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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清楚得很,动了心思的不止他一个。
也是,几年前谁能想到那不起眼的新娘子能长成这般绮丽的模样,她身上那种濒临破碎的美感与静谧哀婉的气质,是哪个女人都比不上的。
这样的佳丽,留给死了的老二守寡,着实是可惜了些。
趁着人还在,不若叫活着的人先享受了几分,好叫美人展颜,餍足一二。
等百年以后,再到地下去让老二享用吧。
谁让他死得早呢……
世子向永椿面上得意难以掩饰。
他那小叔也早起了心思,奈何没有条件,本人又是个闷屁的——
不过小叔【创建和谐家园】的习惯比他还差几分,是个性情极其暴戾的。
向永椿完全不介意与人共享,人.妻之乐亦是女色一种,且等他过了瘾后,再顺势将小叔引来,到时候两边满意。
武国公一家在朝堂上最有出息的是小叔向晋泽,这也和陛下用人习惯有关。
向晋泽不袭爵,但本身颇有手段,天生武将、前途大好,但他不易讨好,与国公府的关系也不咸不淡,主要是和他这个世子关系一般。
此前向永椿一直苦于无从下手。现在有了美人“利器”在手,自能请小叔帮他操作一番,将官位落实下来——
世子盯着燕京的府丞副使多时了。
别看只是个四品官,武国公府的公爷就一品了。
这可是北直隶燕京的实权位,对此有意的人不少,大家都知道府丞年纪在这里,有个三五年就该致仕了,到时候副使自能往上晋升。
世子向永椿原是怎么也使不上劲,但意识到小叔一样有意纪芙薇之后,他就已经谋算开了。
反正他本来就有所居心,现在不过是多个人一起,他倒是觉得更兴奋了些。
回头可得好好玩玩……不是,好好呵护一下他的二弟妹。
纪芙薇自噩梦中醒来。
那是再可怕不过的一个梦了。
梦里过了长长的数十年,几乎是她下半辈子的“写照”。
睁眼瞬间,纪芙薇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终于醒来了。
她抚了抚心口,剧烈的心跳声响彻在耳畔,从骨子里沁出的凉意骇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身体无法自控地颤抖着。
纪芙薇恍惚地扫视过周围一圈,是与梦里一模一样的场景——
她几乎要昏厥过去,但一咬舌尖,疼痛让她一个激灵,血腥味反使她勉强冷静下来。
水红色桃花印纹的绢纱床幔,头顶是百子多福之意的葡萄与蝙蝠木雕,身上盖得薄被用的是上好的蚕丝,冬暖夏凉,却让她心头发紧。
纪芙薇轻手轻脚将绢帐挂起到熟悉的蝶状银钩上,她定定地看了一会。
梦里是一样的,也是这单蝶翅成对的床帐钩子。
“她”崩溃之下,曾磨了这银钩尖儿,用她自戕,奈何钩浅,下手力气又没有个准数,反而被救了下来,待养好了脖子一道痕迹,还失了嗓子,后来依然饱受折磨,死去活来。
“是老天不想我命绝于此吗?”纪芙薇心说,“还是那不幸的上辈子终是惦念成了真,想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
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已经离开了武国公府。
纪芙薇也说不清楚哪一个更好,是留在府上面对沉塘的危机,还是被世子算计忍受被玩弄的命运……但那份绝望和耻辱,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不行,我得逃。”
纪芙薇心知这是最好的时候了。
梦里“她”听信了被世子收买了的含月的话,逃出府之后便被世子安排的人迷晕过去,掳到了这里。
“她”没有做那光怪陆离的梦,醒过来见到了世子,轻信对方,误以为他真的是个好的,以为是世子救了她,将她安置在别院。
在这里,她一住就是四年。
此前,梦里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到了什么偏僻处,逃了一次之后才知道,原她就在燕京内,当时世子就将她安排在此,方便他离了国公府来亵玩她。
世子强收她做外室,后又引来名义上的小叔向晋泽。
最开始仍是在此处,但向晋泽得了“滋味”之后,便有意带走她玩弄。不知道两人如何图谋的,此后她便经常被带去向晋泽的院子里忍受折辱,几年后被公府的女眷们察觉,才抢先搬到了其他地方。
到了后来,她基本是被转到了小叔手里,但向晋泽的手段远比世子狠辣,明明看着是斯文的人。
想到这里,纪芙薇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梦里的她因为逃跑,直接被向晋泽折断了腿骨,脱臼次数多了,她上下台阶都可能崴脚,后来更是直接摔坏了,落得个不良于行的后果。
那是何等的绝望。
她几次自尽都未成,纪芙薇没能梦到最后的结果,但想想便牙齿打颤,浑身发抖。
“好恨。”
豆大的泪珠接下落,溅落在衣襟上,瞬间便湿了衣衫。
外头传来了些许说话声。
纪芙薇一个机灵,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下意识去寻手帕。
包裹已经被打开放在桌上,里头银票没了,珠钗和衣衫还在,纪芙薇手上微顿,她拿出来的正是当年那人给她擦泪的手帕。
天缥色的方巾手帕,一角上绣着一对墨竹。
她初嫁给向二少爷时,什么也不懂,听了荒唐事便吓得跑出了院子,当时她哪里知道这竟然是最好的情况。
她至今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他是她头个恩人。
他给她支了招,免了她一场灾难,纪芙薇一直念着这份恩情,这块手帕更是始终妥帖地收在身边,这次匆忙逃出来也没有忘记。
她原想着有机会便去寻恩报答,虽对方不一定需要,但无论是给人做工还是直接报答金银,她都会竭尽所能。
至于她第二个恩人,那大概是没有指望了。
她这样低贱的人,这辈子别想见到皇帝。
不过,若是哪天实在无法,被向家逼到了绝境,她就去敲城门口的登闻鼓,告御状去。
便是杀威棒将她生打死了去,也比再受凌.辱要好。若她侥幸活下来,她一定要多给皇帝磕个头。
她咬咬牙,用这块她格外爱惜呵护、曾经鼓励了她无数个日夜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直接跑是不可能的,梦里的她已经用血泪教训证明了这点。
趁着世子等还没起警惕,现在院子里的人手还没备齐,而后院那狗洞估计也没能堵上时,她必须要与他们虚与委蛇,待哄好了,抓住机会离开。
这里不是她后面待的“外室巷”,不是专门的寻花问柳之地,没有人在巷子前后盯梢。
到时候她寻了机会——
世子果然没有起疑。
梦里的她是怎么轻信又是如何应对的,纪芙薇一仿一努力地照实了演去。
“且先叫二弟妹委屈些,这里只有两个力气不错的粗实婆子、一个做饭娘子,另外便是三五护卫人手……”
这只是个一进的小院子,这么多人实际上相当够了,不过比起国公府的奢靡却还差些。
世子色心几乎隐藏不住,纪芙薇甚至在心里想,梦里的她是怎么就这么信了的呢?
她怎么总把人想得这么好?
这世界上,像七小姐向和湉那般愿意给她个方便、留她个活路的人,哪有那么多呢?
想到这里,纪芙薇又想哭了。
醒来的时间久了,那几年的噩梦带来的绝望逐渐冷却,梦里的情绪也渐渐褪去,她方得几分冷静。
“我好歹‘预兆’了。”她心说,“再坚持一会,别辜负了这份幸运。”
“再谨慎一点!”
世子见她半点没有起疑毫不意外,心里感慨她果然是天真纯然的性子。
此时,他已经得意地忘记南北、不辨东西了,何况这又是他的院子,到处都是他的人。
纪芙薇忍着恶心,与他玩笑吃席过宴,哄着他喝了好些酒水,白酒喝完又唬他喝本来要用来做菜的花雕。
有梦里的印象在,她确实发现了守备的漏洞,也成功灌倒了世子。
怀里只放了恩人的手帕,纪芙薇借口去后头,顺利地找到了狗洞。
咬咬牙,她很快地钻过去。
才站稳,后头院子里就传来了响动。
“人不见了!”
纪芙薇心里一惊,怎么会这样快发现?!
她不顾一切地往外头逃。
现在世子的人还没有把守住整条街,她不逃就没机会了。
才过了午后,外头阳光微热,将巷子照得明明白白,纪芙薇还没出巷子就看到世子的亲卫了。
“在这里!”
“快来人!”
“世子,这边!”
她不得不转头逃跑,但巷子尾的情况她一无所知,梦里就没有探查到一点儿事情。
眼见巷尾一户居然还开着院门,纪芙薇慌不择路便跑了进去。
“救命!”
“救救我。”
这家安静得过分,没有人应答。
正是六神无主之时,她根本没意识到这些不正常的地方。
“追!”
纪芙薇剧烈地喘息着,跑得急了,心口阵阵作痛,喉头一股血腥味。
“快!”
“没有出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