。”陈意想起今早看到的东西，又是一阵激动：“诶，林医生，你说你会不会就这样出名啊，然后再去参加各种电视节目什么的。”
“别了，我只是个普通医生，可遭不住那些闪光灯镜头。”林轻揉了揉陈意的脑袋，拉着她转身去工作。
对于莫名走红网络这件事，林轻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许多人的走红只是刚好找到了契机，而网络社会，又是一个遗忘性很强的地方，不过几天，估计热度就会下去。
她走进问诊室的时候，宋城已经在等着她。
看到她来，头一回主动朝她点了点头。
宋城今早就看到了这个视频，看完后，也是不由得想了想自己过去对于林轻的偏见。
凭良心说，林轻自从来医院起，从未出现过他所担忧的一切情况。
最开始，作为医院的中流砥柱之一，他很早就知道林轻是被引荐而来，而所谓引荐，其中有多少是走的后门，那又是另一回事，宋城很自然的，就把她也当成了那样的人。
现在看来结果显然不是。
视频里的林轻挺直腰板，眉梢全是骄傲与冷静，她所说的话，是他所认同的。
不得不说，他确实对她有所改观。
但碍于自己比他高的位子，宋城就算在有歉意，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因此，唯一能改变的就是对她的态度。
“小林啊，来了啊。”
“嗯，宋医生好。”林轻照例打招呼，有些不习惯的坐到了自己位子上。
这样的宋医生，让她有些难受。
像是一股被团起来装进塑料袋的气体，混沌又无处发泄。
林轻拍了拍自己的脸，看着时间，整理好情绪又走到了程希的病房。
她进来的时候程希又在看着窗外发呆，长久的治疗让她比先前看着还要瘦弱，她的身侧坐着妈妈，正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愁绪。
前不久，他们得知了消息，程希的腿需要截肢。
时间就定在明天。
林轻是手术的操刀人之一，而昨天的情绪失控，也大半和这个相关。
她敲了敲门，示意自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