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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曾经深爱的妻子，眼中的爱意逐渐转为惊惧，他这几十年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后他打断了小舅子一条大腿，在小舅子的哭嚎声中抱起昏迷的老母亲……
赵博宏将自己强行从痛苦的记忆中扯出来，眼底死气沉沉，低低朝女人说了声：“滚！”
随后孤寂的走回筒子楼。
母亲还在上面，“聪聪”……也还在上面。
女人紧紧咬住粉色的唇瓣，委屈的看着丈夫冷漠离去，最后还是推上坐着婆婆轮椅的弟弟凑近人群前排。
她扬起天鹅颈似雪白细嫩的脖项，柔弱的向车顶上的瘦羊询问：“您好同志，我弟弟这样的情况不影响救援吧？”
瘦羊听见下方传来一道极致温柔悦耳的女声，低头望去，随后深棕色的瞳孔内闪过一抹惊艳！
第六十七章 全部兑换
“不影响，不影响！一会外面的丧尸清完，你和你弟弟一起跟着我上车就行！”
挡在人群前方的几个手下听见瘦羊殷勤的对话眼神互相一对笑了，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是个男人都懂。
温馨感激的点头推着弟弟退出人群，站至人群后方。
而轮椅上的温雄阴郁的抱着一大包食物，大腿无时无刻不在剧痛，一双眼神怨恨的盯着赵博宏渐渐远去。
车顶，瘦羊一脚踢在前面的小喽啰肩上，恶声恶气：“没见人弟弟腿脚不方便啊，人这么多再磕了碰了还不快去护着点！”
黄发青年被踹的脚上一踉跄，缩缩脖子打趣笑着：“是是是！小的一定帮您看住了，嘿嘿——”
而这边那么大动静，睡得再死的猪也该醒了，徐杨早就把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只是观望着没有贸然行动。
李光宗迷蒙的醒来，趴在徐杨边上看了半天才弄清楚情况，不大的眼睛突然瞪圆：“老天诶！咱们等到救援了？”
“快快快，收东西收东西！”李光宗一下跳起，掀起铺盖一裹，胡乱打包就要走。
徐杨也没有阻止，实际上他也心动了，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等的不就是政府救援吗？
可还不等两人打包好行李下去，217左边那户一直没有动静的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冲出一个脸色惨白，双眼红肿的女孩，看打扮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女孩连爬带滚的跑下楼梯，楼梯下到半程腿上一软，剩下一半路程全是滚下去的。
她整个人重重撞到地面上，不过她硬是忍着一声不吭，马上爬起来扑到那队伍中唯一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身上。
“王叔叔，是你吗王叔叔？！”面色憔悴的许薇满脸泪痕，一双手紧紧攥在中年男人的保安服上，甲盖用力到失去血色。
王余山乍然被人扑上还以为是丧尸呢，刚要一刀下去，空档间瞟到来人的脸，心底突的一下惊慌，然后赶紧收回刀敛起情绪。
“是，薇薇？”
许薇用力点头，紧张到有些口齿不清。
“王，王叔叔，我爸前几天还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和你一起躲在仓库，情况还行，等安全些时会来接我，叫我躲好。”
“但后来我再打他的电话就一直没通过，我，我……您既然来了，我爸爸他应该也没事吧，他人呢？”
王余山想起那颗被子弹贯穿的头颅，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地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睛泛红，神态悲伤。
“许老哥，被丧尸……害！是我没用！”
他这样子许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几天她在阳台内看见多少活人被丧尸活剥的场面。
“啊！！爸爸！”许薇声嘶力竭的哭声终于按捺不住，浑身瞬间没了力气，掩着面滑坐在血迹干涸的地上，泪水从指缝中不断涌出。
王余山边上穿着亮黄色交警制服的高壮男人，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悲痛欲绝的许薇，缓缓靠近王余山。
“这是那死老头的女儿？”
说话间他把许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她身材干瘪，那张脸刚刚匆匆一瞥也姿色一般，撇撇嘴开口。
“先收着干些活，有的兄弟没的吃也能凑活用了。”
两人说话都压着嗓子，许薇沉浸在悲伤中压根没注意到他们异样的表现。
那边楼上的李光宗收拾好铺盖卷才想起来他们昨个儿还有一批丧尸头没兑换呢。
本想加上今天杀的丧尸头一起换的，现在都要去收容点了干脆全兑换了做食物盘缠。
他拉着还有些顾虑的徐杨敲响柳虞家的门。
伸手刚敲了门，就发现身边的徐杨积极性不是很高：“徐杨大教练，怎么了？高兴懵了？”
徐杨一双粗黑粗黑的眉头紧皱，脑中一直反复回忆着那些救援人员的站姿态度。
他们的衣服穿得混乱他不奇怪，特殊时期所有部门工种联合发动很正常。
但危机时刻公职人员身上总会有一种独特的凝聚力，格外感染人心，就如当年大地震时感动华夏大地所有民众的那些国家英雄那样。
下面那些人身上，没有……
公寓内，柳虞他们自然没有错过下面那场好戏，“一家四口”都上阵看热闹了。
阳台窗帘被掀起极小一道缝隙，庄墨行顺着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柳虞的身高正好挤在他下颚下方的缝隙看个全乎。
灵宝蹬着小板凳占据最下方同时也是视野最不好的位置。但比起小小一只奶犬的小黄，他已经算是能看到的了。
小黄汪汪汪的着急，它的听觉比人类好上无数倍，下面的动静数它听得最清楚，同样也最好奇。
“嘘！小黄你别说话，要偷偷的。”灵宝一只小指怼在嘴边，示意小黄安静。
小黄的身子委屈的顿了一下，瞬间体内能量一动，化作原型站在窗户边，一颗极大的狗头顶上天花板。
它狗头一伸，赫然抢了庄墨行的第一排名，位列最高视野。
第六十八章 你们要走？
视野极佳的把下方的所有情况尽收眼底，小黄高兴的前腿直踢，闹出好大动静。
被柳虞频眉一瞪才悻悻的停下动作，狗眼心虚的继续看窗外，随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怕她干嘛！
同一时刻，门外等着的李光宗被217内部突然地震一样的动静吓一跳，以为出什么事了，急促又敲了两声。
柳虞盯着小黄变回去，才扯落粘在脸上的两根金色狗毛，开门。
一见到柳虞，李光宗立马站端正，恭恭敬敬的问道：“高人，我们想把那边的丧尸头都换成食物，不知道行不行？”
柳虞越过他看楼下，李光宗以为柳虞也想和救援队一起走，兴奋的追问：“您也注意到啦，高人您也一起去吗？”
高人要是一起去，那安全性真的高太多了！
柳虞没有及时应答，而是把视线聚在下面那个正与保安搭话的高壮交警胸前。
那明黄色的布料上明晃晃挂着专属警号：317217。
“31721……7”柳虞嘴里无端念起这几个数字，把李光宗听得满脸糊涂。
这个细节只有柳虞自己知晓。
那高壮的男人和这身警服的主人对不上号。无论哪个警种，警服都是不会轻易借人的。因为警号是一人一号，以号代人，具有特殊意义。
此刻，她心中所有怀疑和不对劲似乎都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涌入大海，是黑是白全部平摊在海面。
“你们要跟救援队走？”
李光宗脸上兴奋的红潮还没有褪去，在柳虞的注视中重重点头，“对！”
得到答案柳虞缓缓点头，随后目光看向他后面的徐杨：“你也这么想？”
徐杨眉间的褶印还没有消失，犹豫着没有张口，迟疑了两秒才望着柳虞平静如水的眼睛开口。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哼”一声轻笑从柳虞嘴角溢出。
李光宗手上还提着超大的包裹，左看看右看看，手臂都要酸了。
这，这是打什么哑谜？自己怎么看不懂？好像智商突然不够用了……
“是姿势、态度、作风、形象全不对。”
柳虞指了指下面分为两拨的“救援队”，一波在清剿弄堂外的丧尸，一波正继续游说幸存者加入。
徐杨瞳孔一震，是了！和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一致！
柳虞点名要点，“最重要的一点，那个楼梯边的交警，身上穿的警服不是他的，我见过这身警服的原主人，比他正气多了。”
“哈？”李光宗手上的包裹啪一下落地，难以置信，“您说下面那救援队是假冒的？？”
柳虞见人群中央的张定坤朝她这边看来，微微侧了侧身子，半隐入门内，异能者。
她本不是多事的人，话已至此她没什么再要补充的了。
“剩余的自己判断，你们还要兑换食物吗？要的话，丧尸头不着急现在烧，我可以按你们计算的丧尸头数量提前兑换物资给你们。”
“这……”李光宗不知是不是受高人影响，对话之后再看下面那些人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对！
“要不……”
“不换了！”李光宗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徐杨一锤定音，弯腰把包裹又捡回了窗户底下放着。
但李光宗还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眼珠不安的直打转。
他倒不是还想跟着假救援队走，而是，许薇！
他其实并不认识许薇，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就是他特别羡慕许薇那套房子的地理位置，在柳虞家隔壁，还恰恰包揽在丧尸进不来的范围内。
这几天里他无数次偷偷观察里面有没有人。一旦确认没人他一定会直接撬门而入。但他几次探听都听到有一道细弱的哭声。
刚开始听还挺吓人的，像岛国恐怖片里的女鬼，不过后来听清了哭声里夹杂的信息，他就有些同情里面的姑娘。
今天第一次见她跑出来真惊讶了一下。
他这会儿歪头看楼梯下面哭得上不来气的许薇，感觉她一会儿就要被假救援队的人骗走了。
心里突然涌上一道冲动，他瞬间就朝楼梯下跑去，柳虞看在眼里，慢慢关上了门。
有些苦必须由他自己吃。
徐杨眼前闪电一样窜过一道身影，“干什么去？”
但话还没说完呢，人影就已经窜到楼梯下了！
许薇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幼年失去母亲毕业失去父亲的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了，几乎将她整个人击垮。
然而猛然间，她后方突兀伸来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拉住她的大臂就往上扯，硬生生把她扯得半站起，吓得她脸都忘记捂，一张哭得丑不拉几的脸露了出来。
“跟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