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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呀，我劝你还是别动这心思了，就算追上了，说不定没多久也就被甩了。”
那人闻言嗤了声，随后语气也变得不屑，“也对，你说这些学艺术的女生是不是都这么假清高，看起来温柔文静又有教养的，其实呢，也就是端着一副架子的假正经，喜欢享受被男人追着捧着的……”
话还未落，角落里忽地传来一个金属撞击水泥的声音，清脆又刺耳。
阳台围栏边的两个人被这声动静惊到，随即回过头，地面上的啤酒易拉罐被踢的扁成了一团，滚了几下。
而后，两人这才注意到，一直呆在角落的男人。
他站直了身子，高大的身形在这种情况下格外有压迫感，漆黑的眼眸抬起时，目光平淡却又瘆人。
“裴，裴池？！”
“嗯，是我。”男人淡扯了下嘴角，神色却没有因此柔和半分。
两人怔愣一瞬，意识到刚才那些话被眼前这人听了去，其中一人在反应过来后，试图映着头皮缓和，笑了下，“哎呦，挺多年没见了，你还记得我俩不，就，就隔壁班的……”
“记得。”裴池朝两人走近几步，挑了下眉：“张也，严梁。”
“……”
“……”
“哦对对对，是我俩，”张也笑得讪讪，想把刚才的事当做没发生，糊弄过去，“上学时和你也没多少接触，裴池你记性可真好。”
裴池轻描淡写地扫了两人一眼，下巴稍抬，“我这人各方面都不差，记性，当然也好。”
“就比如，”他语调慢腾腾，却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把话摊开：“刚刚你俩说过的那些话，我都会记着。”
张也一听，脸色立即变得惶恐：“不是，那个裴池，我俩刚才就是随便聊聊，你可能听错了。”
裴池：“我耳朵好使。”
“那，那，你可能是误会了……”
“张也，我没记错的话，”裴池打断他，“你表哥的公司跟裴氏集团还有合作吧。”
“……”张也怔了两秒，而后立即开口道歉：“对，对不起裴池！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跟人胡言乱语了，我今天喝的有点多，脑子抽了，你就当我他妈是在放屁！”
见状，严梁也随即应声附和，“我以后也不会了，绝不再跟人在背后乱讲你。”
男人没出声，沉默的气氛里几乎让人发慌。
半响，一声低低哼笑传来。
裴池垂眼，把烟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额前碎发遮住眉骨，神色依旧看不出情绪，片秒，他缓缓掀起眼帘。
嘴角轻扯的弧度带着几分嚣张。
与年少时，如出一辙。
声音低沉冷肃：“乱讲跟我有关的人，也不行。”
第9章 真心话
……
二楼走廊最里面的包厢，裴池推门进去，许皓天翘着二郎腿往后仰着椅子，见他回来，一下子站起身，“你抽个烟怎么去这么久，都等你呢，走啊，咱换个场。”
裴池勾起搭在椅背的外套，语气淡淡：“我不去了，你们玩吧。”
“唉别呀，这才几点你就要走，”许皓天拦住他，“你家里又没管门禁的，着什么急？”
那边今晚单身派对的主人公朱俊安听见动静，走过来诧异道：“不是裴池，我这刚跟我媳妇儿磨了半天，才答应让我晚两个小时回家，你别扫兴啊！不行！你今晚必需陪我过完单身夜。”
“我以后可没这机会再跟你们聚了啊，兄弟，你今儿要是不陪我，我连婚都结不好！”朱俊安说话间，扯过他手里的外套，抱在怀里。
裴池：“……”
他揉揉太阳穴，“行吧。”
这家会所的顶层便是KTV包房，朱俊安领着一伙人上楼，许皓天是这家会所的VIP，他下楼去前台做登记，经过走廊，恰好碰见宋景从一间包厢里出来。
高中时，宋景跟许皓天和裴池都是校篮球队的成员，三人的关系不错，许皓天见到他后，兴奋地过来打招呼：“宋景！太巧了吧，你也来这吃饭。”
宋景见了他也面露惊喜：“同学聚会。”
说话间，包厢里又走出两人，许皓天视线看过去，“咦，唐楠……顾遥知？”
-
vip包间里，忽地有人推门而入。
许皓天：“裴池，你快看，这是谁？”
顾遥知跟着班长身后走进来，听见这个名字，心里一紧。
包间里灯光昏暗，男人低调地坐在沙发一角，却极为显眼，长睫抬起的瞬间，与她的视线相撞。
顾遥知呼吸停顿了一秒。
而后看见了男人那双古水无波的眼眸中，难得出现了一丝怔愣。
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两秒，又淡淡瞥开。
顾遥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许皓天之前只说是有几个朋友在，没说也有裴池。
此刻她才迟钝地想起来，许皓天跟裴池的关系。
“……”
见她站在门口没动，许皓天忙热情地往里面招呼。
两个女生坐在靠里面的位置，宋景直接坐去了裴池身旁，两人这几年似乎还有联系，并不需要寒暄。
宋景：“最近公司做的不错啊。”
裴池声音懒洋洋的：“再不错又怎样，也挖不到你这位大才子。”
宋景笑了笑：“等我东家什么时候嫌弃我了，我一定来投奔你。”
裴池没在意，依旧诚恳：“行，我等着。”
那边，许皓天把朱俊安叫过来，给他介绍这几个老同学，“这是当年我们篮球队的后卫，文武双全，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朱俊安笑呵呵地跟宋景握手，“哎呦，幸会幸会。”
等介绍过唐楠，许皓天看了看顾遥知，笑道：“这是我们学校当年的校花，顾遥知。”
朱俊安目光落在顾遥知脸上，点点头，“看得出来。”
他说话间下意识伸出手，被许皓天扒拉开，“干嘛呢，小心让你媳妇儿知道。”
朱俊安一时茫然，紧接着他看见许皓天悄【创建和谐家园】地使了个眼神给他。
朱俊安人还算机灵，立即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他随即嬉皮笑脸地说：“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别客气，在这儿尽情玩啊，我再去点几瓶酒。”
说话间他站起身，顺手拉上许皓天一块出了包间。
关上包间门，朱俊安转过身，“唉，怎么回事儿，你那个女同学是……”
许皓天：“裴池初恋。”
“哇靠！”朱俊安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怔了片刻，抬脚跟上许皓天，盯着他问：“所以，裴池大学到现在一直没处对象，就是因为你们这位女同学？”
“好像是……”许皓天挠了挠下巴，想起刚才裴池看见顾遥知的态度，又改口：“谁知道他。”
“那裴池他，现在还喜欢人家不？”
“不知道。”
听见这话，朱俊安忽地抱怨起来：“你说你一天浪的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勤，怎么也不知道关心一下兄弟！”
“不是，他那样的，需要我在女人方面关心他？”许皓天反驳道，“你大学四年跟他一宿舍，又不是不知道。”
“……”
朱俊安觉得他话也在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唉，你说，毕竟裴池也没喜欢过别的女孩，旧情复燃是不是也有可能？”
“而且，这万一裴池还喜欢人家呢，咱不得帮一下？”
闻言，许皓天脚步停下，对上朱俊安的视线，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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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一瓶酒下肚，许皓天的回忆杀阶段，已经到了高二。
“我记得当时的篮球联赛上，裴池一记三分球拿下了那场决赛，那叫一个帅！比赛结束时女生们都来给这家伙递水，递毛巾，他谁的也没接，就……”
许皓天话讲到这里突然卡住，一旁的朱俊安睁着眼睛等他，“就什么？”
等了几秒，一道电话【创建和谐家园】响起，许皓天很快摸出手机，“我接个电话。”
朱俊安：“……”
撂下电话，许皓天收到一条微信。
朱俊安：「怂货！」
许皓天：「太直接了，【创建和谐家园】让我怎么往下说！」
朱俊安：「那暗着来，让他俩自己说。」
手机揣回兜儿里，朱俊安扫了一圈沙发上的几人，笑嘻嘻地道：“干坐着也没意思，咱们玩点什么吧，真心话怎么样？今儿是我主场，规矩就由我定，行不行？”
朱俊安跟服务生要了套骰蛊，定的游戏规矩是，摇【创建和谐家园】点数最大的那人，可以提一个问题，而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回答一次。
摇了一圈，到了裴池。
他似乎没多大兴致，长腿撑着地面，懒散地从沙发上坐直，随手晃了两下骰蛊，却开出了目前为止的最大点数。
“靠！”朱俊安瞥了一眼，拿过骰蛊，嘴里边嘟嘟囔囔边摇，而后猛地一开，看清点数后，激动得手一拍桌子：“赢了！”
接着朱俊安在一首缱绻缠绵的音乐中，提出第一个问题。
——谈过几个对象。
宋景：“两个。”
唐楠：“三个。”
许皓天：“太多，记不清了。”
到了顾遥知，她动了动唇，声音有些低：“一个。”
接着是裴池，他靠在沙发里，模样慵懒得像是没骨头，手里散漫地把玩着酒杯。
“一个。”
在场的几人几乎都是见证者，心知肚明，同时也全都默契地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