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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明仪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谢纾口中的父亲,指的不是苏晋远,而是他的生父谢昀。
谢昀出自谢氏嫡系一脉,同谢纾一般年少成名,惊才绝艳,翩翩君子,原本前途无量,可惜英年早逝,离世时方才过而立之年。
谢昀走的时候,谢纾尚还年幼。
气氛忽冷了下来,明仪忙转了话头:“说起来,这马总该有名字吧,它叫什么?”
谢纾顿了顿,答道:“爱善。”
这马的名字……
谢纾的母亲大名温善,谢昀给自己的马取名爱善,约也是想表达爱妻之意。
温善原是姑苏第一美人,明仪从前倒是听过不少关于温善和谢昀才子佳人琴瑟和鸣的传言。只不过往事已矣,如今的温善已是江南道节度使苏晋远的夫人。
明仪觉得自己在“哪壶不开提哪壶”上实在造诣非凡,一时有些尴尬,低头不语。
谢纾倒没怎么在意,只道:“爱善性子温顺老成,不似双耳那般跳脱,殿下尽可放心试骑。”
话虽如此,只明仪心中还是有一丝犹豫,站在爱善身旁久久未动。
谢纾见她如此,轻叹了一声,对她道了句:“闭眼。”
明仪依他所言闭上眼睛。
刚闭上眼,手臂上传来一阵稳劲的力道,紧接着脚尖一空,她被谢纾提了起来。
再睁眼时,她已经和谢纾一块坐在了爱善的马背上。
明仪自马背上向下望,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心慌气短,闭上眼。
谢纾从她身后牵着马绳,轻声道:“不会有事的,无需担忧,臣在。”
明仪自背后感受到他温度,缓缓睁开眼。
爱善的步伐很稳不颠,他护在她身后,还有新换的柔软草坪。
似乎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明仪的背贴着谢纾,隔着衣衫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她随着这阵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渐渐的,爱善在谢纾的指引下,加快了步伐。
明仪抬头望向天际,春日艳阳透过笼罩在侧的厚重云层,散着细碎光晕。
某一瞬明仪想起了许久以前,在把谢纾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很多年后,第一次瞧见他长什么模样时的场景。
长而无尽的宫道上,青衫素袖,清雅隽永。明仪自不远处的城墙上向他看去,问:“来者何人?”
他微抬起头,未直视她,只恭敬答:“臣谢纾,字谨臣。”
一句话推开明仪尘封的心门。
过往的记忆蜂拥而至,猛然间,明仪心间悸动不已,压抑不下某种冲动,执着地想去寻找一个答案。
明仪轻唤了谢纾一声:“夫君。”
谢纾“嗯”了声。
明仪垂眼望着爱善,默了片刻后,试探着开口:“爱善如今已是夫君的马,我觉着该给它改个名字。”
谢纾顺着她的话问道:“改成什么?”
明仪抬手捂住不停乱跳的心口,告诉他:“改成爱仪。”
“你……”她问,“觉着如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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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话问出口,谢纾久久没应。
明仪微垂着眼,开始后悔,后悔主动去试探他的心。
明明从前已经碰过壁了,为什么还要再去试一次?
谢纾沉着眼,似是想到了爱善的主人与妻子的结局,长久静默。
很久之后,他才开口:“随意,若你喜欢的话。”
这个答案实在模棱两可。
他答应了,又好似并非心甘情愿。
明仪深知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但不知怎么地那一刻起了非把瓜强扭下来尝一尝的心思,执拗道:“本宫喜欢,非要叫它爱仪,它就只能叫爱仪。”
她本想堵一堵谢纾,却不想谢纾听见她这般无理,反而笑了,极为纵容地应了声。
“成。”
明仪一时迷惑,弄不清谢纾究竟是何意。一会儿随意,一会儿成的。
可她尚来不及仔细思考,谢纾忽扯了扯马绳,爱仪在他的指引下快步奔了起来,奔出了马场。
有风在明仪耳边呼啸,她紧张得抓住谢纾的衣袖:“做什么去?”
谢纾只道:“出去转转。”
明仪:“去哪?”
谢纾:“去见殿下没见过的风光。”
树海、瀑布、断崖、云海……
整整一天,谢纾骑着马带着明仪跑遍了这些自小锁在宫墙里的明仪只在画中见过的奇景。
马蹄踩过溪流溅起水花,奔走在各色她想见却从未见过的风光中。
明仪脸红扑扑的,异常愉悦。
她问谢纾:“你为何要带我去这些地方?”
谢纾直白地告诉她目的:“哄人。”
明仪这才想起,眼下她还没彻底原谅谢纾。
“本宫也不是特别难哄。”明仪决定看在谢纾这么“不想失去她”,用心又用身的份上,勉为其难给他一次机会。
谢纾不语,只心道:也不好哄,费时费力,比冗杂政务还难处理。
他决定下回定要谨慎,不可随意再惹恼“祖宗”。
天色渐暗,二人骑着马自京郊山林回程,路过沿街夜市。
临近黄昏,临街夜市格外热闹,人潮涌动,小贩叫卖之声四起。有卖古玩、饰品、胭脂的,亦有不少卖吃食的。
胡饼的芝麻香混着面汤热气飘散在空中。整条街满满都是烟火气。
明仪一惯过着“仙气飘飘”的精致日子,自是从未见过这般景象的,见到那卖吃食的胡人“哗哗”甩着飞饼,惊叹得张了张嘴。
谢纾将明仪轻轻从马背上扶下来。见明仪眼睛盯着飞饼,便问:“想尝尝?”
明仪使劲摇头,她刚刚才看见那甩飞饼的胡人指甲缝里的黑泥。
明仪立刻对飞饼敬而远之,她明仪就是饿死也不吃黑泥飞饼。
她转而又跑去看人捞金鱼。
明仪平日见多了马球、捶丸、双陆之类的贵族游戏,对这种她未见过的民间戏耍十分好奇。
凑近去看,只见一众人围在一个石子砌成的小池边上。
一边的摊贩叫卖着:“捞金鱼,三文钱十次,捞着几条给几条。”
时下金鱼算是稀罕物,在寻常百姓家中并不多见,多为达官贵人赏玩之用,物以稀为贵,故而一条金鱼最少也要二十文,花色罕见的甚至可以卖到五两银子一条。
三文钱捞十次,即便十次里头,只捞中一次都能赚上一倍,因此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只不少人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虽说三文钱能捞十回,不过捞鱼只能用小贩特制的网兜。那网兜不过小茶碗大小,网口又浅,金鱼身小灵活,每每将其逼至网内,它“呲溜”一下拍拍鱼尾巴,便溜走了。
一些捞了几次捞不着的人开始抱怨:“这么小的网兜,能捞着鱼就怪了,我看你这就是骗钱的玩意!”
那捞金鱼的摊贩回道:“客官此言差矣,那是您自个儿不会捞。”
周遭一片唱衰的嘘声。
那捞金鱼的摊贩却是笑了,随手拿了一只网兜,三两下便捞起一条金鱼。见围观之人神色变了,又拿起网兜当场给众人现了一把“一网双鱼”的绝技。
看得围观众人连连称绝,一时来劲,纷纷踊跃上前一试。
明仪见有趣,也想一试,只不过她出门从来都是前呼后拥的,从未自己带过钱,此刻身无分文,只好跑到谢纾跟前摊开双手:“三文钱。”
谢纾从衣袖中摸出一枚小银锭给她。
明仪望着手里的银锭子:“给的太多了。”
谢纾心道:不多,反正最后总是会用完的。
不出他所料,明仪在捞金鱼一事上屡战屡败,三文三文又三文,很快便从他那拿了第二枚银锭。
这些银两已然够卖好些金鱼了,然而明仪一条都没捞着,扔在坚持。
谢纾想,若换做是他,绝不会浪费力气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
可明仪却异常执着于此。
谢纾一时也不知该夸她有韧劲,还是该说她无聊。
池水沾得她满身都是,她的衣袖已经湿得不成样子,额前碎发、眼睫、鼻尖都挂上了小水珠子,水珠在街灯映照下晶莹璀璨,她本就剔透白皙的脸似缀满星芒般熠熠生辉。
谢纾望着她愣神,半晌回过神来,抬手揉了揉眉心。
明仪在用完第二锭银子后,终于成功捕获了一条小金鱼。她如获至宝般地将其装进金鱼袋里,捧在手心,灿然一笑。
“夫君,你看!”